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研究

黃 澄

（哈爾濱市社會科學院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10）

（作者系哈爾濱市社科院地方史研究所所長、研究員）

哈爾濱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城市，歐陸風情文化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特色文化，對哈爾濱近現代的發展有著重要的影響，直到現在，具有歐陸風情特色的建筑仍然綻放光彩，成為哈爾濱重要的城市景觀和旅游景點。哈爾濱的歐陸風情文化資源眾多，如何開發和利用好，推動歷史文化名城建設，已經成為哈爾濱城市發展中的一個重要課題。

一、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形成的過程及現狀

20 世紀初，隨著中東鐵路的修建，大量的俄國僑民和歐洲僑民涌入到哈爾濱。最多時近20 萬人來到哈爾濱居住，各式各樣的建筑也隨之拔地而起，外國人的領事館也多了起來。德國、英國、比利時、荷蘭、丹麥、瑞典、捷克斯洛伐克、愛沙尼亞、意大利、葡萄牙、立陶宛、波蘭、俄國等國家的19 個領事館，相繼在哈爾濱設立。在20 世紀20 年代哈爾濱就已成為國際性的商埠，銀行、公司、餐館等陸續建設。如秋林公司、華梅西餐廳、馬迭爾賓館等，大批的歐陸式建筑隨之興起，歐陸風情特色開始在哈爾濱打下基礎，哈爾濱的“東方小巴黎”“東方莫斯科”的稱號也流傳開來。這加速了哈爾濱城市的近代化，在哈爾濱形成了歐陸風情文化，使哈爾濱成為東方最具歐陸特色的城市。

哈爾濱的歐陸風情還體現在城市當中居民的生活習慣、飲食習慣和語言習慣里，頗有異域色彩，其中更多地表現為俄羅斯的風格和習俗。20 世紀初的哈爾濱，有各式的俄羅斯西餐廳、西餐歌舞廳、酒吧、咖啡館、茶食店和街頭食品商亭四百余家；生產里道斯紅腸、葡萄酒、啤酒和各類副食的工廠有幾十家。胡適1926 年曾經到哈爾濱來過，并寫道：“我離了北京，不上幾天，到了哈爾濱。在此地我得了一個絕大的發現：我發現了東西文明的交界點。”在他的眼中，哈爾濱這座城市成為了歐陸風情與中國文化相融合的交界點。

新中國成立后，蘇聯援建156 個重點項目，哈爾濱有13 個項目，大量的專家來到哈爾濱工作生活，融入哈爾濱這座城市當中。哈爾濱當時去俄羅斯學習工作生活的也有很多，這對雙方的交流都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到了20 世紀80 年代的中蘇邊境貿易開通，哈爾濱又成為了中蘇貿易的中心城市。現在每年一度的“哈洽會”已成為國家級的經貿盛會。現代的俄羅斯油畫和歌舞表演今日在哈爾濱更是煥發出多彩的藝術魅力。

哈爾濱歐陸風情特色最突出的就是建筑風格。哈爾濱的早期建筑風格薈萃了包括巴洛克、拜占庭、古典主義、折中主義、新藝術運動等歐洲近代各個流派的建筑藝術形式，還有中外合璧的中華巴洛克式建筑和中國傳統形式的建筑，不僅是哈爾濱的重要歷史文化資源，也是不可或缺的城市景觀。目前哈爾濱有200 多處歐陸風情建筑，呈現新藝術運動建筑風格，如馬迭爾賓館、道里秋林商店、黑龍江省博物館；文藝復興建筑風格有兆麟小學校、哈爾濱市少年宮；折中主義建筑風格有哈爾濱鐵路車輛廠文化宮；巴洛克式建筑風格有教育書店、士課街天主教堂；拜占庭式建筑風格有圣·索菲亞教堂；哥特式建筑風格有哈爾濱基督教會、呼蘭天主教堂；古典主義建筑風格有黑龍江美術館；俄羅斯建筑風格有哈爾濱鐵路江上俱樂部、江畔餐廳；還有全國第一條步行街——中央大街。

哈爾濱就是這樣一座城市，是具有異國情調和充滿詩情畫意的城市，是多元文化交流融合的城市。歐陸風情文化在哈爾濱形成和發展已有百余年的歷史。歐陸風情文化對哈爾濱的發展曾經起到了重要的影響，有些影響延續至今。

二、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發展中存在的問題

哈爾濱的歐陸風情文化資源十分重要，但在哈爾濱的歷史文化名城建設中所起的作用還很有限，沒有把這些優勢發揮出來，存在著以下一些問題。

（一）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多停留在概念上，沒有深入研究和挖掘

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的產生、內涵，有哪些資源，這些資源能否開發利用，如何保護，如何開發，雖然有個別學者在研究，但是從全市的角度出發，目前還沒有統一的研究計劃和開發規劃。

