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效應對全球價值鏈躍升的影響研究
——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證據

（浙江工商大學 經濟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一帶一路”倡議自肇始至今，以“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五通建設為聚焦，區際貿易增長、要素流轉、契約協同與經濟發展效果顯著。2013—2017 年中國對“一帶一路”相關國家的對外投資達到820 億美元，投資行業日趨多元化，并購持續活躍，項目金額大幅增加。至2017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57 個國家近3 000 家企業投資流量首次突破200 億美元，甚至超越了2015年的直接投資流量，達到201.7 億美元，同比增長31.5%，占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的12.7%。2018年，因受全球金融危機等要素影響，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OFDI 出現一定回落。時序特征表明，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OFDI，在規模上呈現平穩發展態勢，有效推進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濟發展，構建了“一帶一路”倡議行穩致遠的共贏內核。

經濟全球化推進了世界各國貿易、產業與經濟的互聯互通、緊密關聯，貿易發展也從比較優勢貿易模式逐漸向產業內貿易模式及全球價值鏈貿易模式轉變。伴隨著全球貿易價值鏈的發展深化，各國在全球價值鏈的分工出現了顯著的分化，集中表現為發達國家占據全球價值鏈高端，發展中國家則處于價值鏈中低端鎖定的地位，這一價值鏈（上）下游度的分殊極大的桎梏了全球一體化的均衡發展，貿易保護主義、逆全球化現象日趨頻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廣大發展中國家，亦面臨產業結構升級與全球價值鏈躍升的發展困局，如何實現國別與區際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成為“一帶一路”倡議的內含要義。

圖1 2013—2018 年中國對“一帶一路”國家直接投資流量（億美元）

伴隨著價值鏈貿易與分工的發展深化，國別經濟地理稟賦與契約質量成為掣肘各國產業升級、價值鏈躍升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探討“一帶一路”倡議下我國OFDI 發展與沿線國家經濟地理稟賦、契約質量的耦合及協同發展，是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實現我國OFDI 穩態發展，實現“一帶一路”倡議行穩致遠的關鍵。

一、文獻綜述

整理綠色技術溢出相關文獻，可以發現國內外學者將目光更多的放在OFDI 逆向技術溢出效應和FDI 技術溢出效應上，有關OFDI 綠色技術溢出的研究相對匱乏。現階段研究綠色技術溢出主要是通過數據包絡分析法（DEA），綠色技術溢出效應大小可由綠色技術進步表示，通過測算綠色全要素生產率（GTFP），從中分解得到綠色技術進步（GTC）。測算方法主要包括參數法和非參數法，由于參數法假設條件無法滿足以及參數條件難以確定，因此大多數研究都采用后者。景維民和張璐（2014）[1]利用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指代綠色技術進步，證實合理的環境管制可以促進中國工業綠色技術進步，進口正向推動綠色技術進步，出口則有負向影響。胡曉珍和楊龍（2011）[2]運用非參數法，分析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對中國不同區域間經濟增長差距的影響，發現當考慮環境因素時，污染使生產率顯著下降，引起不同地區間技術進步差異。李玲和陶鋒（2011）[3]利用SBM 方向性距離函數證明污染密集型行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要低于傳統全要素生產率，且行業規模經濟和環境規制顯著促進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提升。

在全球價值鏈（GVC）躍升方面，研究表明，企業通過吸收OFDI 引致的先進技術，提高自身生產技術，提升產品技術復雜度，促進全球價值鏈升級。Pol Antras（2013）[4]指出當一個企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上游時，擁有制定行業規則的權力，影響下游企業投資活動。Nunn（2007）[5]發現一國可以通過提高契約質量，優化制度環境，促進價值鏈躍升。關于中國OFDI 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GVC 影響的研究，姚戰琪和夏杰長（2018）[6]利用隨機邊界模型對GVC參與度指數和GVC 地位指數進行分析得出，中國OFDI 能夠提升全球價值鏈參與度指數與地位指數。楊連星和羅玉輝（2017）[7]利用兩步系統動態GMM 方法分析行業層面和國家層面的OFDI 逆向技術溢出對中國GVC 升級的影響。結果發現前者對后者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但是在技術密集型行業中，該效果并不顯著。李超和張誠（2017）[8]研究了對外直接投資與中國制造業的關系，分析中國制造業GVC 升級路徑，發現在行業層面，中國OFDI 促進高技術制造業GVC 的分工地位，但對中低技術制造業沒有影響；在國家層面，中國對中高收入國家直接投資顯著促進國內制造業GVC 升級，其中，中等收入國家效果更加顯著。

