陶丹
螞蟻集團暫緩上市,中簽的AH股投資者本周已經拿到申購款全身而退,而原本計劃用10%倉位參與螞蟻集團戰略配售的5只創新未來基金何去何從,成為近1360萬持有人關注的焦點。從一開始基金公司推動轉場內讓投資者可以通過證券賬戶變現,到本周峰回路轉設置B份額讓有意愿的投資者可以提前贖回,看似皆大歡喜。
但不容回避的是,如果出現投資者大面積贖回的情況,將會對目前已經建倉、正在運行的基金造成一定的干擾,對繼續長期持有直到封閉期結束的投資者來說也未必公平。筆者認為,基金發行時的“比例配售”機制已經十分成熟,在遇到類似突發狀況時采用“比例退出”機制,或許是值得未來各方參考的重要模式。
對購買了5只創新未來基金的投資者來說,大部分無疑是沖著螞蟻集團的戰略配售而去,新股不敗、科創板開通門坎高和打新中簽難是這些投資者積極參與的重要因素,如果沒有參與螞蟻集團配售的“賣點”,相信也不會有多達1360萬的“螞蟻雄兵”撐起多達600億的規模。當然,支付寶強大的號召力也是快速聚攏眾多投資者的關鍵因素之一。雖然5家基金公司都派出了陣容強大的基金管理團隊,但10%的戰略配售倉位已經奪走了剩下90%主動管理倉位的風采。如果螞蟻集團能夠按計劃順利上市的話,這5只基金為這場“全球最大IPO”打的前哨戰堪稱精彩,或許可以成為國內“普惠金融”的又一經典案例。
但螞蟻集團暫緩上市讓這5只基金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未來重新IPO沒有時間表,如果推遲半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話,這些封閉期18個月的基金勢必無法做到12個月限售鎖倉來參與螞蟻集團新一輪的戰略配售。也正因為如此,5只基金“成也螞蟻、敗也螞蟻”,褪去螞蟻集團戰略配售光環的加持,回到基金名稱中“創新未來”的本質,對許多投資者來說已經失去了參與其中的初心。
不過,基金和新股畢竟有許多不同,螞蟻配售只占了這5只基金倉位的10%,其余90%的倉位屬于基金主動投資的范圍,對基金整體凈值的影響孰重孰輕,不言而喻。特別是這5只基金在募集結束之后已經進入了建倉期,持有相當比例的股票,貿然清盤并非是對全體投資者最有利的選擇。因此,基金公司先提出比照2018年六大戰略配售基金的模式,在封閉期總規模不變的情況下,讓有需要退出的投資者自行開立證券賬戶,從支付寶的場外賬戶轉到場內的證券賬戶,在二級市場上賣出變現。這一方式看似提供了退出的方式,但對通過支付寶購買基金的投資者來說,開立證券賬戶再轉過去流程比較繁瑣,同時場內交易不可避免會出現折價,“封轉開”時間越長折價率越高,目前六大戰略配售基金在距離到期日還有將近8個月的情況下還有3%左右的折價率,按此標準還有將近18個月才“封轉開”的創新未來基金有5%以上的折價率也并不稀奇。因此,許多投資者不接受這一退出方式,希望能夠以開放式基金贖回的模式,按凈值退出。
經過投資者和基金公司的博弈,加上監管部門也發聲,要求“充分考慮投資者的合理訴求”之下,基金公司在轉場內之余,又提供了增設B份額在指定時間退出的方案,讓投資者有按照凈值退出的機制,實現了有意愿快速退出的投資者的訴求。但這一方式是否合理呢?筆者認為還值得商榷。雖然在基金銷售中許多投資者是沖著“螞蟻戰略配售”的賣點而來,但不可否認的是,基金合同已經把參與這部分戰略配售的倉位“講清楚、說明白”,10%就是10%,影響基金最終收益還要看剩下90%倉位的管理。因為10%的投資范圍而全面退出100%的基金投資,并不符合比例原則。
可以想見,如果未來出現大規模贖回的話,勢必會影響目前已經在二級市場投資的基金的運作,形成“以10%干擾90%”的情形,進而可能導致基金事實上的清盤。雖然10%配售螞蟻集團新股確實是基金的賣點,但基金合同中其他90%的投資范圍也需要得到尊重。不管是基金管理人、銷售機構還是投資者,都需要有高度的契約精神,而非簡單的“一退了之”。
筆者認為,無論是站在基金運作實務,還是投資者教育的角度來看,限時開放贖回并不是最好的選擇。綜合“法理情”三方面來看,參照基金發行時的“比例配售”來設定“比例退出”更可取。所謂的“比例退出”,也就是在基金投資范圍因為不可抗力因素而無法實現的時候,允許投資者按照事先設定的投資比例進行退出。像此次創新未來基金退出,就可以在“比例退出”的原則之下,設定最高10%的退出,如果退出的投資者比例低于10%可以“應退盡退”,而一旦超過10%則按照總規模的10%作為上限設定退出比例。比如申請退出的投資者占基金凈值的50%,則這些投資者實際能退出的比例是10%除以50%為20%,剩余的部分則提供轉場內的方式。這樣一來,基金至少可以維持原規模的90%進行運作,既滿足了投資者退出的合理訴求,也符合事先約定的契約,并且不干擾基金在二級市場的正常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