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 琦
(西北大學 哲學學院,陜西 西安 710000)
縱觀古今中外,教育問題很早就已經登上了歷史舞臺,成為人們關注的一個焦點問題。中國的孔子、孟子、老子、莊子;古希臘時期的蘇格拉底、亞里士多德等,無不談論著教育并用畢生精力踐行著教育理念。那么,“教育”是什么?在《漢語詞典》上對其的解釋是“培養新生一代準備從事社會生活的整個過程;用道理說服人,使人照著規則、指示或要求去做事情”,實際上就是用某種思想、行為去規范被教育者,從而使其成為符合某種特定要求的個體。一個個體的成長發展,離不開特定的家庭環境、地理環境、社會環境等因素,失去這些特定的條件,個體在某種程度上不能稱之為個體,僅僅是只留下本能欲望的類人形生物,這些特定環境對人的影響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一種教育。因生存環境的不同,教育的形式和目標也就不同,對教育問題的探究也是眾說紛紜。我們主要從18世紀法國偉大啟蒙思想家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出發,以求得對當代教育的一些啟示。
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主要體現在他的經典教育著作《愛彌兒》一書。“該書以倡導尊重兒童天性的現代教育觀而成為‘兒童的福音’, 盧梭本人也因此被譽為解放兒童的旗手。”[1]6在這部著作中,盧梭以其“自然教育”思想為基點,虛構了一個叫做“愛彌兒”的兒童形象,以小說形式介紹了從愛彌兒出生到成人各個階段的教育歷程,為我們提供了一堂生動又經典的教育課程。
盧梭著作涉及的范圍極其廣泛。在哲學、教育學、文學、政治學等方面都留下了深刻痕跡,他的自然教育理念是其思想體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不僅給當時的社會環境產生了巨大影響,同時對今天的教育實踐擁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其自然教育思想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有其深刻的家庭和社會背景。縱觀全局,我們可以發現這樣一個有趣的現象,多數思想家大多都誕生于苦難環境之中。如中國的孔子,西方的蘇格拉底等。盧梭曾在回憶自己的身世時寫到“我沒有高貴的門第和出身,但我卻得到了另一種我所特有的東西;我以不幸著稱于世”[1]6。盧梭的一生顛沛流離,他走過許多地方,做過很多底層職業,經受了種種痛苦。其中,兒童時期在日內瓦的生活是他最幸福的時光,之后便處于不斷地漂泊中。盧梭長期生活的法國是一個封建專制制度和宗教神權達到頂峰的時代,整個社會呈現出一種被禁錮的、壓抑的狀態。“統治者利用天主教會和僧侶階級,加強宗教神學的精神統治”,使得生活在“文明枷鎖”下的法國人民死氣沉沉。對人類思想的統治通過對兒童滅絕天性、殘害心智的教育來實現。當時,法國的學校都處于天主教會的控制下,學校的課程也是以宗教神學為核心,用各種傳統的禮法和苛刻的教條把兒童塑造成一個合格的三等公民。隨著工業及各地資產階級革命的發展,達到頂峰的封建專制和宗教神權越來越引起人們的反抗,一場轟轟烈烈的啟蒙思想運動在當時的法國逐漸興起。盧梭作為這場運動的先驅者,對當時的社會進行強烈的批判,尤其是對當時的教育表示極大的不滿,“他嘆息大自然所慷慨賦予的一切,竟成了殘忍稅吏的掠奪對象”[1]6,主張人應該歸于自然,順從自己的天性,按照自然法則來教育兒童。
第二,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也產生于其自身的哲學理論之中。盧梭的自然哲學貫穿其教育思想的始終,在盧梭的自然哲學中,他提到了人的本質問題,認為人的本質是自由的。在《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中,盧梭指出人最幸福、自由、快樂的時候就是原始的、自然狀態下的悠閑自得。由于私有制的產生,人類文明開始發展,看似進步實際上卻是拋棄自然人的快樂狀態,墮落到物質利益的枷鎖中。他在《社會契約論》開篇就曾寫到:“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又無往不在枷鎖之中。”人類文明已經產生,現代人的自然自由已經不能失而復得,因此我們所能期盼的只能是一種“理想王國”的自由。然而,這種自由如何實現呢?盧梭在《愛彌兒》中給出了回復,通過教育讓人遵循自然的法則發展成為所謂的自然人。“盧梭從他的自然哲學觀點出發,主張服從自然的永恒法則,聽任人的身心自由發展‘自然教育’。”[2]在他的自然教育思想中,無不體現著自然哲學的影子。
