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人 馬 兵
2 0 世紀50 年代初,在全國轟轟烈烈的愛國主義勞動競賽活動中,馬恒昌小組通過報刊向全國兄弟工廠的班組提出五項愛國主義勞動競賽挑戰書,發出開展愛國主義勞動競賽的倡議,得到全國各條戰線工人兄弟的熱烈響應。在競賽中,他們以廠為家,苦干實干,提前兩個半月全面完成國家計劃,創造了69 項新紀錄。馬恒昌被評為全國勞動模范,馬恒昌小組成為聞名中外的全國勞動模范小組。
我是1994 年技校畢業以后進入二廠,從我1994年上班到現在共二十多年,經歷了二廠的輝煌和低谷,再輝煌到低谷,到現在逐步走出低谷,感受很多。
那時候我還下過崗,在我1994 畢業后進入工廠,等到1996 年形勢開始不好,1997 年我們剛進廠的年輕人技術水平也低,就開始放假,下崗回家。下崗后我也做了很多工作,在臺球廳當過擺球的服務員、停車場停車引導人員,而且我還利用打工時的空余時間到齊齊哈爾職工業余大學進行學習。通過下崗的這幾年的時間,我很珍惜工作的來之不易,現在有很多年輕人沒有珍惜和帶著感情工作,尤其是失去工作、迷茫的時候的確很難。
2000 年我又回到了二廠,廠子形勢開始逐步好轉,在2004 年我進入了馬恒昌小組,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變化。當時廠里領導也說:你在外邊工作好幾年,再回來上班行不行?再說你想進入馬恒昌小組,如果不行再把班組良好氛圍破壞了。
廠里經過考慮,把我安排到與馬恒昌小組一墻之隔的其他小組,和我師傅開始學徒。師傅是廠里二十多年的老廠工,他平時話不多,但對我們在工作中是非常嚴厲的,很有老勞模的傳統,就是現在說的工匠精神,他現在已經六十五六歲了,退休很多年了。那時的人對待工作真的是一絲不茍、精益求精,他和我最常說的就是堅持,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挺住。學習車工是一門手藝,無論工廠的形勢好壞,干這個活能夠維持家里的溫飽。學徒一年然后開始獨立操作,和師傅在一起三年多。
到2004 年的時候,領導覺得我表現不錯就調到了馬恒昌小組。除了和師傅學習技術外,還學到許多做人的道理。到馬恒昌小組后也有很大壓力,一個是面對別人的質疑,還有就是真的不會。
到了之后感覺到馬恒昌小組和別的組不一樣,除了師傅以外,還有人告訴你活該怎么干,先干什么后干什么,都有人指點。車工的活有時候覺得很難,其實就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就豁然開朗,沒捅破想幾天也想不明白。
這些都是前輩們留下的好經驗、做法和傳統。比如說你這活不會干,我去幫你,就影響了我干活的時間,大家都是干一份活掙一份錢,我們小組的組員都是很樂于助人的,我也是比較笨的,有時要好幾次才能學會。現在也是遇到困難,大家飯后會在一起討論怎么解決,又好又快地完成任務,感受到了小組內部的關心和關愛。
馬恒昌小組經過調整現在有組員7 個人,其中有五名黨員,年齡最大的是1964 年的,最小的是1989 年的,小組的人員不是很多,現在正處于調整期,最多的時候一個車間好幾十人甚至更多。技師現在有6 人,還有一個年輕組員正在培訓學習,馬上就可以成為高級技工了。
以前我們馬恒昌小組歸銑床分廠,2010 年時非核心轉移,轉移后我們小組就留到了廠里加工主導產品,主軸、絲杠中小件的加工。小組現有五臺數控車床,一臺臥式加工中心,一臺弧齒磨床。
小組成員平均年齡45 歲左右,有兩人是技校畢業,剩下的是大專。大專都是在進入工廠以后參加的成人高考。有一個老大哥為了進入馬恒昌小組,適應工作崗位,和孩子一起學習參加成人高考,考上了電大,學了三年數控專業。
馬恒昌小組很吸引人,那時設備和待遇都很好,勞動強度也不是很大。以前我們的黨委陳書記說:在馬恒昌小組培養一個組長比培養個處級干部都難,這些工人沒有文化,能干活但是不會表達,說不出來。
小組成立的幾十年,各級黨委、政府給馬恒昌小組的待遇是很高的,像我是黨代會代表、市人大代表和市人大的常務委員,都是從小組上給的政治榮譽,從第一屆到第十一屆都有全國人大代表。所以當組長也不能只會干活,還要組織領導大家學習理論、時政等方面的知識。我每次開完會回來,兄弟們也很關心,問都講了什么內容?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像2016 年我去列席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在北京時,兄弟們給我發微信問怎么樣?回來后,我都第一時間把會議精神傳達給小組的同志。
