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內心的暗流,撐高了天空
而厚重的窗簾隔開白天和夜晚
在指定的地點里,你身影的短暫
使我們茫然失措,時間黑著
某個器官卻被虛妄的風帶向明亮
譬如紙鳶放之宇宙,海綿蘸滿海水
我們生活承受的極限都將是一種依賴
不必與跋涉者爭論永恒、皈依
或者靈魂什么,那些歸于塵土的面容
始終跨不出情感的牢獄,如同一朵
浪花的形式,最美的也是最容易破碎的
在不需要方向和速度的礁岸疾走
彌留之間的波峰,都有覺醒的可能
沉陷已久的魚群突然鉆出我們的身體
那些海上的森林早已失去向光性
腐爛的樹根攔住放風者的速度
島嶼的浮塵落滿鳥翅,輕輕扇動
模糊了水手的面孔。單腿走路的男人
都有一雙夠得上彩云的大手,他們的嘴里
一直含著燃燒的冰塊,身上的腳印
像深海的章魚吸附在比風還薄的紙上
你對風是又愛又恨,幾步之遙
十噸重的石頭便搬到了自己的胸口
誰知道明天還會怎樣呢?奔跑的中途
生命與絕望互為終點的AB 面
其實剩余的光明和步伐
你可以在睡眠中省略掉全部的奔跑
我寧愿相信,黑暗中謀殺是場游戲
被傷害者是河底的舊石頭
誰也提供不出最后的證詞
如那些藏在積雪深處的小木屋
找到一粒火星便毀掉硬紙做的身體
而你在火焰中矗立的生活
都是一匹匹超現實主義的黑馬
被潮濕的空氣喂養喂大
你閉上眼星夜兼程去追趕彩霞
扔掉的提籃比時光更為沉重
你獻給詩中兩座小島的足跡
是留給九月唯一的遺產
我并不想偷窺波濤的高度
那令人致盲的湛藍深藏了
多少堅硬的勢力,貝殼或青苔的殘骸
這是從我身體取出的彈片
我相信懸崖的誓言,相信未來的生活
是通往現實的斜坡,像赤潮的蔓延
魚群涌進村莊的腹地,而五谷雜糧
卻被拋進了水中。在深夜隔斷的風聲
是一把彎曲的胡琴,隱約的聆聽
一半趨向低處的悲憫,一半卻是潛伏的高原
我必須趕在最短時間,在小岙漁村
為踏上征途的人儲備新鮮的氧氣
多少年,總想借助苦難改變海水的流向
卻不知道我們的航行早已丟失
你低下頭,幽暗的世界頓時消失
這不是某個白天的錯覺
如同油菜花已催醒了少女的欲望
而我是那個平庸的男人
抱在懷里的榮耀不過是堆爛鐵
當螺號吹起來,同床異夢的身體
會重新返回它習慣的位置
請把留聲機的聲音調到最大
不要讓雞的鳴叫擦破了歌單的幸福
最近我總是懷疑自已有臆想癥
天塌過一萬次,都是肩在扛著
而那些舊婚床舊桌子又逃到哪里?
我挽留的白紙沒有一個字
但他比一個強壯的漢子更為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