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制造業集聚對結構變遷和勞動生產率影響的實證研究

夏永紅

(江蘇師范大學商學院，江蘇 徐州221116)

在“十三五”期間，我國經濟發展的顯著特征是經濟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產業集聚是產業發展的有效組織形式，通過產業集聚化發展能夠促進產業結構優化，提高產業勞動生產效率，促進地區經濟增長，增強地方競爭優勢。Marshall最早提出產業集聚的外部經濟理論，認為產業區內存在知識溢出、投入共享和勞動力匹配效應；Porter認為產業集群內的企業更容易尋找到合適的雇員和供應商、獲取更多的專業化信息和互補性產品，以及共享政府和其他機構對基礎設施或勞動力培訓方面的投資收益等，有利于企業生產效率的提高，有利于增強地區在全國乃至全球范圍內的競爭優勢。關于徐州制造業集聚的研究大部分是在研究江蘇省制造業集聚時有所涉及，如簡曉彬等利用修正的區位商指數測量了江蘇省裝備制造業的產業集聚度，并分析產業集聚對產業發展的動力效應；畢學成利用區域基尼系數測量了江蘇省制造業集聚水平，并分析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制造業的空間分布與演化特征。而專門針對徐州市制造業集聚的研究相對較少。關于制造業分類，不同的學者基于各自的研究視角提出了不同的制造業分類方法，文章主要借鑒傅元海等的分類方法將制造業分為高端制造業、中端制造業和低端制造業三種類型。鑒于徐州制造業集聚的研究現狀，主要利用區位商指數測度2001～2016年徐州高端制造業、中端制造業和低端制造業的集聚水平，并實證檢驗不同類型制造業集聚對制造業結構變遷和勞動生產率的影響效應，為政府制定合理的產業發展政策提供借鑒。

一、徐州制造業集聚水平測度及特征

測量產業集聚水平的方法通常有赫芬達爾指數(HHI)、空間基尼系數(G)、EG指數、區位商(LQ)和產業集中度(CRn)等，由于計算赫芬達爾指數、空間基尼系數和EG指數需要企業層面的數據，因而在計算徐州制造業兩位數產業集聚水平時，主要采用區位商來分析徐州制造業在江蘇省內的相對集聚程度。區位商是一個相對指標，反映特定空間單元的某一產業在更大地理空間范圍內的相對專業化程度。在研究徐州制造業區位商時，可以選擇全國或江蘇省作為基準進行分析，以探討徐州制造業在全國或江蘇省內的相對集中程度，文章主要選取江蘇省制造業的產業分布為基準，分析徐州制造業在江蘇省內的相對專業化程度，其數據來源于各年份的《江蘇統計年鑒》和《徐州統計年鑒》。徐州不同類型制造業的區位商可以利用工業總產值、就業人數和主營業務收入等指標，現采用工業總產值進行計算，具體公式如下：

式中，j表示第j種制造業，即高端、中端和低端制造業，LQxzj表示徐州地區第j種制造業的區位商，Yxz和Y分別表示徐州和江蘇省制造業總產值；Yxzj和Yj分別表示徐州和江蘇省第j種制造業的總產值。當LQxzj＞1時，說明在江蘇省范圍內，徐州地區第j種制造業高度集聚，區位商的值越高，徐州地區該種制造業集聚程度越高；若LQxzj=1，表示徐州地區該種制造業的集聚程度一般；若LQxzj＜1，表示徐州地區該種制造業相對較少，產業集聚程度較低。

利用上述區位商公式計算2001～2016年徐州制造業低端、中端和高端三類技術型產業的區位商，具體計算結果如圖1所示：

圖1 徐州低端、中端和高端技術型制造業集聚水平

從圖1可以看出，徐州低端技術型制造業的區位商水平最高，其次是中端技術型制造業，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的區位商相對較低，說明徐州制造業在江蘇省范圍內相對集中的產業主要集聚在低端技術型產業中，而中高端制造業的相對集中程度較低。從三種不同技術類型制造業區位商的發展趨勢上看，低端技術型制造業的區位商呈現倒“U”型發展趨勢，即在2001～2005年期間，區位商不斷提高，在2006～2009年期間相對較為穩定，2010年之后出現不斷下降趨勢；中端技術型制造業集聚程度在2001～2016年期間呈現平穩上升的趨勢；2016年高端技術制造業集聚程度相對于2001年變化不大，但中間波動方向與中端技術型制造業相反，在2003和2011年高端和中端技術型制造業的區位商大致相當。

