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顧 抒

慈琪 著 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2019年12月定價:28.00元
慈琪、編輯和我,都是養貓人,也都是愛貓人。
慈琪筆下的“貓”,具有我們所愛之貓的一切特點。貓愛好音樂,要求獸醫買收音機、學習唱歌、甚至為了聽歌,讓獸醫治好了隔壁云雀“膠帶”的思鄉病。貓我行我素、調皮搗蛋,吃飽了還去街頭接受投喂,導致消化不良;要獸醫為它起名字、扯爛了貴婦犬的假發、吃掉了五塊錢的雞蛋糕,讓獸醫買單。貓異想天開,為了吃魚,到馬戲團結交海獅;又為了貓的腳步聲,找秤砣先生算賬,卻最終和他成了好友。貓自卑又自傲,總是擔心獸醫有了新貓就不要它了,為此嫉妒漂亮的母貓“芍藥”。一邊向獸醫要求大擺生日宴,一邊又擔心自己沒有朋友,生日宴再豪華也沒人來吃。貓冷漠又自我的表面下充滿了善良的愛心,它在自己被獸醫收養后,又記掛著無人照看的小黑貓。它為了讓動物園里被囚禁的動物們不傷心,讓獸醫為自己拴上沉重的鏈子,假裝走失的寵物……
等一下,等一下,這真的是貓嗎?
這愛好音樂、我行我素、調皮搗蛋、異想天開的,不是人類的孩子嗎?這自卑又自傲、有時冷漠、有時嫉妒、有時又充滿善良愛心的矛盾體,不是人類本身嗎?人類愛貓,除了貓可愛,還因為從它身上照見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貓與獸醫》每一天的故事,所書寫的不正是你和我嗎?
慈琪是童詩作者,她的筆調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孩子氣。《貓和獸醫》就像是我們小時候抱膝而坐,口耳相傳的那種故事。無需解釋,獸醫就是聽得懂貓的語言。與此同時,又總是令讀者捧腹大笑。比如小黑把毛小姐的面膜當做可怕的幽靈,比如獸醫考慮給貓設個專線電話,只要它不花太多時間和聲音好聽的貓聊天……除了好玩,孩子們還可以從這個故事里了解不少知識,《北歐神話》、中國年,以及與動物共處時的注意事項(比如抱著小貓睡覺有可能壓到它脆弱的骨骼)。
但我認為最了不起的,還是這個故事里所包含的價值觀。特別打動我的有兩個地方。一是小黑貓因為長得黑被人類嫌棄不吉利,獸醫不知怎么安慰它時,貓卻叼出了自己最愛的魚干放在它面前,說“給你紅包,祝你今年一切順利,人人都愛你”。慈琪在這里表明了對于平等友愛的渴望,對于一切偏見和歧視的厭惡。雖然是貓的視角,但在人類社會里不也是一樣嗎?
另一處是貓數次想要起名字,從“鰱魚終結者”到“死神之夢”再到“貓羅米修斯”,最終,在大家為了名字鬧得不可開交時,貓卻“懶洋洋地躺在陽光明媚的矮樹杈上,時不時地甩甩尾巴,趕走飛來飛去的小粉蝶”。“管他呢,我就做一只無名貓,多氣派!”慈琪選擇讓她的“貓”拋棄所有的功利想法,只留下無需被冠以任何外物之名的大自然、天真與童心。
2020 年,我們都在經歷這個特殊的春天。慈琪的媽媽在生病時還惦記著喂樓下的流浪貓,爸爸訓斥說“先顧好自己”之后,卻戴上口罩、扛起貓糧出門了。慈琪平時除了記錄貓的日常,還致力于動物的保護和救助。這種價值觀的建立當然和家庭教育有關。
在這顆藍色的星球上,人類與一切生靈的存在與發展息息相關。假如我們能夠善待動物,有一些災難或許不會發生。當災難發生的時候,我們更應該善待動物。
無論你來自哪里,又將去向何方,坐下來安靜地讀完《貓和獸醫》吧。這是動物和人類的故事,更是你和我的故事,是一個真正屬于孩子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