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高技術產業生態位經歷了1979—2000年的邊緣節點期、2001—2017年的中心節點期兩個重要階段,目前正處于2018—2050年的核心節點期階段;相應地,我國經濟發展也經歷了國內循環主導和國際循環主導兩個鮮明的時期,目前,正步入高質量、高水平的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的發展時期。隨著高技術產業生態位深入到目前的“核心節點”,中美博弈越來越激烈,美國開始對我國實施核心技術與關鍵產品及工藝的“斷供”和制裁。顯然,這種摩擦不是短期的、偶然的,而是長期的、必然的,我國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對于湖南來說,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三個高地”的新定位,關鍵是要立足園區及其產業生態位做好“科創再突破、園區再出發、產業再升級”的文章。
關鍵詞:生態位;邊緣節點;中心/核心節點;國內循環;雙循環;高技術產業
中圖分類號:F42?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4-3160(2020)06-0054-10
1910年Johnson首次提出了“生態位”概念,經美國學者Grinnell進行界定后,生態位成為生態學的一個基本概念,指在生物群落或生態系統中,每一個物種都擁有自己的角色空間和功能價值定位。生態位概念主要應用于分析生物之間的競爭性、生物對環境的適用性、生態系統的多樣性和穩定性,廣泛應用在種間關系、群落結構、種群差異及其進化的研究分析之中。這一概念被引入社會學和經濟學領域后,主要用于對企業或者產業的討論。產業生態位主要指初始比較特殊,不受多數人待見,但發展潛力巨大,會給社會帶來新利益的產業技術及其產品的空間和功能。[1]對于我國高新技術產業而言,從上世紀80年代初開始,相對于其他重化工產業,它的確可以稱之為“利基市場”“小眾市場”或“縫隙市場”。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化,我國高新技術產業從無到有、自小積大、由弱變強,其生態位由“小眾市場”轉向“大眾市場”,由低端環節走向高端環節,由“邊緣節點”步入“中心節點”進而邁入“核心節點”。伴隨著這一產業生態位的不斷變遷,基于高新技術產業成長的國際國內雙市場、國際國內雙循環的系統邊界在不斷發生改變。本文基于我國高新技術產業生態位的這一變遷邏輯來研討國內國際雙循環邊界及其地位的演變軌跡,為我國構筑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提供理論依據和決策參考。
一、基本理論模型:生態位、摩擦系數與市場演變
從理論模型看,主要有四個基本邏輯:(1)任何產業的生態位變遷遵循從邊緣節點到中心節點再到核心節點的演變軌跡(見圖1);(2)多數產業的貿易摩擦系數遵循從趨近于0到逐步逼近于1的演變規律(見圖2);(3)產業的國際循環及其市場演化遵循從完全的產品消費市場到基于零部件產銷與組裝的市場擴張再到基于核心關鍵技術與產品研制的市場深化路徑(見圖3);(4)產業組織則遵循從完整產品與技術壟斷到不完整產品與技術壟斷再進入到核心技術與關鍵零部件壟斷的演進模式(見圖2)。一般來說,產業生態位處于變化之中,其變化的邏輯是:最初都處于圖1中的邊緣節點,受先發國家或地區完全壟斷產業組織的影響,后發國家或地區一般淪為新技術和產品的消費市場(如圖3中E點右邊的陰影部分),會給產品或技術輸出國帶來較大的市場回報。在這一低水平的國際循環中,技術或產品輸出國與輸入國之間幾乎不存在利益摩擦,亦即“摩擦系數”為零;隨著輸入國或地區改革開放和市場化程度的提升,伴隨輸出國間產業技術和產品競爭的不斷加劇,加上對后發國家或地區廉價資源和廉價勞動力的配置需要,先發國或地區開始了資源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產業的轉移。而那些步入改革開放之途,走引進、吸收、消化、再創新的學習式成長道路的市場經濟國家和地區,則積極主動地承接這種產業轉移,圍繞產業配套環節開展一些中低端零部件產銷,積極主動推進產業國際化分工與配套。于是,形成了基于“微笑曲線”中低端環節的“兩頭在外”的出口加工貿易迅速增長的態勢。
