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云鳳 劉潔
【摘要】傅雷,中國著名的翻譯家、作家、美術評論家、教育家,中國翻譯巨匠之一。他生平共翻譯了三十多部外國著作,為國際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的翻譯思想及翻譯成就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本文從他的生平及教育經歷出發,探析其主要翻譯思想和重大翻譯成就。
【關鍵詞】傅雷;翻譯思想;翻譯成就
【作者簡介】牛云鳳,劉潔,山東科技大學。
一、生平簡介
傅雷(1908-1966),字怒安,號怒庵,出生于原江蘇省。1920年,12歲的他進入上海南洋公學附屬小學學習,并于次年考入上海徐匯公學,1924年他因對宗教的敏感評論而被開除,同年進入上海大同大學附屬中學。1925年他參加五卅運動,1926年秋季考入上海持志大學。1928年,傅雷赴法國巴黎大學留學深造,專修藝術理論。1931年,傅雷歸國并任教于上海美術專科學校(現上海大學美術學院),兼教美術史及法語,并專注于法國文學的翻譯工作。1966年,在文革期間他被打入右派,與夫人雙雙自殺身亡,享年58歲。
從傅雷的生平履歷可以看出他接受了良好的國內及國外教育,為其日后的翻譯事業打下了堅實的根基。雖然他短暫的一生令人嘆息,但是他的譯作傳世后人,為我們留下了十分寶貴的文學財富。
二、傅雷的翻譯成就
自1929年始,傅雷就致力于法國文學的翻譯工作,他的譯作多達34部之多。其中,文學大師巴爾扎克和羅曼·羅蘭的作品居多,正是由于他對巴爾扎克的作品深有研究,他被法國巴爾扎克研究協會納為會員。他的主要作品有:巴爾扎克作品《高老頭》《歐也妮·葛朗臺》《幻滅》等。羅曼·羅蘭的翻譯作品有:《約翰·克利斯朵夫》及三名人傳。其中,法國文學大師巴爾扎克的《幻滅》,是他最后一部譯作。這些譯作也成了他最主要的翻譯成就。
三、傅雷翻譯觀的形成過程
傅雷一生的翻譯著作給我們留下了十分寶貴的財富,從他多年的翻譯成就中,我們可以從中體會其翻譯觀的形成和發展,也不難看出他對翻譯有著非常清晰的認識和深刻的了解,對翻譯事業有著很強的使命感和歸屬感。在翻譯的過程中也逐漸形成了他自己的翻譯觀。
在諸多影響翻譯的因素中,對一位譯者來說,首先影響他的便是翻譯目的。傅雷生活在舊中國多災多難的時代,因此,作為一位翻譯工作者,他最大的希望便是學習西方先進的思想文化來喚醒沉睡的中國,在精神上鼓舞人民站起來。他的翻譯思想也隨著國家歷史的進程而不斷地發生變化。
第一個階段,是他于1927年看到了祖國遭受列強侵略,民不聊生,內心頹廢,他內心極感苦悶,懷著靠學術挽救祖國的美好愿望,只身赴法留學,去探尋人生的真諦。到了法國他更加感受到自己民族在他國所受到的歧視,更加發奮努力學習。他主攻藝術理論,希望從中學到至善至美的真理,去挽救處于水深火熱中的中國。
第二個階段,是1931年回國以后,他滿腔抱負希望能報效祖國,但是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他性格執拗不肯低頭,每日閉門翻譯書籍,獻身于法國的文學翻譯事業。當時正處于日本侵華,發動九一八事件,而國內軍閥連年混戰,人民痛苦不堪。在內憂外患之時,傅雷翻譯了三名人傳,他翻譯的這三傳的目的是希望陷入苦悶、希望尋求救國之路的中國年輕人能夠從中感受到一絲救國的希望,與黑暗勢力做斗爭。
第三個階段,是解放以后,他立志于為社會主義而效忠。他主要從事巴爾扎克的著作。“他主要是考慮到政治問題,當時國內的情況,翻譯巴爾扎克最安全,……他翻了,也很喜歡。”的確,這個時代翻譯巴爾扎克的作品最安全,因為他的作品得到過馬克思的首肯。在他的晚年,他研究巴爾扎克到了非常癡狂的地步,希望盡自己的綿力能夠充分剖析他的心路歷程。然而,事與愿違,他的美好愿望還未實現,便與世長辭了。
四、傅雷的翻譯思想
1.以讀者為導向進行選材。傅雷具有很強的讀者傾向,他能夠考慮到讀者的切實要求,他的翻譯選材、翻譯過程、出版等都充分考慮了讀者的存在。從選材上講,他會選擇那些具有時代精神,能夠對大眾具有教育意義的著作。而且,傅雷認為最好選擇自己喜歡和內容熟悉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出一位翻譯家對自己的翻譯作品選材是多么考究,他付出了大量的勞動和思考。他以非常嚴謹的態度去選擇適合自己翻譯的作品,做到了心中有數。
2.忠實原著才是對讀者的尊重。傅雷提出了首先要“任何作品,不精讀四五遍決不動筆,是為譯事基本法門”。本著這樣的要求,他常常思考很長時間,在弄清楚原文的意思之后才動筆翻譯,他遇到不懂得常常會思考很久,不恥下問。譯者只有“忘記了自我,化為故事中的角色,陪著他們作身心的探險”。甚至在出版之后,他仍然記掛著讀者。可以看出傅雷是多么關心讀者,這是一位真正的翻譯家應有的精神和品格。
