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
(上海師范大學 上海 200030)
自古以來回疆地區伊斯蘭法的本地化以二者之間的融合為體現,而伊斯蘭法律與本地傳統之間的融合的是在多種原因下的促進而形成的,其主要有清代“以儒詮經”的促進,“以儒詮經”的活動的繁榮為二者的融合創造便利的條件。相對于我國傳統法律儒家化,回疆地區伊斯蘭法律本地化作為一種外部文化進入傳統的形式,勢必與本土內部的文化結合存在著較大的差異,而這種差異為這種融合創造了困難也帶來許多新的產物,最終便形成了最具有代表的成果回族習慣法。
在清代“以儒詮經”便促進了這種融合,如果用語言文字去詮釋一種經籍時侯,所被詮釋的經籍必然帶著一種文化的影響,隨著漢文伊斯蘭教經籍的出現,原先伊斯蘭經籍在漢文的詮釋下即帶著本地傳統文化的色彩,在這種情況下一大批杰出的學者,他們充分在汲取中華文明和伊斯蘭文明這雙份“養料”下,在“羽翼豐滿時”自覺或者不自覺的調和了兩個文明。最終達到“回儒兩教,道本同源”。“以儒詮經”對于促進伊斯蘭法律與本地傳統法律之融合在于其促進了伊斯蘭教法的倫理與本地傳統儒家思想的結合,例如元至正八年(1348)建立河北省定州《重建禮拜寺記》碑,碑文說到伊斯蘭教“以為天服務為本根本就沒有具體的設置”“不只是無形無象與周雅無聲無臭的宗旨吻合,而且五倫齊全,與周書五典五停的意義又符合而沒有什么不同了。”
“以儒詮經”和法律儒家化相同點在于都是強調儒家文化在本地傳統思想的重要性,都確立儒家文化在倫理道德方面的正統地位。“以儒詮經”和法律儒家化的不同點在于,以儒詮經主要是清代本地穆斯林學者為促進伊斯蘭教在本地的發展而進行的運動,其運動的主體以學者為主,通過“以儒詮經”促進伊斯蘭教義的方方面面與本地傳統融合,其中亦包括法律方面的融合。而法律儒家化是統治階級為了維護階級統治將思想統治與法律規范相結合,儒家思想本身維護統治階級的特點為統治階級所用,從而將法律的方方面面與儒家思想相融合,賦予法律具有儒家思想的特點從而更好的維護階級統治。
伊斯蘭法實現本土化的最重要的表現形式之一就是形成了較為完整與系統的回族習慣法。回族民商事習慣法是回族成員在伊斯蘭教的影響之下,在長期生產和生活實踐中所形成的,回族是個全民皆信奉伊斯蘭教的民族,其習慣法的形成是回族成員的信仰與回族作為本地人應該遵守的傳統沖突以及融合的產物,其習慣法體現全民族的權利義務關系,同時也體現其民族意志,是其民族共同認可的社會力量所保障實施的普遍性行為規范的總合。回族習慣法的特點是,當穆斯林的行為突破國家規范時其要受到國家法律的約束,而這種強制力要靠穆斯林對宗教的教義的虔誠來保障實現的。由于習慣法主要成就在民商事領域,關于刑事領域,傳統習慣法的存在在融合中央集權制國家時候,必不可少的被同化其保留甚少。所以在伊斯蘭法律在本地化的過程之中,最重要的表現形式之一就是在民商領域的習慣法。
本地傳統法律對回族婚姻法的影響我們可以看到:本地傳統婚姻的締結是由嚴格的程序的,首先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前提條件,當婚姻締結是也應該遵循程序上的“六禮 "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親迎,而回族的婚姻習慣法中關于婚姻的締結程序中的規定有首先,婚姻關系的成立應當出于男女雙方的自愿。《古蘭經》中明確規定:“當她們與人依禮而互相同意的時候,你們不要阻止她們嫁給她們的丈夫。當雙方同意結婚時候,父母及其介紹人要向教主呈明請阿訇照清真教古禮,誦經完婚"。二男方應當向女方納聘禮,在我國回族男方繳納聘禮也成為必要的義務。由此可見回族習慣法與本地傳統法律文化融合之深厚。但在婚姻的某些方面回族習慣法亦有部分未被同化保留濃厚的伊斯蘭教的特色,例如關于離婚、再婚與復婚的規定。我國傳統文化之中關于婚姻法的規定清代時期是儒家文化中所提倡的婦女應當守貞,“餓死事小,失節是大”的倫理精神.而在回族習慣法之中,將婚姻和結婚都看作是十分神圣的行為,連離婚亦是要經過一系列的程序如果婚姻可以有挽回的余地,就盡可能的進行調解,如果經過公證人的調解依然無效的話,那么雙方都有要求離婚的同等權利。復婚亦是要經過一系列的程序,與傳統儒家思想不同回族婚姻習慣法卻提倡了截然相反的精神,鼓勵寡婦再嫁,認為婦女的再嫁對于社會的穩定是有益的事情。由此可見在伊斯蘭教和本地傳統儒家思想如何過程中,形成的回族習慣法中的婚姻部分,與本地婚姻傳統具有相像的部分,但同時亦一些方面保留了宗教特色,這種融合使得回族習慣法具有十分鮮明的特點。
我國作為中央集權制的國家,自古以來法律便具有重刑輕民的色彩,而且小農經濟為基礎更決定了統治者重農抑商的政策。所以我國在封建體制下刑法規范發達民商法規范相對落后,而伊斯蘭教法律的狀況與我國恰恰相反,其教義蘊含的類似于法律規范大多是民商事規范,而刑法方面規定甚少,甚至某些殺人行為在其交易中亦可以通過賠償得以豁免。故當伊斯蘭法律與我國本地傳統法律相融合時,在刑事司法領域,沖突甚少,其主要以適用統治階級規定的法律作為其違反國家制定行為規范的處罰。而統治者采用“依俗治俗” 的政策催動了伊斯蘭教與本地傳統官僚制度的結合產生的門宦制度,而門宦制度也又將回族民商領域的習慣法提高至新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