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軍隊政治工作”初探

樓逸倫 李壽其

近年來，在大數據、超級計算、腦科學等新理論新技術的驅動下，新一代人工智能取得突破發展，已經成為新時代的新趨勢，軍事領域的“智能革命”已然來臨。我們必須把握歷史機遇，加強人工智能發展應用的基礎理論研究，充分運用“智能+軍隊政治工作”激發新動能，為強軍興軍提供堅強政治保證。

一、“智能+軍隊政治工作”的特征

習主席指出：“人工智能具有多學科綜合、高度復雜的特征。我們必須加強研判，統籌謀劃，協同創新，穩步推進。”可以預見，人工智能將對各行各業帶來前所未有的發展變革，有科技界人士就曾提出：“人工智能時代，一個巨大的范式轉換正在發生，每個行業都將被重新定義?！币虼耍瑴蚀_把握“智能+軍隊政治工作”的新特征，對于確保軍隊政治工作始終與時代發展相同步，為生命線加載“智慧”引擎，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政治工作態勢“智能感知”。當前，計算機視覺和自然語言處理技術作為感知智能的核心內容，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也為實現政治工作態勢的“智能感知”提供了技術基礎。“智能+”時代，部隊的思想工作態勢和組織工作態勢，例如官兵的思想情況、群體意識、黨組織的凝聚力戰斗力、人力資源情況、戰時政治態勢等，都可以借助智能傳感、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覺察、處理、評估，生成可視化的政治工作態勢報告，為政工領導對所屬部隊政治工作的分析研判、風險預測、輔助決策提供智能支持?！爸悄芨兄睂楂@取、理解和預測政治工作態勢帶來傳統的調研手段不可比擬的全局性、快捷性、客觀性。

（二）政治工作決策“人機協同”。人工智能的決策，是通過對大量數據的分析、篩選、提煉，甚至通過自身的訓練和學習，從而得出“結論”或作出反應，受人為因素影響小，能夠在全面掌握形勢的情況下作出更客觀、更優化的決策?！爸悄?”時代，在對政治工作態勢信息和官兵思想認知的解析以及建模的基礎上，利用人工智能等技術，能夠快速生成政治工作決策信息。人工智能將自主配合政工指揮員實施決策，為政工指揮員“增強智能”，同時可根據政工指揮員的意圖和對決策效果的預測進行“自適應”優化，將政工指揮員的指揮藝術與人工智能的全局視野充分結合，政治工作決策的科學性將大大提升。

（三）政治工作創新“群智開放”。政治工作創新的“群智開放”，體現的是在“智能+”時代，政治工作的創新發展將由依靠專家經驗變為眾包、眾創，更多地涌現群體智慧。一方面，“智能+”時代，大數據驅動下的人工智能系統，將政治工作人員知識的智能庫與深度學習的機器智能相互賦能增效，形成人機物融合的“群智空間”，通過人的智慧與機器智能的協同，促進政治工作的創新發展。另一方面，拓寬政治工作創新平臺，進一步促進軍綜網與互聯網的融合，建立軍內外聯動的政治工作創新平臺，使軍內外人員的智慧以及資金、技術等資源可以在開放、完整、安全的平臺上，集思廣益、匯聚智慧，通過競爭和合作等多種自主協同方式來共同促進政治工作創新發展。政治工作創新的“群智開放”，將使政治工作創新發展緊跟前沿技術迭代發展，始終處于時代前沿。

二、“智能+軍隊政治工作”面臨的機遇與挑戰

“智能+”時代，人工智能將對軍隊的組織結構、作戰力量和官兵的工作生活等方方面面帶來巨大改變，而政治工作也將因此發生重大變革。人工智能的發展為政治工作的創新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手段和技術支持，能夠為政治工作帶來重大發展機遇。同時，我們也應該認識到，任何技術都是一把“雙刃劍”，人工智能也不例外，對于人工智能發展的整體來說，現在還處于初級階段，還存在許多不確定因素。因此，我們必須充分認清“智能+軍隊政治工作”面臨的重大發展機遇和諸多風險挑戰，化機為遇，積極應對挑戰，讓“智能+軍隊政治工作”煥發出新的生機活力。

