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的歷史哲學思考

宋 銳

(上海財經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433)

2020年是黨中央設計創辦深圳、珠海、汕頭、廈門經濟特區40周年。40年來，經濟特區不負黨和人民的深切厚望，在極短的時間內創造出讓世界刮目相看的發展奇跡。可以說，經濟特區的“先行”與“示范”作用，為推進全國的改革開放事業做出了獨特且巨大的歷史性貢獻。作為當代中國最鮮明的特色和旗幟，改革開放是化解錯綜復雜矛盾、應對激烈挑戰的不二法寶，更是新時代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根本途徑。在《共產黨宣言》發表以來170余年的漫長歲月中，馬克思主義指導了全世界數億人的運動和實踐，深刻地改變了世界歷史的進程和面貌。每一個新時代的鮮活經驗都需要一種新的自白，我們應當敢于作出這種時代自白；每一個新時代的偉大實踐都包含一種新的精神，我們應當積極闡釋這種時代精神。在經濟特區40周年之際，重新梳理和闡釋改革開放的歷史邏輯，對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一、辯證思維：改革開放理論的不斷深化

馬克思主義認為，真理只有通過螺旋式的上升環節的辯證揚棄，才能獲得其深刻性和豐富性的內涵。40多年前，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拉開了改革開放的序幕。回首來路，這項歷史決策持續引導著人們深入討論思想與現實、觀念與行為之間的聯系，辯證思考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如何發展的時代命題，不斷拓寬向著共產主義邁進的現實大道。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寫道：“共產主義對我們來說不是應當確立的狀況，不是現實應當與之相適應的理想。我們所稱為共產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1]在當代中國，這場現實運動最顯著而具象化的體現就是改革開放。這場深刻影響當代中國命運和世界歷史進程的現實運動，始終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立場，蘊含著豐富而深邃的哲學智慧，充滿著馬克思主義的真知灼見。

1.對“發展理念”時空坐標的清醒認識。“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改革開放，讓我們這個古老的民族重新煥發青春，開啟了一段重構時空“逆生長”的“不老傳奇”。40余年前，鄧小平在改革之初即明確強調：“趕上時代，這是改革要達到的目的”[2]；40余年后，習近平發出“將改革開放進行到底……在新時代創造中華民族新的更大奇跡”的“進軍令”[3]。40余年來，“發展”是一代又一代共產黨人始終不變的價值追求。其一，這是一個發展理念的時間坐標問題。回首中華文明歷史，我們曾經過分沉醉于對比過去，這種時間參照系極易使人沾沾自喜、固步自封、精神怠惰、不思變革。改革開放以來，我們不再將時間坐標簡單地指向過去、指向本民族歷史的輝煌。鄧小平痛定思痛地指出：“什么叫現代化，五十年代一個樣，六十年代不一樣了，七十年代就更不一樣了。必須橫下一條心，少說空話，多做實事，大膽借鑒，迎頭趕上。”[4]這種時間坐標改變的背后，是整個民族的時間觀念、時間意識的質性躍遷，告別那種厚古薄今的“向后看”的時間觀，也告別那種沉醉在無限循環的時間觀，確立一種向前、進取的時間觀[5]。“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就此成為改革初期的時間觀嬗變之下社會結構外部活力與內在張力最為鮮明、最具特色的話語表征。擺脫貧窮落后的現實困境，是我們以改革謀發展的初衷。歷經40余年的發展，立足新時代的基本國情，我們同樣不會局限于業已取得的成果，滿足于在本民族或欠發達國家過去的落后歷史中去感嘆今日發展變革的偉力。因為我們深知，一旦失去世界歷史進程的比較眼光，就不可避免導致客觀上的日漸膨脹，最終必然形成單向度的祝福意識、極度貧弱的憂患意識和愈發淡薄的危機意識。習近平一再提醒全黨：“絕不能有半點驕傲自滿、固步自封，也絕不能有絲毫猶豫不決、徘徊彷徨。”[3]實現民族復興的渴望成為我們繼續奮斗的動力。其二，這也是一個發展理念的空間坐標問題。我們所追求的發展不僅是在現實中實現與國際接軌，趕上并超越發達國家，也是以更廣闊更全面的嶄新發展理念引領中華民族前進的步伐，實現更加平衡充分的發展，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這種發展理念的空間特征和發展戰略的邏輯延展，有一條清晰的脈絡：從“把全黨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轉向追求“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建設“五位一體”發展的全面布局；從追求“經濟增長”的單維發展思路，轉向“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綜合發展理念。新時代背景下，黨對于發展坐標的定位更加精準而全面。