第三,唯物主義感覺論對自然教育思想的影響。“在認識論上,盧梭是一個感覺論者。他通過對認識工具和認識能力的考察,確認感覺比理性可靠,感覺經驗是認識真理之路。”[3]在盧梭看來,真理是客觀存在的,只有人的感覺才能更為直接地接觸外界事物、認識真理,獲得對物質世界中最為正確的、自然的認識,這種自然感覺論直接體現在他的教育理念中。盧梭對教學內容、教學方法上都表現出極大的關注。他并不注重受教育者的理性思維發展,旨在通過對兒童感覺能力的不斷訓練,使其感覺能力自然而然地獲得發展,從而能夠通過感覺獲得最直接的經驗,得到關于外界事物的知識。
第四,盧梭的性善論哲學是其自然教育思想的一個重要立論點。盧梭在《愛彌兒》開篇就寫道“出自造物主的東西都是好的,而一到了人的手里,就全變壞了”[4]。盧梭認為,人的天性是善良的,剛出生嬰兒的心靈中根本沒有什么真正的邪惡,而正是因為人們自譽為文明、進步的社會侵蝕了人的天性,尤其是私有制所呈現出來的人的地位、財富的不平等使人變得自私自利,這種社會與天性的對立貫穿于《愛彌兒》全書。基于這種觀點,盧梭提出“回歸自然、恢復天性”的教育目標。他認為,教育者應該采取各種措施讓孩子避開社會環境的影響,讓孩子的天性得以發展,從而成為一個品德高尚、遠離邪惡的自然人。
盧梭在其自然教育思想中將兒童看作教育的主體,認為兒童是最為重要和最為積極的因素。其原因在于,“我們生來是軟弱的,所以我們需要力量;我們生來是一無所有的,所以我們需要幫助;我們生來是愚昧的,所以需要判斷的能力”[5]。而這些所有在出生時的無力,唯有通過教育來實現。只有通過教育,我們才能擁有強健的體魄、豐富的知識、高超的技能,這些都是我們以后成長過程中所必備的基礎性條件。
在盧梭看來,我們每個人必然要從3個方面接受教育以實現培育自身的目的:“或是受之于自然,或是受之于人,或是受之于事物。”[6]這里的“自然的教育”指的是人的身體和心靈,它們是不為人所控制的、內在的發展;“人的教育”指的是通過別人的教導或者前人的經驗所獲得的,完全由個體所控制的發展;“事物的教育”指的是在客觀環境影響下,還可以控制其中的某些方面獲得的發展,這幾個方面的教育既相互區別,又統一于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并影響著我們的最終狀態。就像沿著不同的方向永遠也到不了相同的終點,互相沖突的教育也必將會讓我們迷失方向,在混亂中庸庸碌碌地過完一生。所以,唯有自然、個體、事物三者的教育傾向于同樣目的,才會使我們達到自己的目標,實現自己的價值,這樣相互協調的教育才是良好的,適合個體發展的教育模式。
在盧梭的心目中,人應該處在一種自然狀態。“自然”不是大自然的本性,而是一種不受束縛的、原始的狀態。這種“自然”體現在人的身上就是天性,其他所有的能夠對人產生影響的都要依附于人的天性之中。所謂的自然教育,就是要使兒童能夠不受束縛,服從自然的原則,按照自己的天性自由地發展,或者說,盧梭將其他所有對兒童產生束縛的、規范兒童心靈和思想的事物從兒童身邊拿走。他認為,“自然”是人的天性,是人的本質,影響著我們的成長和發展,決定了我們最終能夠成為什么樣的個體。按照自然法則教育兒童,使其能夠跟隨自己的天性自由地發展,最終實現教育的目標——“自然人”。“自然人”是自由的、不受束縛的個體。他批判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的封建專制制度,認為人的思想、行為受到了嚴重的壓抑與束縛。因此,他厭惡把人培養成服從天主權威的奴隸制封建教育,認為傳統的封建教育摧毀了兒童天性,使其成為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盧梭渴望沖破封建社會的束縛,呼吸到資本主義自由的新鮮空氣。因而,他希望能夠通過自然教育的方式,使兒童充分發揮自己的天性,自由地、不受束縛地成長,成為一個適應資本主義的資產階級“新人”。另外,“自然人”是生活在現實社會的、適應各種環境的真正個體。盧梭所希望達到的“自然人”不是脫離社會關系的人,而是生活在現實社會的、真實存在的人。他對當時封建社會制度下分層次的教育表示強烈譴責,人們變成只適應一種身份和地位的個體,如奴隸、貴族、教士等。而真正的人應該是擁有獨立人格、生活技能、適應各種環境的個體,無論身份、地位如何變化,他永遠處在自己的位置,保持自己的個性。所以,“自然人”便是這種生活在現實世界中卻永遠保持本心、不隨波逐流的個體。
