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遺產檔案保護與利用研究
——以杭州市大城北煉油廠為例

藍 杰/杭州運河（河道）研究院河道分院、杭州市大城北規劃建設指揮部辦公室

2019年2月，為加快推進大運河（杭州段）文化帶建設和打造大城北區塊城市有機更新全國樣本，杭州全面啟動推進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和老工業區塊有機更新。而作為老工業區塊，工業遺產（遺存）檔案記憶工程保護和利用工作，是大城北地區規劃建設的重要特色，也是集中反應大運河杭州段近現代工業文明的重要平臺。

1 工業遺產檔案概述

1.1 概念

工業遺產和城市記憶、無形的文化遺產（非物質文化遺產）等詞語相同，都為外來的詞語，工業遺產的內容發展即為工業遺產的檔案，它既有原址地的實物保護價值，也有有機更新背景下的城市記憶（傳承利用）價值。2003年7月，《下塔吉爾憲章》確定了工業遺產保護的國際標準，提出工業遺產的重要價值以及認定、記錄和保護的重要性。2018年11月，工信部頒布了《國家工業遺產管理暫行辦法》，指出工業遺產包括曾經的工業園區的物質遺存，也有技術體系、生產管理、工人組織等非物質文化遺存。

1.2 特征

工業遺產檔案具有時代性、地域性特征。以大運河（杭州段）為例，它給杭州的工業發展提供了便利的運輸條件，見證了杭州工業文明的歷史興衰，工業文化和特色運河文化相輔相成。清光緒十五年（1889）籌建通益紗廠，是當時浙江規模最大、設備最先進、最具有影響力的近現代棉紡織企業。 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簽訂《馬關條約》，杭州府作為通商口岸，拱宸橋部分地區作為日本租界，英、美等國相繼租地建廠。新中國成立后，籌建全國最大的黃麻紡織企業（浙麻紡織廠），同時運河沿岸相繼建成了杭州煉油廠、杭州汽車發動機廠等工業企業。

具有內容形式多樣性特征。工業遺產檔案既包括非物質遺存還包括物質遺存，工業遺產檔案還和工業遺產、企業檔案、文化記憶等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物質遺存載體方面，工業遺產檔案既包含歷史文獻、照片視頻等載體，還包括近代工業生產活動者的口述檔案等聲音視頻載體。工業遺產檔案當中既包括文書檔案、科技檔案等可以轉移的檔案，還包括不能移動的實物。

還具有價值廣泛性特征。一是技術價值。一個地區的工業遺產檔案既代表了這個地區在近現代進程中的科技發展水平下濃縮的社會生活，還可以生動地再現該地區工業技術的發展歷史。二是歷史價值。工業遺產檔案是區域工業化發展和民族工業發展的見證，是城市記憶和傳承延續的重要載體。三是文化價值。工業遺產檔案記載了一個地區人民的生活和生產活動，是人類文化傳承的歷史積淀和重要環節。四是藝術價值。工業遺產檔案通常包括精密的工業建筑的規劃設計和建造工藝等，是現代建筑美學的表現，彰顯了城市特色和文化底蘊。五是學術價值。從檔案學方面來看，伴隨著工業遺產檔案逐步被重視，已逐步從基礎理論研究變為保護利用等方面。

1.3 重要意義

一是講好中國文化故事。2014年原文化部印發有關文化創意與其他產業融合的文件，為檔案機構提供良好的社會環境，從事文化事業、傳承文化產業，并鼓勵檔案工作者進行融合、創新，促進檔案事業的完善和進步。2018年，國家公布《中國工業遺產保護名錄》，實施了《國家工業遺產管理暫行辦法》。這為工業遺產檔案的保護與利用創造了條件。

二是促進檔案文化建設。對于大眾來說，工業遺產檔案資源的開發是對檔案歷史和文化的挖掘。它可以幫助人們以平易近人的方式欣賞歷史工業文化，從而使人們更接近檔案，它還提供對檔案的全面了解，促進檔案文化建設。而對于檔案部門來說，它是檔案文化建設的題中之義。整理聚合檔案文化資源不僅更好地保護工業遺產檔案，還可以豐富和擴展檔案的研究和開發利用工作。收集和整合工業遺產檔案資源，構建工業遺產檔案資源庫。

三是實現數字利用目標。至于遺產保護的主體方面，近年來，文物和檔案管理部門等都非常重視數字檔案技術的研究。優秀的成果主要表現在信息存儲，遠程信息檢索和館藏數字化的標準化工作方面。就社會主體而言，涉及檔案資源的高新技術不斷開發。不僅能夠提供檔案信息數字化人性化咨詢，也能為文化服務發展提供技術支持。

