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夢 (中國礦業大學)
目前對于漢畫像石的研究可以說是較為豐富的。眾多學者們從多個角度出發,涉及多個學科知識,較為細致地對漢畫像石進行研究。
學者對漢畫像石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兩方面。一方面是從漢畫像石出發,分析其所記錄、描述的內容,從而對其間包含的樂舞百戲進行定義與分類;另一方面研究漢代樂舞百戲,會從討論一種音樂現象、一種藝術形式開始,其間利用漢畫像石所記載的信息來印證這些現象和觀點。
1、針對漢畫像石的論述
信立祥所著的《漢代畫像石綜合研究》,對漢畫像石進行了綜合論述,涵蓋題材、內容、歷史背景、構圖方法、思想文化、藝術價值等方面,并結合考古學等多學科方法進行了描述。
李榮有的《漢畫像的音樂學研究》,較為系統地研究漢畫像音樂資料的書籍,書中考證了全國范圍內出土的漢畫像石中所出現的各種樂器,對音樂表演、樂舞百戲等作了全面的收錄和整理。
2、針對漢畫像石中樂舞的研究
蕭亢達的《漢代樂舞百戲藝術研宄》,對漢代畫像石中有關樂舞百戲的圖像資料進行研宄,且搜集大量漢畫像石資料作為理論支撐。
季偉的《漢代樂舞百戲概論》—書對漢代的雅樂、民間俗樂、舞蹈、百戲、器樂等都做了比較詳細的介紹。
漢畫像石會議結束后,有一些優秀的會議成果以文集的形式出版。如韓玉祥先生主編的《漢畫學術文集》、鄭先興先生主編的《中國漢畫學會第十屆年會論文集》等。
中國畫像石全集編輯委員會編寫的《中國畫像石全集》,圖冊按地區分類,詳細收錄了我國各地區出土的畫像石圖像資料。
金維諾,信立祥等主編的《中國美術全集·畫像石畫像磚》(三冊)搜集了山東、河南、江蘇、四川等多個地區的畫像石和畫像磚的圖像資料,與《中國畫像石全集》互為補充,圖片資料豐富。
1、對漢樂舞畫像石的綜合研究
陜西師范大學衛雪怡的文《漢畫像石中的樂舞研究》借助文化學、美術學等其它學科研究的基礎上,對其中主要的樂器、舞蹈、大攤等著重論述。
2、某區域內漢樂舞畫像石的研究
中國藝術研究院杜蕾的《山東漢畫像石樂舞圖像研究》,文章首先較為全面的收集了山東漢畫像石樂舞圖像資料,對樂舞畫像進行分類、整理與總結歸納。
南京藝術學院李莉的《徐州漢畫像石之樂舞百戲圖像研宄》—文不僅涉及到西域文化和楚文化對漢代樂舞百戲的影響,并且按照功能的不同把樂舞百戲分成三類,論述了徐州地區樂舞百戲對人們生活的影響。
1、樂舞類型研究
張宇曉《漢畫像中的長袖舞研究》從藝術表現手法、漢代長袖舞的藝術整合形式、樂舞融匯、藝術風格四個大方面對漢樂舞畫像石上的長袖舞做了研究,對長袖舞研究很有價值。
王孟秋的《南陽畫像石中樂舞研究》對南陽漢畫像石中常見的幾種樂舞形式進行了探討,講述了它們各自的舞蹈藝術特點。
2、漢畫像石的“舞”審美解讀研究
馮宇光在《從漢畫像看漢代舞蹈藝術的審美內涵》一文將漢代樂舞獨特的審美特征做了細致的描述,也對漢代的美學觀念做了翔實的闡述。
多學科交叉可以使思維更活躍,視野更開闊,從而可以對漢畫像石進行多角度、全方位的研究。
南京師范大學席彬的碩士學位論文《漢畫百戲圖像的特征及其在現代圖形設計中的元素價值》,運用了美術學和視覺傳達的理論,將漢畫百戲的圖像表達與現代圖形設計聯系了起來,分析了漢畫像石中百戲圖像的表現手法和文化意蘊。
通過對以上已有研究的梳理和總結可以發現,對漢代樂舞畫像石的研究雖數量很多,但其實在對其分析時大都集中于區域內部的分類研究和表演類型上。因此研究還存在一些空白,筆者試圖提出一些拓展思考,為研究提供新思路。