二、研究假設、模型構建與數據說明

（一）研究假設

OFDI 綠色技術溢出是“一帶一路”各國實現可持續發展、推動經濟綠色安全高效發展的重要途徑，對于擺脫全球價值鏈中低端鎖定，緩解環境壓力起著重要作用，綠色技術溢出作為提升綠色全球價值鏈的可行路徑，通過以下機制對全球價值鏈躍升產生影響。

1.綠色技術溢出促進全球價值鏈躍升：（1）綠色技術升級效應。OFDI 綠色技術溢出為東道國帶來了先進綠色生產技術，促進企業綠色技術進步，提高企業綠色產品生產率，增加企業出口產品附加值，提高企業創新能力與生產技術水平，推動企業綠色技術升級，影響東道國行業整體綠色技術水平。（2）要素優化分配效應。外商投資產生的綠色技術溢出淘汰掉生產技術水平較低且污染嚴重的部分東道國企業，使國內較為稀缺的生產要素得到釋放，這些生產要素最終分配到生產技術水平較高且注重環保的企業，生產資源增多促使企業擴大研發投入，促進企業生產效率、自主創新能力和市場營銷能力的提高，增強企業市場競爭力。（3）產品綠色改進效應。東道國企業從綠色技術溢出中獲得了新產品以及先進綠色技術和知識，企業結合國際市場需求，通過對新產品進一步研究開發，改善企業生產工藝流程，提高生產效率，推動企業向自主創新發展模式轉變，增加產品附加值，提升產品技術復雜度，加快產品從低端生產向高端生產遞進。

雖然中國與發達國家相比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中低端，但是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中國位于區域的高端。由于中國秉持開放合作態度，不會對各國進行技術封鎖，因此，只要“一帶一路”沿線各國擴大開放，即能通過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提高本國的綠色技術創新能力，促進全球價值鏈躍升。

綜上分析，提出假設1：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全球價值鏈躍升。

2.OFDI 綠色技術溢出在一定程度上會對全球價值鏈躍升產生負向效應：（1）資源擠占效應。綠色技術溢出帶來的綠色技術代替了東道國原有的生產技術，擠占該部分的生產要素資源。雖然綠色技術能夠改善生產環境、提高生產效率，但在短時間內企業生產成本大幅提高，并且難以形成較為明顯的收益，從而對企業的生產發展產生負向作用。（2）學習吸收能力不足。吸收能力不足嚴重影響東道國綠色技術進步。由于綠色生產技術差距過大，一些學習能力較弱，吸收能力不足的企業可能無法從先進綠色技術中獲得收益，使綠色技術溢出的效果大打折扣，學習成本的提高同樣使企業面臨更高的風險，可能會對一部分綠色企業造成影響，形成負向效應。

另外，“一帶一路”倡議力求各國共同發展，中國在發展的同時，兼顧“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濟綠色發展，不會采取限制各國綠色技術升級的政策措施。因此，低端鎖定、人才流失和競爭效應等負向效應的影響較小。

綜上所述，提出假設2：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全球價值鏈躍升存在非線性關系。

（二）模型構建

根據上文對OFDI 綠色技術溢出影響全球價值鏈躍升的探討，利用Hausmann 等（2007）[9]的“成本發現”模型，借鑒姚戰琪等的研究思路，建立計量模型如下：

