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龍已經開啟新的系列選題——國學經典50 句。
中國古典修辭之美,別說區區50 句,5 萬句都不夠。
“修辭明道”,修的只有辭嗎?不是,修的是心性、格局、人生。
本期沙龍主題是國學經典50 句、被沙龍兄弟姐妹們戲稱為“50 計”的第38 計:
平生塞北江南,歸來華發蒼顏。布被秋宵夢覺,眼前萬里江山。
——宋·辛棄疾《清平樂·獨宿博山王氏庵》
這句國學經典的“歌詞大意”:從塞北輾轉江南,如今歸隱山林,已是容顏蒼老,滿頭白發。一陣凄冷的秋風吹透了單薄的布被,突然驚醒,眼前依稀還是夢中的萬里江山。
“辛詞”就是“辛詞”,愛國情懷飽滿,藝術感染力強悍。辛棄疾幾句,幾乎道盡了自己的一輩子。呃,我算了一下,當時辛棄疾其實才大約41 歲。
講故事。
我們講一位年歲更長、也飽含愛國熱情的吧,葉嘉瑩先生,96 歲。
最近,葉先生“火了”,因為拍她的傳記電影《掬水月在手》公映。
其實,去年葉先生就“火”了——再次給南開大學捐款,總金額已達3600 萬。這是她個人的畢生積蓄,其中包括她變賣了天津和北京的兩處房產所得。
葉嘉瑩被譽為“唯一一位從民國傳承下來的大詩人”,在全世界的漢學家眼中,她都是中國古典詩詞和傳統文化的代表人物。而這位詩詞大家,私下一直過著一簞食、一瓢飲的樸素生活。葉先生的老師顧隨先生評價她:“以無生之覺悟,為有生之事業,以悲觀之心境,過樂觀之生活。”
就沖這,我們讀葉先生千遍,也不會厭倦。
1924 年,葉嘉瑩出生于北京的一個書香世家,從小就跟著家里的長輩吟誦詩詞。因為出生時正值荷花的季節,家人給她取了乳名“小荷”……
接下來,我們不說詩詞,就說葉先生經歷的“多舛”:初二,“七七事變”爆發,父親失聯;17 歲,母親離世;1948年,開始漂泊異鄉;丈夫欺負她,她不敢離婚;丈夫入獄,她帶著剛出生的女兒寄人籬下;”在臺灣學校教書,受到不公待遇;52 歲,大女兒和女婿在車禍中喪生……
再回頭看葉先生影像與老照片,每一次鏡頭捕捉,葉先生無不是身形婀娜、儀態端莊。即便90 多歲,她一頭銀發濃密、閃光,不少人甚至認為是假發。談到詩詞,葉先生變得很溫婉,小女孩一樣的小動作和笑容偶然也有流露。
如此一位詩詞大家,走過時代變遷,經過人生高低起伏,以強悍的生命彈性應對,最后返璞歸真,難得不難得?!
葉先生在紀錄片中講:“我留下的這一點海上的遺音,現在的人不接受也沒關系,也許將來有一個人會聽到,會感動。”
會嗎?就像當下我們讀到辛棄疾?