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市場開始裂變,后發國家從完整產品消費市場或完全的新技術、新產品消費市場階段邁入到產業中低端的零部件(含輔助軟件)的研制、產銷階段,國內新技術產業開始發育,傳統產業伴隨市場發育開始轉型升級,全球競爭地位上升到中心節點的產業生態位。此時,國際產業循環中開始出現貿易摩擦,但“摩擦系數”較小,出現摩擦的主要表現是市場“傾銷行為”和知識產權糾紛。隨著后發國家和地區營商環境的進一步優化,受到國際市場激烈競爭的影響更為明顯,先發國家和地區已經不滿足于占領后發國家和地區的消費市場,而是開始進行規模性海外投資擴張,致力于對全球產業鏈的控制。于是,除了關鍵技術、核心產品與工藝保留在本土外,其他環節則通過外包或投資轉移至后發國家或地區,導致OEM、ODM的產業商運模式風行全球。此時,產業的國際大循環得以迅速形成,全球化程度不斷加深,貿易摩擦頻發且加劇。當一國不滿足于現狀,在自主創新戰略的引領下深入到關鍵技術、核心產品與工藝環節進行研發創新,并達到無限接近于先發國原創水平甚至局部開始超越時,亦即先發國家或地區核心關鍵環節的壟斷地位遭受挑戰時,它們發出了“滔天的憤怒”,按下了“反全球化”的“快進鍵”,并對后發國家進行多維打壓,特別是針對所謂的“卡脖子”技術、產品或項目進行瘋狂的打壓。也就是說,當一國特別是后發國的產業生態位無限接近于甚至達到“核心生態位”時,徹底打破了在位者的“寡頭壟斷”,其壟斷利益受損,原在位者會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自身利益,去破壞原有的貿易與創新規則。此時,基于關鍵技術、核心產品與工藝的國際供應鏈與產業鏈被迫斷鏈,國際經濟大循環受到抑制。與此相應,后發國家和地區不得不開啟國內大循環模式,以國內消費的擴張和產業鏈的主權式“補鏈”重組來沖抵出口消費的減量,避免經濟的下行,如表1所示。
二、高技術產業的邊緣節點期:國內循環主導與國際循環輔助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啟動了我國改革開放的歷史進程,同時也開啟了我國市場經濟的探索實踐。從上世紀80年代初“有計劃的商品經濟”的提出到上世紀90年代初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探索,我國改革開放在不斷深化。但最早實施國際循環戰略是在1980年3月,黨中央討論提出了實施沿海發展戰略。這一戰略包括以下內容:一是利用人口紅利,發揮勞動力資源豐富優勢,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二是開放國門,鼓勵、吸引外商投資,發展“三資企業”;三是發展“兩頭在外”的加工貿易,大進大出,逐步融入國際大循環。特別是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之后,發達國家的資本、產能向中國轉移的速度加快,全球化浪潮洶涌澎湃,中國經濟國際化循環加快??傮w看,1979-2000年,是我國改革開放的重要歷史時期,這一時期,我國最大的戰略是改革開放戰略,最大的特點就是改革開放。在這一時期,社會發展的主要矛盾依然是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但我國經濟短缺出現“兩重性”:一是數量供求已基本均衡,尚存在質量性和結構性短缺;二是私人物品供求基本均衡,政務、教育、醫療、養老等公共物品供給短缺。[2]在1984年解決糧食短缺問題之后,我國開啟了“有計劃的商品經濟”的探索,農村改革取得長足進步;特別是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之后,我國進一步開啟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探索,經濟體制改革全面開啟。在這一時期,我國經濟成長戰略發生了重大改變,從1994年前的“供給推動經濟增長”轉變為“需求拉動經濟增長”,出口、投資、國內消費“三駕馬車”的構筑成為改革的基點。在改造式引入“凱恩斯理論”和參照引入“法國分稅制”“英國金融體制”等理論與方法的前提下,我國的財稅體制、金融體制、資本市場、企業制度、匯率、國資監管、產業園區等改革不斷推進。在這一時期,從高技術產業發展與國際循環的角度看,我國成為發達國家和地區家用電器、1G、2G等電子信息產品的大而純粹的消費市場,與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技術差距大。無論是產業發展水平還是國際貿易規則掌控,我國基本處于被人碾壓的狀態,因而那時的國際循環可稱之為“低水平的國際循環”;而在國內經濟循環中,我國出現了兩次明顯的消費升級:一次是基于“小三件”——單車、手表、縫紉機的普及,另一次是基于“中三件”——冰箱、彩電、洗衣機的普及,國內經濟循環規模在迅速放大,形成了“國內循環為主國際循環輔助”的國際國內雙循環拉動經濟增長的格局,經濟保持了近20年的高速增長。
三、高技術產業的中心節點期:國際循環為主與國內循環輔助
