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精講】
雜文是一種以形象化議論為特色的散文,它形式短小,筆法靈活,往往就現實生活中的熱點問題擷取一件小事,闡明深刻的道理,揭示生活的本質,具有形象性、深刻性、諷刺性等特點。
下面結合中學生作文訓練的實際情況,談談寫雜文應注意的幾個問題。
一、小題大做,以實論理
寫雜文必須敏銳地感應現實生活,在生活的海洋里選取能見大千世界的一滴水,用思想的陽光晾曬出精神的彩虹。同時,雜文的議論因事而發。如果說雜文開頭需要擺事實,那么,雜文的議論同樣離不開事實。也就是說,要在一篇雜文中把道理講得深刻、透徹,應準備其他事實來作為議論的材料。例如盛大林的雜文《“突破”之疑》這樣寫:
中國書法家協會原副主席、河南省文聯主席、河南省書法家協會主席張海當選為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以后,我看到一篇訪談中有這樣的話:“張海當選中國書協主席,實現了三大突破?!逼渲幸粋€“突破”是:“這次當選,也代表他的書法水平、藝術修養實現了重大突破。”
一當上主席,水平就“突破”了嗎?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彼囆g水平的提高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休說兩三天,就是兩三個月,甚至兩三年,書法水平都不一定有明顯的提高。再者說,藝術水平的提高只能是潛滋暗長,不可能有一個涇渭分明的分水嶺。這個月與上個月寫的字,甚至今年與去年的書法作品,往往很難看出明顯的區別,怎么可能突然有“突破”呢?
記得,十一屆六中全會,胡耀邦當選為黨中央主席(一年后“主席”改為“總書記”)之后,發表了一篇講話,其中有一段話講到他自己,他說:“我個人職務的提升,并不意味著能力水平就一下子提高多少,我自己知道,今天的胡耀邦還是昨天的胡耀邦?!?/p>
其實,書協主席只是個行政職務。職位的變化與藝術的水準并沒有必然的聯系。張海本人也坦言自己與幾位前任相比有不小的差距。幾年之后,張海也還是要從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到那時候,當然也不能說他的藝術水平“跌落塵埃”——都是一個道理。
本文由一篇訪談中的一句話起筆,選取的是平常的、不為人注目的事件,從中挖掘出具有普遍意義的社會問題,可謂角度小,開掘深,真正做到了“以小見大”。文章開門見“靶”,突出“其中一個‘突破”。第二段的設問承上啟下,也是批駁的突破口。作者對準這個突破口,從兩方面批駁“突破”說——首先講道理,其次擺事實,特別是摘引胡耀邦同志當選為黨中央主席后的講話這一“實例”,是對“敵論”的重拳出擊。最后一段指出“職位的變化與藝術的水準并沒有必然的聯系”,這是從邏輯上揭示“突破”說的荒謬,隨之假設推理“(他)從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也不能說他的藝術水平‘跌落塵?!?,這是從反面論證,是極有威力的“回馬槍”。
二、形象說理,生動有味
雜文是議論與文學結合的產物,它不僅能如議論文一樣從道理上說服人,還能像文學作品一樣以鮮明的形象、熱誠的真情感動人。因此,寫雜文時應展開形象思維的翅膀,讓其與邏輯思維相交融,用栩栩如生的形象來議論。比如面對話題作文“鳳頭、豬肚、豹尾”,有位考生在《沒有了妖魔的取經之路》中寫道:
我只是一介書生,所以難免賣點書呆子氣。每每看《西游記》,總覺得既然孫大圣可以日行萬里,為何不背著唐僧一步西天,也省得一路上千辛萬苦,還有這妖那精在惦記著唐僧肉。
如果一步西天,倒也爽快,只是師徒幾人的關系恐怕也只能停留在“酒肉朋友”的層次上了。所謂“患難見真情”:八戒雖貪,卻處處念叨著師傅,偷了個西瓜還不忘分給師傅半個;沙僧雖憨,卻任勞任怨,甘心做大伙兒的下手;悟空雖狂,可師傅有難,不也是不顧生死,降妖除魔嗎?戰場上結下的友情才是鋼鐵鑄成的??!倘若一切都太容易,那悟空充其量只是個開路的,沙僧充其量只是個腳夫,八戒逗逗大家開心而已,便是一個太無趣的故事了。
如果一步西天,唐僧倒是可以省去一路的擔驚受怕,安心地吃齋念佛,朝發夕至,取回佛經。可所謂“出門長見識”,唐僧若只隨徒兒們在云里霧里日行萬里,又怎知這天底下的人間百態?敝人不才,未曾念過佛經,可也聽說佛從人間來,酸甜苦辣嘗盡,才換來超脫塵世的感悟,寫入佛經,教化后人。不經歷千難萬險,唐僧又怎能真正領悟這佛經的精深蘊意?陽光總在風雨后啊!
真的可以一步西天,佛經取回,又怎么樣呢?抑或是,難道西天之行僅僅為了取回幾本經書嗎?
面對“豬肚”這一話頭,該考生想到了“厭惡過程而只求所謂的結果”的時弊,可貴的是,他并未直接地泛泛地作評述,而是聯想到“西天取經”的故事可作為自由發揮的由頭,這就充分體現出他的“獨立思考”。取經之路為什么少不得妖魔?作者的認識有三點——“患難見真情”“出門長見識”“征程即真經”,這無疑是他的“獨家發現”。全文構思機智,落筆成趣,給讀者以鮮明的印象。
三、善用諷刺,尖銳潑辣
善用諷刺是雜文尖銳潑辣的重要因素,也是雜文發揮社會功能的重要手段。它常常以譏刺筆調嘲諷落后、丑惡的事物,以顯其矛盾所在或可笑、可鄙、可惡之處,達到貶斥或否定的目的。常用的諷刺手法有下列幾種:①反語;②比喻;③夸張;④用典;⑤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