為了檢驗OFDI 綠色技術溢出與全球價值鏈攀升的非線性關系，設計如下計量模型：

在模型（1）、模型（2）中，i 表示“一帶一路”沿線各國，t 表示時間。GVCL 指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GTC 為綠色技術進步；Xit代表控制變量的集合；γi為國家固定效應；δt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誤差項。其中，控制變量Xit包括出口率（EX）、進口率（IM）、投資自由度（FNI）、外資占比（FDI）、制度質量（LAW）、資本密集度（CLR）、研發強度（RD），用以經濟外向度水平、約束契約摩擦、要素稟賦與技術稟賦等區際經濟地理要素的影響。

（三）數據說明

1.被解釋變量

借鑒Koopman 等（2012）[10]計算全球價值鏈的附加值貿易法，該方法基于國際投入產出表測算一國或者地區所實現的附加值。在測算過程中，能夠準確反映一國出口對進口中間品的依賴程度，以及一國出口產品中包含的間接和再進口附加值。根據已有研究，利用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定義全球價值鏈躍升程度較為準確。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GVCL）計算方法如下：

IVin是指n 國i 產業出口中蘊含的間接國內增加值部分；FVin是n 國i 產業出口中所蘊含的國外增加值部分；Ein表示n 國i 產業出口貿易總值。稱為前向參與度，稱為后向參與度。當一國某產業出口蘊含的國內增加值越大，證明該國該產業的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越高；相反，蘊含的國外增加值越大時，地位指數就越低。各項指標數據來源于OECD-WTO 的TiVA 數據庫。

2.解釋變量

綠色技術進步需要從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中分解得出。本文使用數據包絡分析法（DEA）計算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計算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包括5 個變量：（1）以勞動、資本和能源作為投入變量，勞動力指標采用總就業人數；參考田澤和許東梅（2016）[11]、王欣（2010）[12]的做法，將資本存量設定為中國對各個國家的OFDI 存量，借鑒張軍等（2004）[13]的方法，以2005 年為基期，用永續盤存法計算折舊后的OFDI存量，折舊率為9.6%；用各國能源總使用量表示能源指標；（2）期望產出采用各國的GDP 總量來表示，并用平減指數將價格折算成2005 年不變價格；（3）非期望產出以各國國內的CO2總排放量來衡量。為確保數據的準確性，防止不同數據庫統計方法不同造成計算結果的失真，除資本存量的相關指標來源于《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公報》，其余數據均來自World Bank 數據庫。

為了探討“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價值鏈躍升效應，本文選取了2005—2016 年26 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行檢驗①東南亞：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泰國，柬埔寨，越南，菲律賓，印度；中西亞：哈薩克斯坦，土耳其，以色列，沙特阿拉伯，希臘，塞浦路斯；中東歐：俄羅斯，波蘭，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斯洛文尼亞，克羅地亞，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其中部分缺失數據通過平均值法和插排法補充。由此，一方面將具有穩健時序特征的經濟地理稟賦特征納入分析樣本，另一方面則通過“時序斷點”的面板數據刻畫“一帶一路”倡議的經濟效應。表1 為投入產出變量統計性描述。

表1 2005—2016 年26 個國家投入產出變量統計性描述

借助DEAP2.1 軟件測算2005—2016 年26 個國家考慮能源環境因素的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以及分解因子，從測算結果中可以分解出綠色技術進步，因為Malquist 指數測算的是前一期到本期的生產率增長率，不符合實證回歸要求，因此對計算得到的綠色技術進步進行變換，借鑒邱斌等（2008）[14]的方法，假設2005 年的GTC 為1，2006 年GTC 就等于當年的GTC 與2005 年GTC 的乘積，依次相乘，從而得到每一年的GTC。

3.控制變量

（1）出口率（EX）和進口率（IM）。該控制變量用以表征樣本貿易維度的經濟外向度水平的稟賦差異，分別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制造業進出口占總出口比重表示，進出口數據均來源于World Bank 數據庫。