插圖/畢明
水木
辛棄疾這句,不談內涵,只看字面,有直接的影像對應——一對隱居鄉野40 年的日本藝術家夫妻,真砂秀朗、三千代。
這對伉儷,看過繁華、周游過世界,如今被各種新媒體翻出來,他們已在深山40 年,身上是布被,眼前自然是江山。
先生已是滿頭白發,倜儻有加;太太倒一頭青絲、娃娃頭素樸,溫潤依舊。根本看不出來是姐弟戀,反而看上去先生長幾歲的樣子了。
文化人是什么?臺灣學者林谷芳說得好,是“拉車和剎車”。周遭閉塞的時候,文化人要開風氣之先;周遭瘋狂的時候,文化人得知道堅守、剎車,同時,保持創造力。這對日本夫妻是典型的文化人。不得不說,擁有傳統媒體基因的“一條”有一套,把這對夫妻的影像用4 分47 秒的視頻,呈現給了世人。僅沒有視頻的文字版,就有10w+的閱讀量,無數真心真意的讀者留言。群眾的眼睛,雪亮。
上世紀70 年代,男主人公在東京藝術大學念設計,去了印度、美洲印第安古村落等地采風。再回到東京,遇到了大他幾歲的時裝設計師三千代。相戀、結婚、懷孕,夫妻倆決定都辭掉工作,帶著肚子里的寶寶去環游世界。孩子出生后,全家在巴厘島住了幾個月,并認為找到了生活的真諦——所謂衣食住,是必須和自然融為一體的。
葉山町,原本只是日本的一個普通鄉鎮。因為昭和天皇的獨家別墅就建在附近,所以這里也漸漸變成了一個集度假文化與日常生活于一體的街區。而這對夫妻,就把全家“種植”在了葉山。在山谷,租了五塊小梯田,僅種稻谷就有20 年了。說是‘種’,其實也簡單——冬季,在田里蓄滿水,春天播撒種子,無農藥、無肥料,鐵鏟、鐵鍬、鐮刀等簡單工具就能搞定。這個家20 年從沒有買過稻谷類的糧食、全都是自己種植。
夫妻倆在葉山舉辦了很多藝術節、音樂節,鼓勵年輕人去創作。真砂秀朗還創立了音樂廠牌,三千代則利用當地的材料紡織環保衣物,擁有了自己的女裝品牌。看著在山風中隨意溫柔流動的那種純天然布料,說實話,我一個女人,對那觸感,心生無限向往。還啥“雙11”啊?呃,看著都鬧心。
在藝術創作之外,夫妻無非是一起勞作,一起去海邊散步,一起坐在屋前擊鼓高唱。無數人向往的橋本愛主演的電影《小森林》般的生活,就是他們多年的日常。
真砂秀朗曾說:“40 年前我們結為伴侶,40 年后我們依然緊握雙手,毫不避諱地對著鏡頭說出我們依舊是靈魂伴侶。”
快70 歲的人了,坦坦然說出這話,山風霽月,帥啊。
彭立昭
在我的記憶里,“戲臺”這兩個字有著特別的分量,時不時躍然而出。對,最幸福的時刻,莫過于看一次雅俗共賞的木偶戲,愜意時光。
老街早些年是清一色的木房子。從我記事時始,老街上每隔三年就會唱一次木偶戲,是為鄉親祈福除火災許的愿,也稱打火醮,又叫愿心戲。戲臺就設在學校的操場里。炳奶奶是打火醮的組織者,10 歲左右開始學戲,生、旦、末、丑、凈樣樣皆會,曾跟著戲班去流浪。葉落歸根,70 多歲的她回老家搭起了戲班子,感恩祈福,求風調雨順、四方平安。她一開口,臉上總是風生水起,眼神卻有一絲天真。
“打火醮的炳奶奶又來嘍!”最高興的是孩子。戲臺前圍著布帷,頂上罩一張曬谷用的竹墊。前臺兩邊的竹竿上懸掛著寬袍大袖的木偶,多是花臉。瞪眼揚眉的,長須高翎的,栩栩如生。后臺設了方桌長凳,擺放著鑼鼓琴鈸,一應俱全。
演出時間為三天三夜。炳奶奶和眾人提前七天就置辦好了香紙炮燭、齋粑糖果等。那時候,熱衷于這項活動的老人很多,個個都滿懷激情……戲班名叫“吉祥”,八人,均住在炳奶奶家。一天三餐,誰家管哪一頓飯,都公示在小黑板上,一清二楚。
開演那天,人們自帶著凳子陸續趕來,不到一頓飯的工夫,操場已坐得滿滿的。炳奶奶將備好的香茶糖果呈上桌來,班主就上香焚紙,鳴炮請神。頓時鑼鼓喧天,煙霧氤氳。鑼鼓停了,戲正式開演。
臺前的柱子上掛著一塊黑漆的小木板,用粉筆寫著劇目。首場演的是《觀音》,師傅們的第一餐也是齋飯。然后第二天才真正豐富多彩起來,有《黃飛虎傳奇》《仁宗認母》《穆桂英掛帥》《薛剛反唐》《三請樊梨花》……那些小木偶,到了師傅們手里,配上字正腔圓,抑揚頓挫的唱詞,或揮刀舞棒,或怒目甩袖,或詼諧笑耍,惟妙惟肖,仿佛個個有了生命,總能引起陣陣掌聲和叫好聲。
