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鴻 李 靜
(河北師范大學體育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24)
在古代,彝族是一個游牧民族,隨著社會的發展,彝族由游牧民族演變為山地民族。然而,彝族摔跤文化具有持久力,它已經發展成為生產勞動、民俗、宗教祭祀和節日慶典必不可少的活動。摔跤運動在云南彝族文化中具有代表性,它從側面反映著彝族的民俗文化,是彝族文化的智慧結晶。因此,研究彝族摔跤活動的歷史起源和發展過程,對促進彝族摔跤的繼承和發展有著重要的實踐價值和推廣價值,這也是本研究的目的。
根據《西南歷史文化地理》記載,“彝族祖先隨游牧生活而遷徙,居無定所,幾乎每一代人都必須遷徙一次,經常遷徙表明彝族人首先依靠游牧狩獵”。《史記·西南夷列傳》記載,彝族祖先以游牧為生,在游牧過程中跟隨牛羊遷移,過著游牧生活。古代彝族人民在悠久的游牧發展史中,形成了一種具有彝族游牧特色的摔跤運動[1]。當抓捕、搜尋、捕捉牛羊時,彝族人會使用推拉、猛撲、擁抱、抱摔等摔跤動作。彝族人在游牧閑暇時間的娛樂活動中,時常不斷重復模仿這些動作。在游牧生產過程中,摔跤活動逐漸成為一種生活實踐。
彝文典籍《西南彝志》記載,遠古彝人各部落之間不僅存在戰爭,還要防御邊疆外敵侵略,表明遠古彝人先祖長期飽受戰亂之苦[2]。元代李京《云南志略》記載,“彝族人左右穿著腰刀,比如打架,遇到戰斗,不逃避死亡”[3]。解放前,彝族人沿襲著“打冤家”這一古老的糾紛解決方式,推拉、猛撲、擁抱、摔倒等動作就成了日常訓練的手段,在遇到戰斗時這些訓練技巧常被運用,促使彝族摔跤運動的發展。
彝族崇尚火,認為火好比太陽,能帶來光明和溫暖,他們認為“火種”是祖靈變的。因此,在彝族的許多儀式和節日活動中,火把和摔跤是不可缺少的。據《萬歷云南通志》記載,“到每年六月二十四、二十五日,彝族人民便采集松油做成火把,點著火把到田間照禾苗,以火色照亮農田”。彝族人民會在田野里到處焚燒火把,以驅趕邪魔,祈求有個好豐收[4]。“有摔跤技能的年輕人在彝寨里所參加的儀式聚會很多,如果村中有瘟疫、有災難、有祭祀活動都舉行”摔跤活動。在節日里,村里的畢摩和巫師驅除鬼魂、祈求平安,村里有摔跤技能的年輕人參加摔跤祭典儀式,摔跤成為祝福和祈禱的一種形式[5]。由此可見,彝族摔跤起源于彝族的民俗和祭祀活動。
云南彝族的摔跤活動有著一定的趣味性和娛樂性,這在云南彝族的許多諺語中有所體現。云南傳統摔跤活動的形成和發展都與彝族先人的娛樂活動密切相關[6]。“聽到三弦聲,腳板就發癢”。摔跤在彝族的語言里叫“格”,也叫“抱腰”。傳說,在遠古時期,有一戶牧民有三個兒子,三兄弟一直以放牛羊為生,兄弟仨從牛羊角抵中得到啟發,從而發明了摔跤這種游戲。漸漸地這個游戲在彝族的寨子里流傳開來,成為彝族人民喜歡的一項活動,經過彝族兒女的世代相傳,摔跤活動得以延續。這表明彝族摔跤是在彝族先祖的娛樂活動中產生的。
綜上所述,彝族先民無論在游牧生產中逮捕牛羊,還是在部落防御外族戰爭中都要求彝族人具有一個強健的體魄,摔跤活動就是在彝族先民的生活實踐中形成的。在驅趕邪魔、驅除瘟疫、祈求牲畜興旺的民俗祭祀活動中都會舉行摔跤活動。另外,彝族先民還通過摔跤活動進行娛樂。
彝族的先祖是以游牧和狩獵為生的游牧民族,由于長期的戰亂及環境的變化,演變為“刀耕火種”的山地民族,常受到野獸的侵襲和自然災害的威脅[7]。彝族先民集力量和勇敢于一身,不管是在遷徙的游牧生活中,還是處于山地的農業中,他們都是智慧和力量的崇拜者,將游牧文化與山地文化相融合,彝族摔跤也體現了這一點。彝族摔跤動作重心低,用腳或膝蓋勾住對手的下肢,導致對手失去重心摔倒。其中,“揀挑”是指抓住對方懸空的有利時機,利用膝蓋或腰部的扭曲和鐐銬,將對手猛擊向地面;“腿對纏結”是指向另一邊,并用腿纏繞另一邊,使對手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在做這些動作時,需要干凈利索才能獲勝。這些都反映了彝族的勇氣、智慧和力量[8]。