（2）外商投資占比（FDI）。該控制變量用以表征樣本要素流轉維度的經濟外向度水平的稟賦差異，取決于“一帶一路”各國每年獲得的外商直接投資占GDP 的比重。外商直接投資數據來源于聯合國貿發會議數據庫（UNCTAD）。

（3）投資自由度（FNI）和制度質量（LAW）。該控制變量用以表征樣本的契約質量的稟賦差異，通過對該變量的控制用以說明異質性契約質量對價值鏈躍升效應的影響。各國的經濟環境和政策可以影響本國的全球價值鏈躍升，本文采用投資自由度表示東道國的經濟環境，法律制度表示制度質量，數據分別來源于全球經濟自由度指數（EFI）和全球治理指數（WGI）。

（4）資本密集度（CLR）。該控制變量用以表征樣本的要素稟賦差異。資本密集度也稱為資源稟賦差異，反映了各國要素密集的差異。該指數取決于各國資本存量與勞動力的比值，資本存量計算采用張軍等（2004）[13]的做法，固定資本形成總額與勞動力數據均來源于世界銀行數據庫（World Bank）。

（5）研發強度（RD）。該控制變量用以表征樣本的技術稟賦差異，指研發投資占比，用“一帶一路”各國研發投入占GDP 比重來表示，數據來源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數據庫（UIS）。

三、實證分析

本文選擇對選取2005—2016 年26 個國家全樣本展開實證分析，通過對所涉各個指標面板數據的Hausman 檢驗和F 檢驗，備擇選取了固定效應模型對樣本進行回歸分析。廣義最小二乘法回歸亦得出基本一致的結果。

表2 實證分析回歸結果

表2 回歸結果表明：第一，在（1）和（3）列，當未考慮非線性關系時，回歸結果顯示GTC 系數為負，且未通過顯著性檢驗或僅在10%的顯著水平上顯著。在引入非線性關系影響后，GTC系數轉而為正，其平方項系數亦為負，且都在1%的水平上具備顯著性。非線性關系的差異性結果表明，OFDI 綠色技術溢出與全球價值鏈躍升存在倒U 型關系，這一樣本關系經過U-test 檢驗，符合前置假定。

第二，時序異質性是OFDI 綠色技術溢出效應與全球價值鏈躍升存在倒U 型關系的顯著特征：初期OFDI 綠色技術溢出邊際效用較高，能夠極大促進東道國全球價值鏈躍升；溢出效應的典型邊際效應遞減特征，使得溢出效應呈現顯著的收斂性，其全球價值鏈躍升效應趨向平滑收斂，表明中國OFDI綠色技術溢出的全球價值鏈躍升引致邊際趨緩；樣本回歸結果表明，這一引致效應拐點值為1.165，綠色技術進步樣本均值揭示“一帶一路”視閾下OFDI綠色技術溢出的全球價值鏈躍升關聯尚且處于邊際引致階段（即位于拐點左端），表明“一帶一路”視閾下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樣本總體上顯著促進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全球價值鏈躍升，且伴隨OFDI 集約邊際與拓展邊際呈現時序增強特征，加強中國OFDI 強度，提升OFDI 的綠色技術內涵，利于有效引致“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全球價值鏈躍升。

第三，經濟外向度水平是掣肘全球價值鏈躍升效應的重要因素。貿易外向度控制變量出口率（IM）顯著為正，出口率（EX）回歸系數較小且缺乏顯著性，表明貿易結構顯著影響一國全球價值鏈水平，出口是引致一國價值鏈躍升的重要途徑，這可能與異質性出口企業的“進入-退出”出口市場的遴選機制有關（Entry-exit Mechanism），抑或有賴于出口潛在的產業內貿易框架下的產業競爭力培育與產業結構重塑。進口率（IM）回歸系數較小且在1%顯著性上顯著，表明進口的產業躍升進而價值鏈躍升效應較強。要素流轉外向度變量外商投資占比（FDI）回歸結果顯示，外商直接投資與全球價值鏈躍升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聯，外商直接投資強化“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全球價值鏈鎖定水平。