（一）“智能+ 軍隊政治工作”面臨重大機遇。人工智能的研究目的是模擬、延伸和擴展人的智能，從而更好地為人類服務?！爸悄?”與軍隊政治工作的融合，是合理運用人工智能更好地為政治工作服務?？梢灶A見，人工智能的眾多優勢和特點以及所帶來的變革，將為政治工作帶來重大的發展機遇。

凸顯政治工作地位作用?！爸悄?”時代，政治工作生命線的地位作用非但不會弱化，反而更顯重要。首先，人始終是戰爭制勝的決定性因素，人工智能取代部分人的工作，必然導致未來由人從事的工作的“意義權重”大幅增加，從而人的關鍵性將更加顯著，這就使政治工作的地位作用更加突出。其次，智能化、無人化戰爭條件下，戰爭對抗空間將更大范圍地從物理域拓展到信息域和認知域，加強政治工作直接作戰功能的發揮將更顯重要。再次，“智能+”時代，人機交互的增加可能導致官兵的孤獨、焦慮以及血性膽氣的弱化，這就更需要政治工作人員運用智能手段在思想上發揮疏導、緩解、激勵的橋梁紐帶作用。

提升政治工作質量效益。“智能+”為政治工作的開展提供了更多的參數選擇，可以促進政治工作質效的提升。一是優化流程。人工智能與政治工作的結合，會促進政治工作組織結構的扁平化，推動組織結構優化重構和適當重組，及時刪減不必要的環節，優化政治工作流程。二是提升績效。通過打破軍隊政治工作各業務部門之間的數據壁壘，政工干部能夠更加全面掌握政治工作信息，運用基于大數據的人工智能，能夠通過對大量政治工作數據的分析和挖掘，實現政治工作的精準匹配、精準預測、精準評價，滿足官兵的個性化需求，從而大大提高政治工作的精準性和實效性。三是降低成本?！爸悄?”時代，政治工作的一些常規性、程序性事務，可以交由人工智能平臺完成，減輕了政治工作人員的工作壓力，可以大大降低政治工作成本。

優化政治工作運行模式。“智能+”與政治工作的融合，會促使政治工作的運行環節、過程、機制更加優化。一是運行環節透明化?！爸悄?”時代，數據信息的開放共享會促使政治工作的運行環節更加公正透明，這將有效杜絕人為因素導致的灰色地帶的產生。二是運行過程精細化?！爸悄?”時代，人工智能可以對政治工作數據信息進行自主學習，通過不斷矯正和改進，能夠使政治工作運行過程更加精確細致，解決政治工作“粗放、盲目”的問題。三是運行機制科學化。人工智能可以推動政治工作各要素有機耦合和科學集成，促使各級政治機關運行更加合理配置、統籌協調、高效科學，減少政治工作運行的虛耗、空轉。

（二）“智能+ 軍隊政治工作”面臨諸多挑戰。習主席強調：“要加強人工智能發展的潛在風險研判和防范，維護人民利益和國家安全，確保人工智能安全、可靠、可控?！比斯ぶ悄茏鳛橐环N新事物，發展過程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必然會存在風險挑戰。人工智能為政治工作帶來的巨大變革及其自身發展的不確定性，也必然會使“智能+軍隊政治工作”面臨各方面的風險挑戰。對此，必須正確認識和積極應對。

政治工作思維理念遭受沖擊。隨著“智能+”在軍事領域和政治工作領域的融合不斷深入，未來戰爭形態和政治工作形態的極大改變，必然會對現有的政治工作思維理念造成巨大沖擊。一方面，人工智能如果超越人類的智慧，甚至擁有了情感和思維等“人性”，那么人工智能的這部分“人性”是否應該由政治工作來規范和管控，而人工智能的“政治工作”又該怎么做？另一方面，如果未來政治工作的主體、客體都有可能部分是人工智能，那么又該如何調動主體、客體的主觀能動性，從而使政治工作發揮作用？雖然未來“智能+軍隊政治工作”的發展是一個難以預料的未知數，但是在思維理念上緊前考慮這些問題是十分必要的。

政工干部隊伍素質能力不足?！爸悄?軍隊政治工作”融合的不斷深入，也對政工干部隊伍的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一方面，人工智能具有跨學科融合的特征，涉及計算機科學、認知科學、神經心理學等十余門學科，人工智能的知識方法、理論體系、技術應用對于政工干部來說有難度，要求政工干部的知識儲備、思維理念、技能水平必須達到相當的高度。另一方面，“智能+軍隊政治工作”需要大量的數據支撐，全面、客觀地從數據來源獲取數據對政工干部的信息化素質、大數據意識要求很高。政工干部只有積極學習科學技術前沿知識，才能更好地發揮政治工作效能，不被時代所淘汰。

