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

婚前,我們常常在荷西家前面的泥巴地廣場打棒球,也常常去逛馬德里的舊貨市場,再不然冬夜里搬張街上的長椅子放在地下鐵的通風口上吹熱風,下雪天打打雪仗,就這樣把春花秋月都一個一個地送掉了。
一般情侶們的海誓山盟、輕憐蜜愛,我們一樣都沒經過就結了婚。現在回想起來竟然也不怎么遺憾。
前幾天我對荷西說:“華副主編蔡先生要你臨時客串一下,寫一篇《我的另一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時他頭也不抬地說:“什么另一半?”
“ 你的另一半就是我啊!”我提醒他。
“我是一整片的。”他如此肯定地回答我,倒令我仔細地看了看說話的人。
“ 其實, 我也沒有另一半,我是完整的。”我在心里不由得告訴自己。
(孤山夜雨摘自《哭泣的駱駝》,哈爾濱出版社,Stacy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