馬恒昌小組這些年一直得到上級領導、工會和市委、市政府的關心和關懷,像我去國家和省里開會,省工會和一些老領導都很關心,詢問小組生產任務情況。去北京開座談會,時任全國總工會主席的王兆國點名問馬恒昌小組代表來沒來,詢問我們廠里和小組的情況。他曾兩次到過我們廠,發現我們在新時期設備有些落后。他說:“你們馬恒昌小組創造了這么多共和國第一,但你們在設備使用上還很陳舊。”2005 年后,工廠陸續購進數控設備為我們進行技術改造。
到馬組工作,我感受的變化第一個就是設備的更新和變化,設備上的變化為生產發揮了關鍵作用。就拿我們來說,我們小組第一次接觸數控設備是在2005 年,公司為我們小組配備了第一臺數控設備。領導也是很信任我們,讓我來操作這個設備。當時我們廠生產任務比較多,沒有時間到廠家進行學習和培訓,我們只能利用業余時間,工作十幾個小時回家了,自己買一些簡單書籍看一看,對數控車床有一些大致了解。
當時設備來了以后,我和分廠的領導都很上火,沒接觸過這種東西,不知道它能干什么,不會操作,不知道它的加工能力到底有多大。當時有說這個設備好的,有說不好的,畢竟我們一直在用普通設備,沒接觸過先進東西。過了一段時間,通過自己努力對設備有了初步了解和掌握,能夠簡單地干一些活,使大家對數控車床有了進一步認識。
新機床剛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廠子和北京全三維動力公司合作,為大連的一個電廠生產一套節能設備。北京負責設計,我們負責機器加工生產。其中,這套設備有兩個關鍵件,調節閥和調節閥體由我們馬恒昌小組來承擔加工任務。第一先編程序,然后就是準備刀具。
在干這個活的時候雖然遇到了很多困難,我和技術人員一起研究把活就干出來了。在干的過程中對自己學習有個提升,當時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就覺得干得挺好,大家一起努力,它就是幾個圓弧相切形成的一條曲線,只能是數控機床來加工。等到零件干完以后廠家派老師傅檢測的時候,大家才對數控設備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才明白這個檢測方法是這樣的:干出了這條曲線后他們有一個樣板,扣到零件上面要求嚴絲合縫。我們自己看著是挺好。老師傅來了以后讓我把這個零件卸下來,拿到一個房間里面,把燈關掉,把樣板放到這個活上,在背后放個打火機點著,如果說相接這條曲線有縫就能看出來。
當時我就蒙了,自己心里都沒有底,到底行不行啊?
我就沒看樣板一直在觀察老師傅的表情,我一看他的表情挺好、挺滿意,我的心里就有底了。只見他往上一扣,背面擱上打火機,屋里沒有亮,如果這條曲線不嚴絲合縫有高點或低點它就透亮。
等老師傅走后,我自己拿打火機試驗了一下,確實是很好。所以干完這個活后大家對數控車床有了進一步認識,大家好奇的心態和想學習的想法愈加濃厚,在業余時間我就教大家怎么操作,怎么對刀和編制程序。在其他設備到來之前,大家都學會了數控機床操作。
到2007 年的時候,我們小組實現了第一次數控化改造,就是從普通設備班組形成了完全數控化的班組。等我們10 臺設備都到車間以后,我們的組員,給他們床子以后直接操作編程就可以干活了。
當時我們的生產任務很多,一個蘿卜下一個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一個月有20 天的時間加班到晚上10 點,另外10 天是到晚上12 點。車間有一個老主任說更換上數控設備后對我們馬恒昌小組是一場革命,包括完成的工作效率、人的勞動強度都有大幅度地提升,原先的時候一個月干六七百小時,現在用數控設備能干一千多小時,而且人的勞動強度沒有那么大了。
再就是使用刀具的變化,原來都是自己磨刀,雖然也很好使,但沒有數控刀具那么耐使,而且刀具翻轉以后誤差也很小。這都是改革開放以后新技術、新設備給我們帶來的新改變。還有我感覺人們的精神面貌也有了很大變化,我剛一進廠的時候,我們那四十多歲的師傅感覺像現在的六十多歲,而且廠房臟亂,地上坑洼不平,油泥特別厚,現在都是油漆地面每天都擦,不像以前一踩都粘腳。大家狀態都很飽滿,感覺工作一天很愉快地把工作完成,有時活多,加班就把任務完成了。
