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州橋到雅典衛城：“一帶一路”近在眼前
——“中西法文化探源云沙龍”側記

溫建朝

>>助力“一帶一路”跨國法律服務浩博雅典沙龍 作者供圖

有人說，哲學情懷就是懷著一種鄉愁的沖動去尋找自己精神的家園。在宋振江律師心中，希臘，無論作為西方哲學的源頭，還是西方民主與法治的源頭，對他都有一種“鄉愁的沖動”。

1982年，宋振江畢業于河北大學哲學系，四年的專業訓練，造就了他系統縝密的思維邏輯、運籌帷幄的胸懷格局。

四十年彈指一揮間，如今他設立的北京浩啟博律師事務所已悄然開啟浩博律師集團的序幕。驀然回首，那個“智慧”生發的地方——雅典，正是浩博律師集團（籌）品牌戰略的第一站。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偶然之中的必然。

又見雅典城

在河北省司法廳、河北省律師協會響應國家“一帶一路”倡議，號召河北律師“走出去”的大背景下，宋振江走訪希臘，更增加了一層省律協行業發展戰略委員會主任的使命色彩。

恰在此時，雅典意森公司邀請了律所幾位律師前往觀光。宋振江主任當即決定，不能只是旅游，要考察當地法律服務市場、聯系當地律師事務所，進行一次和當地法律人的深入溝通。

飛機落地雅典國際機場，前來接機的是雅典Xenikakis＆Associates律師事務所的安東尼·塞尼卡基斯一行，這是河北律師踏上希臘的土地，首次和當地律師事務所的業務接觸。

律師間的溝通有著天然共鳴，也許是具有哲學底蘊的律師本來就和希臘這個辯證法發源地就有著思想的默契。Xenikakis＆Associates事務所成立于1985年，業務主攻民商事、房地產專業。不同于我國的公證制度，該律師事務所還有兩位公證人在此執業，其中一位還是合伙人。

>>左圖：2019年10月30日，在雅典衛城下古希臘交易市場遺址簽署《推進“一帶一路”法律產業合作框架協議》。

>>右圖：捐贈儀式 以上照片均由作者供圖

因為頗具吸引力的購房移民政策，大量的中國人來到希臘置業。與我們國內不同的是，在這里，購房的諸多環節，都須要有律師和公證人的參與，法律服務在希臘房屋交易中是不可或缺的。據安東尼律師介紹，他們律師事務所接了很多中國客戶的業務，除了購房移民，還有諸多商務交易服務。對于他們而言，同一個中國的律師事務所建立業務合作，也是一個迫切的需求。

安東尼律師出生于雅典的律師世家，其父親安德烈亞斯可以說是當地律師行業的飽學之士，也是Xenikakis＆Associates律所的創始人。聽到來自遙遠東方的中國律師講起了希臘哲學，講起了東方孔夫子和亞里士多德的遙相呼應，講起了雅典娜與中國的女媧，也不由得激動起來。似乎身份也由律師變成了古雅典的廣場上的演說家，自告奮勇，成了宋振江律師一行在希臘的歷史文化導游。

于是，在愛琴海特有的藍天白云下，他們走到了雅典衛城、走到了帕特農神廟、走到了雅典的市民辯論廣場。橄欖林中，仿佛看到了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的對談，仿佛看到了亞里士多德對柏拉圖“吾愛吾師但更愛真理”的批判與繼承。在蘇格拉底飲鴆殉法的監獄遺址，他們看到毒死蘇格拉底所用的那種小酒瓶，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法國畫家路易達維的名作《蘇格拉底之死》中，盛毒酒的杯子被畫成了圣杯的樣子。

