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約翰·羅斯金 譯/吳文智
新年夜,一位上了年紀(jì)的人佇立在窗前。他抬起充滿哀傷的眼睛,仰望著深藍(lán)色的天空,星星在那里游移著,如同朵朵百合散落在清澈而平靜的湖面上。接著,他把目光投向地面,看到幾個比他更加絕望的人正走向他們的終點——墳?zāi)埂T谕ㄍ松K點的道路上,他已經(jīng)走過了六十個驛站,除了過失和悔恨之外,他一無所獲。現(xiàn)在,他健康欠佳、精神空虛、心情憂郁,缺少晚年應(yīng)有的舒適和安逸。
年輕的時光如夢幻般浮現(xiàn)在他眼前,他回想起父親將他放在人生道路的入口處時的那個關(guān)鍵時刻。當(dāng)時,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道路:一條通向和平寧靜、陽光燦爛的地方,那里花果遍地,回蕩著柔和甜美的歌聲;另一條則通向黑暗無底的深淵,那里流淌著毒汁而非清水,惡魔肆虐,毒蛇橫行。
他仰望著天空,痛苦地叫喊:“啊,青春,請回來吧!啊,父親,請把我重新放到人生道路的起點上吧,我將會作出更好的選擇。”然而,父親和他的青春都已離他遠(yuǎn)去。
他看著燈光被黑暗吞沒,那就是他虛度的時光;他看見一顆星星從空中隕落、消逝,那正是他自身的寫照;悔恨如同利箭深深刺進(jìn)他的心臟。然后,他回想起兒時的朋友,他們曾與他一同踏上人生的旅程,現(xiàn)在已走在成功的道路上,受到人們的尊敬,此時正沉浸在歡度新年的幸福中。
教堂高塔上的鐘聲敲響了,這讓他回憶起父母早年對他的愛,他們曾給予他諄諄教誨,曾為他的幸福向上帝祈禱。但他偏偏選擇了人生的歧途,羞愧和憂傷使他再也不敢正視他父親所在的天堂。他雙眼無神,飽含著淚水,在絕望中,他奮力高喊:“回來吧,我那逝去的歲月!回來吧!”
他的青春真的回來了,因為上面所發(fā)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他在新年所做的一場夢。他依然年輕,當(dāng)然他也曾真的犯過錯誤,但還不至于墮入黑暗深淵,他仍然可以自由地走在通向?qū)庫o和光明的道路上。
正在人生路口徘徊,正在猶豫是否要選擇光明大道的年輕人啊,你們一定要記住:當(dāng)你青春已逝,在黑暗的群山中舉步維艱、跌跌撞撞的時候,你才會痛心疾首、徒勞無功地呼喊:“啊,回來吧,青春!啊,把我美好的年華還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