再有設備的變化使安全更有保障,現在使用的設備是全封閉的。以前鐵沫亂飛,車間哪都有,現在干活的時候可以把門關上,對安全的考慮更多了。跟蹤世界先進技術,進行第二、第三次數控化改造。在2010 年我們進行了第二次數控化改造,也遇到了很多困難,我們用的機床是從德國進口的臥式加工中心和弧齒磨床,是我們廠加工銑頭產品專用設備。
以前干銑頭產品一頭連著銑鏜床的主軸,另一頭需要個角度,還有銑頭自身的主軸帶著刀具旋轉,這兩個面的角度是四十五度。原來是靠普通設備普通床子有轉臺進行旋轉,現在數控化設備測頭測量尺寸,通過換算轉角度,這個四十五度是很準確的,以微米為單位,我們現在的誤差都是在幾秒以內。弧齒磨床的齒輪是弧形的,這個齒輪以前不磨的時候咬合接觸面小,噪音也很大,現在磨完以后噪音控制達到了國際標準,床子轉起來嘩啦響是不行的。
在2010 年把設備買進來后,工廠把操作者送到德國培訓。老外不像咱們老師手把手的教,本來語言就不通,他講完一遍再問還不給解答。德文的專業術語很難理解和翻譯,為克服這些困難,大家只能買本德文詞典一個個單詞對照著翻譯,把這些東西基本上弄懂。現在編程序以及小問題的維修,都是我們自己處理,確實很不容易。
我也去過很多大工廠,他們的工人只負責干活,對刀和編程由別人負責,上去按鈕測量就行。我們的工人都是自己對刀和編程,這樣既提高了工作效率,又為工廠節省了財力。
現在我們公司在進行第三次數控化改造,我們小組承擔著廠里一部分關鍵件任務加工,像蝸桿、刀桿、齒輪的加工。現在正在規劃做出幾個方案,準備把馬恒昌小組打造成廠核心零部件加工的班組,從我們小組出去的產品就是成品,干最后幾道工序。
2015 年3 月,在全國“兩會”上李克強總理首次提出“中國制造2025”宏大計劃,習近平總書記對新時期的產業工人提出了要求,他強調要造就一支有理想、守信念、懂技術、會創新、敢擔當、講奉獻的現代產業工人隊伍。我認為我們首先要有堅定理想信念。我們要通過自己努力讓公司更加輝煌,老前輩、老師傅們做得很好,鼓勵我們廠度過最艱難的時光。
老組長馬恒昌說“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樣子”,要踏踏實實、腳踏實地地干。我們要把前輩們留下的理想信念傳承下去,包括新進廠的大學生,都帶他們去馬恒昌小組展覽館參觀,認識和了解先輩們在那樣艱苦生產環境下,有時是吃不飽、穿不暖,還堅持生產,為國家做貢獻。雖然那樣的艱苦環境不會有了,但艱苦創業的精神還要發揚光大,那時我們開展的勞動競賽,大家都爭分奪秒,上廁所都小跑著,即使生病也堅守在工作崗位,師傅要給徒弟們起帶頭模范作用,嚴格要求自己再帶動別人。
再就是學技術,用自己全部的精力。馬恒昌小組在20 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加工能力在全國都是領先的,尤其改革開放后人口流動性增大,爺爺帶著小組組員,包括八大廠優秀的技術工人去全國進行技術表演,把外面先進技術帶回來,讓自身優秀技術走出去。
那時候,馬恒昌小組精挑絲杠二十多分鐘就能干一根,在南方兩天才能干一根,而且光潔度和質量都不行。大家都想知道馬恒昌小組怎么做到的,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難他們都會寫信詢問,手把手地都把他們教會了。
現在,馬恒昌小組也一直在努力學技術,發展速度很快,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難只有多學、多看才能掌握更好的解決辦法。廠里也很重視學習,給我們訂閱一些專業書籍,辦學習班,把高級工程師請到小組講課,現在刀具服務廠家也很多,也把他們請到我們廠講講怎么用的,匹配轉數和走刀量,使刀片的使用壽命更長。
還有就是創新,也是前輩留下的優良傳統,馬恒昌小組六十幾年一直沒有放棄技術革新的腳步,我們將新老技術融合。小組前輩們想的一些辦法我們現在也在用,在他們的基礎上還不斷創新。