雙方在業務合作洽商完畢后，擬定了合作的協議，一切妥當后安德烈亞斯律師卻神秘地告訴宋振江主任：我們要到一個“神秘的地方”去簽字。

驅車繞行，來到雅典衛城之下一個遺址公園，石柱殘破但排布有序，這是古希臘的交易市場遺址，在當時就是雅典公民辯論的廣場。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就在這里創立了辯證法、創立了邏輯學，其雄辯之聲、哲思之美穿越時空，激蕩至今。宋振江主任忽然意識到，在這個場地，是不是第一次有人用漢字簽下契約？他一時浮想聯翩，百感交集：“這份《推進“一帶一路”法律產業合作框架協議》于此簽字，必須永久保留！”隨之，浩博律師事務所希臘代表處在雅典憲法廣場附近的合作方掛牌。

沉浸于那個“愛智慧”生發之地的金色夕陽斜暉中，一個哲學專業出身的律師，依稀回到了思想中的故鄉，這算不算“又見雅典”呢？驀然回首，再讀律師，他發覺自己始終踐行著司法實踐中的哲學，無論是律師制度本身的產生，還是律師的方法論，都能從中找到辯證法的“遺傳密碼”，律師就是辯證法的直系血親。這是一次專業精神本色的回歸，這是一次法律制度的尋根之旅。

跨國云沙龍

2020年春節后，突如其來的疫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也改變了人們的工作方式。網上閱卷、網上開庭成為律師一種工作常態，同時，作為一個參加培訓和交流最多的群體，也都習慣了網上直播的各類課程，視頻交流成了日常溝通工具。

5月8日，一場中國—希臘法律人的云沙龍對話直播給疫情中的網絡交流添上了一抹亮麗的國際色彩。在河北省司法廳、省律師協會領導的關注和支持下，由河北省律協行業發展戰略委員會、民商業務委員會、文化交流與體育委員會共同主辦，邀請希臘雅典Xenikakis＆Associates律師事務所首席律師安德烈亞斯先生參加，“中西法文化探源云沙龍”如期舉行。這是落實司法部推動中國律師“走出去”的具體活動之一，是加強河北律師行業和希臘律師界交流交往的有益探索，也是提升河北律師協會社會影響力的創新舉措。

本來，邀請安德烈亞斯律師來中國，進行一次中西法文化沙龍交流，是宋振江主任同安德烈亞斯定下的一個約定，原計劃在春暖花開的季節，安德烈亞斯律師攜其律所同仁訪問河北，結果被這一場新冠危機把計劃全部打亂。

2月初，我國武漢的疫情急劇惡化，醫療物資特別是醫用口罩嚴重缺乏，國內采購已幾無可能。河北浩博律師事務所緊急聯系到雅典意森公司和雅典Xenikakis＆Associates律師事務所，安德烈亞斯律師立即在當地尋找供應商，誰料當地的生產供應也已告急。但在這些雅典同仁的全力爭取下，浩博律所購入了相當數量的醫用口罩，于2月20日捐贈給了邯鄲市援鄂醫療隊，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醫療隊的燃眉之急。

然而，隨著中國疫情的好轉，包括希臘在內的歐洲疫情卻日趨嚴重。3月24日雅典施行出行禁令，安德烈亞斯律師告訴宋振江主任，今年他們的復活節假期泡湯了，只能在家里讀書、研究業務了。已經在國內點睛網上進行過網絡授課的宋振江主任提議：“我們搞一次網上的跨國文化沙龍吧，和我們河北省的律師同行一并來一次中西法文化的暢談，也不枉中國和希臘兩個文明古國律師的相知合作！”希臘同仁聞之欣然，網絡無國界，文化有橋梁。

畢竟是一場涉外的法律文化交流，宋振江主任同安德烈亞斯律師首先溝通確認了大致的交流內容，之后上報河北省律師協會，確定本次跨國云沙龍由河北省律協行業發展戰略委員會、民商業務委員會、文化交流與體育委員會共同主辦，邀請《民主與法制》周刊總編輯劉桂明先生為本次云沙龍的特邀嘉賓，活動由雅典意森公司提供希臘語同聲傳譯。