進入21世紀之后,特別是加入WTO后,我國經濟更進一步融入世界市場,最終形成了“國際循環為主國內循環輔助”的“雙循環”經濟格局。例如,“2006年,我國經濟對進出口貿易依存度的峰值達到最高為64%,國際大循環處于主導地位,外向型特征十分明顯。到2011年,中國累計實際利用外資金額達到了1.14萬億美元,成為全球外資最重要的投資目的地;同一時期,中國從全球第12大出口國,迅速成長為全球第一大出口國”。[3]
中國也從全球生產網絡的邊緣角色,一躍成為世界制造業的中心。2012年,布蘭科·米拉諾維奇(Branko Milanovic)在其一份世界銀行的工作文件中提出的“大象曲線”揭示了國際經濟循環亦即全球化帶來的影響,如圖4所示。他的基本觀點是,全球化的獲益分布并不平等:90%處于全球中位收入的人群來自亞洲國家,特別是中國和印度;全球最高1%收入的人主要來自發達國家,其中超過一半來自美國,換句話說,12%的美國人屬于全球最高1%收入的富人。70%處于80-85百分位的人群來自亞太經合組織成員國,他們屬于本國較低收入的那一半群體。就收入增長而言,贏家為相對貧窮的亞洲國家的中產及中上階級和全球最高1%收入的富豪,相對輸家為發達國家的中下和中產階級。由此可見,全球化不僅帶來了我國經濟體量的迅速放大,更使人均收入快速增長。
在2001年到2017年的17年間,隨著國際經濟大循環的開啟,我國高技術產業開始嵌入式進入全球產業分工與配套,研究、生產、銷售各類電子信息、生物科技、新材料、新能源、汽車、高鐵等高技術產品,高技術產業的發展步伐顯著加快,如圖5所示。在這17年,國內經濟循環規模化推進,實現了我國第三次消費升級——基于汽車、住房、計算機(含手機等)“大三件”的普及,并開始孕育著基于“文化、健康、智慧”的“新三件”為代表的第四次消費升級。[4]例如,2017年,全國網上零售額同比增長33.2%,增速同比提高7個百分點,其中實物商品網上零售額同比增長28.0%,高于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22個百分點。2017年共享經濟市場交易額約4.9萬億元,同比增長超過43%??缇畴娚獭⒅腔奂彝ァ⒅腔劢煌?、遠程教育醫療等新業態快速涌現,數字化、智能化生活方式步入尋常百姓家庭。[5]
但是,在國際大循環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導致了經濟對投資、出口的過度依賴,國家面臨的國際收支失衡和外部壓力不斷增強,同時區域差距和貧富差距持續擴大,隱性債務增長,生態環境惡化,產業升級面臨“微笑曲線”低端鎖定的困局。[6]因此,2006年,我國提出“把擴大國內需求特別是消費需求作為基本立足點”,2011年,進一步明確,“促進經濟增長向依靠消費、投資、出口協調拉動轉變”,經濟政策開始側重國內國際循環相協調。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暴發以來,國際大循環發展戰略又面臨著一些新的挑戰。
四、高技術產業的核心節點期:“卡脖子”式斷鏈與國內經濟大循環
隨著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深入推進,我國創新發展與產業結構調整的步伐加快,特別是在5G、北斗技術、網絡技術、新材料等領域的發展后來居上,這些領域大有超越美國發展水平之勢,我國高技術產業的生態位快速向全球高技術產業網絡的核心節點邁進,并在局部領域處于優勢地位。這必然導致新興大國與守成大國之間的沖突,產生所謂的“修昔底德陷阱”。美國在核心關鍵技術領域的壟斷地位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于是,美國發出了“去全球化”“與中國切割”的怒吼。特朗普甫一上臺就拉開中美貿易摩擦的序幕,2018年則大打出手,開啟了激烈的貿易戰、金融戰和知識產權戰,中美關系進入了歷史新階段。美國不僅針對數千億美元貿易額的商品大幅度地提高關稅,而且直接打壓中國5G網絡技術和產業,對包括中興、華為在內的30多家機構進行約束性管制。進入2019年,更是雪上加霜,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進一步影響全球價值鏈的布局與產業鏈的分工。之前新技術革命和貿易摩擦已經對中國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產生影響,而本次新冠肺炎疫情明顯導致我國外向型經濟的國際市場與國際需求在局部萎縮,高技術產業的國際循環不暢。在這種背景下,國家提出了“逐步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發展戰略。
