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權 楊永立
江蘇聯合職業技術學院無錫機電分院,江蘇 無錫 214028
結構決定功能,功能改善結構?!敖Y構功能主義”這一概念于1945年由美國社會學家帕森斯提出,根據該理論,江蘇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系統內部由不同層次的子系統構成,各個子系統之間由特定的方式相互聯系,對系統整體發揮作用。江蘇省作為經濟強省、教育強省、體育強省,對青少年體育工作十分重視,也具備良好的經濟和管理水平,運用結構功能主義理論分析江蘇省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社會行動體系的內部子系統狀態,對提高江蘇省青少年體育健康工作具有積極意義。
江蘇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是一種社會行動系統,其發展是一種社會化現象。而社會的有機體系統承載著適應功能的作用。對適應功能而言,系統必須同環境發生關系才能保證得以生存和發展。因此,系統必須擁有從外部環境獲取資源的能力和手段,或者可以認為系統必須能夠控制環境朝著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去發展,這里的資源既包括物質資源也包括人力資源。
近年來,隨著江蘇省“新四個一”工程、“10分鐘”體育健身圈、百萬公里健身步道工程實施方案、體育消費券發放等工作的推進,體育場地設施和教育資源數量在不斷提升,但在部分人口數量較少的城鄉社區尚未覆蓋全面。其次,蘇南、蘇北地方政府在體育場地設施投資力度和建設步伐也存在一定的資金和時間差異。城市和鄉村差距顯著,部分自然村落體育場地設施缺乏嚴重,體育人力資源更為匱乏。這其中,符合青少年興趣的運動場地器材和教育資源更是出現城鄉供求與布局失衡的現象。在學校體育方面,雖然江蘇省內學校體育場館設施能夠基本滿足體育教學需要,但仍然存在因學校整體建筑面積不足(個別城市重心區域學校)導致的場館缺乏和部分農村地區體育設施匱乏等情況。根據調查分析,67.9%的學生認為體育教師對他們的體育參與水平和習慣養成起重要作用,同時學生的體育鍛煉習慣與體育課的內容、質量、對教師滿意度等均顯著相關。[1]作為青少年獲取教育資源最直接的體育教師,雖然在數量上已經按標準配備,但體育教師的教學業務能力平均水平上仍不容樂觀,嚴重制約了青少年參與體育活動的興趣和能力。另外,由于經濟收入和文化認差異,父母參與體育的態度、行為以及體育價值觀也存在同城失衡嚴重的現象。這些資源配置的失衡制約著江蘇青少年從外部環境獲得資源的能力,導致江蘇青少年參與體育活動的廣泛度有待提高。
帕森斯的結構功能主義理論認為,社會系統為了實施目標必須有能力將人力和物力組織起來,在社會中承擔這一功能的制度結構是政體。[2]在結構主義理論中,目標達成功能由人格系統承載,包括個體的動機、欲望和目標。江蘇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體系需要通過個體目標的聚合和調整,最終實現系統目標。而這一過程主要是借助體育行政部門的政策導向和組織管理運行的,具體則是通過調配系統物質和人力資源來實現的。
2017年,《“健康江蘇2030”規劃綱要》把青少年學生健康納入到全民健康工作體系,同年《江蘇省青少年體育發展“十三五”規劃》把青少年體育作為落實全民健身戰略、建設健康中國的重要內容,并采用“體育+互聯網+金融”的方式發放5000萬元體育消費券,大力鼓舞了江蘇居民的體育消費熱情。應該說,無論是從政策文件數量上,還是落實的方式方法上,青少年體育健康已經成為江蘇省政府極為關注的領域,但從政策的執行情況來看,結果卻不容樂觀。一是政策引導偏離系統目標。由于行政目標過渡重視學生體質測試結果,而忽略了青少年身心全面發展的重要性;在實施過程中,僅僅將體育健康促進作為一種目標達成的手段,而非行動目的;因學業任務的擠占,學校體育流于形式問題嚴重、地位尷尬;另外,家庭和社區也尚未建立統一的行動目標。二是管理執行力度不足。除了學校體育課堂教學以外,學校體育活動的落實和校外體育活動的質量堪憂,每天一小時的體育活動僅在時間長度上有所體現,但在活動的質量上則浮于表面;社區體育活動、體育俱樂部活動缺失情況嚴重,家庭體育活動雖然在政策文件中有提及,但尚未形成具體可操作的工作模式和評價機制。層級目標的錯位和執行力度的弱化,導致了人格系統未能充分發揮其目標功能。