第四，國別契約質量是規制全球價值鏈躍升水平的另一關鍵因素。投資自由度（FNI）和制度質量（LAW）回歸結果均顯著為正，表明提高投資自由程度和制度質量是促進全球價值鏈躍升的重要途徑。一個國家的投資自由度水平越高，制度質量越優異，OFDI 綠色技術溢出引致的全球價值鏈躍升便越顯著。

第五，技術稟賦指標研發強度（RD）的系數為負，并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在本文樣本面板長度內，東道國研發行為對全球價值鏈躍升具有反向效應，與此同時研發強度與一國出口率的正相關性，兩者協同表明研發強度對于一國出口效應主要體現為出口的邊際效應，對于提升該國貿易價值鏈地位效果則不理想，這表明價值鏈躍升并非完全技術稟賦引致，價值鏈壟斷是掣肘一國價值鏈躍升的關鍵。

考慮到遺漏變量和OFDI 綠色技術溢出與全球價值鏈水平間的內生性和穩健性問題，本文分別采用GMM 和2SLS 回歸方法進行檢驗。由于OFDI 綠色技術溢出的工具變量較難獲取，選用綠色技術進步和其平方項滯后一期和二期作為工具變量進行回歸，并通過過度識別和弱工具變量檢驗。回歸結果顯示，OFDI 綠色技術溢出與全球價值鏈水平呈倒U 型關系，與基礎回歸結果基本相同，說明該結果是穩健的。

四、結論與建議

本文探析了區際空間稟賦規制下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全球價值鏈躍升的影響，實證研究表明：（1）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顯著促進“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全球價值鏈躍升，與此同時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與GVCs 躍升存在典型的倒U 型關系，綠色技術溢出的GVCs躍升效應存在顯著的拐點特征與平滑收斂時序特點；（2）受區際經濟地理稟賦約束，各子樣本其OFDI 綠色技術溢出的價值鏈躍升效應顯示稟賦異質性、空間異質性與狀態依存性；（3）空間稟賦的契約摩擦，對OFDI 綠色技術溢出的價值鏈躍升效應顯示顯著的約束效應。

“一帶一路”倡議推動了區際基礎設施互聯互通，雙多邊政策協同互耦，有效促進了區際貿易發展、要素流轉與經濟協同。以FDI 為代表的區際要素流轉及以制度質量為代表的雙多邊契約質量的嬗變，引致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與地區的貿易價值鏈格局，實證研究預示，在區際空間稟賦規制下，實現中國OFDI 綠色技術溢出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全球價值鏈躍升，實現“一帶一路”倡議行穩致遠，需要從如下維度予以延拓：

第一，強化OFDI“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輸出的集約邊際與拓展邊際，廣域布局OFDI 東道國，精準謀篇具備在經濟外向度、契約質量、技術稟賦等維度具備比較優勢的OFDI 目標國，優度配置、做大做優我國OFDI，充分發揮要素的區際協同效應，構建“一帶一路”倡議穩態發展的要素流轉基礎。

第二，有序調整我國OFDI 結構與質量，提升區際經濟溢出效應，聚焦OFDI 綠色技術進步與綠色技術溢出，形成集約化、正外部性的OFDI 空間流轉模式，通過提升OFDI 的技術含量、技術復雜度，強化OFDI（綠色）技術溢出及區際全球價值鏈躍升效應，構建“一帶一路”倡議穩態發展的（綠色）技術溢出基礎。

第三，協同推進雙多邊制度、政策、體制機制的協同互耦，壓降“一帶一路”沿線區際契約摩擦，協同改善區際契約質量與契約環境，搭建“一帶一路”倡議穩態發展的契約質量基礎。

第四，注重區際經濟地理稟賦國別耦合，充分利用國別稟賦差異，建立梯度有序、價值共贏的區際一體化市場，搭建“一帶一路”倡議穩態發展的經濟地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