體育的功能取決于自身的特點和社會的需要。摔跤是一項對抗性很強的體育運動。在云南傳統彝族摔跤活動中,參與者的肌肉力量得到體現。參與彝族摔跤運動不僅能提高人體肌肉的抗疲勞性和心肺功能,還對身體的反應速度、耐力、靈敏性以及其他身體素質也都有相應提高,這體現了彝族摔跤的健身性。而在節日和祭祀活動中,彝族摔跤又成為一項表演性活動,增添節日氣氛,豐富彝族人民生活,體現了娛樂性。
摔跤活動自古以來就是云南的一項民間熱門運動,《中國少數民族風情錄》記載,“有些地區的少數民族婚禮上,也少不了摔跤活動,其目的是為了增添喜慶,齊聚來友”。在云南每年農歷六月二十四彝族火把節時,楚雄彝族自治州牟定縣都要舉行隆重的摔跤活動,聚會現場的觀眾多達三四萬,少則上萬人[10]。云南彝族多聚居在經濟落后的半山腰地區,居住環境較為復雜,生產不成規模,現代化信息及交通閉塞,娛樂項目單一。所以,到年頭“正月里”等節慶時,十里八鄉的人們集聚摔跤盛會,歡聚一堂,現場人山人海,比肩接踵。
云南彝族摔跤運動具有一定的競技性,是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摔跤類的競賽項目之一。云南彝族摔跤比賽為三局兩勝制[11]。1981年,彝族青年畢有恒過關斬將,從滇南摔跤圣地登上了云南省第五屆運動會摔跤冠軍的寶座。彝族摔跤手高文和等人多次在全國比賽中獲金牌。2014年春節,楚雄彝族自治州舉行第一屆女子摔跤活動,現場人山人海,一度造成交通堵塞。
隨著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各民族之間的交往日益頻繁,各民族之間的文化也相互包容和滲透,并在相互交流中得到促進。中華文化影響深遠,其中體育文化的發展歷史悠久,各民族之間的體育文化也在相互影響、發展演變。通過融合其他民族的摔跤文化,秉承“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精神,彝族摔跤與時俱進,煥發光芒[12]。
全運會是我國競技體育的重要舞臺[13],而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是促進民族文化交流的重要平臺,是繼承民族文化和發展民族體育的重要舞臺。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作為一個民族特色鮮明、影響廣泛的體育品牌,是展示少數民族傳統體育的大舞臺,是實施國家民族政策和促進民族團結的重要措施。據悉,云南省第十一屆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比賽共設14個大項,包括搶花炮、武術、龍舟、馬術、摔跤、陀螺等131個小項。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的開展,促進了各民族之間體育文化的交流與溝通,吸引大批觀眾和體育愛好者及專家觀賞傳統體育盛宴,成為展示少數民族傳統體育的大舞臺。
奧林匹克運動會“更快、更高、更強”的精神深深根植于少數民族體育運動員的心中,他們中的許多人在國內外各種競賽中獲獎無數。被稱為“云南抱腿”的彝族摔跤運動員龍文才,憑借“雙腿擊打”擊敗眾多著名運動員獲得73公斤級自由式摔跤全國冠軍。不僅龍文才,每個彝族摔跤運動員都有一個在奧運會上摘金奪銀的夢想——讓民族體育在體育世界的大海洋里前行[14]。
云南摔跤運動自古以來深受彝族人民喜愛,云南彝族摔跤文化的發展歷程,是彝族人民集體智慧的表現[15]。隨著當今社會的發展,少數民族之間的交流日益增多。云南彝族摔跤秉承“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的文化交流方式,加上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和奧運精神的洗禮、熏陶,彝族摔跤充滿生機,吸引了大批專家、學者和觀眾的關注,涌現出一批優秀的彝族摔跤運動員,為少數民族體育和競技體育做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