2020年5月8日北京時間19點30分，希臘時間14點30分，一場跨越5個時區、7700公里的中西法文化沙龍開幕。當“愛琴海遇上太行山”“蘇格拉底遇上了孔夫子”“雅典娜遇上了女媧”，各方嘉賓圍繞“中華文化及法治、古希臘法律制度、辯證邏輯、古代奧運會及規則、現代體育法、‘一帶一路’”等主題，從哲學、文化、藝術等多視角交流對律師行業的見解與感悟，思想激越、智慧碰撞。

一場中西云沙龍，一場文化馬拉松，劉桂明總編輯進行了精彩點評，并點燃了河北律師到希臘馬拉松平原跑一場“實地”馬拉松的“圣火令”。谷景生主任博古通今，信手經典；李洪波主任立足“一帶一路”大背景，放眼廣闊合作前景。原計劃兩個小時的交流，最終將近三小時才結束。

合作發令槍

在云沙龍的尾聲，宋振江主任說今天的交流算是一次“微型馬拉松吧”，劉桂明總編輯“嚴正”糾正：“不，不是微馬，僅僅是打響了雙方合作的發令槍，我們更多實在的交流、更多務實的合作才剛剛開始。”此語誠然。

習近平主席2019年11月出訪希臘，進一步提升了中希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水平，希臘與中國這兩個文明古國，已升級成為全面戰略伙伴，按國際主流媒體的說法，“中希關系進入蜜月期”，這個“甜蜜”的大背景，為中國律師布局希臘這個歐盟戰略橋頭堡提供巨大的空間。

河北省司法廳領導在省律協兩專委員會主任擴大會議上談到，隨著“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無論是境外資金、先進技術、管理經驗的引進來，還是國內企業裝備、人力資源、服務產品走出去，都有待于涉外法律服務的積極參與。河北律師在此方面應有所作為。如何走出去呢？“只有跳到水里，才能真正學會游泳。”這是宋振江主任最近的口頭禪，也是同Xenikakis＆Associates律師事務所建立合作關系后的最接地氣的感悟。

2020年1月12日，河北浩博律師事務所同雅典Xenikakis＆Associates律師事務所于在邯鄲舉辦了《助力“一帶一路”跨國法律服務浩博雅典沙龍》，互設代表機構掛牌，并在河北滄州、廊坊、邢臺三市設立了工作站。

從歷史上看，中國屬于農耕文明，希臘則屬于商業文明，歷史的車輪碾過2500年的歷程，中國的農耕文明已經納入了成熟的商業文明。正如同中國已經健步民主法治國家之列，隨著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在沿線國家的落實，中國資本已經大量布局海外，中國商品成為世界中必需，跟隨中國外向經濟的發展，法律服務也必然要隨之走向海外。這是中國經濟納入世界經濟循環的必然需要，河北的法律涉外服務是河北經濟對外發展的需要。

實際上，每當浩博律師走到國外，都要和當地的華人機構進行一定的溝通，了解當地華人的法律服務需求。至今浩博律師足跡已遍及英、法、德、美、日、加等國家，最后浩博律師選擇希臘作為浩博律師集團（籌）及涉外法律服務的首站，不僅僅是因為國人在希臘的購房移民熱潮，更主要的是將之作為了一個進入歐盟地區的入口。而且，希臘地處西亞、北非和歐洲的接合部，可起到廣泛的輻射效應。

當然，能有緣遇到雅典律師世家執業的Xenikakis＆Associates律師事務所也是一種幸運，希臘的法哲學淵源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說服力。云沙龍中，安德烈亞斯律師引用了希臘作家尼克斯的名言：“如果你刮掉一個中國人的表皮，你會發現他的表皮下是希臘人；而如果你刮掉一個希臘人的表皮，你會發現一個中國人。”這是他對中國文化的欣賞之情。宋振江主任則說道：“我們河北有一座世界上最早、跨度最長的石拱橋——趙州橋，橋梁是溝通的使者。”

是緣分，讓我們走到了一起；是緣分，讓我們展開了中西法文化的交流；是緣分讓我們跨越了時空。這緣分，是一座跨越中歐的法律服務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