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博
近日澳大利亞特種部隊在阿富汗對平民進行割喉殘殺的暴行震驚世界。澳大利亞媒體呼吁本國社會反思這類暴行,并提到澳軍在二戰中曾有過殘殺戰俘的類似行徑。但諷刺的是,當年澳軍施虐的對象,正是來自如今和澳大利亞打得火熱的日本。
1941年12月,日本海軍相繼空襲珍珠港和菲律賓,日本陸軍也同時在馬來亞和菲律賓等英美殖民地登陸。作為英聯邦成員,澳大利亞繼英美之后對日宣戰。然而在新加坡戰役中,英軍中將帕西瓦爾于1942年2月15日下令13萬英澳新等多國聯軍向日軍投降,其中包括1.5萬名澳軍。在隨后的新幾內亞爭奪戰中,澳軍與美軍共同抵御日軍入侵,這里也成為整個太平洋戰爭中澳軍與日軍交戰最激烈的戰場。
太平洋戰爭爆發沒多久,就傳出日軍屠殺澳軍戰俘的消息。新加坡戰役中被俘的1.5萬名澳軍官兵中,有多達7000人被日軍以各種方式虐殺。不僅如此,澳大利亞本土也遭到日軍空襲。自1942年2月開始,日軍前后對澳大利亞北部重鎮達爾文港進行了60多次空襲,造成當地軍民上千傷亡。這是澳大利亞本土首次遭到攻擊。這些行為極大地激發了澳大利亞人的報復心理。
2001年4月,一名澳大利亞退役將領對媒體公開承認,在二戰的新幾內亞戰役期間,他指揮的澳大利亞第21步兵營就曾發生過屠殺日本戰俘的情況。“一個排在戰斗中俘虜了5-7名日本士兵,此后該部隊奉命參加下一場戰斗,接替他們的另一個排來了,用刺刀殺死了這些日本俘虜。”但他以日本曾殺害澳軍戰俘為由,拒絕提供澳軍屠殺日本戰俘的相關證據。
盡管日澳官方都沒有對澳軍屠殺日本戰俘展開過正式調查,但在歷史文獻中,關于澳軍屠殺日本戰俘的記錄并不罕見。美國飛行家查爾斯·林德伯格曾加入美國陸軍航空隊,在太平洋戰場與澳軍并肩作戰。在他的回憶錄《林德伯格二戰日記》中就有這樣的記述:
“(1944年)6月21日……幾周前,一名技術士官抱怨,雖然參加了兩年的太平洋戰爭,但現在卻一個日本人也沒有殺死,就要回國了。于是一支美澳聯合偵察隊邀請他參加深入敵后的偵察任務。士官沒有發現他想要殺死的日本士兵,但偵察隊捕獲了一名日本俘虜。‘我不能殺他,他已經放棄抵抗,成為俘虜了。士官說。但偵察隊的隊員對他說:‘這是戰爭,讓我來教你怎么殺死這個混蛋。偵察隊的一名隊員給了這名日本俘虜香煙和火。就在日本俘虜剛開始吸煙的時候,那名隊員從背后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割開他的喉嚨,從一邊耳朵直割到另一邊的耳朵。”
盡管在這段回憶中,林德伯格并沒有指明殺俘的兇手是誰,但至少表明當時美澳聯軍對于殘殺日本戰俘已經司空見慣。在林德伯格的回憶錄中,澳軍軍官也透露出澳軍經常隨意殺死俘虜的情形。例如在一次作戰中,澳軍俘獲約2000名日本俘虜,但被帶到司令部的不過一二百人。這批殘存的日本戰俘路經機場時,忽然周圍傳來機槍聲,為防止他們趁機逃跑,這些俘虜都被就地射殺了。一些澳軍步兵部隊的軍官,如步兵第42團甚至干脆承認自己“不留俘虜”。以至于澳軍內部曾出臺規定:抓來一個日本俘虜可以到悉尼休假兩周。據說該規定剛出臺時,日本俘虜大增,但當這個規定取消后,就再也沒有俘虜被帶回來
除了殺投降者之外,澳軍還時常毀尸。林德伯格在參觀比阿克島戰場的時候就曾見到約10-12具被澳軍砍成碎塊的日軍士兵尸體,還有一些日軍尸體被澳軍砍下四肢當成戰利品帶走。在被澳軍當作垃圾池的一處彈坑里,扔著五六具日軍尸體,上面已經被剩飯和垃圾覆蓋了一大半。林德伯格對此事的回憶是“令人作嘔”和“憤怒”。
1944年,澳大利亞考拉戰俘營發生日本戰俘越獄事件,大批日本戰俘在逃跑時遭到澳軍機槍掃射。但事件平息后,仍有多名澳軍士兵在日本戰俘尸體堆里翻找,對“裝死的日本人”進行補槍。此外,僥幸逃脫的日本戰俘還遭到當地澳大利亞武裝平民的獵殺,有目擊者稱,至少兩名日本戰俘在毫無警告的前提下被農場主開槍打死。
二戰結束后,仍有部分日本戰俘受到虐待。1945年9月,駐瑙魯和班納巴島日軍向澳軍投降后,其中2000人被押往布干維爾島的托羅基納戰俘營。在當地38攝氏度的高溫下,澳軍不僅拒絕提供飲水,而且在日軍俘虜企圖到一條小溪中飲水時拔槍恐嚇,甚至用腳伸到水中將水攪渾。炎熱和饑渴導致日本戰俘不斷死去。但這些日軍戰俘所受的折磨并未結束。10月底,這批日軍戰俘又被押往法羅群島戰俘營。途中,戰俘們感染了霍亂,但澳軍并未采取任何救治措施,也未提供藥品,最終有700名日本戰俘死于疾病。
澳大利亞人強烈的報復心理還體現在戰后對待日本戰犯的問題上。戰后,澳大利亞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起訴階段,強烈要求將日本天皇裕仁列為頭號戰犯,這使得企圖保留天皇制的美國方面十分尷尬,駐日盟軍最高司令麥克阿瑟不得不以任命澳大利亞人韋伯為軍事法庭審判長為交換條件,才使得澳大利亞放棄了這一要求。此外,澳大利亞還自行認定949名日軍官兵為乙級和丙級戰爭罪犯,其中153人被判處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