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麗
(深圳市婦幼保健院,廣東 深圳 518028)
妊娠期肝內膽汁淤積癥(Intrahepatic Cholestasis in Pregnancy,ICP)主要是指特發于妊娠期女性的一種以肝臟功能紊亂為主要表現特征的疾病,主要臨床癥狀包括皮膚瘙癢以及血清總膽汁酸水平異常升高等,發病率為0.2%~2.0%,且隨著近年來人們生活方式的不斷改變,該病發病率有隱隱升高趨勢[1]。另有相關研究證實,作為一種妊娠期嚴重并發癥,ICP極易引發早產、羊水胎糞污染、新生兒窒息以及宮內窘迫等一系列不良妊娠結局事件,繼而對母嬰生命健康造成極大的威脅[2]。ICP的發病機制較為復雜,迄今為止關于該病的具體發病機制尚存在一定爭議,不少學者認為其可能和遺傳、內分泌異常、免疫功能紊亂以及環境因素等密切相關[3]。且隨著研究的日益深入,越來越多的學者發現信號轉導和轉錄活化因子3(Signal Transduction and Transcriptional Activator 3,STAT3)可能在 ICP 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發揮著關鍵性作用,值得進一步研究[4-5]。鑒于此,本文通過研究STAT3在ICP孕婦胎盤中的表達及臨床意義,旨在為臨床ICP的診治提供一種新的靶點和思路。
將2019年1—12月醫院收治的60例ICP孕婦納入研究,記作病變組。年齡20~40歲,平均(28.33±4.31)歲;孕周37~42周,平均(39.59±1.44)周;初產婦39例,經產婦21例;受教育程度:大專以下14例,大專及以上46例。另取同期在我院接受規律性產檢的健康順產孕婦60例作為對照組。年齡21~38歲,平均(28.19±4.22)歲;孕周 37~41 周,平均(39.24±1.34)周;初產婦36例,經產婦24例;受教育程度:大專以下12例,大專及以上48例。兩組上述各項指標比較差異不顯著(P>0.05),均衡可比。納入標準:(1)所有病變組孕婦均與中華醫學會婦產科學分會2015年制定的ICP診療指南[6]中所制定的ICP相關診斷標準相符;(2)年齡均在18周歲以上;(3)臨床病歷資料完整。排除標準:(1)合并肝炎病毒、巨細胞病毒或EB病毒感染者;(2)無法正常交流溝通或存在精神疾病者;(3)正接受其他研究者。所有受試者及其家屬均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同時本研究獲得了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
采用免疫組織化學法檢測兩組胎盤組織中的STAT3和IL-6以及TNF-α表達水平:待胎盤娩出后10 min內取絨毛組織,采用生理鹽水沖洗擦干后置于10%甲醛中固定1~2 d后,通過乙醇梯度脫水,二甲苯透明,石蠟包埋后實施免疫組織化學檢測。具體操作務必以試劑盒說明書為準,相關試劑盒購自武漢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此外,通過Imagepro-plus 6.0專業圖像分析軟件(購自美國Media cybernetics公司)完成光密度的分析。
比較兩組STAT3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IL-6以及TNF-α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
數據應用SPSS 22.0軟件分析,計數及計量數據用%、(±s)表示,且分別實施χ2及t檢驗。以Pearson相關性分析方法分析ICP孕婦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表達水平的關系。以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分析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表達水平診斷ICP孕婦的效能。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病變組STAT3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均高于對照組(均 P<0.05,見表 1)。

表1 兩組STAT3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對比
病變組IL-6及TNF-α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均高于對照組(均 P<0.05,見表 2)。

表2 兩組IL-6及TNF-α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對比
經Pearson相關性分析發現,病變組孕婦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 水平均呈正相關關系(均 P<0.05,見表 3)。

表3 病變組孕婦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水平的相關性分析
經ROC曲線分析可知,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水平聯合檢測診斷ICP的曲線下面積、敏感度以及特異度均高于上述3項指標單獨檢測(均P<0.05,見表4)。

