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作為中華民族的重要象征,其不單單是一條大河,同時與黃土地、黃種人、黃帝及“幾”字形“中國龍”形象構成了中華民族形象的表征。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黃河流域一直被認為是中華民族的搖籃,是中華文化的發源地。隨著諸如長江流域文明等相關文明起源的考古發現,黃河流域作為中華文明起源的唯一地區的觀念受到了極大沖擊。即便如此,黃河流域在中華文明形成及早期發展中的重要地位依舊是不可動搖的。從某種意義上講,黃河流域文明是在旱地粟作農業基礎上發展形成的。早在公元前6000年前,黃河流域便開始種植粟、黍等不需灌溉的作物,這是因為黃河河道不斷變遷,難以實現正常灌溉。之后陸續出現了小麥、高粱、大豆等的培植,不過產量有限。一直到漢代之前,黃河流域都是以粟、黍為主要糧食作物。農業的形成發展為黃河流域社會生活產生了極大影響,基于此,黃河流域經濟不斷發展、技術不斷進步、人口不斷增多、文化生活也越來越豐富,這場影響深遠的農業革命為之后中華民族走向文明社會打下了基礎。由河南大學黃河文明與可持續發展研究中心主編的《黃河文明與可持續發展》一書,針對黃河流域文明展開了全面深入研究,集中體現黃河流域源遠流長的文明。下面基于對該書的評述,對黃河流域文明的起源與發展進行探討。
《黃河文明與可持續發展》一書由五部分組成。第一部分專論,論述了中國大河流域開發與國家文明發育。第二部分經濟與社會,論述了基于動態偏離-份額法的河南省高新技術產業競爭力,基于社會核算矩陣的產業發展分析與政策模擬——以河南省為例,貿易自由化、企業異質化與外向型經濟等內容。第三部分地理與生態,介紹了黃河中下游地區低碳發展的空間差異,城市人均能源消費的影響因素分析等內容。第四部分比較與借鑒,介紹了新型城鎮化建設路徑探索——基于浦東、深圳、濱海新區的比較分析,蘇州的經濟發展歷史及其對當代的借鑒意義。第五部分收錄了豐富的學術信息,供讀者閱讀借鑒。該書內容涵蓋面廣,可為黃河治理、沿黃省市經濟社會良性發展和生態環境建設等提供有益借鑒。
黃河流域包含洮湟區、中原區以及海岱區等歷史文化區。其中,洮湟區對應的是黃河上游一帶,且洮河、湟水流域為該區域的核心地帶,這一歷史文化區包含了大地灣文化、仰韶文化廟底溝類型、馬家窯文化以及齊家文化等文化類型。其中,大地灣文化作為仰韶文化的重要源頭,分布于渭河流域,核心地帶為甘肅東部地區,距今4 800~8 000年;仰韶文化廟底溝類型是仰韶文化的一種,存在于公元前4005年—公元前2780年,屬于仰韶文化最繁盛的時期,憑借該時期人口的迅猛擴張,對周邊地區產生了極大影響,并為夏商乃至秦漢以后的中國奠定了堅實基礎;馬家窯文化可分成馬家窯、半山等類型,存在于公元前3300年—公元前2050年,是齊家文化的重要源頭;齊家文化存在于公元前2000年—公元前1900年,作為以甘肅為中心的新石器時代晚期文化,其同時已邁進銅石并用階段。中原區對應的是黃河中下游一帶,且主要包含陜西關中、晉南、冀南、豫等大部分地區,經歷了由前仰韶文化到仰韶文化再到中原龍山文化的發展歷程。其中,前仰韶文化是早期新石器時代文化,由磁山文化、裴李崗以及老官臺文化構成,磁山文化分布于冀中南部,大約發生于公元前5400年—公元前5100年;裴李崗文化分布于河南省中部,大約發生于公元前5500年—公元前4900年;老官臺文化分布于關中一帶,年代與前兩種文化相近。仰韶文化是中國新石器時代最重要的考古文化,分布于黃河中下游,核心地帶包括關中、晉南以及河南大部分地區,持續時間大約在公元前5000年—公元前3000年,這一文化是由華夏族先民所創造的,相關考古研究認為,“華夏”一詞中的“華”與仰韶文化有著緊密聯系。中原龍山文化分布于陜西、晉南、冀南、河南等地區,主要可分成王油坊、王灣、陶寺、三里橋等類型,大約發生于公元前2900年—公元前2000年。盡管龍山文化已邁入銅石并用時代,通常仍將其納入新石器時代中。海岱區對應的是山東大部分地區及蘇北一帶,其經歷了北辛文化到大汶口文化再到山東龍山文化的發展歷程。其中,北辛文化分布于山東中南地區及淮北地區,大約發生于公元前5400年—公元前4400年。大汶口文化分布于山東中南部、山東丘陵地區以及蘇北地區,大約發生于公元前4300年—公元前2500年。山東龍山文化也可稱作“典型龍山文化”,其與中原龍山文化有著緊密聯系,但又不同于中原龍山文化,分布于魯中、魯東、蘇北等地區,大約發生于公元前2500年—公元前2000年。在黃河流域文明發展歷程中,因為各區域地理環境及其他相關因素不盡相同,以此衍生出各式各樣的文化類型,各區域的考古學文化無不呈現出鮮明的風格,進而建立起復雜而獨特的文化系統,為研究黃河流域文明的起源與發展提供了依據。
