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業狀況調查：物理學博士就業選擇多

調查問卷數據顯示，近年來畢業的物理學博士具有多種多樣的職業選擇。

我們都有所耳聞，物理學位獲得者是多才多藝的問題解決者，他們分布在各行各業。對于2017、2018年畢業的博士而言，這一說法一如既往應驗不爽。在近年來美國經濟強勁發展的背景下，那些新畢業的物理學博士在各個領域鎖定有意義的崗位。他們受過專業訓練，是特定的學術和非學術職位的強有力候選人；他們具有全面的科學、數學和分析技能，對各行各業的雇主都深具吸引力。

構成本文研究基礎的原始就業數據來自2017年和2018年在美國物理研究所（AIP）統計研究中心（SRC）開展的調查中所提供的最新數據。2020年新畢業博士的就業前景肯定會有所不同。根據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NBER）的數據，美國自2020年2月進入經濟衰退，自此，美國歷史上最長一次經濟擴張宣告結束。這次經濟衰退是由仍在全球肆虐的新冠肺炎大流行引起的。2021年及以后畢業的博士的就業前景也將因此而改變。

大學將繼續培養學生并填補教職，這是就業市場的恒定因素之一。即使新員工將遠程工作，公司仍將持續需要新員工。大學和政府的實驗室將繼續需要工作人員和博士后來執行他們的研究議程。隨著經濟的重新開放，將建立一個可能不同于過去的新常態。

初次就業狀況分析

美國近年來畢業的物理學博士數量創歷史新高，2019年有1 900人獲得博士學位（見圖1）。自20世紀90年代初以來，美國授予學位的物理學博士中，非美國公民約占一半，這一比例在2005年達到峰值60%。2019年物理學博士畢業生中，非美國公民占46%。

新畢業物理學博士的就業去向主要可分為四類：博士后、學術界或私營機構的潛在永久職位、其他臨時職位和失業。本文對新畢業博士的分類，是根據其獲得博士學位第二個學年2月之前的就業狀況。

過去40年來，新畢業物理學博士兩種最常見的就業去向——博士后和潛在永久職位——呈現出相反的周期模式（見圖2）。在過去20年的大部分時間里，新畢業物理學博士的主要初次就業去向一直是博士后。但是，2018年的就業情況發生了變化。接受潛在永久職位的新畢業博士人數超過了接受博士后職位的人數，盡管優勢只有3%。

第三類初次就業去向是其他臨時職位。這些非博士后職位大多是指大學的客座教授、講師和研究人員。近年來，有7%～10%的新畢業物理學博士接受了這樣的職位。第四類去向是失業，近幾年約占受訪者的5%。

圖2和本文其余部分未顯示的數據是未留在美國的新畢業博士的初次就業去向。在2017和2018年畢業的博士中，大約25%的非美國公民和大約10%的美國公民在他們畢業后的第二年冬天在美國以外的地方工作或謀求就業。在離開美國的博士畢業生中，超過一半的非美國公民和幾乎所有美國公民都表示已獲得博士后職位。

對于美國公民和非美國公民而言，接受博士后職位或潛在永久職位的新畢業物理學博士的比例也存在類似的波動模式，但是在美國公民與非美國公民之間又存在明顯且相當一致的差異。自2002年以來，接受潛在永久職位的美國公民比例一直高于非美國公民。在2017和2018年這兩年畢業的博士中，有47%的美國公民接受了潛在永久職位，而非美國公民的這一比例為35%；而對于博士后職位的接受情況正好相反，有40%的美國公民和51%的非美國公民接受博士后職位。

博士后

博士后職位提供了暫時的師徒制的時期，在此期間，新的學位獲得者可以繼續在其學位論文研究領域開展研究并發表論文，也可以改行從事其他新的研究領域。

博士后職位一般聘期兩年，通常可以續聘，薪資低于私營機構的潛在永久職位，即使如此，對于許多新畢業博士來說，仍然是有吸引力的就業選擇。接受博士后職位的決定受到職業目標、個人情況和就業市場現實的影響。我和我的同事詢問了接受博士后職位的新畢業博士，上述這些具體因素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決定。如圖3所示，接受博士后職位不是由單個因素而是由多個因素的組合決定的。

受訪者之所以接受博士后職位，最多提及的理由是：博士后是“獲得未來職位的必要步驟”。這一發現不足為奇，因為完成博士后聘期通常被認為是獲得教職的前提，特別是在研究型大學。正如我在下文所論述的，大學的人才招聘實踐證明，博士后經歷是獲得教職職位的敲門磚。“與特定的科學家或研究團隊合作”和“獲得本領域研究經驗”的動機，也影響了新畢業博士接受博士后職位。

