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互聯網與新興媒體的高速發展與傳播,互聯網已經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與人們的生活高度融合,密不可分,呈現出“網絡社會”與“現實社會”并存的“雙層社會結構”。但是,我們注意到在互聯網蓬勃發展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為種族主義、網絡賭博、網絡誹謗等相關非法行為提供了滋生的土壤。而誹謗罪作為日常生活中常見多發的一種犯罪形態,同樣在網絡空間內尋找到了助其滋生的 “養料”,網民們蓄意在信息網絡上捏造虛假事實誹謗他人,嚴重損害他人名譽。
關鍵詞:網絡誹謗;刑事責任;司法認定
網絡誹謗犯罪并不是一種全新的犯罪類型而是傳統誹謗罪在網絡空間內一種異化的表現。但是由于借助了信息網絡這一平臺,導致網絡誹謗具有了異于傳統誹謗的行為特征和行為表現形式,如行為主體多元化、行為方式多樣性、誹謗信息傳播速度快、范圍廣、成本低廉、危害難以消除等等,也因此造成了網絡誹謗往往會給社會帶來更嚴重的社會危害性。正是由于網絡誹謗犯罪自身所具有的特殊性使得其在客觀表現形式、行為對象、犯罪主體、主觀故意以及犯罪情節方面都與于傳統誹謗罪的認定存在不同。
其一,關于網絡誹謗犯罪的客觀表現形式,學術界有不同的看法。有學者指出,“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應當包含捏造事實和散布事實兩部分,二者缺一不可,也就是說,單純的將網絡誹謗信息在網絡上散布的行為不會構成網絡誹謗犯罪。但是,有反對者提出,網絡誹謗犯罪的客觀表現形式應當以“散布”為核心,即無論行為人是否捏造或者篡改了虛假事實,只要虛假事實經其傳播出去,并不影響對其網絡誹謗犯罪的認定。
其二,在對網絡誹謗犯罪行為對象的認定過程中,因對“他人”存在不同的理解,諸多學者們產生了政府機關的名譽權、公司或者企業法人名譽權以及死者名譽權的討論與爭辯。但筆者認為,網絡誹謗犯罪的行為對象應當只是自然人主體的名譽權,其不應當包含政府機關、公司以及死者。原因是政府機關并不當然的具有民法上規定的名譽權,即便誹謗言論可能會對政府形象產生一定的影響,但是這并不會因此切斷政府機關與公民的聯系,因此對于政府機關并沒有傾斜保護的必要。同理,刑法中第二百二十一條損害商業信譽、商品名譽罪中已經對誹謗公司的行為做出了規定,根據刑法謙抑性的原理,將法人和非法人團體重新界定為誹謗罪的客體也實屬沒有必要。
其三,根據刑法的規定,網絡誹謗犯罪的主體為一般主體,即年滿十六周歲的具有刑事責任能力的自然人主體。但是隨著網絡在青少年群體普及率的提高,許多未成年人尤其是參與“飯圈文化”的未成年粉絲為了維護自家偶像,經常故意捏造散布虛假信息致使嚴重損害他人名譽權,這些誹謗言論的當事人理應為自己的言論負責。另外,網絡媒體近些年利用其網絡大v的影響力經常性發表一些煽動性的未經調查的虛假言論,引起民眾的激烈討論,嚴重者造成網絡人身暴力。因此,新聞媒體作為信息的發布者,對于虛假誹謗言論發表理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此外,網絡服務管理者,諸如微博、知乎、論壇、B站等網站服務管理者的主要職責就是向網絡用戶提供網絡基礎服務、維護或維持網絡的基本秩序。這也就意味著其有義務對于其平臺存在的誹謗他人侵害他人名譽權的言論進行監管和控制。當網絡誹謗言論在各大平臺散布嚴重的時候,網絡服務管理者應當對這些誹謗言論及時刪除和屏蔽。如果網絡服務管理者明知是誹謗言論或者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犯罪為其提供技術支持幫助的,應當以誹謗罪共犯論處。
其四,在網絡誹謗犯罪的主觀故意方面,應立足于網絡發展的時代背景,不應當將間接故意割裂與主觀故意之外。也就是說行為人明知自散布虛假言論可能侵害他人的名譽權雖然沒有積極主動追求侵害他人名譽權結果的發生,但是在認識到存在虛假可能性而不去確認其客觀依據從而形成準確的事實確信的情形下就肆意散布該信息,那么就表明行為人對于真實事實輕率的不在乎,那么這種情況就應當是符合網絡誹謗犯罪故意的認識要求的,行為人需要對其客觀行為負責。當然,如果行為人發表的言論是基于官方媒體或者經過反復驗證的得到的消息,那么就表明行為人對于該言論沒有虛假認識的可能性,行為人“誤以為真”的行為不需要刑法加以規制。
其五,我國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誹謗罪是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行為。也就是說誹謗行為達到情節嚴重的才會被認定為犯罪。而在相關的《網絡誹謗司法解釋》中對于“情節嚴重”的認定也做出了一些規定,其中比較有爭議的是關于誹謗言論的數量標準的爭議。有學者提出將“同一誹謗信息實際被點擊、瀏覽次數達到五千次以上,或者被轉發次數達到五百次以上的”認定為情節嚴重行為,存在客觀歸罪之嫌,是將第三人的介入行為認定為構成犯罪的決定因素,違反了罪責自負的刑法原則。但是,筆者認為司法解釋通過制定瀏覽次數或者轉發次數的標準來界定網絡誹謗犯罪的社會危險性是合理的,因為誹謗言論一旦發表在網絡平臺上就存在極大可能被轉發的風險,行為人應當預見到自己發布虛假誹謗信息的行為可能會被他人瀏覽、點擊和轉發的后果,所以即便他人轉發的行為屬于第三人介入的行為,但是從根本上并沒有切斷誹謗行為與被害人名譽受損結果之間的因果關系,所以該規定既沒有違反刑法中罪責自負的原則。
在“雙層社會”下,任何發生的網絡空間的行為都會對現實的空間產生不同作用的影響,網絡與現實空間中間的“蝴蝶效應”已經成為現實,輕輕點擊電腦鍵盤所實施的網絡行為,甚至可能引發現實社會中的重大反應。如同網絡誹謗一樣,一條看似漫不經心的誹謗信息在互聯網的平臺上經過數以千計甚至萬記的轉發與傳播,便會對被誹謗者的名譽權或者其他合法權益產生難以估量的侵害。因此,明晰網絡誹謗犯罪的認定并確定罪與非罪的界限,不僅能夠保護公民個人的合法權益,打擊犯罪,還能夠通過打擊網絡犯罪行為為信息網絡的文明有應提供支持和保障。
參考文獻
[1]呂玥.網絡誹謗犯罪司法認定中的幾個問題[D].山東大學,2018.
[2]黃墨子.網絡誹謗犯罪的司法認定[D].南京師范大學,2016.
作者簡介:王瑤(1995.02-)女,山西省大同人,漢族,碩士研究生,華北理工大學,研究方向:刑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