如前文所述,農業的誕生與文明的起源發展有著緊密聯系。某種意義上講,古代文明的發展離不開農耕文明的有力支持,黃河流域土地資源豐富,為古代農業生產提供了得天獨厚的環境。因而,中華民族先民很早便在黃河流域繁衍生息、生產勞作,并積累了豐富的農業生產經驗。比如,在黃河流域的前仰韶文化時期,農業生產便已發展至較高水平,不僅出現了諸如石刀、石斧、石鏟、石磨盤等農業生產器械,還從一些遺址中提取出諸如油菜籽等農作物。研究人員將分布于黃淮平原西部邊緣的裴李崗文化遺址與兩河流域淺山丘陵一帶的農業村落遺址開展對比分析,指出裴李崗文化的主要經濟形態為農業。進入仰韶文化時期,黃河流域主要農作物依舊為粟,諸如西安半坡、寶雞北首嶺、邵縣下孟村等地區都發掘有粟。農業作為古代世界至關重要的產業,農業發展水平高的地區,通常文化事業也可實現繁榮發展,究其原因在于唯有擁有富余的社會財富,方可推動階級分化,促使一部分群體開展非生產性活動,推進科技、文藝方面的創新與創造。結合《黃河文明與可持續發展》一書的成果,我國古代文化一定程度上是一個農業社會的文化,黃河流域文明起源發展與農業經濟發展息息相關,其深深根植于農業文化土壤之中。
黃河流域文明的起源與發展如同一棵千年古樹,盤根錯節。在龍山文化時期,長江流域中下游出現了與黃河流域相近發展水平的文明,并且部分區域的發展水平甚至在黃河流域之上。比如,考古人員在浙江余杭地區發掘的良渚遺址中由夯土臺基、貴族墳山、祭壇等構成的龐大復合體,便是黃河流域尚未發現的。良渚文化中極具代表性的云雷紋飾及琮、璧等玉器,均在后世的商周文化中得到廣泛推廣。進入夏商周時期,黃河中游的重要地位日益凸顯,不過其周邊仍存在大量邦國,并繁衍出各式各樣的文化類型。這些文化類型通過與夏商周文明的融合發展,形成了一個十分繁雜的復合體。在這個復合體中,黃河流域的文明始終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為進一步推進黃河流域文明的可持續健康發展,筆者結合《黃河文明與可持續發展》一書,提出了以下幾項策略:第一,加大生態治理力度,推進區域有序健康發展。黃河生態系統作為一個有機整體,應當全面考慮各區域的差異。黃河水主要源于上游,泥沙主要源于中游,災害多發于下游,由此決定了黃河流域各區域生態保護重點各不相同。鑒于此,應考慮各區域的差異性,開展有針對性的治理工作。上游地區要注重實現水源涵養生態功能,應加強該區域各水源涵養區生態保護工程建設,保證其水源涵養能力,建立起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中游地區應開展好水土流失、水體污染等治理工作,不僅要加大淤地壩、旱作梯田等工程建設力度,以保持水土,還應加大對污染物排放的監管力度,推動農業合理施用化肥農藥。下游地區作為經濟活動的高強度區,生態保護形勢嚴峻,應加強生態修復及重建,保障河流生態系統健康,提升生物多樣性。黃河流域水資源匱乏,與水資源需求不斷攀升及工農業用水效率偏低存在緊密聯系,應推進黃河水資源的優化配置,對諸如生活用水、生產用水等予以科學調配,健全水權交易制度,提升水資源有效利用率。第二,明確區域分工,建立起上中下游區域的協調關系。由于黃河流域各區域地理環境各不相同,決定了各區域發展方向也不盡相同。上游地區水資源富集,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落后,應遵循保護與發展協同原則,在保護生態環境、防范生態系統破壞的基礎上,推進城鎮與產業的科學規劃,合理把控開發范圍及強度,建立起社會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的和諧共處關系。中游地區作為資源密集區,應當注重對各類資源的合理開發,在西安、太原等城市帶動下,有序提升資源開發利用的能力,在合理開發的同時還應開展好生態破壞的防范治理工作,推動區域經濟的可持續健康發展。下游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高,人口密集,應加快城鎮化建設腳步,增強產業及人口集聚能力,推動該區域制造業的有序健康發展。第三,推動轉型升級,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推動產業發展是實現現代城市發展的一條重要途徑,一方面,產業發展與城市各項功能實現有著互惠互利的關系;另一方面,產業發展可促進城市實現公共服務、人口集聚等功能。基于此,黃河流域各區域應有序推進轉型升級,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上游地區應依托一系列園區載體,構建綠色生態產業體系,加強對各種新材料、新能源的開發應用,大力發展生物醫藥等新興產業。中游地區應立足于能源化工基地,推動以石油、天然氣、煤炭等為基礎的能源化工產業與建材、冶金等傳統優勢產業的交互發展,提升能源產品有效利用率。下游地區應不斷推進現代化農業及節水農業發展,提升農業綜合生產水平;以各大城市為中心,構建先進制造業集群,聚合發展裝備制造、食品加工、家電制造等產業,大力發展新型信息技術設備、現代農機裝備等高端制造業。除此之外,黃河流域還應提高對現代服務業發展的重視程度,協同發展生產性與生活性服務業,有序構建第二、第三產業融合發展、相輔相成的產業發展格局。
作者簡介:王清月(1988—),女,河南鄭州人,河南農業職業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