表4 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水平診斷ICP的ROC曲線分析
ICP作為妊娠期特發并發癥之一,會導致患者出現皮膚瘙癢、失眠、惡心等癥狀,繼而對其日常生活及工作產生極大影響[7-9]。因此,如何有效早期診斷并治療ICP顯得尤為重要。既往,臨床上主要是通過血清膽酸測定、肝功能檢測以及組織病理學檢查等手段診斷ICP。前兩者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各自存在一定的假陽性和假陰性,而組織病理學檢查屬于有創檢查,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此,尋找一種有效的早期準確診斷ICP的方式顯得尤為重要。STAT3可被多種細胞因子、生長因子以及其他刺激因素激活,繼而調節多種細胞因子的表達,可參與細胞增殖、凋亡以及分化等過程[10-12]。目前,已有學者發現細胞因子信號傳導負調控因子3參與了ICP的發生過程,而關于STAT3在ICP患者胎盤中表達的相關研究并不多見,具有較高的臨床研究價值[13-15]。
本文結果發現,病變組STAT3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均高于對照組。這在葉云飛等的研究中得到了佐證[16],提示ICP孕婦胎盤滋養細胞中的STAT3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均明顯高于健康順產孕婦。說明STAT3可能在ICP的發生、發展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分析原因,筆者認為STAT3可被多種細胞因子、生長因子以及其他刺激因素激活,繼而發揮相關作用,其中激活的STAT3可有效調控多種細胞因子的表達水平,進一步在細胞的增殖、凋亡以及分化等多種生理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病變組IL-6以及TNF-α細胞陽性率與平均光密度值均高于對照組。這和既往相關研究相似[17]:IL-6以及TNF-α在ICP孕婦胎盤中存在明顯高表達,可能介導了ICP的發生、發展過程。究其原因,IL-6主要是源自淋巴細胞以及單核巨噬細胞分泌而來的一種炎性細胞因子,具有廣泛的生物學作用,可通過誘導B細胞分化以及免疫球蛋白的合成、分娩,繼而刺激T細胞的增殖、生長。同時,IL-6可誘導內皮細胞合成以及分泌黏附分子,進一步起到損傷作用,從而刺激ICP的發生、發展。而TNF-α存在雙重生物學效應,在正常生理狀態下可介導機體的免疫防護,而在病理狀態下TNF-α的大量合成、分泌會對機體造成免疫損傷。后者已被證實在孕婦ICP等多種病理性妊娠反應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TNF-α水平的檢測可能有利于ICP的診斷以及病情評估[18]。
經Pearson相關性分析發現,病變組孕婦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水平均呈正相關關系,這提示STAT3和IL-6、TNF-α可能與孕婦ICP的發生、發展過程密切相關。其中STAT3可有效促進TNF-α以及IL-6大量合成、釋放,繼而可促進JAK/STAT信號通路的活化,進一步對JAK/STAT信號通路產生“正反饋”調節,從而促使炎癥級聯反應逐漸加劇,最終促進了ICP的發生、發展[19]。
本文中經ROC曲線分析發現,胎盤中STAT3和IL-6、TNF-α水平聯合檢測診斷ICP的曲線下面積、敏感度以及特異度均高于上述3項指標單獨檢測結果。這提示在臨床實際工作中可以通過聯合檢測上述3項指標表達水平,繼而達到輔助診斷ICP的目的。此外,陳忠等的研究發現[20],IL-6、TNF-α以及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EGF)在ICP早期檢測中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和本研究存在一定的不同之處:該研究并未對STAT3和ICP的關系進行研究,反而研究了VEGF和ICP的關系。這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可以通過研究STAT3和IL-6、TNF-α、VEGF水平在ICP早期檢測中的價值,繼而為臨床ICP的診治提供更為可靠的參考依據。
STAT3于ICP孕婦胎盤中存在異常高表達,有望成為臨床診斷ICP的潛在生物學標志物之一,且在和IL-6以及TNF-α聯合檢測時,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診斷ICP的效能,值得在臨床工作中重點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