可以說,雙循環戰略是伴隨著中國市場經濟進入“下半場”提出來的。中國市場經濟的“下半場”與“上半場”有著八個方面明顯的不同,如表2所示。在市場經濟的“上半場”,經濟高速增長是基于物化勞動消耗主導的經濟增長,具有高資源消耗、高環境污染、高負債拉動和高速度增長的“四高”特征;[7]而進入中國市場經濟“下半場”,經濟高質量發展則是基于活勞動消耗與創造主導的經濟發展,具有“三需求”拉動、“三要素”驅動和“三軟”主導的發展特征。[8]發展是第一要務,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中國如果不走創新驅動發展道路,新舊動能不能順利轉換,就不能真正強大起來。
需求端要通過創造內部需求以彌補突然減少的外需。(1)目前,我國正處于從“物本消費時代”邁入“人本消費新時代”,形成以“文化、健康、智能”“ 新三件”為代表的第四次消費升級。因此,提升供給體系質量和水平,必須首先滿足這一消費升級需要,通過創新,使任何一個產品與服務同時具備“文化、健康、智能”三個特征。(2)目前外需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不高,但從結構上來看,出口貿易企業大部分是民企,且多為中小微企業,就業貢獻舉足輕重。同樣是經濟增長拉動,同一個單位外需吸收的就業可能是國企和地方政府投資的3-4倍。據統計,中國與對外貿易直接和間接相關的就業高達2億人。(3)要解決內需循環不暢的問題,關鍵是要降低國內居民儲蓄率,這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延續和深化??煽紤]的解決途徑,一是通過保障(醫療、教育、養老、住房)創造需求;二是供給創造需求和信息創造需求;三是調整限制消費政策創造需求。
供給端則要求提高石油、糧食等重大戰略物資的生產和供給保障能力,應對國際循環中供應鏈松動的風險,通過升級改造提升國內產業鏈供應鏈的穩定性和安全性。主要涉及糧食、能源、高技術三大領域:過去全球化程度高的時候,中國依靠在國際市場上進口大量的廉價大宗糧食,逐漸降低土地和農村勞動力的經濟價值(收入),使農村土地被征用為建設用地,農村人口進入工廠和城市打工,快速地、低成本地完成了城市化進程。假如糧食、石油價格大漲,可能會出現逆城市化的現象。在核心技術方面,由于過去主要靠模仿和學習的模式,基礎研究和核心技術的創新能力不足,要解決關鍵技術環節卡脖子的問題,短期內是個難題。因此,必須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抓好“新基建”,發展“數字經濟”,突破硬殼技術、卡脖子工程,實現自主可控。
五、結論和建議
我國高技術產業發展的生態位變遷已經和正在經歷三個重要階段:一是1979年至2000年的高技術產業的邊緣節點期:國內循環主導與國際循環輔助;二是2001年至2017年的高技術產業的中心節點期:國際循環為主與國內循環輔助;三是2018年至2050年高技術產業的核心節點期: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隨著我國高技術產業生態位由“邊緣節點”行進到“中心節點”再深入到“核心節點”,中美之間的博弈越來越激烈。目前,中美的經濟較量主要體現在高技術產業發展上,且中美高技術產業之間的競爭已經進入到“核心節點”階段,出現了“摩擦系數”接近于1的不可調和式“明戰態勢”,核心是要卡住我國高技術產業發展的“脖子”,對核心技術與關鍵產品和工藝實行“斷供”和制裁式打壓。顯然,這種摩擦不是短期的、偶然的,而是長期的、必然的,我國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對于湖南來說,應貫徹落實好習近平總書記“三個高地”①的新定位,深入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和“創新引領、開放崛起”戰略,立足湖南省高新技術產業園區,在“十四五”期間,圍繞重點科創園區和重點產業,實施“園區再出發、產業再升級”工程,推進高質量發展。
一是把準高技術產業“生態位”進位,構筑產業園區的“雙循環”。湖南省高技術或戰略新興產業發展的生態位已經經歷了“邊緣節點”期和“中心節點”期兩個重要階段,目前正邁入“核心節點”期,面臨“卡脖子”式斷鏈誘發的國內大循環構建的局面。盡管湖南省少部分國家級園區和個別省級園區的產業已步入全球產業價值網絡的“核心節點”生態位,但絕大多數園區產業處于全球產業價值網絡的“邊緣節點”或“中心節點”生態位。已經處于“核心節點”生態位的園區和產業應進一步強化,而尚處于“邊緣節點”或“中心節點”生態位的園區和產業則應通過創新不斷走向“中心節點”或“核心節點”。