盧梭在《愛彌兒》中寫道:“自然人完全是為他自己而活的;他是數的單位,是絕對的統一體。公民只不過是一個分數的單位,是依賴于分母的,它的價值在于他同總體,即同社會的關系。”[7]自然人和公民的這種區分,并不意味著盧梭所希望的“自然人”就是離群索居的、脫離社會的、像動物一般生活的人,而是一個擺脫了封建束縛、按其天性發展、生活在現實社會中的真實個體。
另外,如何使得兒童能夠按其天性發展呢?盧梭認為:“在萬物的秩序中,人類有他的地位;在人生的秩序中,童年有他的地位;應當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8]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有著不同的特點,不能用成人的標準去要求兒童,要“把孩子看做孩子”,針對兒童不同年齡階段的特點對兒童進行教育,讓教育適應于兒童內在的發展規則。基于這種情況,盧梭將兒童的教育劃分為4個階段:0~2歲的嬰兒期、2~12歲的兒童期、12~15歲的少年期、15~20歲的青春期,并針對不同的年齡階段提出不同的教育內容。具體主要表現在:
第一,0~2歲的嬰兒期。這個階段的教育主要針對不會說話、沒有行動能力的、2歲以前的嬰兒。“人的教育在他出生的時候就開始了,在能夠說話和聽別人說話以前,他就已經受到教育了”[9],當嬰兒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就已經同這個世界接軌,受到這個世界的影響。盧梭認為,這個時期教育的主要內容是體育教育。他曾明確地表示“我不愿意要一個對自己和他人都一無是處的學生”[10],因為強健的體魄是幸福生活的來源,是智慧生活的基礎。體育教育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對身體的養護以及鍛煉使嬰兒解除身體的束縛,獲得自然的發展。盧梭不贊同對剛出生的嬰兒進行襁褓束縛,因為他們的任何活動都受到阻礙,渾身都散發著痛苦的求救聲;反對讓保姆照顧嬰兒的行為,這代表著母親權利的讓渡,對自我責任的放棄,孩子也必將受到某些不公平的對待;反對用重復的行為給嬰兒養成習慣,因為那樣的習慣僅僅是一些在自然需求之外的不必要習慣。他指出,必須將兒童從襁褓中解放出來讓其自由地發展;用母愛溫暖嬰兒的身心,同時提出嬰兒所能具有的唯一習慣就是不要染上任何惡習,通過一些自然的、合理的飲食、睡眠、游戲來養成強健的體魄,為一生的幸福打下最初的基礎。
第二,2~12歲的兒童期。盧梭將這個時期的兒童看做“理性的睡眠期”,認為這個時期的兒童雖然在身體以及行為能力上獲得了一些發展,但在智力上仍處于發展的萌芽階段,因而要對這個時期的兒童進行感官教育。盧梭指出,在我們的身上,最先成熟的是我們的感官。在這一時期,我們只能感受到事物的形象,但不能對它作出具體的判斷。對兒童感觀教育的目的并非單純地讓兒童使用感官,“而是要通過他們學會怎樣去感受,怎樣去觸摸、怎樣去觀察和怎樣去傾聽”[1]8,通過對感官的鍛煉,讓兒童獲得豐富的經驗性知識,使他們的身心獲得健康的、充足的發展,為之后的智力開發打下堅實的基礎。盧梭在這一時期的教育是完全消極的,他堅決反對12歲以前的兒童讀書,認為這時的兒童心靈并沒有具備接受智育的條件,對書本的完全隔離才能夠防止兒童的身心沾染上罪惡,防止錯誤思想的產生。
第三,12~15歲的少年期。盧梭認為,這個年齡段的少年在經過體育教育和感覺教育后,已經具備了接受知識和進行勞動的條件,因而認為這個時期的教育應該以智力教育和勞動教育為主。在智力教育方面,主要任務不是為了讓兒童學習到很多系統的、經驗性的知識,而是為了激起孩子對世界的興趣、激發他們對學習的熱情,提升兒童獲取知識的能力,培養兒童的獨立自主能力,讓他們自由地發展。對于具體的學習內容,盧梭強調還是以直觀的實物教育為主,并提出了兩條學習內容的標準,那就是趣味性和有用性。趣味性以孩子天然的好奇心為基礎,以孩子的興趣為主,讓他們自由地選擇學習內容;有用性則是基于個體認識能力的局限性,我們不可能了解所有的事物,只能選擇對我們自身有益的知識,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在勞動教育方面,主要是為了加強兒童和世界的聯系,讓其成為真實的生活在社會中的人。盧梭重視勞動教育,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他認為只有通過自己的勞動來獲得生活報酬的人才是真正自由的人,不勞而獲就等于盜竊別人的財產;二是他“把勞動看作社會中人人應盡的義務”[11],對當時社會輕視勞動的剝削觀念提出了猛烈抨擊。總之,盧梭通過對兒童的智力教育和勞動教育,旨在讓兒童的思維能力和行動能力在成長過程中結合起來,成為一個既可以思想又可以行動的、全面發展的、能夠獨立生活的個體。
