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魚,郭慧雯,潘占海,王青青,馬征
(承德醫學院附屬醫院,河北 承德)
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給社會及個人帶來了沉重的負擔,已經成為當今社會主要的公共衛生事件之一,據研究約14%-29%[1]的腦梗死患者存在認知功能障礙,包括注意力、記憶力、社會認知、語言、空間認知、感情認知等[2]。并且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患者總有1%--25%的患者4 年內發生阿爾茲海默病的風險高于健康患者[3][4]。因此腦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成為研究的熱點,本研究的目的在于發現腦卒中幸存患者中的危險因素,本文共計檢索Pubmed數據庫自2010 年以來腦梗死后認知障礙患者的相關性研究,超過一半的研究發現,年齡、受教育程度、中風病史是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重要危險因素,本研究將從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危險因素、生理機制、診斷、及治療等方面展開。
腦梗死合并認知障礙的危險因素多種、多樣,涵蓋范圍較廣,包括年齡、性別、遺傳、飲食習慣及基礎疾病等,本文將不在一一敘述,就目前的研究熱點進行展開。
高血壓病是常見的腦梗死危險因素之一,其發病率較高,在歐洲進行的一項關于高血壓病的臨床研究中,積極的管理血壓可以降低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風險[5],同樣芬蘭Finger 機構研究顯示,積極控制血壓的患者其在發生腦梗死事件之后,其認知功能下降不明顯,而未積極控制血壓組起認知下降的較為明顯,并且以記憶力下降尤其突出。
據研究體育活動可以延緩老年腦白質改變[6],據報道參與日間活動及康復鍛煉的患者,可明顯改善認知功能障礙,腦梗死患者由于日常活動的限制,導致患者精神問題,抑郁和焦慮分別占51.3%和38.5%[7],并且加重可處理速度,語言、情感認知等認知功能的損傷。為了改善患者的認知功能,需要加強對患者精神疾病的管理[7][8]適時的干預,從而減輕患者精神疾病對認知功能障礙的損傷。
據既往的薈萃分析及前瞻性研究顯示糖尿病可增加患者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風險及認知障礙的Moca 評分[9],一項來自糖尿病的隨機對照研究顯示,強化降糖組與常規降糖組在腦梗死認知功能方面沒有顯著的差異,其可能的機制是2 型糖尿病可使腦萎縮、腦白質破壞、從而降低大腦儲備能力,使腦梗死后認知障礙較正常患者明顯增加[10]。
高膽固醇血癥和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關系在業界仍存在爭議,一項前瞻性研究顯示,高膽固醇血癥可以增加老年患者阿爾茲海默病及血管性癡呆的風險[11][12],然而一項針對于1642 名的常達30 年的跟蹤性研究沒能證明高膽固醇血癥與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相關性,實驗表明,膽固醇在神經元細胞膜的合成及代謝中起重要作用,可回收細胞膜形成所需的蛋白,維持神經元細胞膜的穩定性,故降低膽固醇的含量可能會惡化認知功能障礙及記憶力[13]總之脂代謝異常可能與患者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相關,并且既往的臨床試驗與研究提供了一些相關性的證據,然而扔需要進一步研究來明確二者之間的具體聯系及機制。
就認知障礙而言,女性占比較高,而阿爾茲海默病患者中男性更加常見的[14],然而一項來自鹿特丹的研究數據表明,在75-90歲年齡組中腦梗死后認知障礙女性發病率高于男性,一項針對歐洲人群的薈萃分析發現,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發生率會隨著年齡的增長發生變化,在79 歲之前,男性發病率較高,但是85 歲之后女性會更加普遍,其可能與年齡的增加和激素的變化相關,同時由于腦梗死治療藥物如阿司匹林、重組組織型纖溶酶原激活劑,對于性別作用效果存在差異,導致腦梗死后結果的不同,進而影響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結局,因此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性別差異,仍需要進一步臨床研究證實。
動脈粥樣硬化的特征性表現是動脈內膜的損傷,從而導致血管壁增厚[15],其中常以頸動脈內膜中層厚度作為觀察指標,既往關于腦梗死后認知障礙與頸動脈內膜中層厚度的5 項橫斷面研究顯示,較高的頸動脈內膜中層厚度與認知障礙呈負相關,動脈粥樣硬化可以減低腦白質和灰質的完整性,使顳葉的內側萎縮,近期在法國[16]的一項研究顯示,腦梗死后認知障礙與顳葉內側的萎縮存在明顯相關性。動脈粥樣硬化同時可損傷腦部小血管,損傷微循環,導致腦白質病變,腦白質病變可加重腦梗死后認知障礙患者的記憶力及執行功能減退,加重認知損傷,但是其具體機制及對認知障礙影響的嚴重程度仍需進一步的研究。
Moca 評分是臨床評價認知功能障礙常用的評分量表,被多個國家和地區所接受,它測試的領域比較廣泛,包括短期記憶、視覺空間定位、執行功能、注意力、工作記憶、語言等。靈敏度及特異度均較高,是一種比較全面的檢測工具。
MMSE 其在西方國家[17]的全科醫師中應用比較廣泛扥篩查量表,該量表評估的認知領域包括定向力、定位、注意力和計算力等,在中度認知障礙中有比較好的表現,但是其在認知障礙的準確性上表現欠佳,尤其在早期認知障礙的篩查較其他評價量表上存在一定的不足。
MES 由兩部分組成,包括測試短期記憶和學習、測試執行功能,其受教育影響的程度較低。
頭顱磁共振可以識別識別腦梗死核心壞死部位及面積,明確額葉、顳葉是否存在損傷,為腦梗死認知障礙提供影像學基礎,同時可查看患者腦白質病變程度,其加重認知損傷的可能性,已有研究表明,海馬體積的變化可在出現認知功能障礙之前發生顳區和海馬旁區皮層的厚度的變化也對預后具有提示意義.