人工智能應用倫理問題應對不夠。人工智能發展的不確定性引發人們思考人工智能應用的倫理問題。當前對人工智能應用的倫理問題缺乏有效的應對，使“智能+軍隊政治工作”面臨巨大挑戰。首先，基于算法和大數據的人工智能，其“算法歧視”難以根除，因而會導致政治工作的決策存在偏見和不公平，可能會引發嚴重的后果。其次，人工智能的決策“黑箱”，具有不透明、無人理解的特點，如果一旦政治工作的智能決策出現失誤，誰負責為人工智能的失誤“買單”？再次，人工智能所用到的大量數據，如果運用管理不當，會對軍隊的安全保密以及官兵的隱私權帶來威脅。當前，對這些問題的應對措施還處于初步探索階段，因此要加快政治工作領域人工智能應用的安全、倫理法律法規的制定，劃出法規和倫理道德的邊界，讓人工智能更好地服務于政治工作。

三、拓展“智能+軍隊政治工作”融合新領域

通俗地說，“智能+”就是“智能+各個傳統行業”，讓人工智能與各行業深度融合，實現技術由連接到賦能的升級。當前，人工智能已經滲入諸如金融、制造、交通等人們生產生活的許多方面，成為促進新興產業發展的新動能。在軍隊政治工作中，能夠與“智能+”融合的領域十分廣泛，當前可以以“智能+思想政治教育”“智能+政治工作指揮決策”“智能+心理健康服務”三個方面為抓手，突破“智能+軍隊政治工作”瓶頸，實現政治工作智能化跨越式發展。

（一）“智能+ 思想政治教育”。曾有專家預言，人工智能最有可能顛覆的兩大知識密集型領域，教育就是其中之一。而“智能+”與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將大大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一方面，可以將教育機器人和多模態人機交互智能教學輔助系統引入思想政治教育課堂，在課堂上利用人臉識別、自然語言理解等技術，實時采集分析官兵上課時的狀態、學習程度，根據官兵個體學習情況，提供學習內容、管理學習過程、活躍學習氣氛，同時在課下可以分享學習資源、解答難點問題，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課上課下銜接。另一方面，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和軍隊政治工作數據資源庫的完善，可以構建智能思想政治教育生態系統，刻畫官兵思想政治學習“畫像”，形成“教、學、練、測、考、評”一體的完整政治教育生態，將會成為各級政治教員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效果的得力助手，更好發揮思想政治教育的中心環節作用。

（二）“智能+ 政治工作指揮決策”。信息化條件下作戰，戰場態勢復雜多變，作戰指揮決策所需時間和所有時間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政治工作指揮手段將對作戰效能產生極其重要的影響。實現“智能+”與政治工作作戰指揮決策的融合，大大提高作戰效能。一方面，要構建戰場政治態勢智能感知系統，實時搜集、篩選、評估戰場政治工作信息，例如作戰雙方的士氣、政治作戰力量構成等，同時將戰場政治工作信息綜合后共享到各點位的首長和政工指揮員。另一方面，要完善升級政治工作決策支持系統，根據戰場態勢反饋，實現政治工作計劃方案文書擬制、生成、定下決心等過程的智能化，協助首長和政工指揮員組織實施作戰指揮，充分發揮政治工作智能決策的信息優勢、決策優勢、作戰優勢。

（三）“智能+ 心理健康服務”。人工智能在軍隊心理健康服務方面也可以體現出相當的優勢。第一，人工智能通過反復學習、模擬、調整，能夠快速積累大量的案例，提高心理服務的準確性。第二，人工智能的心理健康服務數據還可以快速復制和共享，可以突破時間地域的限制，實現心理服務力量全面覆蓋。第三，人工智能還具有私密性高、對來訪者心理壓力小、避免“雙重關系”問題等真人心理服務不具有的優勢。通過構建心理測評智能專家系統、官兵心理檔案管理系統、心理咨詢系統和心理問題風險監測智能化系統，實現官兵心理問題實時監控、官兵心理狀況自動歸檔、智能心理咨詢全時提供，能夠為軍隊心理咨詢師全面掌握官兵心理狀況、及時預防心理問題的發生提供有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