第四,15~20歲的青春期。盧梭指出,這個階段主要對青年進行道德教育。他認為,這個時期的青年在教育過程中獲得了獨立生活,并讓自己生活幸福的一切能力,因而主張將這個時期的兒童放到了沒有道德的、惡劣的城市中讓其獨立生活[12]。但是,由于這個時期的兒童正處于由不成熟到成熟的階段,情緒特別容易激動,渾身都充滿了反叛精神,要求自身的獨立與自由,因而在處理自己與他人、自己與社會的關系問題時需要倫理道德的引導。盧梭從他的性善論出發,認為人應該博愛,應該具有仁慈、善良、憐憫等一切使人感受到喜悅的情感。因而道德教育的主要任務是,通過對社會上苦難情形的觀察,培養善良的感情;通過各種幫助他人的行為確立善良的意志;通過對歷史、社會、生活的考察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從而培養自身正確的判斷力。如果說此前所有的教育是離開城市,遷居鄉村進行自然教育以培養兒童,使其獲得以后幸福生活的所有能力。那么,這個時期就是兒童回歸城市、檢驗成果的階段。盧梭的這種將自然教育和社會教育分成兩個完全不同的階段進行,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兒童在心智不成熟時可能受到的來自社會的威脅。但這種自然和社會的完全對立只能存在于想象中,不可能存在完全脫離社會的自然環境,教育也總是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中進行。
盧梭以“自然人”為目的的“自然教育”思想,或許有其時代和理論的局限性。但其中所包含的尊重孩子天性、開發孩子潛能,以及對孩子要重視道德教育等思想理念,不管是對盧梭所處的時代還是我們今天的教育思想,都具有極大的啟發和借鑒意義。主要表現在:
第一,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對家庭教育的啟發。自古以來,家庭教育在兒童的成長過程中占據著相當大的比重。不難發現,我國目前的家庭教育越來越呈現出一種兩極分化的狀態。一方面,填鴨式的教育方式被越來越多地應用于孩子的身上,家長不顧孩子的天性以及自身的興趣所在,讓孩子學習各種家長自認為有用的東西,并美名其曰地稱為“要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13]。縱觀中國社會,孩子學習的年齡越來越小,種類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被送往各種各樣的補習班、輔導班,學習各種技能。但這些只是家長的個人意愿,并不是孩子的真實想法,沒有興趣的學習所導致的只有厭惡,長大后便被拋棄在角落;另一方面,家長對孩子的過度關心,無原則地滿足孩子的一切需求。現今家庭以獨生子女居多,為了讓孩子不經歷自己曾經遭受的苦難,很多家長竭盡所能地為孩子提供優越的生活環境,寧愿自己受苦受累,也要讓孩子看著體面,自以為是維護了孩子的面子與尊嚴,殊不知這種過度的關心并不能換來孩子的愛戴與尊敬,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只能養成孩子互相攀比的不良消費習慣,對今后的發展產生不良影響。
對于這種越發畸形的家庭教育,我們必須加以改善。盧梭認為,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他們的關心和愛護是促進兒童身心健康發展的基本要素,但這種關心、愛護并不是按照父母所認為的那樣,以自己認為好的方式去對待兒童,而是要尊重孩子的天性,讓他們按照自然法則健康地成長。
第二,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對學校教育的意義。“長期以來,我國傳統的教育價值取向是保守型的、封閉型的。”[8]在教學目標上,只重視學生的知識接受程度,忽視學生的實踐運用能力,“考試”成為檢驗學生學習成績的唯一標準;在教學內容上,只重視書本的教條式經驗知識,忽視知識之間的聯系及綜合運用;在教學方法上,只重視老師怎樣教育學生,而忽視了學生自我學習能力的培養;在師生關系上,老師和學生要么像上下級的關系,要么失去了教育者和受教育者本應存在的距離,顯得格外親密,整個教學模式顯得呆板、混亂。近幾年,雖然現代社會要求改革教學模式,注重教師個人素質的提高、學生的自我個性、主動性、創造性的發揮,但傳統的教學形式仍然占據著我國的主流地位,“考考考”仍然是老師的法寶。“嚴苛的考試制度”造就了一大批“高分低能”式的人才,大學生畢業后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自身能力不足,難以應付用人單位的需求。