2.對“歷史必然性與偶然性的辯證統一”原理的準確理解。發展并不是一種被神秘化了的“歷史必然性”的自我生長，歷史必然性總是要通過歷史偶然性的累積而變為現實。因此，馬克思所理解的偶然性是一種具有可能性價值的現實性，“如果‘偶然性’不起任何作用的話，那么世界歷史就會帶有非常神秘的性質……發展的加速和延緩在很大程度上是取決于這些‘偶然性’的”[6]。歷史偶然性作用的根據，在于它是現實的人的實踐活動所表現出的種種具有活力的態勢或事件，是主體在特定范圍里內在本質與外部環境之間的相互運作的產物。歷史偶然性能夠成為主體實踐活動選擇的質料，在主體的觀念中往往表現為發展的機遇或時機。改革開放一路走來，我們對“歷史”的概念有了更為全面的認識，對這種發展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的辯證統一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具體而言，一方面，這種辯證統一在于始終尊重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和奮斗精神。馬克思認為：“歷史不過是追求著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動而已。”[7]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劇中人，更是歷史的劇作者，這是唯物史觀的基本立場。“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改革開放取得的所有成績都是為了人民，更是依靠人民才得以變為現實。始終牢記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堅定守持為人民服務的初心，不僅體現了對歷史發展趨勢的把握，也反映了歷史發展的必然要求。另一方面，這種辯證統一也在于始終堅持人民政黨的領導地位。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中國共產黨從一開始就深刻認識到：幸福不會從天而降，社會主義不能坐等自來。社會主義的實現和發展，不可能也絕不是一個靜待歷史必然性到來的過程。“歷史發展有其規律，但人在其中不是完全消極被動的。只要把握住歷史發展大勢，抓住歷史變革時機，奮發有為，銳意進取，人類社會就能更好前進。”[3]任何美好的圖景，都必定要經歷對種種歷史偶然性機遇的自覺把握和自發變革，必須以自我革命的勇氣，付出一代代人的熱血和汗水、奉獻與奮斗才能變為美好的現實。總之，改革開放40余年的櫛風沐雨，也將人民群眾和這場波瀾壯闊的變革的領導者——中國共產黨更加緊密地聯結為一個充滿生機活力的命運共同體，從而更全面深刻地闡明了“歷史必然性和偶然性辯證統一”的中國新解。

3.對“居安思危”的憂患意識的深刻把握。“備預不虞，為國常道。”往圣先賢的政治實踐與政治思辨中，不乏“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憂患自覺和“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生存智慧。縱觀改革開放的歷史，我們僅用短短的數十年，就走完了發達國家歷經數百年的發展歷程，創造了令世人刮目相看的“中國奇跡”。習近平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之際，告誡全黨同志：“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一個船到中流浪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的時候，是一個愈進愈難、愈進愈險而又不進則退、非進不可的時候。”[3]機遇和挑戰并存。危機、憂患、風險并不是一種絕對的“壞”，而是與發展、變革、演化、創新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歷史唯物主義認為，社會的物質生產力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構成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當現存的生產關系成為生產力繼續發展的桎梏之時，也就預示著社會革命的時代即將來臨。這一基本原理并非僅僅適用于特定的社會形態，而是作用于包括社會主義社會在內的整個人類社會歷史進程。因此，在邁向共產主義的歷史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要經歷大量的階段性變革，并且通過社會結構的自覺革命來沖破各種危機，以生產力的質性飛躍推動改革的全面深化和制度的不斷完善。在充分發揮人的主體性基礎上，將被束縛的生產力解放出來，社會就持續發展，歷史就不斷進步。危機既可以通向衰微，也可以步入發展，關鍵取決于歷史主體對危機的認識和因應的姿態。習近平關于“以黨的自我革命推動黨領導人民進行的偉大社會革命”等一系列論斷正體現了這一深刻內涵。可以說，改革開放的偉大實踐豐富了“居安思危”的理論內涵，40余年的披荊斬棘鋪就了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新時代新形勢下，唯有不斷增強憂患意識、危機意識、風險意識，“既要打好防范和抵御風險的有準備之戰，也要打好化險為夷、轉危為機的戰略主動戰”[8]，才能在全面深化改革和全方位對外開放新征程中，始終保持對時代與環境的敏銳判斷，不斷提高執政能力和領導水平。

