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英勇形象的重構
——抗戰時期的山西婦女運動

張佳苗

太原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山西 晉中 030600

日本全面侵華爆發后，我黨于1937年8月召開的洛川會議上，提出要進行全面的全民族的抗戰。“抗戰時期最中心的任務，是動員一切力量，爭取抗戰勝利?！保?］山西的群眾運動在黨的領導下有條不紊的開展著，與此同時，作為“半邊天”的婦女，也不斷提高思想覺悟，轉變身份，為抗戰貢獻自己的力量。正如毛澤東同志所說：“婦女解放，突起異軍……男女并駕，如日東升，以此制敵，何敵不傾?！保?］山西婦女一改往日封建落后的思想，接受教育，轉變思維，開展廣泛而深入的婦女運動，為抗戰建立不朽功勛。

一、豐富多彩的婦女運動

在統一戰線的背景下，在全面的全民族抗戰的要求下，在戰動總會和犧盟會倡導下，山西也開展了豐富多彩的婦女運動。從政治到經濟再到文化，山西婦女運動全面而深入的進行著，不僅提高了婦女的地位，更保障了戰時的后勤工作，穩定了根據地的秩序。

（一）參加政治活動，提升政治素養

山西雖作為華北抗戰的重心，但其文化落后，尤其是長期以來深受封建思想的影響，婦女的社會地位低下，政治訴求匱乏。婦救會成立后，幫助許多婦女爭取在家庭中的地位，提高她們的覺悟，減少封建思想對婦女的束縛?！皨D女獲得了與男子完全平等的民主自由和權利，提高了廣大婦女的參政熱忱，培養和鍛煉出了大批出色的婦女干部?！保?］隨著婦女逐步從落后與黑暗的束縛中走出來，不斷參加各種社會活動與政治活動，逐漸提高了政治覺悟與自信心，用自己的行動與觀念感染更多的人，為抗日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二）參加生產勞動，鞏固抗戰基礎

抗戰相持階段，隨著日軍對根據地頻繁的掃蕩，使得我黨面臨經濟困難，物資匱乏的困境，青年壯士紛紛上前線參加抗戰，而這時要打破勞動力短缺的窘迫境遇，便只有動員婦女參加生產。“1940年2月，毛澤東在給中央婦委一份報告的復信中指出：‘婦女的偉大作用第一在經濟方面，沒有她們，生產就不能進行’”［4］“在華北敵后方，為了要堅持抗戰，建立抗日根據地，克服困難，加速縮短抗戰之過程，我們要努力動員廣大婦女參戰，幫助前方鞏固后方，工作之中心是抗日參戰，只有這樣才能求得婦女之真正解放，但并不是放松婦女之切身要求，具體任務：1.動員婦女參加生產，發展家庭手工業，在敵后方要克服困難，必須在經濟上做到自給自足的程度，這是全體人民的任務，更是所有婦女的任務?！痹邳h的號召下，山西婦女積極下地勞作，支前支戰，參加春耕與合作社工廠，為持久抗戰奠定豐厚的物資基礎。同時也能發展根據地的經濟建設，提高婦女的社會地位。

（三）參加婦女訓練班，提高知識水平

長期處于落后的社會環境，禁錮了婦女思想的解放，在晉西北的很多地方，存在著童養媳、裹小足、虐待辱罵婦女的現象。為了組織婦女為抗戰筑牢后勤防線，改變傳統的婦女下地干活丟人的看法，組織婦女訓練班，提升婦女的認知與看法，成為山西婦女運動的又一重要組成部分。“1939年9月，中共中央婦委在《中共中央婦委目前婦女運動的方針和任務的指示信》中特別強調婦女大眾的教育問題，指出：‘要動員婦女抗戰，要達到婦女解放，必須提高她們的文化水準、政治覺悟和培養她們的工作能力’”［5］于是婦救會響應黨的號召，其中的青年女學生和干部積極組織婦女訓練班。“普遍的開展了提高婦女知識，消滅文盲的運動，廣泛的組織了婦女的訓練班、識字班、夜校等各種組織。在晉西北的識字班中有二千六百余人…婦女對于文化運動的熱忱很高…總的來說，華北提高婦女文化知識的運動，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成績?！保?］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山西婦女逐漸識字，認識到婚姻家庭中的不平等，了解到基本的政治常識和抗戰知識，提升自信心與知識水平，也為抗戰儲備了力量。

二、可歌可泣的抗戰功績

（一）積極募捐物資

戰爭的長期性使抗戰面臨巨大的挑戰，其中一環便是物資的匱乏。日軍侵華除了軍事侵略外，還有經濟封鎖，長此以往，妄圖使我黨陷入困境。但由于我黨具有深厚的群眾基礎，在物資短缺的背景下，除了動員戰士自給自足外，還可以動員群眾捐贈，使得日軍的這一幻想如泡影般破滅。在山西省各個婦救會的宣傳與動員下，山西婦女積極捐贈，為抗戰添磚加瓦。在《抗敵報》中刊登了山西婦女響應募捐的行動：“本區婦女經婦救會諸同志，幾次努力發動，也已大部覺悟，前次張基蘭女士，捐助手筋，今又有城南莊鎮之賈貞蓮女士，捐銀器共二十三件，以作抗日軍費…”［6］婦女占總人口的半數，她們的覺醒勢必會對抗戰產生非凡的影響。在抗戰時期，為了籌集抗戰所需物資，除了動員群眾進行募捐外，邊區政府還發行了救國公債，邊區婦女更是積極購買。曾經保守的婦女如今為抗戰積極主動的捐款捐物，不僅能彰顯她們的愛國熱情與救國理想，更對其他群眾具有深刻的啟發。在婦女的帶動與影響下，群眾積極參與募捐，省吃儉用來購買救國公債，夯實了抗戰的物資基礎。