二、徐州制造業結構變遷及其特征

制造業結構變遷包括制造業結構合理化和高度化。其中，制造業結構合理化主要反映制造業行業間的協調程度和資源配置效率，衡量投入結構和產出結構的耦合質量。當制造業細分行業間的要素利用效率趨于一致時，制造業結構趨于合理，經濟趨于穩定狀態；反之，制造業結構趨于不合理，經濟偏離均衡狀態。制造業結構高度化主要指制造業技術結構高度化水平，制造業技術密度不斷提升，制造業結構就不斷趨于高度化，也是制造業結構升級的過程。

(一)制造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的測算與結果分析

關于結構合理化水平的測度通常采用產業結構偏離度和泰爾熵指數(Theil entropy index，TEI)進行測量，干春暉等認為相對于產業結構偏離度，泰爾熵指數能更好地反映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泰爾熵指數的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TEI表示泰爾熵指數，Y表示徐州制造業總產值，L表示徐州制造業的就業人數，j表示制造業中的第j個行業，n表示制造業兩位數行業的個數。當TEI=0時，經濟處于均衡狀態；當泰爾熵指數不為0時，表明產業結構偏離了均衡狀態，產業結構不合理。通常泰爾熵指數越小產業結構越合理，泰爾熵指數與制造業合理化水平負相關。

基于泰爾熵指數計算公式，利用徐州制造業總產值和就業人數計算徐州制造業結構合理化水平，具體計算結果如圖2所示：

圖2 徐州制造業的泰爾熵指數

從圖2可以看出，在2001～2016年期間徐州制造業的泰爾熵指數雖有上下波動，但指數大小總體呈下降趨勢，由于泰爾熵指數的大小與制造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相反，所以指數越來越小說明徐州制造業結構合理化水平越來越高，各種生產資源在制造業行業間配置的效率越來越高，制造業投入結構和產出結構的耦合質量越來越好，因此，徐州制造業結構不斷趨于合理，經濟不斷趨于均衡狀態。

(二)徐州制造業結構高度化水平的測算與結果分析

制造業結構高度化通常采用高端技術制造業產值占制造業總產值的比值來表示，高端技術制造業所占比值越大，制造業結構高度化程度越高。徐州不同技術類型制造業總產值占比如圖3所示：

圖3 徐州不同技術類型制造業總產值占比

由圖3可以看出，在2001～2016年期間，低端、中端和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發生了不同的變化趨勢，其中，低端技術型制造業占比呈現下降趨勢，由2001年的0.5074降低到2016年的0.3367；中端技術型制造業占比相對較為穩定略有上升，由2001年的0.1821上升到2016年的0.2237；高端技術型制造業占比呈現上升趨勢，由2001年的0.3069上升到2016年的0.4326。在2001到2008年期間，低端技術型制造業占比大于高端技術型制造業，而在2009年以后，高端技術型制造業占比超過低端技術型制造業，即2009年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的占比為0.3944，2016年其產值占比達到0.4362，高端技術型制造業成為徐州制造業的主導產業；2016年徐州制造業中高端制造業占比為0.6599，實現由中低端主導產業向中高端主導產業的轉變。

三、實證分析

(一)模型設定

特定地區產業集聚水平的提高，一方面由于規模擴大產生的集聚效應吸引外圍地區的相關產業轉移，進一步擴大該產業和相關產業在特定地區的發展，另一方面由于擁擠效應，提高生產成本，促使產業進一步分散。制造業集聚水平的變化對制造業結構變遷和勞動生產率具有影響作用。其中，制造業結構變遷主要考慮制造業結構合理化和高度化兩個指標，由于制造業不同類型的產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結構合理化、高度化和勞動生產率的影響不同，分別構建如下模型：

