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課題項目:本文系黑龍江省社科聯扶持共建項目“應用型本科院校公共英語分級教學與ESP教學相結合的理想模式構建研究”(項目編號:WY2019074-C)階段性成果。
摘? 要:英語和漢語在修辭方面由于地理差異,生活方式以及思維等方面的差異,兩種語言在使用不同的修辭手法上也會有所不同。本文以《匆匆》的兩篇譯文(分別為朱純生和張培基先生所譯)為研究對象,應用ESP理論指導修辭研究,從比喻、擬人、排比和頭韻幾個修辭手段來作比較,分析英漢兩種語言在修辭方面的異同。
關鍵詞:《匆匆》;修辭異同;ESP
作者簡介:楊陽,碩士,黑龍江工商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英語語言學及教學法。
[中圖分類號]:H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33-0-02
一、ESP簡介及英漢對比研究概述
專門用途英語(以下簡稱 ESP) 是現代英語的一種功能變體,與某種職業、某種學科、某種目的相關的英語,涵蓋的語篇體裁非常廣泛,常見的ESP和英語教學結合得比較 緊密,對教育理論、教學方法等融合研究較多,而目前ESP理論指導修辭研究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英漢對比研究是對比語言學的一個分支。在我國,英漢對比的研究開始于20世紀70年代。國內對英漢兩種語言的對比研究有微觀和宏觀兩方面,微觀方面包括語音、語義、語法、句法研究,宏觀方面包括修辭、語用和社會文化研究。對微觀方面的研究比較多,而對宏觀方面的研究較少。《匆匆》是我國現代著名作家朱自清的一篇膾炙人口的散文,該文章寫于1922年3月28日。本文以《匆匆》的兩篇譯文(分別為朱純生和張培基先生所譯)為研究對象,從比喻、擬人、排比和頭韻幾個修辭手段來作比較,分析英漢兩種語言在修辭方面的異同,對ESP理論指導修辭研究起到拋磚引玉之作用。
二、《匆匆》兩種譯文英漢修辭對比
英語和漢語在修辭方面由于地理差異,生活方式以及思維等方面的差異,兩種語言在使用不同的修辭手法上也會有所不同。整個語篇使用修辭方法對文章內涵和表達效果、作者感情的體現都有了較高的提升。因此,研究英漢兩種語言修辭的差異有以下必要性:第一、它有助于進行分析英語的各種常用修辭手法。第二、它有助于在英漢翻譯進行解讀原著的各種修辭手法,并且真正正確地在譯文中表達它們。第三、它也有助于人們研究漢語修辭學[1]。
朱自清在其《匆匆》中運用了比喻、擬人、排比等修辭手法,使文章更加生動,產生了詩化語言的美感,增加了文字的內涵和豐富了讀者的想象力。而在對應英文譯文中不僅有相應的修辭手段,并且使用了頭韻的修辭手法,使譯文在忠實原文的同時語言生動、語句優美。[2]下文將從比喻、擬人、排比、頭韻對原文和譯文進行比較,來分析英漢修辭方面的異同。
(一)比喻
英語的比喻詞有as(如),like(像)等,漢語的比喻詞有像、好像、如、猶如等。《匆匆》一文中共出現了三個比喻句。
1.“像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朱純生譯:Like a drop of water from the point of a needle disappearing into the ocean.張培基譯:Like a drop of water falling off a needle point into the ocean。
2.“過去的日子如輕煙卻被微風吹散了,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4],朱譯:as smoke by a light wind, or evaporated as mist by the morning sun. 張譯:like thin mist, have been vaporated? by the rising sun.
3.“我何曾留著像游絲樣的痕跡呢?”朱譯:Have I ever left behind any gossamer traces at all?張譯:What traces have I left behind? No, nothing, not even gossamer-like traces.