二、直面現實：改革開放實踐的接續推進

偉大理論的出現，往往得益于波瀾壯闊的歷史變革與實踐。馬克思主義是基于實踐的理論，實踐是馬克思主義最寶貴的理論品質，也是其得以不斷豐富發展的現實途徑。馬克思主義學說是在火熱的工人運動、宏大的產業變遷、飛速的科技革命和自由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深度推進的歷史背景下，在充滿震蕩與變動的歷史關鍵期和轉折點上橫空出世的。列寧對馬克思主義的豐富發展，離不開俄國工人階級的覺醒和成熟，離不開俄國革命運動的不斷高漲和歷史的重大變遷。而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又使得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狀態下動蕩不已、沉淪不前的舊中國獲得了新生，并通過億萬人民和一切追求歷史進步力量的一次次完美合奏，開啟了改革開放的偉大歷史進程。同時，改革開放也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的進一步延續和深化，是立足國情現實與時代形勢之上的偉大實踐。

1.破釜沉舟、大膽創新，破解“落后時代”的困難局面。“歷史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形成、發展及其盛衰興亡的真實記錄，是前人的百科全書。”[9]如同歷史是現實的最佳參照，改革開放正是近代中國歷史發展趨勢的邏輯結果和中華民族的必然選擇。總結改革開放的歷史，就要敢于正視貧窮落后的歷史背景和時代狀況。一方面是國內“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國策導致的經濟社會秩序紊亂，另一方面是全球和平與發展主題下新技術革命催生的難得發展契機。受困于這種嚴峻的“雙重逼迫”，面對落后時代的巨大壓力，中國共產黨人迎難而上，撥亂反正，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確立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和全黨工作重心的轉移，摸索出一條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康莊大道。改革開放使中國在落后于時代的出發點，打破了困難局面，深化了對社會主義本質和建設規律的認識，是總結人類社會發展規律、順應世界歷史進程、汲取社會主義探索的經驗教訓的必然抉擇和大膽創新。

2.實事求是、直面難題，開啟“趕上時代”的艱辛歷程。歷史學家湯因比將文明發展的密鑰概括為“挑戰與應戰”[10]。40余年的改革開放歷程，也是中華民族在“挑戰與應戰”的激蕩樂章中乘風破浪、砥礪前行的生動寫照。“趕上時代”，既是鄧小平在改革開放之初明確宣示的發展目的，也是習近平在黨的十九大和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一再強調的奮斗目標。這一場持續40余年的奔跑，使中國真正實現了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真正完成了從半封閉狀態向全面開放新格局的轉變，全面開啟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實踐之門，成為“中國走向世界、世界走近中國”的必由之路。這40余年在中華民族漫漫歷史長河中并不算長，但卻最深刻最顯著地改變了中國人民的歷史命運。改革開放的發展之路，也是中國共產黨人的答卷之路。中國共產黨人深刻總結當代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理論成果和實踐經驗，科學回答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實現什么樣的發展，怎樣發展”，“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什么樣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怎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等重大現實問題，形成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和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等一系列創新理論成果。如此深度和廣度的改革開放，鄧小平稱之為“第二次革命”，習近平稱其為“偉大覺醒”，并將改革開放定義為“決定當代中國命運的關鍵一招，也是決定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一招”[11]。

3.自覺自信、砥礪前行，實現“引領時代”的美好愿景。對中華民族而言，引領時代與民族復興是一個同向同行的歷史過程。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推進，中國共產黨人在理論和實踐上都深刻體認到汲取本民族的優秀文化傳統、鞏固和增強文化自信的極端重要性。世紀之交，一方面是民族復興的話語大量出現在黨政文本之中，另一方面也是中國共產黨“既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也是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先鋒隊”的表述正式載入修訂后的黨章，成為執政黨新的自我認知和性質定位。新時代的中華民族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更接近實現偉大復興的奮斗目標。“中國夢”必將得以實現，這種自覺與自信有著強大的現實基礎。它來源于始終堅持黨的領導，始終堅持實事求是，始終堅持以人為本，始終堅持科學決策。改革開放的偉大實踐啟示我們，只有繼續全面深化改革、全方位擴大開放，才能實現“引領時代”的奮斗目標，加速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早日實現。

三、再出發：全面深化改革開放的歷史哲學意蘊

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是中華民族的再次“厚積薄發”，這場永無止境的奔跑充滿著深刻而又豐富的歷史哲學意蘊，是以強大的辯證思維不斷賦予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新的時代內涵；是以堅定的人民主體立場，不斷實現中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是以堅定的歷史擔當融入世界歷史，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促進全人類的自由解放。