以筆者目前的學術能力,想要真正的提出一些新的拓展方向有些困難,只能盡可能的進行一些研究內容上的擴充,并且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思考。
1、研究對象
漢畫像石作為一種圖像式的資料,我們可以從中很直觀的得出一些結論。比如外來樂器的使用,也可以通過畫像石體現。從這些蛛絲馬跡可以推斷出哪些是吸收了外來因素的樂舞表演,從而更加豐富了對漢樂舞畫像石的研究。
2、拓展研究的可行性
漢代是一個包容融合的朝代,在當時確實吸收了許多外來因素,這與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氛圍密不可分。漢武帝時期,國力增強,對外擴張,吸引周邊地區派使者來漢交流。尤其是絲綢之路的開通,交通的便利為這種交流融合提供了更加便捷的途徑。
在漢代,百戲表演還作為一種外交活動,漢武帝曾舉行盛大的百戲表演招待外國使臣,以此彰顯國力的強盛。上至統治階級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歡百戲,那么其在畫像石中有所體現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1、研究對象
漢畫像石不是孤立的一塊塊石頭,而是將其放置于漢朝這一特定的歷史文化背景之中,對音樂進行多元的文化歷史分析,進而達到一種文化的闡釋。研究時不單單著眼于漢畫像石的表面圖像,而是以漢畫像石為載體,更加側重于發掘研究其背后蘊含的文化。
2、拓展研究的可行性
漢畫像石中所體現的音樂行為包括人們對音樂形態的選擇和音樂審美的體現。比如畫像石中樂舞的某些動作與他們當時的宗教、民俗和習慣有關,音樂參與行為實際上是文化參與行為,人們的參與行為受制于各種文化行為。我們不僅要鑒賞和接受畫像石自身的文本信息,也要透過石頭上所刻符號的表面信息,去解讀匠人們所要表現的藝術編碼信息。因此漢畫像石作為一種可以直觀展現圖像的載體,那么圖像中的行為是可以被我們進行文化層面的解碼的。
漢畫像石的研究其實是經歷了多次的編碼的,從漢代匠人對樂舞百戲的理解、匠人對畫像石的創作,以及現代人對畫像石的解讀、現代人對樂舞百戲的解讀。因此許多人對于漢畫像石所提供信息的科學性存疑。漢畫像石確實存在著局限性。古代匠人在雕刻畫像石時,確實多少會有自己主觀臆斷的成分,免不了會將多個時間段的場景濃縮進一幅畫面的一個瞬間里,以及對于整個版面的美觀考慮而不那么完全貼合實際。而且當我們對于這些漢畫像石進行解讀時,無論如何都不可避免我們是以現代人的眼光去解讀這些信息,那么得出的信息是否能夠完全符合當時現實。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漢畫像石作為一種圖像,相較于文字來說其實更為直觀,直接向我們展示出當時的樂舞情況。當我們面對文字的時候擁有著更大的想象空間,而圖像反而可以限制一些我們的臆想。而且漢畫像石作為古代統治階級厚葬的必需品,工匠也并不能也不敢完全隨意改寫圖像,應該在很大程度上是要符合當時的現實的。對漢畫像石圖像的研究不僅具有學術價值,還具有實用價值。比如現在一些古代題材的音樂表演的人物服飾、表演造型和樂隊配置等都可以從中得到啟示。
結合文獻可以更為準確的解釋清楚漢畫像石中的音樂形式,同時漢畫像石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漢代音樂文獻資料。對于漢畫像石的研究,應該充分利用人的視覺功能,在人的直覺性審美中去發現史料中鮮為人知的漢代音樂現象,真正起到“看圖說史”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