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政策工具視角的湖北省體育產業政策分析①

(武漢體育學院國際教育學院 湖北武漢 430079)

2014年10 月，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簡稱《46號文》），該文件是引導中國體育產業發展的綱領性文件。在《46號文》指導下，我國各省市均出臺了具體的實施意見來引領本省的體育產業發展。2015年《湖北省人民政府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實施意見》（簡稱《實施意見》）的出臺標志著湖北省體育產業步入了快速發展階段。為了更好地落實《實施意見》的相關內容，湖北省出臺了一系列的配套政策。體育產業政策是政府規范體育產業發展的重要工具，而政策工具則是政府實現政治目標的具體手段和方式。作為政策目標和效果之間的橋梁，政策工具的合理選擇是政策目標能否實現的重要影響因素[1]。因此，政策工具的科學選擇也是我國體育產業政策調整的主要趨勢之一[2]。目前，體育產業政策評價研究注重價值判斷，缺少實證研究，政策量化研究在國內還是處于起步階段。對于體育產業政策文本量化研究主要是基于政策工具理論，例如余守文、肖樂樂（2018）[1]對國務院《46號文》和張瀅（2020）[3]對國務院《43號文》政策文本的量化分析等。近年來，在地方體育產業政策研究方面，學者們分別從地方政府對國家政策的再制定[4-5]、地方體育產業政策執行過程[6]等方面進行研究，但是目前尚缺乏從政策工具角度對湖北省體育產業政策的定量研究。

1 研究樣本與方法

1.1 政策文本的選擇

本研究收集了2015年以來湖北省政府和湖北省體育局單獨或聯合頒布的體育產業相關政策，不包括地市和更低行政層級政府所出臺的配套政策。同時，產業政策文本原則上要求為處于有效期的體育政策。經過對體育政策文件的梳理，最終確定了《湖北省人民政府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實施意見》等10份有效政策樣本。

1.2 基于政策工具的體育產業政策分析框架

不同學者對政策工具的劃分不盡相同，Rothwell和Zegveld(1985)提出了供給、需求和環境3種分類維度，認為只有3種類型的政策工具協同作用，政策才能發揮最大的效能[7]。本研究借鑒Rothwell和Zegveld（1985）的政策工具分類，探究湖北省體育產業政策文本中政策工具類型及所占比例。供給型政策工具是指政府資金、技術、人才、信息、設施等方面的支持供給，主要起到直接的推動作用。需求型政策工具是指政府通過培育重點企業、品牌和項目，搭建體育產業發展平臺，拉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通過開拓市場、政府采購等手段拉動體育消費和體育產業創新，主要起到直接的拉動作用。環境型政策工具是政府通過法規管理、行政策略、稅收制度等方法影響體育產業發展的環境因素，主要起到間接的影響作用。

2 結果分析

本研究對10份體育產業政策文本內容按照“政策編號一章節—條款”進行編碼，共得到188個文本內容分析單元及其編碼。湖北省體育產業政策綜合使用了供給型、需求型和環境性3種政策工具，旨在為湖北省體育產業進一步發展提供全方位的政策支持和鼓勵。但是，3種政策工具使用并不均衡，環境型政策工具使用最多（55.3%），其次為供給型政策工具（24.5%），需求型政策工具占比最少（20.2%）。說明湖北省體育產業政策的制定者傾向于以環境型政策工具為主，供給型和需求型政策工具為輔的模式。

2.1 環境型政策工具運用失衡

在環境型政策工具中，策略性措施最多（25%），其次是組織保障（24%）和目標規劃（17.3%）。政府大量采用策略性措施說明政府的側重點在加強體育產業的規范管理和發展方向的宏觀把握上，但過多的策略性措施會使政策的內容不夠具體。稅收優惠（2.9%）主要是在《實施意見》中提及，在其他政策中稍顯空白。同時，稅收優惠標準和領域應進一步細化，應避開類似“依法享受相關優惠政策”的籠統政策。產業布局（3.8%）政策也需進一步加強，地方體育產業政策應根據地區實際情況強化本區域的地域特點，將體育資源與地方經濟發展相結合，根據地區優勢求新求優。體育產業的健康發展離不開對知識產權的保護、轉化和應用。但關于知識產權保護的政策工具僅為1.9%，政府對知識產權的重視程度需進一步加強。

2.2 供給型政策工具運用比較均衡

供給型政策工具總體運用比較均衡，其中體育場地設施（22%）和體育科技支持（20%）略占優勢。開展全民健身是發展體育產業和促進體育消費的基礎。湖北近年來出臺了一系列計劃推動全省全民健身事業發展，如《湖北省全民健身實施計劃（2016-2020年）》《湖北省新全民健身示范工程四年行動計劃（2018-2021年）》等。但是民眾健身需求和體育場地設施缺乏仍然存在突出矛盾，因此，改善體育場地設施的建設以及后期運營模式就顯得尤為重要?？萍际峭苿芋w育產業轉型發展和進行供給側改革的重要力量，《46號文》中對體育產業發展的科技支持體系進行了重點而明確的強調，湖北省更應該充分利用科教大省的優勢，充分利用現有科技資源，從支持和推動體育科技創新的高度提出有效的政策措施。體育信息服務政策占比為4%，略顯弱勢。近年來，“互聯網+體育”模式發展很快，要借助大數據、移動互聯網等新技術加強體育產業信息化服務。為大眾消費轉向提供充足的保障。因此，政府在體育信息服務方面應該制定更加完善的政策。

2.3 需求型政策工具略顯不足

需求型政策工具占比18.1%，在政策工具系統中略顯不足。其中，體育產業示范工程（35.3%）和體育產業鏈和產業融合（29.4%）略占優勢。通過培育地方重點企業、知名品牌、重點項目，搭建地方體育產業發展平臺，可以拉動體育產業高效發展。體育產業發展一方面要從競賽表演、健身休閑、體育傳媒等入手，培育全域全產業鏈體育產業；另一方面要積極與文化、旅游、教育、養老等產業跨界融合，開拓和培育新興體育產業市場，將體育消費市場的活力充分釋放出來，因此地方體育產業政策應對這類新業態給予規范化的支持和管理，出臺相關產業融合的標準規范。體育國際交流和政府體育采購均占比5.9%，政策力度有待加強。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湖北省要想發展好體育產業，也要積極開拓海外體育市場，吸引外商投資體育產業，加強與其他國家的交流學習。政府采購和服務外包是提升公共服務供給效率和質量的有效手段，能夠引導社會資本參與體育產業發展。因此，在未來出臺相關政策時，要不斷完善、優化需求型政策工具，發揮其拉動體育消費的作用。

3 結語

本研究通過內容分析法，對2015年以來湖北省體育產業政策進行量化分析。研究發現：湖北省體育產業政策工具結構總體失衡，環境型政策工具偏多，供給型與需求型政策工具偏少。其中，環境型政策工具運用失衡，策略性措施、組織保障和目標規劃使用頻次最多，產業布局、稅收優惠和知識產權保護政策過少；供給型政策工具運用比較均衡，但是體育信息服務政策有待進一步加強；而需求型政策工具的運用略顯不足，體育國際交流和政府體育采購政策欠缺。在體育產業發展過程中，需要有良好的環境，也需要有完善的供給和穩定的需求。因此，湖北省在今后體育產業政策制定的過程中，要適度使用環境型政策，合理均衡供給型政策，有效強化需求型政策。合理配置各種政策工具，實現政策工具間的協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