盡管非美國公民的就業前景和環境不同于美國公民，但非美國公民列舉了許多與美國公民相同的接受博士后職位的原因。如果非美國公民在獲得博士學位后仍要留在美國，通常需要更改簽證身份。在美國接受博士后職位的非美國公民中，幾乎有一半表示簽證條件限制了他們的選擇。可能還與簽證有關的是，因“無法獲得合適的永久職位”而選擇做博士后的非美國公民數量幾乎是美國公民的兩倍。

非美國公民可以通過獲得可選實踐培訓（OPT）許可來獲得有效的博士后簽證，需要博士后研究人員的大學擅長幫助非美國公民獲得OPT許可。由于在OPT許可期間，所有OPT工作都必須與個人的主要研究領域相關，因此非美國公民的就業選擇比美國公民的選擇更為有限。尚不清楚獲得學位后離開美國的非美國公民中，因無法獲得必要的簽證而離開美國的比例是多少。

新畢業博士接受博士后職位的許多原因都圍繞獲得寶貴的額外經驗。確實，94%的博士后感到：正在發展的知識和技能將有助于自身的職業發展。2017和2018年畢業的博士后有3/4是在大學工作，其余1/4主要受雇于政府部門，包括國家實驗室（見圖4）。

與博士后一樣，選擇其他臨時職位的博士也主要受聘于學術界（占70%）。這些其他的臨時學術職位經常是以客座教授或客座講師的頭銜，可以為希望繼續在大學中任教的物理學家提供寶貴的教學經驗。對于一些新畢業的博士而言，這些非博士后的臨時職位達不到他們在獲得博士學位后接下來一年希望做的工作。那些接受臨時職位的博士，75%是因為無法獲得合適的永久職位。大多數非博士后職位（60%）為期一年。

自2010年以來，獲得潛在永久職位的新畢業物理學博士的比例一直在穩步增長，2017年和2018年，這一比例達到 44%。如上文所述，這一發展標志著近20年來，物理學博士接受潛在永久職位的比例首次超過接受博士后職位的比例。絕大多數（73%）的潛在永久職位是在私營機構，從最小的初創公司到最大的公司，都可能雇用新畢業博士。相比之下，只有16%的潛在永久職位是在學術界，且許多職位都有職稱，比如助理教授或助理講師。

許多人可能沒有特意統計過自己找工作所花的時間。然而，一個人在找工作上所花的時間，可以看作是就業市場實力的指標。調查中，我們詢問新畢業的物理學博士：“您花了多長時間主動找工作，才找到目前的職位？”在接受博士后職位或其他臨時職位的博士中，有20%的受訪者表示他們幾乎沒有花什么時間主動找工作。很可能一些新畢業博士沒有把獲得學位之前用于建立人脈和職業聯系的時間算作找工作時間的一部分。擁有潛在永久職位的博士中，有12%的受訪者同樣如此表示。所有三個就業類別的博士找工作所花時間的中位數是3個月。

就職于學術界

如圖4所示，只有16%的接受潛在永久職位的博士在學術界工作，這一統計數字僅是學術界就業情況的一部分。在接受調查時處于博士后和其他臨時職位的人將繼續尋找新職位。擁有博士后或其他臨時職位的博士中約有60%表示希望在學術界工作。

物理和天文學系未來可能出現的職位空缺的一個指標是每年錄用的人數。如果招聘保持穩定，將沒有足夠的空缺教師職位來吸收所有想求職的人。盡管如此，仍有相當一部分物理學博士最終將在學術界找到工作。

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和AIP的統計數據對美國大學物理系的招聘實踐補充了一個定量視角。根據NSF 2017年博士學位獲得者調查，大約39%的物理學博士在教育機構工作，包括四年制的學院和大學、醫學院（包括大學附屬醫院和醫學中心）、大學附屬研究機構、兩年制學院、社區學院、技術學院、大學預科教育機構和其他教育機構。NSF的統計對象是在美國獲得物理學博士學位、年齡小于76歲且2017年在美國工作的人。

至于被聘為美國大學物理系終身（tenure）和預備終身（tenure-track）職位的人員的背景如何？對2017—2018年的AIP學術勞動力調查數據提供了深刻見解，只有1%的教職員工受聘于有博士學位授予權的物理系，而最高只有學士學位授予權的物理系所招聘的教職員工中，12%是剛從研究生院畢業的。有博士學位授予權的物理系新的學術招聘中，大部分（61%）的人員曾做過博士后。只有學士學位授予權的物理系新招聘的人員中，41%曾做過博士后，24%曾從事非博士后的臨時學術職位。