演出的最后一晚是祭祀。臨近傍晚,大伙便莊嚴地將一條用竹篾扎的糊著彩紙的“船”在沙灘上焚燒,然后把灰燼灑進河水里。漫游于鄉野的麻疹、水痘、火患……所有的厄運都隨流水而逝了!這時,鞭炮聲,鑼鼓聲不絕于耳。人們互道吉祥。“好了好了,個個落落心心做事,讀書的努力讀書哩!”老街老房子真的沒發生過火災,風調雨順。
三年一度的木偶戲是父老鄉親人心凝聚的見證,是怡然自得的街坊鄰居最樸素的一種情感溝通。上世紀80年代初,由于受現代流行歌舞以及電影、電視的普及,做戲的和看木偶戲的人越來越少了,一切只留在記憶里了。在老街里,如今老藝人總共不足六個人了,且大多是八九十歲的老人了。
忽然想起已故的炳奶奶說,你留下來在我們這里做戲好嗎?假如年輕10 歲,我愿意。時光飛逝,幸有“戲臺”,載著我穿越生命中一段段不該被遺忘的好時光。
兩個故事,兩位女先生,
讓人肅然起敬。
教書的老師,自然是先生。
雙目失明、臥病在床,
憑聲音一一認出曾經的學生,
老人家滿腔愛意;
醉心傳統文化的也是先生,
這位奶奶滿懷學問,
不論諸野、朝堂,都在戲中。
采訪過97 歲大醫,
“陳姥姥”整體氣場就是“先生”,
讓我自然而然又不得不鞠躬行禮。
歲月給了女性特有的溫潤與韌性,
能做她們的后輩,
是福氣呢。
李巖
人們常把教師稱為園丁,又把教師所取得的成績稱為桃李滿天下。這個比喻也算貼切。天壇公園以前有一大片果園,我上學時經常去果園上勞動課,待到收獲之季,滿園果樹碩果累累,甚是讓人歡喜。不像山林野樹,所結果實大小不一。果園里的果實大小基本一般大,這大概是園丁精心培育的結果。
我有一個發小大學畢業后留校任教,她那時20 多歲,張嘴就是我的學生如何,頗有一點長輩的口氣。當時我聽著總覺得怪怪的,可過后一想,這并不稀奇。我母親也是20多歲開始當老師的,當時她比她的學生也大不了幾歲。
上學能遇到一個好老師實在是件非常幸運的事,一個好老師不僅可以教授知識,還會如家人一般關懷于你,言談舉止皆是榜樣。少年時和這樣的老師在一起,如沐春陽般的舒適。
有一年我去陶然亭游泳場去游泳,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竟是我以前的老師。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了,他還能記得我,這讓我感戴莫名。
我母親做了一輩子教師,30 多年教過上千名學生。從初中到高中畢業的學生還算是少年,畢業以后的數十年面貌變化不小。據說我母親總能準確地叫出她曾教過的學生的名字,甚至記得他們有什么特點。
我本來不太相信這個傳說,那么多年之后怎能記住這么多學生。直到我母親退休后,她的學生來家看她,我才親眼見證這是真的。此時我母親已經雙目失明,她甚至可以通過聲音來判斷誰是誰。
2015 年夏天,母親作為教師教的第一批學生來看望她,這一年母親80 歲,她的學生也近70 歲了。有了微信,母親的學生們建了微信群,我代表母親加入這些微信群。也是通過微信群,我才知道了很多他們在學校時的往事。那些事都是很具體的,經年累月卻無一絲淡忘,反而歷久彌新。
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說:“教育的本質,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云推動另一朵云,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其實不止是教育的本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何嘗不是這樣。那就是互動的關系。母親當年對學生的關懷是具體的,學生畢業后對老師的關懷也是具體的。母親60 歲和70 歲時她的學生們為她慶賀生日,他們借用莎士比亞的戲劇的一句臺詞送上祝福語:愿覆蓋大地的穹蒼的祝福像甘露一般灑在先生頭上。