在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中雖未具體地談及學校教育,但我們仍可以從中獲得些許建議,用來改善我們現在教學中所存在的問題。盧梭不僅對教育者提出了要求,而且強調要將教育重點放到兒童身上,根據兒童不同年齡段的特點進行不同的教育方式,給兒童以充分的自由,讓其自己動手最終使其成為一個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能夠適應社會的個體。一方面,針對當前學校存在的教育者水平參差不齊、考核形式單一的狀況,我們必須加強對教育者的素質培養。一個優秀的教育工作者必然要具有廣博的知識,也應具有崇高的理想與目標,對待學生必須要熱情淳樸、言辭謹慎,為學生起到一個良好的模范作用。另一方面,在我們當前的學校教育中,最缺乏的便是對學生動手能力的培養,僅把兒童當作接受知識的工具。我們應該轉變傳統的重視教師進行知識教授的能力,而忽視學生學習能力的培養模式,將教育的重點放到受教育者的身上,注重兒童的年齡特點、個體差異,要因材施教;注重兒童的自我學習能力,給他們相對的自由,讓他們敢想、敢說、敢做,發揮其主動創造性;注重兒童的心理狀況,用真誠的心去關愛他們;注重兒童在德智體美勞的全面發展,尤其是要重視兒童的道德教育,通過教育使其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最終更好地適應現代社會。
第三,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對社會德育建設的價值。馬克思、恩格斯曾經說過:“人創造環境,同樣環境也創造人”。盧梭也指出,“事物的教育”是個體必然會接受的教育[14]。人在與外界的聯系中創造出我們所生活的世界,但反過來,我們所創造的世界也在進一步地影響著我們,塑造我們的人格。個體始終是生活在具體的社會環境中,我們接受教育的目的也是為了讓我們更好地適應社會。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都取得了飛速發展,尤其是計算機網絡技術的引進與發展,促使我國社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針對現今社會存在的這種問題,我們必須加強社會的德育建設,加強人們“吸收優秀思想、抵御糟粕文化”[15]的能力。一方面,就像盧梭所強調的,對于即將步入社會的青少年而言,我們必須加強對其進行道德教育,使其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增強抵御外界毒害的能力;另一方面,加強對社會環境尤其是網絡環境的管理,減少有害文化進入社會生活。同時,提倡全體社會成員培養仁慈、憐憫、善良的品德,從根本上斷絕有害信息的入侵。
綜上所述,盧梭以性善論為其自然教育思想的基礎,以兒童為教育的主體,認為兒童擁有“善”的天性,主張教育應該“回歸自然”,給予兒童最大限度的自由,讓其自由地發展。他的自然教育思想理論和實踐都是為了培養出生活在現實社會的、自由的、獲得全面健康發展的“自然人”。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給現代教育帶來了新的出發點和歸宿點,其具體的教育方法對現代教育也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鑒意義。但是,通過分析,我們不難看出,盧梭的教育理論帶有一定片面性,他將經驗知識和文化知識割裂開來,過分強調兒童的直觀感受能力,認為兒童只從親身經驗中獲得知識,忽視了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形成的系統知識。因此,對于盧梭的自然教育思想,我們必須批判地繼承,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并結合當今社會的教育現狀,推進現代教育的改革與發展,促進兒童的全面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