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海娟 陳 嵐
(江蘇聯(lián)合職業(yè)技術學院無錫機電分院,江蘇無錫 214028)
《第44次中國互聯(lián)網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顯示,截至2019 年6 月,我國手機網民規(guī)模達8.47 億人。作為最活躍的網民群體——學生,特別是五年制高職學生,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都受到移動互聯(lián)網的影響。尤其是QQ、微信等即時通信APP 的普及,使得五年制高職學生的社交打破了空間的限制,逐漸成為他們日常人際交往的重要空間。與此同時,帶來的網絡交往“圈層化”的情況也愈加凸顯,圈層化的同質黏性大大增強,使得圈內信息具有的封閉傳遞、不可預知和不可控制等特點,對學生的心理健康和人際交往帶來極大的挑戰(zhàn)。因此,在移動互聯(lián)網時代,有效應對高職學生的網絡社交“圈層”現(xiàn)象,已成為五年制高職院校亟待解決的現(xiàn)實問題。
“圈層”一詞最早出現(xiàn)于地理學科之中,德國經濟地理學和農業(yè)地理學家馮·杜能將其引入經濟學,認為城市作為區(qū)域經濟的主導,對區(qū)域經濟的促進作用與空間距離是成反比的。[1]區(qū)域經濟以城市為中心,以“圈層狀”的空間分布為特點逐步向外發(fā)展,從而提出了圈層結構理論。我國社會學家費孝通在研究中國傳統(tǒng)社會時提出,在中國鄉(xiāng)土社會中,每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形成一個圈子,結成網絡。這就好比把一塊石頭扔到湖水里,以這個石頭(個人)為中心點,在四周形成一圈圈的波紋,波紋的遠近可以顯現(xiàn)出社會關系的親疏。[2]隨后,“圈層”被逐步運用于商業(yè)、社交等領域。
移動互聯(lián)網技術的進一步廣泛運用,使得人們的社交從線下發(fā)展到線上,網絡社交平臺逐漸成為日常社交的重要空間,網絡社交的領域也有“圈層”的諸多特質。一部分具有相同或者相似特性的網絡用戶,以“己”為中心在互相聯(lián)系中共同聚集,最終形成相對穩(wěn)定的網絡聚合體。作為“i世代”的五年制高職學生,他們是與移動媒體一同成長起來的,網絡社交更是其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由此將具有相同愛好、類似價值取向或共同生活空間的人群,通過某個網絡社交平臺,主動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個網絡社交共同體,并且根據(jù)交往關系的親疏遠近形成一定的層級結構。[3]
“00后”的五年制高職學生具有思維活躍,容易接受新鮮事物,樂于通過網絡來開展社交活動的特點。同時他們也渴望像成年人一樣被對待、被尊重,有著強烈的獨立意識,在網絡社交方面存在比較明顯的矛盾。
相同的興趣、事件等使學生聚集于網絡平臺,形成一個個固定的網絡社交圈層。這個圈層范圍定向帶有明顯的封閉性特點,主要體現(xiàn)在成員和信息兩個方面。成員封閉性是指在以“己”為中心而形成的網絡社交圈層中,成員都具有共同點,如喜歡同樣的游戲、明星、話題等,因而有著極強的向心力和排外性,不輕易接受新成員的加入。信息封閉性是指眾多的開放性信息在圈層中傳遞的內容是單一的,僅僅是特定圈層成員所特定關注的。加上大數(shù)據(jù)的廣泛運用,即便了解用戶的個性化需求,使其推送的信息個性化和精準化,圈層成員接觸的信息也會變得愈加狹窄,網絡社交關注的信息愈加單一、同質化,對外部的其他信息形成壁壘,使得其他信息很難傳遞進入。