原文與譯文比喻詞的使用如下表:
ESP理論指導修辭具有現實的目的性,這要求翻譯在最大限度上達到預期的社會功能,各種翻譯策略的使用為翻譯的目的進行服務[3]。由此可見,漢語和英語在明喻的格式上基本相同,采用一對一翻譯的方法,使用對應的比喻詞,并且保持了原來的本體和喻體。在翻譯過程中可以直接進行翻譯,不需要改變比喻形象。使用明喻使譯文表達清晰生動,渲染力強。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明喻都可以直譯翻譯,因為民族的文化和背景差異,在翻譯有些明喻需要改變比喻形象以便于讀者閱讀和理解。例如:as drunk as a mouse.若將其譯為“爛醉如鼠”,就會令中國讀者費解,不如譯為“爛醉如泥”,更加形象直觀。[1]因此,在翻譯活動中必須深入了解譯入語的文化背景,才能選擇恰當的詞匯表達。
(一)擬人
英語修辭格personification(擬人)和漢語修辭格擬人的特點完全相同,就是把非人的事物當成人來寫,把本來只適用于人的動詞、形容詞、名詞或代詞等用于寫物,使讀者感到這樣的物具有人的屬性[1]。《匆匆》一文中有兩處使用了擬人手法。
1.“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朱純生譯:The sun has feet, look, he is treading on.張培基譯:The sun has feet too, edging away.[4]
2.“天黑時,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邊跨過”,朱譯:In the evening, as I lie in bed, he strides over my body.張譯:In the evening, when I lie on my bed, it nimbly strides over.[4]
ESP理論指導下對文化語境依賴性高的語篇,需要對文化背景理解后才能解讀,文本功能是為了起到使讀者共鳴的生動的“喚醒”作用,喚起讀者的聯想力。在這兩句話中,擬人的手法是通過動詞表現出來的,即用本來只適用于描寫人的動詞來描寫物。在漢語里,“挪移”和“跨過”是用來修飾人的動作的詞,具有輕柔的、緩慢的動作特點。而這里分別用來修飾太陽和時間的流逝,這兩個物都具有了人的行為特征,動態的形象刻畫了兩者的栩栩如生的行動軌跡。英語擬人的表達方法和漢語的相同,即用“tread on”,“edge away”,“stride over”這三個本來修飾人的動詞詞組,來修飾物,讓物“人化”,使文章更生動形象。
(二)排比
英語詞匯Parallelism在英語修辭方面,相當于漢語對偶或者排比。但是,它與漢語的對偶或排比又略有不同之處。在有些情況下,它在結構上和用法上近似漢語的平列分句式隱喻。漢語的排比修辭是用三個或三個以上句子組成,要求結構相似,字數基本相同。在《匆匆》一文中有兩處使用了排比修辭。
1.“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朱純生譯:but there is a time of return, but there is a time of regreening;but they will bloom again.張培基譯:If swallows go away, they will come back again. If willows wither, they will turn green again. If peach blossoms fade, they will flower again.[4]
2.“于是——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里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里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朱譯:when I wash my hands, hen I eat my meal, as reflect in silence.張譯:when I wash my hands;when I have my meal;when I am lost in reverie.
排比的作用是增加句子的節奏感,使句子氣勢磅礴、抑揚頓挫,具有感染力,并且增加一種氣勢美。ESP理論指導下語篇運用排比修辭,要求排比句精煉、簡潔、結構和節奏感強,凝練緊湊。因此,從這兩個句子可以看出,譯文使用了排比,英語句子讀起來朗朗上口流暢易讀。朱純生的譯文并不是嚴格的排比句式,第三個小句與前兩個句子略有不同:在第一句的翻譯中,前兩句都使用了there be 句型,第三句未使用;第二句的翻譯中,前兩句都是用了when, 第三句用了as。而張培基的譯文則使用了排比句,英文句子句式整齊、句義對等,讀起來抑揚頓挫,韻律十足。張的譯文既符合英語的表達,又保留了原文的修辭,富有感染力。
英漢排比結構相同點比較多,都要求結構勻整、句式相似、意義相關、排列緊湊、語氣一致。二者大同小異之處是,英語排比由詞到句用得廣泛,而漢語排比由詞組到句用得較多,因此在翻譯過程中,雖然可以直接照譯,但要注意這種差異。
(三)頭韻
頭韻可以增強語言的節奏感。漢語中沒有與頭韻相對應的修辭格,在翻譯過程中,可以使用具有相似修辭效果的漢語修辭方式來表達。
在《匆匆》的譯文中,張培基的譯文中使用了頭韻的修辭手法:what can I do but waver and wander and live a transient life ? What have I been doing during the 8,000 fleeting days except wavering and wandering? [4]原文:“在逃去如飛的日子里,在千門萬戶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罷了,只有匆匆罷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
ESP理論指導下進行使用修辭具有靈活性,還可增強讀者的理解能力,感知作者所表達的語氣和情緒。張培基先生在這里將“徘徊”譯作“waver and wander”,兩個輔音“w”的使用即為頭韻,既加強了節奏感和韻律,又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了作者內心猶豫、彷徨不安的心情,引起讀者的情感共鳴。
三、結論
ESP理論指導英漢修辭的學習和翻譯看似比較容易,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因為這需要學習者或譯者必須良好的掌握兩種語言中的修辭,以及修辭中所蘊含的文化典故和文化背景。這就要求語言學習者或者研究者,在學習語言的基本語法知識的同時,還要刻苦鉆研兩個民族的歷史文化,才能掌握這兩種語言中的修辭手法,做到理論運用及互譯自如。
參考文獻:
[1]余立三.《英漢修辭比較與翻譯》[M].商務印書館出版,1985年.
[2]李政文.《基于平行語料庫的<匆匆>譯文的修辭賞析》[J].科技信息,2010(17).
[3]楊雪,謝建平.《情景語境視角下的 ESP 語篇翻譯及策略研究》[J].上海翻譯,2011年.
[4]張培基.《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