帕森斯認為,應將所有社會行動者的價值整合成能夠被所有行動者認可的共同價值,這是約束有機體系統動機和人格系統目標,維護社會系統穩定性的必然途徑,并且這一過程必須通過具備權威性的權力約束和有規則的管理手段來運作才能實現。[3]社會系統發揮著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體系的整合功能,這是維持不同價值導向的行動者作用于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規則有序互動的價值模式,是整合學校、家庭、社會價值于一體的重要環節。近年來,江蘇省出臺多項政策用以協調社會、學校、家庭之間對青少年體育工作的任務分工和促進整合功能最大化有重要作用。
2019年《江蘇省家庭教育促進條例》明確了家庭對青少年體育鍛煉的保障和監督義務,同年《關于利用優質體育與科技教育資源開展中小學生課后服務試點工作的通知》增強了學校體育與社會體育的融合度,對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發揮了積極作用。但是,在實際操作運行過程中,各市體育局和教育局分別側重于學校體育和群眾性體育開展活動,對青少年體育工作中出現的工作協調處理不夠完善。隨著近年來各級部門對體育工作的重視,體育賽事活動增多,導致兩條行政線路職責出現交叉和重疊,面對潛在利益和風險時,均側重于從自身角度解決問題,導致青少年參加社會、家庭和學校的體育活動缺乏貫通性和整體性。例如,雖然學校體育場地設施和教育資源相對充足,但介于學業壓力和體育場地設施對外開放程度不足,導致體育資源的隱形缺失。一方面亟需體育活動的青少年因缺乏鍛煉時間而無法享受現成資源,而另一方面,課余時間的體育場地空無一人,體育教師也僅僅關注于課堂教學,未能充分發揮潛在能力,造成了人力資源浪費。另外,相較于青少年德育教育和知識教育,體育教育的監督機制落實力度不足,這也導致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兩張皮現象,致使社會系統所承載的整合功能出現缺失。
維模指模式維持,是維持系統自身和諧穩定、保存并傳遞文化的功能,代表著社會中最純粹的主觀力量。帕森斯認為,社會體系通過維模功能的發揮,可以使人將社會目標內化。對于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體系而言,就是使青少年的體育價值內在化,是其包含在人格和行為有機體的結構中的變量,是使個體單位行動符合整個社會行動系統要求的過程。對青少年而言,社會體系中執行這一功能的是由學校、社會、家庭以及個人共同構建的文化系統,這也是行動系統與外部環境相互作用的系統,是以價值引導為主線規范行動體系的基本模式。
江蘇省體育建設近年來取得了優異成果,但與發達地區相比較,仍存在不足之處,體現在具體行動上,江蘇省經常參加體育鍛煉的人數在2005、2010、2014三年的國民體質監測公告顯示較上海市低5個百分點、體質達標率低4個百分點;與發達國家,如英國、澳大利亞相比,2016-2017年,16歲以上經常鍛煉人數比例低25.6和26.8個百分點。[4]在體育消費方面,2017年江蘇城鄉居民體育消費滿意度均值為3.66,其中最低的是體育場館服務僅為3.58(數據引用:江蘇省體育消費研究中心)。這說明,江蘇青少年體育健康促進的文化系統在價值引導上存在一定基礎,但仍需進一步提升。另外,近年來,學校體育養生化、保健化趨勢和“我運動、我健康”等缺乏群體個性的模糊性宣傳口號未能充分激發青少年群體參與體育鍛煉的興趣和欲望,也不利于青少年運動技能水平的提升,加上由于網絡異化導致的青少年主體性退化,虛擬世界和社會輿論引導的娛樂性偏向化,加劇了青少年的個性化消解,從而變得從眾與普世,使青少年難以建立自身對體育參與行為選擇的價值規范,導致維模功能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