除傳統的磁共振技術外,有研究人員應用不太傳統的核磁技術來研究腦梗死對認知的影響[18],其中以彌散張量成像(DTI)應用較為廣泛,其主要是測量氫在六個非共線方向的運動,來檢測定向擴散的程度,在未損傷的組織中擴散相對較高,DTI 常用的測量方法是各項異性指數(FA),范圍是0 到1。皮層下的缺血性病變其FA 評分較低,同時也有研究探討小血管病對主要白質纖維束的影響以及皮層下梗死與皮層厚度的關系[19],同時研究發現FA評分和記憶力、注意力、執行功能等關心呈負相關[20]。
腦小血管病變是一組涉及腦部小動脈、小靜脈、毛細血管病變的病理病理過程,臨床表現多種、多樣,以頭顱磁共振影像學改變為主,包括腦白質病變、腔隙性腦梗死、腦萎縮等[21][22]。年齡和高血壓病相關的腦小血管病及腦血管淀粉樣變性是其主要的疾病表現形式。一般認為腦小血管病變多是由供應腦白質的深部的穿通動脈狹窄和閉塞引起,腦小血管病變與腦梗死后認知功能障礙密切相關[23][24]。既往的研究顯示[25],腦小血管病病變導致的腦白質病變與腦梗死后認知功能障礙存在明顯相關性,在輕中度腦梗死患者中腦白質病變患者不論梗死的部位,其發生認知障礙的風險均高于無腦白質病變的患者,腦小血管病變后導致血管內物質滲出周圍組織,同時血腦屏障破快,進而導致神經元破壞,導致認知功能損傷,并且腦小血管病變也參與了阿爾茲海默病的發病,二者發病過程存在重合。同時Kang 等人提出,腦白質病變的部位與數量直接決定了腦梗死認知障礙的嚴重程度,受影響最大的是執行功能和心理處理速度。
病理研究顯示,腦梗死后可觸發機體的炎癥機制,活化的巨噬細胞和小膠質細胞浸潤在血管周圍,釋放炎癥因子,釋放的這些炎癥因子有血清基質金屬蛋白酶-9、SAA 等物質[26],一方面他們可以直接攻擊細胞基質,破快有髓纖維,破壞髓鞘,另一方面可以對血腦屏障造成損傷。從而引起認知功能損傷。同時也有研究顯示在腦梗死合并認知障礙的患者腦組織中找到了血清基質金屬蛋白酶-9 的存在[27],因此血管周圍炎性細胞中血清基質金屬蛋白酶的發現提示了其在其參與了該炎癥的過程,并進一步導致神經系統損傷導致認知功能的下降。
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治理的共同基礎是神經可塑性,神經可塑性被認為是對外界環境刺激做出的新反應[28],大腦可重新組織和學習丟失的那部分功能,研究人員發現認知功能訓練課改變大腦休息時固有的活動及其結構連接,在動物模型中發現了神經可塑性的證據,如突觸密度增加、海馬體積增大等。
認知功能障礙是腦梗死患者中除肢體活動障礙以外較為常見的損傷,其對患者的生活治療造成了影響,近年來認知康復漸漸走進人們的視野,被認為是目前提高和維持腦梗死后認知功能障礙的較為有效的手段,豐富環境作為認知康復的重要一環,其已被證實可以促進生長因子的分泌[29],促進神經元發生、突出建立和腦重塑中起著重要作用,認知康復的目標是提高患者感知信息、理解信息和正確回答信息的能力。
大量臨床試驗表明腦梗死后認知功能障礙存在與阿爾茲海默病類似的膽堿能神經傳遞障礙,通過對阿爾茲海病的臨床試驗表明,乙酰膽堿酯酶抑制劑通過增加突出中乙酰膽堿的含量改善阿爾茲海默病的認知功能,通過對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研究,其有一定的效果,因此膽堿酯酶抑制劑被認為是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潛在治療藥物,但其藥物的劑量應用及臨床效果仍需大量臨床試驗進一步驗證,目前用于治療阿爾茲海默病的藥物,包括多奈哌齊、加蘭他敏和美金剛,已顯示對腦梗死后認知功能障礙患者有一定的認知獲益。多奈哌齊僅對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認知獲益顯示出一定臨床效果,加蘭他敏對混合性癡呆顯示出一定的獲益。其他藥物如美金剛、尼莫地平和吡拉西坦的益處尚不明確。其他一些補充劑和草藥療法,如胞二磷膽堿、石杉堿甲和長春西汀,也在腦梗死后認知障礙患者中進行了研究,但其有益作用尚不十分確定[30]。
隨著時代的發展與進步,計劃生育的實施,我國目前正在進入人口老齡化社會,且生命的長度也在不斷增加,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發生率逐漸升高,進而成為一個社會性問題,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發病機制尚不能明確,其治療仍需大量研究以進一步驗證,因此未來的研究需要圍繞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發病機制及治療展開,為腦梗死后認知障礙的治療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