在網絡社交中,學生是依據(jù)各自需求或者興趣,組建以本人為中心的圈層或加入他人的圈層,這種社交選擇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很強的自我性。同時,通過不斷地添加好友,圈層會向外不斷擴展。不同網絡社交圈層的大小和擴展的程度都是由發(fā)起人決定的。[4]每一個網絡社交圈層形成的過程,都是五年制高職學生需要的體現(xiàn)過程,也是其個性的釋放過程。因此,在網絡社交圈層環(huán)境下,五年制高職學生網絡社交選擇的自我性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
在網絡社交環(huán)境中,學生并不僅僅只加入一個網絡社交圈層,他們同時處于多個網絡社交圈層之中。由于網絡社交圈層是一個以“己”為中心,按照與個體聯(lián)系的緊密程度而形成的由里及外、逐步松散的社交結構。因此,五年制高職學生依據(jù)自身需求的重要程度,在不同的網絡社交圈層中有著不同的角色定位、語言表達方式,使其在不同的網絡社交圈層內的社交頻率、社交活動的親密程度都有所不同,從而導致網絡社交圈層分化為不同的層級,出現(xiàn)核心圈層、中間圈層、外部圈層,甚至是因短暫任務而形成的一次性圈層。
隨著年齡的增長,五年制高職學生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逐漸成熟,個性特征、興趣愛好、生活習慣也逐漸穩(wěn)定。同時,他們的生活和學習空間有著明顯的固定化特點,是典型的熟人社會,他們從初中畢業(yè)便進入高職院校,共同度過五年時光,活動范圍也大多局限在家庭、班級、宿舍之間。他們會依據(jù)班級、宿舍、專業(yè)、愛好等某一個共同因素,形成一個個相對孤立但又有交集的現(xiàn)實社交圈層。這些穩(wěn)定因素使得他們的現(xiàn)實人際社交也趨于穩(wěn)定。在互聯(lián)網時代,學生的網絡社交圈層并不是空中樓閣,它們是現(xiàn)實人際社交的一種映射。基于穩(wěn)定的興趣愛好、價值觀念、地緣、血緣等形成的網絡社交圈層,由于不是建立在利益關系的基礎之上,所以其內部結構相對比較穩(wěn)定,有著非常明顯的穩(wěn)定性。
互聯(lián)網的出現(xiàn),打破了社交活動的空間與時間的限制,讓社交活動的廣度得到進一步拓寬。五年制高職學生可以通過互聯(lián)網認識更多的朋友,拓寬自己的社交范圍,滿足自己的社交需要。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的網絡社交并不是隨意的,而是以己為中心,尋找有著相同的興趣愛好、趨同的價值認知、相似的思維方式、相匹配的活動傾向以及同樣觀點的網友。[5]這也就意味著與他們交往的網友,往往是相似的。他們排斥與“己”相悖的人,更愿意與“己”相同的人交往,他們的網絡社交具有明顯的圈層內同質、圈際異質的特性。隨著網絡交往圈層化的進一步強化,他們的社交局限性日益明顯,生活圈子也愈加封閉。
五年制高職學生的網絡社交圈層是封閉的,圈層內信息的傳遞是單向的,信息內容是固定的。久而久之,在圈層中就形成了信息傳遞的閉環(huán)狀態(tài)。局限的信息被不斷強化,逐漸影響到成員的認知、思維等,使得他們的思想變得同質化,加之與圈層外信息交流頻率減少,也使圈層內成員的認知變得更加狹隘,容易導致成員出現(xiàn)盲目自信、心胸狹窄等不良心理。
五年制高職學生由于年齡較小,身心都不太成熟,對非主流信息有著天然的興趣,而對主流聲音的傳播和討論則比較被動。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更樂意了解、接受、傳播一些偏娛樂化的短、平、快的信息。由于閉環(huán)信息的長期傳遞,他們的思想僵化、極端,容易對圈層內不同聲音進行攻擊,而使得個別成員對主流聲音不敢公開支持,最終導致主流聲音在圈層中不能有效傳播,甚至中斷傳播,導致他們的社交行為變得更具攻擊性。
