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傳染病醫院17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臨床特征

張云桂， 楊欣平， 張嗣興， 張 米， 楊紅麗， 劉仕芳， 李志鵬， 陳國兵， 王靜蓉，呂正超， 楊雪娟， 汪習成

2019年12月以來，湖北省武漢市陸續發現了多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隨著疫情的蔓延，我國其他地區及境外也相繼發現了此類病例。云南省以輸入性病例為主，同時有本地病例。本研究觀察和分析了云南省傳染病醫院收治的17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確診患者的臨床特征，為其他地區診療提供參考。

1 材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2020年1月17日－2月19日收治的17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確診患者。

1.2 方法

采用整群抽樣的方法抽取研究對象。診斷根據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辦公廳、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辦公室印發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七版）》確診標準：疑似病例+實時熒光RT-PCR檢測新型冠狀病毒核酸陽性。對于納入研究的患者，觀察并記錄其臨床特征、治療方法和轉歸。

1.3 統計學處理

用SPSS 19.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定量資料采用中位數（范圍）表示，分類資料采用百分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小樣本t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 義。

2 結果

2.1 患者人口統計學特征和臨床表現

共納入患者17例，男10例（其中兒童2例），女7例；年齡中位數為49（3～69）歲；職業：個體經營者6例，職員4例，退休人員2例，公務員1例，醫師1例，無業1例。長期居住地為湖北省武漢市14例，云南省昆明市3例。8例（47.1%）患者有合并癥，其中1例有3種并發癥，1例有2種并發癥，包括原發性高血壓病6例，2型糖尿病2例，冠心病2例，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1例。

14例武漢患者均未到過華南海鮮市場，有2起家庭內傳播感染，其中1起發病順序為家庭中的母親、3歲兒子、父親、10歲兒子，另1起發病順序為家庭中的丈夫、妻子；3例昆明市本地病例發病前有旅游史。17例患者發病到就診的時間中位數為4（1～7）d，發病到確診的時間中位數為6（2～11）d。癥狀表現為：發熱14例（82.4%）、咳嗽11例（64.7%）、乏力9例（52.9%）、咽痛3例（17.6%）、胸悶3例（17.6%）、肌肉酸痛3例（17.6%）、鼻塞和流涕1例（5.9%）。入院經病情評估危重型1例（合并糖尿病酮癥酸中毒）、重型3例（均合并高血壓病）、普通型9例、輕型4例。4例危重型/重型患者年齡≥49歲，2例兒童患者癥狀輕微。

2.2 患者基線實驗室檢查結果和影像學表現

17例患者基線實驗室檢查顯示淋巴細胞計數中位數處于正常值下限，其中8例（47.1%）淋巴細胞計數下降。17例患者C反應蛋白（CRP）和白細胞介素（IL）-6中位數上升，其中10例（58.8%）CRP和IL-6同時上升。4例（23.5%）危重型/重型患者均表現為淋巴細胞計數下降、CRP和IL-6上升。17例患者動脈血氧分壓中位數下降，其中10例（58.8%）動脈血氧分壓下降。4例（23.5%）患者CD4+和CD8+T淋巴細胞計數同時下降，其中3例為危重型/重型患者。17例患者基線實驗室檢查結果見表1。

17例患者中11例（64.7%）患者胸部影像學表現為雙肺多發間質改變，2例（11.8%）表現為局限性間質改變，4例（23.5%）無異常表現。1例患者出現了少量胸腔積液，17例均未見縱隔淋巴結腫大。

2.3 治療情況

15例成人使用洛匹那韋/利托那韋口服、α干擾素霧化抗病毒治療；2例兒童僅使用α干擾素霧化抗病毒治療。洛匹那韋/利托那韋治療期間1例患者出現肝功能損傷停藥，1例患者出現嚴重腹瀉停藥，停藥后好轉，其余13例患者療程10～14 d。5例患者診斷合并細菌感染，使用抗菌藥物治療。4例危重型/重型患者和2例炎癥反應重的患者使用人免疫球蛋白（400 mg·kg-1·d-1，3～10 d）治療。1例呼吸衰竭和1例肺部病灶進展迅速的患者使用甲潑尼龍（1～2 mg·kg-1·d-1，3～5 d）治療。17例患者均采用普通鼻導管或面罩吸氧治療。加強對合并癥的治療和管理。17例均輔以中藥治療。

表1 17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基線實驗室檢查結果Table 1 Baseline laboratory results of 17 COVID-19 patients

2.4 治療后實驗室檢查結果和影像學變化

8例淋巴細胞計數下降患者治療后第1周、第2周淋巴細胞計數上升，與基線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3、P＜0.001）。10例CRP和IL-6上升患者治療后第2周兩種指標下降與基線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34、P=0.001）。10例動脈血氧分壓下降患者治療后第1周、第2周血氧分壓上升與基線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01）。4例CD4+和CD8+T淋巴細胞計數下降患者治療后第1周2種細胞計數上升與基線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P=0.026）。17例患者治療后第1周總膽紅素上升有統計學意義（P=0.017）。17例患者治療后第1周D-二聚體上升與基線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41）。17例患者實驗室檢查結果變化見表2。