（二）踴躍慰問戰士

戰爭的嚴酷性勢必會影響戰士的抗戰情緒，這時婦救會便會組織婦女進行宣傳動員，質樸有力的言語，精心準備的慰問品，往往使得戰士士氣大振，信心倍增?！拔縿诠ぷ?，曾是婦女工作中最有成績的。廣大農村婦女在實際經驗中，認識了八路軍真是為人民作戰的，所以她們甘心情愿把舍不得用的給軍隊用，舍不得吃的給軍隊吃，再加上婦救會的組織和推動，所以能夠得到偌大的成績。在晉西北成立婦救以來，共慰勞了鞋子五八，七九九雙，襪子二零，四五零雙，衣服三千余套，白面三三，三五零斤，軍帽一，二零零頭，款項一百八十余元…此外，在各個抗日根據地，婦女的慰問募捐工作，都會取得一些成績，尤其是各地婦女在婦救會的領導之下，曾幫助部隊洗衣、縫衣，給予了部隊很大的便利?！保?］軍與民的魚水關系，不僅使得軍隊受到鼓舞，更為抗戰筑起了堅不可摧的屏障。她們用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悟進行動員，鼓勵身邊的親友參軍參戰，擴到了抗戰的隊伍基礎。

同時，在鼓勵婦女積極踴躍的慰問前線戰士時，婦救會也會舉辦各種競賽。“五臺四區的婦救會，最近又決定發動做鞋運動，慰勞受傷士兵，計劃做鞋百雙，并采取村與村、個人與個人競賽方式，各村會員，現雖在收忙中，仍然努力做鞋，現已完成一半。估計五日內這一工作，定可完成。”［7］縫洗運動，做鞋襪競賽等，不僅能激發婦女的參與熱情，更能通過競賽的方式，為前線積累更多的抗戰物資。

（三）主動參加抗戰

通過婦女訓練班的教育以及募捐慰問的實踐，山西婦女切身的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與形勢的嚴峻，這于她們而言，無疑不是一種震撼。因此她們主動上前線，幫助自己的親屬抬擔架，做力所能及的工作。“說到救護工作，在晉察冀和晉西北，婦女們首先替自己的丈夫親屬抬擔架，后來，發現婦女也能做這個工作。于是，很多婦女就親自上火線抬傷兵了，把傷兵抬回家之后，沒有西藥就用土法子治，每天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東西拿出來給受傷的戰士吃，非常殷勤的招待他們，一直到他們完全痊愈，方才送他們歸隊?！保?］

英勇的山西婦女不僅從事后勤工作，更堅定的開展武裝工作等。“在婦女的武裝工作和鋤奸工作方面，也曾有極大的成績?！保?］在定襄縣，利用婦女性別的優勢，婦救會組織可靠、精明的愛國婦女負責鋤奸工作，幫助我軍清除抗戰中的漢奸。除了鋤奸工作之外，婦女還能利用性別作為掩護，幫助某些戰略戰術順利開展。例如，在日寇大肆對我軍進行掃蕩，實行“三光政策”的時候，動員老百姓進行堅壁清野，支持抗戰，阻斷日軍的陰謀，這時候婦女的帶領與號召便顯得尤為重要?！皥员谇逡埃▊芍獢橙藢⒅粒覀兊牧α坑植豢芭c戰的時候，即須實行堅壁清野的計劃，把民眾的糧食、鍋灶、柴米、器具等悉行藏匿，以絕敵人給養。并將該區內的民眾除留老人、婦女及兒童，以便偵探消息外…）”［8］青壯年勇敢參戰，婦女又接受過基礎的軍事知識的訓練，因而在一個村莊內貫徹一個戰術問題時，婦女的號召引領與宣傳動員，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模范作用，傳遞情報，堅壁清野，協助抗戰的順利進行。

此外，婦救會不僅對婦女進行基礎的軍事教育，幫助她們應對危機，更會對她們進行軍事鍛煉，讓她們具備一定的自衛與自御能力。“…建立與加強抗敵自衛團婦女隊的工作，加強對婦女的軍事訓練，組織婦女站崗放哨…”［9］縱然相較于前線的男戰士，婦女直接拿起鋼槍，上陣殺敵的事例少之又少，但她們不斷發掘自己的潛能，“不但在許多地方造成了歸隊運動的熱潮，并且還組織了婦女自己的武裝，實現盤查放哨，鋤奸破路，優抗和一切參戰運動的工作?！保?］

三、結束語

全面抗戰爆發后，山西的婦女運動既無足夠的干部儲備，又無豐富的實踐經驗，在黨的領導下，戰動總會和犧盟會的推動下，山西婦女運動排除萬難，逐步發展，經歷了兩個階段。初期由八路軍的女干部、城市青年學生等組織縫衣隊、慰勞隊、婦救會等。到了后期，婦女運動的組織逐步發展，通過犧盟會普遍的在各縣成立村、區的婦救會。她們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與政治活動，自身獲得身份認同的同時，帶頭擁護與愛戴抗日政權；婦女勞力參與生產，支援前線；參加婦女自衛隊，英勇抗戰。婦女運動的組織與規模不斷完善，運動的內容不斷深入，婦女的力量與潛能不斷的被發掘。不論是根據地的發展，亦或是抗戰的后勤建設，還是硝煙彌漫的戰場，到處可見婦女運動的身影，她們為抗戰貢獻自己的勇氣、力量與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