式中，RTEI表示泰爾熵指數的倒數，因為泰爾熵指數的大小與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相反，指數越大，合理化程度越低，因此，在實證分析中利用泰爾熵指數的倒數來表示制造業結構的合理化程度；RH表示制造業結構高度化指數，即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產值占比；LP表示制造業勞動生產率，即制造業產值與就業人數的比值；LQL、LQM和LQH分別表示低端、中端和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的集聚水平，即相應的區位商；c1、c2和c3分別表示三個模型的常數項，β1～β9為模型的估計系數，μ1、μ2和μ3分別表示三個模型的誤差項，服從均值為0、方差為σ2的正態分布。

(二)估計結果與分析

利用EViews10軟件對上述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具體估計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回歸結果

從表1可以看出，低端、中端和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結構合理化影響估計結果顯示：中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結構合理化影響顯著，當中端制造業集聚水平提高1個百分點，結構合理化水平提高20.0834個百分點，而低端和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結構合理化水平影響不顯著，其中，低端制造業集聚水平的影響系數為負，而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影響系數為正。可見提高中端制造業集聚水平有利于進一步提高徐州制造業的合理化水平，促進資源的有效配置，更好地達到市場均衡狀態。

低端、中端和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結構高度化影響估計結果顯示：高端、中端和低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高級化均有正向影響作用且顯著，其中，高端技術型制造業集聚水平的影響系數最大，即在控制中端和低端技術型制造業集聚水平時，當高端技術型制造業集聚水平提高1個百分點時，制造業結構高級化程度提高0.9152個百分點；中端技術型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高級化影響系數為0.1989，而低端技術型制造業集聚水平的影響系數最低為0.0764，因此，要提高徐州制造業結構的高度化水平，主要在于提升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的集聚水平，促進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的發展，增強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的競爭優勢。

低端、中端和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勞動生產率的影響估計結果顯示：低端、中端和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整體的勞動生產率具有影響作用且顯著，其中，低端制造業集聚水平的影響系數為負，并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說明低端制造業集聚水平與制造業勞動生產率具有負相關作用，即低端制造業集聚水平提高不利于制造業整體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因為低端制造業大多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低端制造業的發展會影響制造業整體勞動生產率的提高。中端和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勞動生產率影響系數為正，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顯著，其中，中端制造業集聚水平的影響系數大于高端制造業集聚水平的影響系數。說明中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產業集聚水平的提高有利于徐州制造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中端技術型制造業主要是資本密集型產業，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為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增加資本、技術和知識的投入有利于提高制造業勞動生產率。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主要結論

文章在分析徐州不同類型制造業集聚水平和制造業結構變遷的基礎上，通過分析不同技術類型的制造業集聚水平對制造業合理化、高度化和勞動生產率的影響效應得出如下結論：①提高中端制造業集聚水平有利于提高徐州制造業結構的合理化和高度化，即隨著產業集聚水平的提高，能夠更為有效地利用資源，促進資源的有效配置，同時，隨著產業高度化水平的提高，促進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②中高端技術型制造業產業集聚水平的提高有利于徐州制造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即通過增加資本、技術和知識等生產要素的投入有利于提高制造業勞動生產率，增強徐州制造業的競爭優勢。

(二)政策建議

鑒于徐州不同類型制造業集聚對產業結構變遷和勞動生產率的影響效應分析，提出以下幾點政策建議：①隨著工業互聯網、區塊鏈、5G和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發展，地方政府應以“融合創新發展”的思想加快推進徐州傳統制造業的轉型升級，加快發展中高端技術型制造業。②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充分發揮徐州裝備制造業集聚的競爭優勢，大力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促進徐州制造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培育國家級、世界級的先進制造業集群。③通過政府引導、企業主導、校所推動、用戶參與、金融支持和中介服務的高度融合，形成“政-產-學-研-金-服-用”相結合的協同創新生態環境，促進制造業創新發展，為高質量發展提供創新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