二是錨定“國家重要的先進制造業高地”,提升中高端裝備的智能制造水平。就湖南省來看,應集中力量聚焦核心關鍵環節創新,堅定不移地推進制造強省與智造強省戰略,打造好工業之“母”——核心關鍵材料、工業之“骨”——關鍵零部件、工業之“心”——核心元器件、工業之“齒”——高端數控機床和“3D打印”裝備、工業之“眼”——高端檢驗檢測設備和工業之“魂”——“工匠精神”,強健湖南省工業的“脊梁”。[4]推動科技創新特別是人工智能與制造業深度融合,推動制造業實現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邁進,提升外循環水平。與此同時,抓好糧食穩產高產高質發展工作,進一步夯實糧食大省、農業強省地位;圍繞長常高速兩廂,打造中部地區“消費品工業走廊”,做大內循環體量。
三是鎖定“具有核心競爭力的科技創新高地”,打造高水平的“兩山”科創園。做大做強“岳麓山”大學科技城和“馬欄山”視頻產業園,為全省科技創新營造良好生態環境,促進科技創新與產業發展相結合,推動科技創新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必須圍繞裝備制造和中高端消費品制造發力,讓人力資本、科學技術、大數據、創意金融等軟資源、軟環境充分發揮作用,大幅提升延伸價值、附加價值和分享價值等軟價值在產品價值中的占比。牢固樹立創新勞動為第一勞動、知識產權為第一產權、大數據為第一資源的理念,全力構筑保護創新勞動、保護知識產權、保護數據資源的政策支持體系與環境,推進制造業服務化、附加價值化和共享化,大幅度地提升延伸價值、附加價值和分享價值在GDP中的占比,形成“軟資源”“軟制造”“軟產品”“軟環境”“軟價值”驅動的新經濟體系。
四是瞄準“內陸改革開放高地”,加快園區市場化、專業化步伐。一是政府出臺系列優惠政策,鼓勵有實力的民營企業和國有企業參與園區產業平臺開發運營,綜合運用財稅、產業、招商、貼息等政策工具,支持創業、產業平臺投資和運營主體市場化,實現在壓減政府平臺的同時擴大社會資本平臺,打造一批規模適度的龍頭園區綜合運營商。二是設立園區市場化運營基金,撬動企業投資,鼓勵盤活資產,化解中小微企業融資難題。三是全面加快園區平臺公司市場化轉型。把園區平臺公司的“轉型化債”作為化債重點工作著力突破,采取盤活存量資產、清理負債項目、激活社會資本、完善營運機制、明確扶持政策等措施,一園一策、一企一策推進轉型。轉型后的平臺公司要加快優化資產、負債、股權、業務結構,通過和市場機構合作,做實和拓展經營性業務,提高運營效率,真正增強造血功能,成為獨立經營、自負盈虧的市場主體。
五是搶抓“新基建”和數字經濟機遇,建好“三大設施”。一是信息基礎設施,包括以5G、物聯網、工業互聯網、衛星互聯網為代表的通信網絡基礎設施,以人工智能、云計算、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新技術基礎設施,以數據中心、智能計算中心為代表的算力基礎設施;二是融合基礎設施,深度應用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支撐傳統基礎設施轉型升級;三是創新基礎設施,包括支撐科學研究、技術開發、產品研制的具有公益屬性的基礎設施,重大科技基礎設施、科教基礎設施、產業技術創新基礎設施等。未來的園區投資者的期望值已經由“五通一平”轉變為數字型或智慧型環境,上述三大“新基建”是立足于高新科技的基礎設施建設,主要包括5G 基建、特高壓、城際高速鐵路和城市軌道交通、新能源汽車充電樁、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七大領域,這是園區轉型發展的“硬實力”。
六是優化區域創新生態,構筑“新三要素”支撐發展新格局。我國市場經濟“上半場”的增長是物化勞動消耗為主即硬價值主導的經濟增長,是基于土地、資本、勞動力“老三要素”支撐的增長,其生產函數是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其增長曲線為拋物線。所以表現出高資源消耗、高環境污染、高負債拉動、高速度增長的“四高特征”;而中國市場經濟“下半場”及其高質量的國內國際大循環,必然是活勞動創造、軟價值驅動的循環,它是基于人力資本、科學技術、大數據“新三要素”支撐的發展,其生產函數是指數函數,其發展曲線是螺旋式上升的曲線,因而是高質量的發展。人才興,科創旺,國力強。建議按照構建高質量國內大循環的發展要求,深入實施人才優先發展戰略,建立并完善適應科創要求、符合科創規律的“育人才、選人才、用人才”機制;建立健全以創新能力、質量、貢獻為導向的科技人才評價體系;進一步通過簡政放權釋放企業創新活力,反對“以權謀私”,倡導“以技謀利”,鼓勵創新,寬容失敗;加大全社會的科技創新投入,為科教強國和建設創新型國家提供有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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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