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準
(東寧市文化館,黑龍江 東寧 157299)
人民音樂家施光南曾經說過:“音樂作品的靈魂是旋律,而旋律的靈魂則是感情”,這句話確切體現了音樂家施光南的音樂美學觀點,其歌曲創作的美學特征主要表現在感情真摯、旋律優美兩方面。
音樂是聲音的藝術,是時間的藝術,更是情感的藝術。“當語言的表達顯得蒼白的時候,就只有音樂了”,真正美的音樂可以其獨有的魅力深深觸動人的心弦,喚起聽眾的感情共鳴。歌曲創作要十分注重音樂形象與受眾的內心生活的情感聯系,作者只有自己在創作中動情,作品才有可能打動人。不能設想,一個感情冷漠的人能寫出感情豐富的音樂來。“我們要的是真摯的感情,發自內心的感情,這是任何音樂作品成功的基礎。施光南出身于一個傳統的革命家庭,他是同社會主義新中國一起成長起來的,對新生活有著深厚的感情。因而,他的歌曲創作涉及的藝術塑造對象是非常豐富和寬泛的。如:歌頌黨和人民,歌唱社會主義建設,歌唱祖國的山山水水,歌唱各族人民的生活風貌,歌唱友誼和愛情,等等。但是,盡管題材多樣,其中心還是抒發作曲家對美好生活的熱愛和向往,都是以最深切動人的音樂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情懷。當然,由于作品題材內容的千變萬化,施光南的歌曲創作亦是豐富而多彩的。但是,縱觀其一生的創作實踐,不難發現,他始終在追求一種質樸而深情的美,從而形成了其獨特的藝術風格。這種質樸而深情的美也正與中華民族“重情”的傳統美德是一脈相承的。
莫扎特說:“旋律是音樂的精髓”,拉赫瑪尼諾夫也說:“旋律是音樂的靈魂”,說明了旋律在音樂作品中占有的極其重要的地位。對一位作曲家來說,能否寫出生動優美的旋律,是衡量其藝術水準的最重要的標尺。施光南在旋律寫作上無疑是出類拔萃的,人民給予“旋律大師”的美譽應是名至實歸,從其歌曲傳唱的廣泛的社會效應即可見一斑。在歌曲創作中,基本都是按各人聲聲部的音域、音區、音色來寫作,在這些范圍內產生與它演唱技巧相適應的特有的旋律進行,他注意歌曲的語調與音調的關系,合理地解決兩者之間的矛盾,既照顧音樂發展的規律又照顧語言發展的規律,在能充分表達感情的同時達到“字正腔圓”的境界。
歌曲的旋律應該是可以獨立的,脫離歌詞后它應是一個完整的帶有標題性的旋律,施光南的歌曲正是具有這樣的優勢。其個性是偏重于“含蓄”、“深沉”、“內秀”的類型,反映在其旋律線條上,多是富于婉轉、秀麗型的,因而,其歌曲旋律的“優美”多是表現為“婉柔美”。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兩重性,施氏的氣質、性格也不乏有熱情、豪邁的一面,在其音調中亦體現出一種“奔縱美”。這兩種特征在其創作中呈“分一一合”狀,有時在不同的歌曲中體現不同的特征,或呈“婉柔美”,或呈“奔縱美”;而更多的時候則表現為二者有機地交織在一起,既熱情奔放,又婉轉柔和。
婉轉的曲調,表達出柔和、細膩的情感,這是施氏的歌曲旋律體現的最為突出、最為明顯的美學特征。此類的歌曲多以歌唱愛情為主題,在其歌曲總量中占有相當大的比重。如《吐魯番的葡萄熟了》表現了新疆姑娘阿娜爾罕對戰士克里木真摯的愛情,施氏的細膩、含蓄、深情的音樂個性在這首歌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婉轉而柔和的曲調,加以輕盈舞蹈性的節奏,塑造了活脫脫一個溫柔、純樸的少女形象。《月光下的鳳尾竹》是一幅傣族風情畫,表現的也是青年男女健康的愛情故事。歌曲創作以民間音樂“魚咬尾”的手法寫就的“纏繞式”的旋律,低回婉轉,結合三拍子的節拍律動,形成一種蕩漾、輕柔的音樂,恰似炯娜多姿的鳳尾竹在輕輕搖曳,既擬寫出綠色輕霧般的婆要竹影,又表達了傣族青年的甜蜜愛情,生動體現了“婉柔”之美。
施光南的歌曲旋律還表現出一種宛若高山之偉岸、大海之寬闊的“熱情奔放”之美,讓我們仿佛看到在他謙遜、溫和的外表下,跳動著一顆火一般的心,其溫文爾雅的筆端,卻流淌著熾熱的情感激流。《在希望的田野上》描繪的是一幅十一屆三中全會后社會主義新農村的秀美畫卷,體現了鮮明的民族風格和時代精神.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這樣“朝氣蓬勃、熱情奔放”的旋律,《龍舟競渡》中,那高亢、粗獷的號子聲,鮮明的節奏、明快的旋律,描繪出一幅生動的“賽龍舟”的火熱場面。其它如熱情、激越的《黃土根》,豪邁、寬廣的《烏江!高原的母親江》等,皆表現了作曲家具有陽剛之氣的“奔縱美”。它作為主體偏“柔”的美學風格的一種補充,顯得彌足珍貴,不可或缺。
施光南歌曲創作的美學特征,除了上述“類型化”的表現外,更多還表現為“綜合性”的特征,在一首歌中,旋律既有“奔縱”的特點,又有“柔美”的意味,兩者是有機的融和,這正如事物矛盾的兩個方面,表現出既對立、又統一的辨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