美國大學物理系終身和預備終身學術職位的競聘對象，并非只限于從美國機構獲得學位的博士。在2017—2018學年新的學術招聘中，有博士學位授予權的物理系和只有學士學位授予權的物理系的新招聘人員中，在美國以外獲得博士學位的人員占比分別為20%和7%。

物理學博士的教職不僅限于物理和天文學系。根據SRC對美國培養的10～15年前獲得學位的物理學博士的一項調查，1/5受到學術聘用的物理學博士在物理或天文學系以外的系工作。顯然，物理學博士的學術界就業可能性不僅限于物理系，他們的就業范圍更廣。有相當一部分的物理學家受聘于非物理學系，恰恰證明了物理學的跨學科性質和物理學家的多才多藝。

我和我的同事詢問新畢業的物理學博士，他們就業的主要和次要領域是什么？如果其中一個領域是物理學，我們還會詢問他們的就業領域是否與學位論文研究領域相同。在大多數情況下，接受博士后職位的博士不僅從事物理學研究，而且還繼續從事其學位論文領域的研究。擁有非博士后臨時職位的新物理學家，有的繼續從事其學位論文領域的研究，有的從事物理學內另一個領域的研究，還有的從事物理學之外其他領域的研究，這三類人員的比例大致相同。

在獲得潛在永久職位的新畢業物理學博士中，就業去向的多樣性最為突出。其中將近3/4（73%）的人表示，他們的主要就業領域既不是物理學研究也不是物理學教育（見圖5）。回想一下，大多數具有潛在永久職位的博士都在私營機構工作，他們中的許多人在計算機軟件、工程和數據科學領域找到了穩定工作。為了更好了解哪些雇主招聘物理學博士到這些領域工作，以及他們使用哪些技能，SRC開發了一個在線調查工具“誰在招聘物理學博士？”

薪資和前景

盡管大多數研究生是因為對探索自然界的奧秘感興趣而學習物理學，但他們很快就認識到了物理學位的現實用途：資助自己的博士后職位。2017年和2018年畢業物理學博士的起薪因職位類別而異，但行業差異更大（見圖6）。與從事其他類型工作的物理學博士相比，能在私營機構獲得潛在永久職位的物理學博士薪資明顯高得多，薪資上漲空間也更大。

在大學和四年制學院潛在永久職位工作的物理學博士，起薪中位數為6萬美元，約是在私營機構潛在永久職位工作的物理學博士起薪中位數的一半。在大學和四年制學院潛在永久職位工作的物理學博士，大約有一半人說他們的工作時間是9～10個月，在他們的合同期內，學術工資不會進行調整。

政府實驗室與大學的博士后之間的薪水差異，雖然沒有上文所述大學與私營機構的差異那么觸目驚心，但也值得注意。在政府實驗室做博士后的物理學博士薪資中位數為7萬美元，而博士后的主要雇主——大學為物理學博士開出的薪資中位數則為5萬美元。

工作的薪資水平很重要，但其他方面待遇對某些人同樣重要，甚至可能更重要。當我們請2017年和2018年新畢業的物理學博士自我評估他們如何看待工作待遇的不同方面時，絕大部分受訪者都給予了熱烈回應。

大多數（85%）接受潛在永久職位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感覺物理學博士是其職位的合適學歷背景。這再次說明物理學博士將其知識和技能應用于所從事的各個領域工作的能力。我們還詢問新畢業博士是否認為自己屈才低就，16%的博士后受訪者回答是，20%擁有潛在永久職位的博士表示有同感；從事其他臨時職位的博士通常對他們的工作不太滿意，其中50%的受訪者感到屈才。

經濟學家對經濟何時復蘇的預測眾說紛紜，醫療衛生專家對有效新冠肺炎疫苗將何時上市的預測也是各執一詞。經濟復蘇和新冠肺炎疫苗上市這兩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出現的時機，都將影響物理學博士的學術研究環境。

使未來更加不確定的是，美國總統特朗普暫停了到2020年底的H-1B等各類簽證。該政策不適用博士后和教授使用的J-1交流訪問學者簽證或OPT簽證，盡管有些人擔心這些簽證可能會由于美國政府的后續新政而被取消。

但是很顯然，物理學博士已經為各種職業選擇做好了充分準備。盡管有一部分博士將繼續在所謂的傳統職業道路上走下去——在學術界進行教學和研究，但大多數博士將繼續在其他更廣闊的就業方向和領域中找到滿意的工作機會。

無論新畢業物理學博士是直接在與學位論文相關的領域工作，還是在物理學內的另一個領域工作，抑或是在物理學之外的其他領域工作，他們都將能夠利用所掌握的知識和技能，獲得具有專業挑戰性并且待遇優渥的職位。

資料來源 Physics To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