我們也一直在改變原有的加工方法,加工蝸桿和軸套方法都是最近幾年研究出來的。我們也和其他廠在一起交流,好的辦法大家一起借鑒。還有就是靠自身的努力,真正把心思用到工作上。很簡單的小辦法,大家沒事的時候就琢磨,其實創新并不需要太大的智慧和學問,最主要的就是有對工作的責任心,只要肯動腦筋想辦法,創新并沒有那么難。我們小組有一個組員,現在已經去世了,他是一個銑工,銑工用刀片是很費的,一個刀片上有4 個尖,用完后刀就廢了,他就研究了一個磨刀的裝置,刀不用卸,把磨刀裝置卡到床子導軌面上,砂輪一轉就能自動磨刀,這樣就又能接著用了,能夠繼續創造價值。全廠那么多刀片,磨完還能多干好幾個活,給廠里節約了資源,還獲得海峽兩岸職工創新展一等獎。這就是創新,自身學習和創新很重要,今后還要繼續引領我們走下去。
我感受最深的還有一點,就是要團結,大家在一起工作時間很長就像家人一樣,互相的脾氣都很了解。從老組長那一輩留下關心組員的優良傳統,作為班組長,要關心組員的大事小情。早晨來一看組員狀態不好,就關心詢問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別給安排復雜的活,平時多和他們溝通,能做的盡量幫忙。這都是老前輩們留下的傳統,我也會將這些傳統繼承發揚下去。
我們鼓勵年輕人學技術。像我們廠2012 年和德國合作,給廣東的汽車公司生產的壓力機,所有的圖紙、技術都是德國的。我們把老外請來指導,加工這些零件。加工過程中遇到很多的問題,像我們加工的液壓螺母,老外來了一看不行就廢掉,不及時修復就會影響周期呀。我們小組承擔修復任務,我們通過改變加工方法和技術將零件修復完,再把老外請來一看認可了。
德國人就是他認可你了就什么都可以,要是不認可怎么說都不行。像我們鑄一個幾十噸大箱體,上面有一個小氣孔。咱們可能就拿東西堵上也不影響使用,德國人就覺得不行,要求十分嚴格。
德國人剛來的時候很牛,覺得自己是行業老大,到后來改變了對我們的這種看法。開始時,他們一到車間就捂臉,表情很痛苦,后來認可你了就非常熱情,很遠就打招呼。和外國人的學習,不但把老外請進來,我們也走出去。我們廠有一個班組,去德國學習,從最基礎開始,工具怎么擺放,放到什么位置,都是有規矩的。
通過學習,確實很有提高。老外的標準很高,就像裝配時擰螺絲都有標準,他們有國家標準,而我們沒有。螺絲先用手擰,擰不動再用扳子,擰兩下半,是抗拉強度最強的。從這方面看到了和國外的差距,他們非常嚴謹。就像我們中國出口的一些設備外觀都很美,老外是外觀如果有用就弄得光潔度很好,沒用就刷一層油,但他核心的關鍵技術很強。
比如說我們有一塊板需要擰幾個螺絲,當他們擰時螺絲擰不上,首先他們會把設計找來,認為設計的有問題。老外覺得我們設備加工出來的絕對沒問題,就是設計把孔畫錯位置了。如果是我們,可能會覺得是不是孔打歪了,扣是不是偏了,我們想到的首先是這些問題。通過和他們學習,使我們進步很快,原來老師傅也一直在學,只是沒有這么好的條件。
那時候老組長馬恒昌和大慶“鐵人”王進喜是很好的朋友,雖然不是同期的勞模,王進喜是1959年的,我爺爺是1950 年的。他帶著小組組員十下大慶去學習,學習大慶精神。那時大慶的條件也很艱苦,馬恒昌六十多歲時還帶著組員出去學習,把大慶的先進技術帶回來。
現在我們和大慶的“1205”鉆井隊也有聯系,相互學習。我們有4 個基層班組一直在保持聯系,都是當年選出的全國先進班組。有北京豐臺的“毛澤東號機車組”、青島的郝建秀小組、大慶的“1205”鉆井隊,還有我們馬恒昌小組。此外,新時期全國總工會樹立的先進班組,像天津的孔祥瑞、鐵路的竇鐵成,我們都很熟悉,互相交流好的經驗和做法。
從我自身來講,小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了爺爺的光榮,爺爺去世的時候我是九周歲。我小時候參加過我爺爺從北京開會回來的歡迎儀式,感受到爺爺作為勞動模范的光榮。那時,我才上幼兒園,爺爺每次開會回來,大家都敲鑼打鼓去火車站迎接爺爺,當時不懂什么是勞動模范,就知道爺爺回來了,在我們廠文化宮演出文藝節目給馬恒昌小組祝賀,我感受到了他光榮的一面。當我進入工廠以后,就對馬恒昌小組有了更深的了解。當年馬恒昌做了這么多事情,開展愛國主義勞動競賽、技術革新,使我對爺爺更加敬佩。
那時我在車間工作,一抬頭就是我爺爺和毛主席握手的照片。我就想,既然來了,領導對我這么信任,而且從其他班組調到馬恒昌小組,只能踏踏實實地干,從最簡單的做起。
我作為馬恒昌的后人,要把榜樣力量學好,接過馬恒昌小組組長接力棒就是傳承老組長和組員的精神,就是腳踏實地、精益求精地把自己工作做好,無論任何時期都要挺在我們二機床的前面,讓馬恒昌小組的旗幟高高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