2 大城北開發背景下的工業遺產檔案管理：以煉油廠為例

杭州煉油廠始建于1951年，目前煉油廠已停產，留存的價值元素可分為物質實物和空間兩大類，可分為煉油廠區塊保護性利用類遺產和區塊適應性工業遺產。

煉油廠區塊保護性利用類遺產包括如下。一是工業建構筑物資源：必須保留建筑外形的完整性，對于特殊意義的建構筑物和設施設備應該原址保留。二是工業小品、裝置及設施：結合地塊情況，可移至其他區域，作為展示、娛樂類的景觀小品使用。三是開敞空間：為廠區內景觀效果較好的綠化區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廠區的歷史變遷過程的自然景觀和休閑空間，要加以保留，延續歷史的文脈。四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留廠區內部分原有路名，延續廠區原有的文化活動，深入發掘地塊內歷史人文資源背后的典故及重要歷史事件。

煉油廠適應性工業遺產屬于遺產價值不高，但再利用價值突出的工業遺產，這類工業遺產屬于一般遺產，也是數量最多的一類。它有著工業文化的痕跡，完全保護不能體現工業文化的代表性，需要采取一定的改變，在遺產資源上可以對其進行加層或者立面及建筑結構改造，置換新的功能，使之能夠攜帶歷史信息融入到新的城市格局中去，在檔案管理中，需要使用AR/VR技術，注重其再生與利用，采取“活化”保護。

3 大城北工業遺存遺產保護利用困難與策略

3.1 存在困難與問題

第一，遺產保護管理不利。由于載體的特殊性，數字化程度不高，信息流動不暢，缺乏工業遺產保護數據庫，數字化信息如音頻、錄像等，都是由企業內部保管，缺少工業遺產檔案信息的發布渠道，給遺產保護和文保的管理利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難。

第二，遺產檔案研究不深。工業遺產檔案與其他的檔案大不相同，擁有自身的獨特性，涉及的范圍廣，講究技術性，各個環節涉及的學科不同，專業性強。如今的研究基本上是工業遺產資源，很少提及工業遺產檔案，國內也沒有太多項目案例可借鑒。

第三，專業人才欠缺。對于遺產實物的保護，需要專業知識的支持，需要更多的專業人才。工業遺產的保護也需要更多行業的支持，特別需要能夠理解遺產保護的重要意義，遺產檔案的分類、整理，各個領域的人才、專家共同合作，能夠加大工業遺產的保護力度。其中文化保護和檔案管理部門對工業工藝和設備的了解深入更為罕見，而專業人才短缺的問題在工業遺產檔案的管理過程中也很常見。

3.2 策略方向

一是借鑒國際先進經驗。目前，各國的遺產保護評價認定標準似乎大同小異，但細究起來仍可發現各自的不同特點。如：英國，突出藝術、歷史與社會價值。他們沒有將經濟再利用價值作為價值構成的一部分，其評價標準側重于歷史建筑的藝術價值，涉及建筑與藝術水平、技術水平以及與社會歷史發展的聯系，代表了建筑遺產與傳統生活模式與社會發展之間的聯系，即建筑遺產在社會學層面的研究價值。德國，注重遺產與城市環境的關系。在德國遺產評價標準中，除了歷史價值與藝術價值之外，還引入了城市整體空間景觀的概念，體現了對建筑與城市環境關系的重視，這點也值得我們借鑒。加拿大，較強調實用價值。加拿大評價標準中則比較強調實用價值，包括對將來使用存在功能改變的可能性，以及建筑與場地是否擁有良好的基礎設施和安全措施等內容。

二是保留建構筑物原址。 必須保留煉油廠原址規模建筑外形的完整性，與運河整體環境協調。同時，保留原有裝置的天際線與整個裝置整體的完整，對內部可利用空間進行重塑。通過對遺址地歷史完整性的保護來突顯工業遺產地的厚重歷史，使游客和曾經居住在此的煉油廠職工能夠回歸原址地，并有機會再次站立于標志性的煉油廠設施的腳下，從而產生強烈歷史共鳴。

三是工業小品修舊如舊。對于工業設備、裝置及配套設施，可結合地塊保護整理情況，可移至整體保護范圍內，結合景觀布局修舊如舊，作為展示、休閑、旅游、娛樂類的特色小品使用。

四是擴大工業遺址開放空間。結合廠區內景觀效果較好的綠化區域，構建大尺度的公共休閑服務空間，要在最大程度上充分體現廠區的歷史變遷過程的自然景觀和休閑空間，延續煉油廠歷史遺存和文化品牌。

五是挖掘非物質文化遺產。保留工業遺址范圍內的廠區原有路名，延續廠區歷史文化特征和社會活動，深入挖掘遺址地范圍內歷史文化、人文環境和發展進程等故事、事件、典故及重要事件，進一步豐富非實物文化內涵，創造歷史與現代、傳承與浪漫的特色文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