表2 17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實驗室檢查結果的平均值變化Table 2 Mean change of laboratory results after treatment in 17 COVID-19 patients

表2（續）Table 2（continued）

17例患者中11例（64.7%）表現為肺內多發病灶，肺部CT早期表現以間質改變為主，多呈磨玻璃影，隨病情發展表現為實變，最后病變均吸收明顯，以纖維條索為主。治療前后胸部CT表現見圖1～6。

圖1 危重型患者治療前Figure 1 Pretreatment CT image of a critical COVID-19 patient

圖3 重型患者治療前Figure 3 Pretreatment CT image of a severe COVID-19 patient

圖2 危重型患者治療后Figure 2 Posttreatment CT image of a critical COVID-19 patient

圖4 重型患者治療后Figure 4 Posttreatment CT image of a severe COVID-19 patient

圖5 普通型患者治療前Figure 5 Pretreatment CT image of a moderate COVID-19 patient

2.5 轉歸

2周內17例患者病情均明顯改善。發熱患者體溫正常中位數時間為治療后2（1～14）d。截至3月2日，17例患者均達到正常體溫3 d以上，呼吸道癥狀明顯好轉，胸部影像學顯示急性滲出性病變明顯改善，連續2次呼吸道標本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陰性（采樣時間至少間隔1 d），治愈出院。

3 討論

圖6 普通型患者治療后Figure 6 Posttreatment CT image of a moderate COVID-19 patient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是嚴重威脅人類健康的急性烈性傳染病。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報道顯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傳播流行迅速，從首次報道病例日后30 d蔓延至31個省（區/市）[1]。在沒有疫苗的情況下，治愈患者就能控制傳染源，是遏制疫情發展的重要手段。Zhu等[2]研究首先明確了新型冠狀病毒是導致武漢不明原因肺炎的病因，并證實存在人傳染人[3]，有合并癥的老年人病情較重。本研究中有2起家庭內傳播病例；8例（47.1%）患者存在合并癥，其中4例≥49歲患者發展為危重型/重型。顯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傳染性強；為提高治愈率，需要關注年齡大且有合并癥的患者。Huang等[4]研究報道41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中98%出現發熱和76%出現咳嗽，且均有肺炎影像學表現。Chen等[5]研究報道99例患者中83%出現發熱，82%出現咳嗽，17%出現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90%有肺部影像學表現。本研究中大多數患者亦出現發熱和咳嗽，部分出現胸悶，顯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最常見癥狀為發熱和呼吸道癥狀。多項研究顯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多數淋巴細胞計數下降，淋巴細胞計數可作為臨床預警指標[6-8]。本研究中有8例（47.1%）患者淋巴細胞計數下降，其中4例為危重型/重型患者，可見淋巴細胞計數對病情判斷非常重要。本研究中8例淋巴細胞計數下降患者治療后淋巴細胞計數明顯上升，顯示淋巴細胞計數隨著病情好轉恢復，因此監測淋巴細胞計數變化非常重要。報道顯示有半數以上患者CRP升高[9-11]。本研究中10例（58.8%）患者CRP和IL-6同時上升，其中包括4例危重型/重型患者，10例患者治療后CRP和IL-6明顯下降，顯示炎癥指標有助于病情判斷，且隨著病情好轉炎癥指標將改善。本研究中10例（58.8%）患者動脈血氧分壓提示缺氧，經過治療后明顯改善，因此需要監測呼吸功能指標變化。本研究中4例CD4+和CD8+T淋巴細胞計數下降患者治療后兩種淋巴細胞計數明顯上升，提示病情好轉后免疫功能恢復，因此治療過程中需要監測免疫功能指標變化。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多數胸部影像學表現為雙側多發磨玻璃影[12-14]，顯示高分辨率CT對輔助臨床診斷、分期及療效評估有重要作用[15]。本研究中64.7%患者表現為雙肺多發間質改變，多呈磨玻璃影，經過治療后患者肺部病變均吸收明顯，因此胸部影像學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診斷和療效判斷非常重要。Guan等[14]研究納入1 099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顯示病死率為1.4%，Zhao等[16]研究顯示病死率為2.2%。本研究中17例患者均治愈出院，顯示綜合治療后大多數患者預后良好。

綜上所述，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臨床表現具有特征性；治療過程中需要重點關注淋巴細胞計數、炎癥指標、呼吸功能指標、免疫功能指標和胸部影像學變化；綜合治療后大多數患者預后良好。本研究由于樣本量小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有待擴大樣本量進一步開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