五年制高職學生的網絡社交圈層中信息的傳播是封閉的、定向式的,帶著明顯的排外性,這就導致了主流聲音難以進入圈層,同時也庇護了一些負面信息。加之圈層成員的向心性,使得五年制高職院校的教育工作者難以進入他們的圈層內部。這些因素都致使高職院校對學生的思想動態(tài)、社交情況難以預先察覺、難以把控,使得學校的網絡輿情監(jiān)控出現(xiàn)了真空地帶,錯失了網絡輿情危機處理的重要節(jié)點。大部分情況下,五年制高職學生在自己建立的圈層中形成的負面思想和情緒并不都會成為輿情事件。但當這些錯誤的思想認識突破圈層范圍,在各個圈層間流傳,在公共網絡中傳播,甚至將網絡空間的社交矛盾轉移到現(xiàn)實空間,其破壞性后果將難以挽回。
五年制高職學生的網絡社交圈層從本質上而言,依然是“熟人社會”,圈層中最活躍的主體依舊是同齡的高職學生。而且他們在社交方面更喜歡同輩交往,重視同齡人。在這一年齡階段的他們,相對于父母和教師,更重視朋友,朋輩影響更為明顯。學生之間交流互動的頻率遠高于師生,同輩之間關系更密切,更有可能進入彼此的網絡核心關系圈層。因此,五年制高職院校要在學生中培養(yǎng)有較高政治覺悟、立場堅定、思想素質過硬,又善于交往的朋輩導師。
通過他們突破圈層的壁壘,及時掌握圈層內高職學生的思想動態(tài)、社交現(xiàn)狀,利用朋輩教育,在圈層中宣傳正確的價值取向、積極向上的生活方式等,消除社交圈層帶來的社交孤立。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必須圍繞學生、關照學生、服務學生。因此,面對五年制高職學生網絡社交圈層所產生的負面影響,高職院校要以學生為本,注重五年制高職學生的特點,主動改變傳統(tǒng)的教育理念。班主任、輔導員等一線教育工作者更要強調以學生的需求為出發(fā)點,理解學生的網絡語言方式,克服原有的與學生劃清界限、在圈層中“潛水”[6]、不能進入核心社交圈層等問題,改變與學生固有的社交姿態(tài),用更為平等、民主的態(tài)度,積極、主動地融入學生的網絡社交圈層,打破師生之間的交往壁壘,拉近師生之間的距離,讓自己從“圈外人”成為“圈內人”,從網絡社交圈層中的“潛水者”轉變?yōu)椤昂诵恼摺薄?/p>
此外,教育工作者也要關注在各個網絡社交圈層中不發(fā)言的、經常潛水的學生。五年制高職學生的網絡社交與其現(xiàn)實社交有著同一性,存在網絡社交問題的,往往在現(xiàn)實人際社交中也存在障礙。五年制高職院校由于其教育目標和教學形式與高中不同,教育工作者在現(xiàn)實中與學生的接觸并不頻繁,因而教育工作者要利用好網絡社交圈層,提高與學生交流的頻率,及時發(fā)現(xiàn)并解決學生在社交、思想等方面存在的問題,以促進學生成長、成才。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指出,要運用新媒體、新技術使工作“活”起來,推動思想政治工作的傳統(tǒng)優(yōu)勢同信息技術高度融合,增強時代感和吸引力。五年制高職院校要進一步建設和完善校園教育平臺,從學生的學習、生活、精神需求方面入手,豐富平臺內容,加強平臺功能,提升用戶體驗度,吸引學生“進駐”“常駐”“樂駐”,從而提高學生對學校平臺的黏著度。
同時,校園教育平臺要有針對性地引入其他平臺的各種類型的文化信息,幫助他們加入更多不同類型的網絡社交圈層,最終通過校園教育平臺擴展學生的網絡社交。五年制高職學生的網絡社交圈層有著顯著的線上線下統(tǒng)一性特點。高職院校要積極開展形式多樣、主題豐富的線上線下活動,拓寬學生的人際交往渠道,打破不同圈層的壁壘,形成更健康、更積極的人際社交。
處于“00后”的五年制高職學生都是網絡的“原住民”,他們善于也樂于網絡社交,因而網絡社交圈層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對于他們而言是不可避免的。在高職院校積極行動起來的同時,五年制高職學生也應該擁有一顆開放的心,培養(yǎng)自己各方面的興趣愛好,積極參與線上線下的各類活動,適當融入和抽離某一個社交圈層,不要局限在一個固定圈層中,多看看不同圈層及圈層外面的世界,讓自己的生活更加豐富多彩,利用好網絡這一工具,提升社交的廣度和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