3.表達要“傳神達意”。傅雷曾說過:“領悟為一事,用中文表達為又一事。”他指出要達到“傳神達意”,譯者可以從如下三個方面去做:一,進行中文寫作。傅雷還曾以“語言流暢,用字豐富,色彩多變”作為要求,這樣才可以使中國讀者既能讀到適合時代的語言,又能傳達原作的思想。二,務必反復修改。這體現了其對自己的高要求,只有這樣翻譯出來的文章才能經得起時間和讀者的檢驗。他常常“改得體無完膚,與重譯差不多”。三,他特別重視譯文之外的地方,他曾在信中寫道:“‘對照表每條之首在原稿上遇新姓氏出現時,讀者檢閱勢必更有眼花繚亂之苦,請全部補入;費工不多而于讀者裨益甚大,何樂不為!”從中可以體現其嚴謹的態度和品質。
4.“重神似不重形似”。傅雷在1951年提出:“翻譯應像臨畫一樣,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他在長期研究美學與翻譯的過程中,參照中國傳統美學提出了自己的翻譯心得。“形神”問題自提出以來,變引起了學界激烈的爭論,對著兩者之間的偏重問題各抒己見。“傅雷雖然沒有對‘神似概念作具體的界定,但他明確地提到‘要求傳神達意”。這其實也體現了傅雷提出“形神”問題并不是要側重哪一個,這兩者之間的和諧的統一關系,缺一不可。要譯出好的文章,這兩者必須要做出合理的選擇和精確的統一。
譯事之難便是即要翻譯出原文的內容,又要保留其風格,在這種情況下,翻譯才能說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重神似不重形式”則十分巧妙地化解了內容和形式之間孰輕孰重的問題。
5.“形神的統一”需要譯者的再創作。在翻譯過程中,為了達到預定的效果和“形神的統一”,在翻譯的最后加入譯者的在創作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步驟。傅雷曾指出:“譯書的標準應該是這樣,假設原作者是精通中國語文的,譯本就是他使用中文完成的創作。”這恰好體現了譯者在翻譯中的主體性的重要性,只有發揮譯者的主體性,讀者才能讀到貼近實際的翻譯,才能了解原作的真實思想內容。可見傅雷所提倡的譯者實為創作,而不是保留洋腔調,保持“異化”,也不是一味地“歸化”,而是兩者之間有機地結合,創作出統一流暢的語言來傳達原作的思想。
6.重視美學的培養。傅雷的翻譯觀可以稱之為美學的翻譯觀,他早年留學法國就系統學習過藝術理論,因此,對西方的美學有著深刻的認識。而且,他對中華文化有著很深的研究,他的中西美學觀相互交融和滲透,使他形成了自己的美學翻譯觀。這種美學翻譯觀其實是一種和諧的統一體,有較高的研究價值。傅雷說:“譯事要以藝術修養為根本:無敏感之心靈,無熱烈之同情,無適當之鑒賞能力,無相當之社會經驗,無充分之常識(雜學),勢難徹底理解原作,即或理解,亦未必能深切領悟。”眾所周知,巴爾扎克善于描寫復雜的環境背景,其描寫的復雜背景在任何一位東方人看來都很難理解,別提是翻譯出來了。但是傅雷克服困難,本著嚴謹認真的態度,翻譯了出來。從中可以看出其深厚的藝術修養,沒有這種積淀的人,是不可能翻譯出這么地道的語言的。這種美學觀體現出一位對中西方藝術文化融會貫通的譯者的態度。美學的翻譯觀在文學翻譯中有著重要的研究價值,只有有著藝術修養的人才能從這種翻譯觀中指導翻譯實踐。
傅雷本人從來沒有提出過要創立一種獨特的翻譯理論體系,他并沒有系統地提出某個翻譯觀點,而是在大量實踐中得到翻譯的真諦。由此可見,傅雷的翻譯方法與思維模式均受到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另一方面,這種“自發”的翻譯觀同其的藝術家的氣質是分不開的。
五、結語
因為傅雷有著羅曼·羅蘭、巴爾扎克那樣深厚的藝術修養,能夠真正步入作者的創作意境,參透作者的寫作意圖,這樣,他才會身臨其境般地將作者的作品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出來。在這樣的情形下,他的筆下人物栩栩如生,仿佛是自己創作的一般,讀不出有生硬、晦澀的感覺。他追求的譯文風格是嚴謹,精雕細刻。他是一位真正的翻譯實踐大師,從大量的翻譯實踐中悟出了翻譯的真諦。
這位命運多舛的翻譯巨匠,在面臨一切困難和挫折時仍舊堅持著自己熱愛的翻譯事業,在民族危亡之時,希望自己翻譯的文字能夠開啟國人反抗的意識,這種精神應該被新時代的翻譯工作者學習和敬仰。“落后就要挨打”,所以國人要不斷學習外國先進的思想和技術,而翻譯工作者便是國人學習國外先進思想和技術的使者。一位翻譯工作者應該有民族意識,應該孜孜不倦地學習,充當中外文化交流的使者,通過自己筆端的努力將作品傳達給國人。如果每一個譯者都能有著像傅雷那樣認真態度和民族氣節,那么中國的偉大民族復興指日可待,中國的五千年文明將得以傳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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