母親當年不一定想過與學生幾十年后的重逢。她從未希冀來自學生的報答。但受到那些美好和善良熏陶的學生,卻將年少時的情感轉化成了對人,對生活最真摯的愛,師生之間濃濃的親情陪伴人生。
我會把群里的消息告訴母親,她聽的很認真,并勾起她許多回憶。她生命的最后時間神智不清,但她的學生來看望她,她馬上清醒,如數家珍般地講起他們的趣事,笑逐顏開。她把最后的笑容給了她的學生。母親最后的快樂來自她教過的學生,那是她一生的驕傲。
李雄峰
早知道“美西游”這么累人,還真不如在國內呆著呢,一整天地都擠在長途大客車上逛蕩著,著實不是滋味,像個地道的“老外”。
原本就是想單純去美國看看正在那里讀書的兒子,不過,哥哥嫂子也是難得和我們有著同樣的空閑時間段,于是,為了“不虛此行”,就報了個“美國西部旅游團”——先游覽,后探親。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趟出游的體驗與感受并不很理想。
旅游團到達美國西部的一些城市的時候,白天,感覺和咱北京的西單商業街、東單王府井也差不多,各種林立的寫字樓,摩肩接踵的人流,甚至在某個區域里,混雜在一起的不同膚色的人中間,竟然覺得黃皮膚、黑頭發的東方人顯得更多些。真叫人有點恍惚,自己到底是不是坐了飛機,跨了大洋,到了異國他鄉?這個問題,到了晚上,當地資深的地陪導游給出了答案。
晚飯過后,導游在臨時組建的微信群里發了通知:想要出去逛的人,一定要告訴他,視人數決定他是否會帶領大家出去活動。但是,特別提醒,不可以單獨(或少數人)外出,因為,城市里的夜晚,不安全,千萬不要冒險。一句話,澆滅了我們想出去逛一逛的熱情——這才確認了,的確是在異國他鄉。(注:聊一句題外話,我們離開拉斯維加斯一個半月后,那起震驚世界的曼德勒海灣酒店槍擊案就發生了。想想都后怕!)索性早點休息吧,轉天就去大峽谷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隊人馬就擠進了大客車,向大峽谷進發了。原本休息得不錯,可是,漫長的路程,沒有什么生氣、荒蕪得讓人視覺疲勞的戈壁沙漠,使大家又都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導游小哥一聲“到了,大家醒醒”,才讓人們再次睜開了睡眼。大家前呼后擁地下了車,然而,似乎沒有多少人對著眼前十分壯觀的景色歡呼,倒多是伸伸腰、松松腿。
一碼歸一碼,眼前的大峽谷的確是世間奇觀,不覺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醒過盹兒來的人們便進入了旅游者常規“模式”:選景、擺姿勢、拍照、發朋友圈……
就在那么一瞬間,大峽谷的色彩,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于是,就跟哥哥交流了起來:“雖然中國和美國分屬東西兩個半球,但是,兩個國家的緯度位置有很多重疊的。所以,我很確信地想,在相同的緯度,我們一定也有和這里同樣壯觀的風景。而且,在我們太多太多的風景區,都可以看到在諸多的古人的詩詞歌賦中得到驗證,甚至還會情不自禁的吟誦出幾句經典。可是不知怎么的,同樣的緯度,在這里,竟然只是看到壯觀宏大,卻沒有前者那樣的感覺……”
哥哥回答我:“那是咱們的家。”一句話,一股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兩個故事,兩段游歷,
都牽動了思鄉那根線。
一個身在美國,
找聯系都找到緯度了,
也要回想祖國的深味;
一個住在北京,
又趕大集又拍照,
卻咂摸出兒時的陜南鄉情。
什么是“故鄉”?