1.堅持強大辯證思維，在實踐中繼續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新境界。作為具有普遍意義的科學理論體系，馬克思主義是關于歷史發展客觀規律的總結和把握，集中反映了各國革命和建設事業的共同特征。只有同具體實際相結合，才能最大化發揮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作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從來不是某種教義，而是科學方法。如果說40余年前改革開放序幕的拉開，標志著中國更加從容自信地擺脫蘇聯教科書式的馬克思主義而開始深入探索馬克思主義的當代中國版本，那么，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歷史節點，改革開放再出發也就是接續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永不停歇的新時代中國版本。新時代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新境界，要堅持辯證唯物主義的基本立場、觀點和方法。恩格斯說：“一個民族要想站在科學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沒有理論思維。”[12]習近平也多次強調：“辯證唯物主義是中國共產黨人的世界觀和方法論。”[13]用普遍聯系和發展的觀點深化改革、擴大開放，要正確處理當前和長遠、局部和全局、重點和非重點的關系問題，在全局高度上權衡利弊，在戰略選擇上趨利避害，在實踐層面上統籌兼顧。作為時代精神的精華，馬克思主義始終與所處的現實世界保持密切聯系和頻繁互動，既固有地包含著確定的、已被證明的并被對象化的方面，也包含著不確定的、尚待證明和尚未被對象化的方面。前者使馬克思主義與所有的思辨學說和空想假說形成對立，后者使馬克思主義與所有僵化的形而上學教條區別開來。改革開放進程中煥發生機并蓬勃發展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具有強大的現實批判力，始終直面改革實踐中出現的重大現實問題并指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在不斷解決重大現實問題中取得新的偉大成就。

2.堅定人民主體思想，始終以“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為目標繼續奮斗。馬克思主義政黨最顯著的特征就是人民立場，馬克思主義孜孜以求的奮斗目標是人民群眾的徹底解放。人民性體現了馬克思主義最鮮明的理論品格，作為歷史的劇中人和劇作者，人民群眾創造了人類社會的全部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人民群眾的活動構成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和千變萬化的歷史進程。保持人民立場，堅守人民主體地位，與群眾密切聯系，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基本作風，也是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必然要求和自覺擔當。推進改革開放的初心和目的，是為了破除阻礙生產力發展的一切障礙，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這就決定了判斷改革開放的成敗和效果，也要以人民群眾的滿意度和獲得感作為最終標準。馬克思在談到人民群眾的利益問題時指出：“人們為之奮斗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14]任何一項改革政策和措施的出臺，必須著眼于人民，考慮在總體上人民群眾是否能夠接受，同時還應考慮多數人的利益是否得到保障，以人民群眾的利益不受損害為底線和原則。善于概括人民群眾的經驗和創造，是改革開放能夠取得巨大成就的重要經驗之一。新時代改革開放再出發，必須繼續秉持開天辟地、敢為人先的首創精神，以更強的決心、更足的勇氣和更大的行動來不斷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把局部的突破轉化為全局的成功。正如鄧小平所指出的：“一個黨和它的黨員，只有認真地總結群眾的經驗，集中群眾的智慧，才能指出正確的方向，領導群眾前進。”[15]習近平多次強調：“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16]這一論述意義重大而深遠。歷經40余年的滄桑巨變，“落后的社會生產”已經明顯不符合我國現實，消解“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的社會矛盾，不斷提升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斷創造更高層次、更高質量的美好生活，實現“富起來”向“強起來”持續飛躍，是新時代改革開放再出發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3.堅守歷史擔當，以高度的理論自覺和實踐自覺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習近平曾深刻指出：“開放帶來進步，封閉必然落后。中國開放的大門不會關閉，只會越開越大。”[17]改革開放的實踐創造了令世界刮目相看的“中國奇跡”，實現了中國與世界的共同發展進步。新時代改革開放再出發，展現了中國人民期待與世界人民更緊密聯系在一起，共享中國智慧、共享發展成果的堅定意志。在世界政治波譎云詭、逆全球化聲浪甚囂塵上之際，中國以負責任大國的勇氣和擔當，始終堅持和平發展、互利共贏，以共建“一帶一路”為抓手，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在邁向“強起來”的歷史進程中，堅持將發展成果惠及世界人民，堅定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堅決敞開懷抱真誠歡迎各國人民搭乘中國發展的“順風車”，成為維護世界和平、實現穩定發展的中堅力量。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提出，本身就是5000年文明的中國智慧及40余年改革開放的歷史積淀與170余年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相結合的偉大創造，旨在追求全人類的自由解放。可以說，將“改革開放進行到底”[3]新的宣言，內含著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指向。

“凡是過去，皆為序章。”40余年的實踐歷史證明：改革開放順應時代潮流。在中國共產黨先進執政能力的領導下，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正在進行著具有深刻意義的偉大革命。對改革開放的最大致敬，就是創造新的輝煌。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深度推進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既要致力于理論創新與建構，也應注重“從實踐中來，到實踐中去”，與人民共進，與時代同行，在新的偉大征程中不斷賦予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更加鮮明的理論特色、實踐特色和時代特色，不斷彰顯改革開放的中國意義和世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