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雪
昆明理工大學,云南 昆明 650500
目前我國法律對“為他人謀取利益”分成不同的階段以供司法判定,即承諾、實施和實現三個階段的行為,但由于案情的不同,實踐中容易產生混淆以至于執法審判時的不便,筆者謹從為他人謀取利益的客觀要件定位和司法認定上做出辨析,以供參考。
受賄罪的本質是權錢交易,在這一過程中遭到侵害的是國家公務人員的廉潔性和公正性。其本質是蔑視法律威嚴,對公務職責的褻瀆和不敬,即使國家工作人員沒有做出相關的實際行為,不管是承諾還是計劃,都違反了這一初衷,理應歸屬于為他人謀取利益,進而引申為收受型受賄。為他人謀取利益是對受賄事件表現的客觀表征,從側面證明了一部分工作人員的公務有能力為他人謀取利益,工作職能和處理結果與收受的財物之間可以進行等價衡量。因此,為他人謀取利益應該定位為客觀要件,這樣區分也非常符合立法的原意。
從刑法的表達特征上來看,我國刑法對犯罪主觀要件的限定往往在罪名的起始部分。如果將為他人謀取利益定位為主觀要件,那么相關法律的表述應該是“為他人謀取利益而收受賄賂”。不論從何種法律上來看都不具備這樣的表述條件,所以法律所針對概括的實際表述是“收受他人財物并為他人謀取利益”,從語義解釋上來看,為他人謀取利益應該屬于客觀要件存在。另一方面,為他人謀取利益強調的是他人是行賄人,而不是收受財物的一方,所以法律表述習慣上會用“以……為目的”表達主觀方面責任。“為他人謀取利益”中具體的含義應該是“替”或者“給”他人謀取利益,主語是他人,所以為他人謀取利益在定位上應該是客觀要件。
如果將“為他人謀取利益”認定為主觀要件并定義為主觀要件,那么就是說將是否收取財物作為判定為他人謀取利益的直接衡量標準,僅僅靠受賄人的陳述就可以對其判定,顯然這不符合刑法做出司法判決的定罪標準。如果發生這樣難以認定的問題,會影響司法認定,本末倒置。因此,將“為他人謀取利益”定位為客觀要件直接有利于司法認定。
于受賄罪,受賄人想盡了各種辦法進行行賄,其中易混淆的受賄行為就是先行賄,后謀取利益。在具體案情中,往往表現在對一些國家工作人員建立個人關系,并在節日、“紅”“白”事宜上對其進行財物贈與,在長時間的贈與條件下,遇到合適機會要求其為受賄人謀取利益。從廣義的角度上講,并不能將這部分贈與判定為行賄,因為其未參與進謀取利益的活動中,這也是判定的一個難點。刑法上明確指出,如果在事件發生前當事人或者公職人員沒有依據個人目的進行職務權限內的操作,則不會判定為受賄罪。但是根據刑法的判定原則,如果事發前考慮社會危害性質則應該將其歸入犯罪。以此類推,這種先收取財物,后謀取利益的事件是現代刑法所禁止的。筆者認為,在事發之后,如果在時間因素和當事人關系因素滿足證據要素時,就能夠認定該財物與行政權利之間有等價關系,可以判定為受賄罪。
對于收受財物,同時許諾謀取利益的案件,應該將許諾分類成實現和未實現兩種情況,如果行賄人進行行賄,且公務人員收取了相關財物,并且以明示和暗示的行為做出許諾,只要目的違法,且為他人謀取利益,那么就應該可以劃分為受賄罪。但是判決需要更多的證據。如果許諾實現,則完全判定為受賄罪。如果許諾未實現,可以依據收取財物的金額大小來判定是否是詐騙罪。如果收受財物金額巨大,且目的違法,視為為他人謀取利益,但是許諾未實現,可以酌情判定為詐騙罪。如果收取財物之后,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且事實成立,則依法判定為受賄罪。
國家公職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在通過各種方式各種渠道對一些人進行了利益謀取,并非法收受了其他財物,為受賄人做出了有益于其獲利的行政行為,事件一旦發生且調查無誤,無論雙方的目的如何,收受財物金額如何,都應該依法判定為“為他人謀取利益”,并依法進行判決。
如果案件當事人雙方事前有約定,在謀取利益之后收受了財物,則完全符合受賄罪的構成要件。就受賄人來說屬于明知道對方的要求,而進行的行為,即變成了國家公務人員利用手中的職權來進行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就行賄人來說,相當于受賄人先同意了幫助自己謀取利益的邀請,并履行了承諾,因此可以將財物作為酬勞來付給受賄人。
如果案情當事人雙方事先沒有聯系,那么可以就案情進行實際分析。整個事件看似存在爭議,但是歸根到底屬于主觀和客觀的相互聯系,這種聯系表現在案情中則是“行為”和“財物”相互聯系。對于事先有聯系的情況則視為受賄,這沒有爭議,但對于事先沒有聯系的可以從主觀和客觀因素上進行分析,尋找二者的關聯。
受賄罪與行賄罪在我國法律中有著明確的司法判定體系,“為他人謀取利益”只不過是這當中一種情況的具體化表現,為我國司法部門在對受賄的事實與易混淆的案件“障眼法”帶來了有利的判定依據。罪行法定原則是指向“為他人謀取利益”這樣的補充概括只能是對法律法規的補充說明,而無權擴大成為新的法律。這樣二者之間就用以沖突,也是不少學者反對呼聲最為強烈的一點,筆者在此反對利用這種沖突詆毀罪行法定原則的看法。原因如下:
其一,“為他人謀取利益”屬于司法程序的推定,是其中一個方面的具體化。而不應該等同于法律擴大,甚至擬定新法律予以補充。不論是是否接受財物和“為他人謀取利益”有實際關系,還是行賄人搞“感情投資”都嚴重違反了我國司法部門的公平公正和廉潔。因此,這個規定應該屬于法律推定,而不應該大做文章,使其成為獨立的法律條文,甚至與現有的條文所沖突。
其二,為他人謀取利益在《貪污賄賂解釋》中屬于司法推定,這樣的屬性沒有僭越立法權,在本質上來講沒有違反罪行法定原則。原法律解釋也沒有侵犯其他法律的目的和產生混淆的意義。在司法解釋的角度來說只是針對收受型賄賂做的司法補充和客觀解釋,不存在僭越立法權的行為和意義
其三,有學者認為類推解釋和擴大解釋沒有根本上的不同,因此將“為他人謀取利益”當作新規定定位為司法擴大解釋時,要考慮是否違反罪行法定原則。針對這樣的觀點,其實《貪污賄賂解釋》中已經有了說明,在法律中,“為他人謀取利益”只是公布了符合這一條件的范圍。這里講的范圍是對法律條文補充的,并不是指針對“為他人謀取利益”這一要件補充的,所以從本質上來講沒有解釋擴大之間的混淆。
為他人謀取利益從根本上來講是雙方違法使用國家權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屬于違法行為。基于這方面考慮,要結合案情實際表征來辨析出“為他人謀取利益”是案件的客觀要件,方便行政判決。當下,許多學者對附屬刑法有著更多的意見,認為與刑法修改后貫徹的罪刑法定原則相互沖突,其實是對法律的認知及其本質出現了懷疑,我國司法部門和機構以及眾多專業學者應該著重于完善我國法律法規,而不是吹毛求疵,以案情復雜為推辭去質疑法律威嚴。對案件來講,在處理前應該盡可能還原案情,通過不同的方式結合現有法律來進行合理的判決,以正視聽,為法治社會提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