能明確快速說出的,
都是幸福的人兒。
很多人因為父輩各種變遷,
“故鄉”概念太難以界定。
不必悲情,
至少咱們黑眼黃皮有祖國啊!
畢 明
上周六跟著一位攝影大哥去了趟位于房山琉璃河的韓村河趕了趟大集。朋友說當初國家改革開放后,就有“北有韓村河,南有華西村”的說法,都是當年改革開放的明星村,如今依然紅紅火火。
驅車80 公里,花費了10 元錢的高速費,用了一個多小時,上午11 點左右就來到了京城西南方的韓村河。村子里的聯排別墅排列得很整齊,在秋日金黃的銀杏樹葉掩映下,讓人感到眼前的并非農村,仿佛是在京郊的某處樓盤別墅。駕車緩慢地進入村街,趕集的人可真不少。因為時近中午,很多早來的趕集人已經開始往回走了。每個人手里幾乎都大包小卷,騎在父親脖子上的頑童手里舉著大串的冰糖葫蘆,父母親手里則拎著鼓鼓的塑料袋,父母身邊走著頑童的小姐姐,左手拎著一大包爆米花,右手拿著一支爆米花棒正在吃,全家人的表情很是燦爛,在秋日和煦的陽光下,幸福開心。
走在大集的街市上,看著五花八門的土特產和各種現場制作的小吃,我的思緒轉瞬間被扯回到了30 多年前那陜南家鄉的黃沙鎮廟會。
黃沙鎮位于漢中市和勉縣的中間地帶,漢江流經此地,鎮子就在江北的河灘地邊上。
每當進入秋季蘆葦花開之際,一年一度的黃沙鎮大集廟會就會如期到來,這也是那時我們小孩子的節日。走在大橋上,可以看到江北橋下的大片雪白的蘆花河灘地上販賣騾馬的農民,黃色的、黑色的、棕色的牛羊騾馬三五成群地散落在橋下。
走下橋頭馬上就會進入鎮子集市中心,路邊的打谷場已經是各類打把式賣藝的演藝場,時不時從幾個圍成圈兒的人群中傳來陣陣叫好聲。騎在大人脖子上的孩子們手里拿著色彩鮮艷的民間玩具,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彩色的紙風車在秋風中旋轉飛舞。
集市路旁的商品可謂琳瑯滿目,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應有盡有。涼皮兒、燒餅散發著饞人的氣味,引誘著大人小孩不愿挪步。制作手工玩具的手藝人熟練地演示著手里的傳統木質玩具,這時的小孩子不把玩具占為己有是絕不甘心的,于是從小攤中就會傳來孩子的笑聲和哭聲,外加大人或哄騙或許諾的種種嘈雜。鎮子主街是東西向的一條長街,南北兩側的老房子模樣多年不變,老茶館、糧油店、肉鋪、裁縫店在大集廟會的幾天里更加人頭攢動,人人都是笑逐顏開,仿佛一年的笑容都攢在了這幾天來綻放。
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前面崩爆米花的陣仗將我從對30 多年前的回憶中拽了回來,是啊,類似的場景,這集市、這嘈雜,只不過是換了個時空,曾經嶺南,如今京都,曾經兒童,如今華發,不變的還是那割舍不下、魂牽夢繞的情感記憶。
緩緩走在韓村河幾百米長的金色銀杏大道上,我舉起相機,透過這小小的鏡頭,我似乎鉆進了30 多年的時光隧道,記憶與現實是一樣的清晰,什么都不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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