（二）哈爾濱歐式建筑的保護亟待加強

目前哈爾濱的歐式建筑有的接近百年，有的超過百年，很多都處于待修和加固狀態，如果不加強保護工作，精美的建筑藝術，甚至建筑本身將不復存在，何談什么歐陸文化。保護建筑被破壞的事件時有發生，像曾經的哈市一類保護建筑黑龍江美術館附屬建筑被違法強拆事件，當引以為戒。特別是有些老建筑還沒有進入保護名錄，問題更為嚴峻。哈爾濱歐式建筑的維修和管護，已經刻不容緩。

（三）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在城市風貌中不明顯

哈爾濱有“東方莫斯科”“東方小巴黎”的美譽，應該是一個“洋氣”的城市，但是歐陸風情在整體的城市風貌中沒有體現出來，現代城市的味道很重，有些名不副實。歐式建筑大部分都零星地散落于城市建筑當中，只有中央大街、索菲亞教堂等景觀被參觀和欣賞，哈爾濱的整體城市風貌缺乏特點。

此外，在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的保護和開發中要避免一些思維，如有人認為把歐式建筑保護看作是城市建設的障礙，總想拆了，搞商業開發；還有人認為保護就是重建，把原來的建筑都拆了，在上面基礎重新建，但是原有歷史痕跡沒有了；還有人提出重建尼古拉大教堂，可是就像博物館一樣，如果博物館里的文物都是復制品，沒有人會去看，復建的尼古拉大教堂只能成為敗筆；還有人認為文物保護工作應服務于商業開發，這些想法不加以糾正，保護和開發工作將很難實現。

三、關于開發利用歐陸風情文化的對策建議

（一）建議加強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研究

歐陸風情文化是哈爾濱的特色文化，歐陸風情的形成、發展、內涵，歐陸風情文化的資源有哪些，哪些資源需要保護，哪些資源可以開發利用等方面，需要一個全面、系統地研究，這是歐陸風情文化發展的重要基礎。

（二）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的發展應加強規劃

如歐陸建筑集中的區域中央大街，臨街的高樓把整個區域的歐陸風情和視閾都破壞了，這種情況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善，高樓時不時地就建上一座；另外松花江畔的高樓近幾年又建了一些，完全破壞了松花江畔的景致，幾座突兀的高樓遮擋住了游人通透的視線，這些都是城市發展中的敗筆。所以要加強規劃，加強監管。像青島的八大關景區，也都是20 世紀初的二三層樓的建筑小品，沒有一座高樓，形成了一個整體風貌非常舒適宜人的景區，在這個區域內嚴禁高樓建筑，只有保護，商業開發可以到其他新區，給青島留下了非常寶貴的文化遺產，這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例證，應該為我們所借鑒。

（三）建議打造哈爾濱歐陸風情城市風貌

進入哈爾濱這座城市，看不出“東方小巴黎”“東方莫斯科”的樣子，除了幾處景區景點，再無歐陸的痕跡。所以，哈爾濱市區內要增加城市建筑歐式風格的裝飾，像友誼路的臨街樓宇的歐式裝飾不僅給百姓帶來實惠，同時又給城市穿上了歐式新裝，得到了群眾的一致好評，應該在哈爾濱市大力推廣，特別是主要干路，如大直街、中山路等，這樣才能體現出具有歐陸風情的哈爾濱城市風貌。

（四）建議開發哈爾濱歐陸風情旅游線路

哈爾濱的歐陸風情資源非常豐富，應該將其充分開發利用起來，特別是在旅游線路方面。如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圣·索菲亞教堂，歐式建筑云集的中央大街，中國最大的猶太會堂猶太新會堂，以歐陸文化為主題的南崗區展覽館，國家4A級文化旅游度假區伏爾加莊園，華梅西餐廳、馬迭爾賓館的西餐也都可以融入歐陸風情之旅，開發歐陸風情精品旅游線路，豐富哈爾濱的旅游內涵，促進哈爾濱的旅游業發展。

（五）建議在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發展中融入動態的文化元素

哈爾濱的歐陸風情文化雖然以建筑文化為主體，但也應融入一些動態的文化元素。如在“哈爾濱之夏”音樂會期間，中央大街上的馬迭爾賓館，每天晚上都有俄羅斯的年輕演員在陽臺上現場演出，演唱外國歌曲和中國歌曲，邊跳邊唱，每天都有如潮的觀眾在中央大街石頭道上聚集觀看，異國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成為哈爾濱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俄羅斯的歌舞，俄羅斯的油畫，哈爾濱與俄羅斯的各種文化交流活動都應成為構成哈爾濱歐陸風情文化的重要文化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