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迫切的想寫一寫我的父親,但卻始終沒能如愿。當手握住筆的一剎那,便有太多的事情涌現在腦海之中,沉甸甸的情感、令我無法忘記我年少的回憶,父親高大的形象和體弱多病的身材,支氣管哮喘咳嗽憋的滿頭汗……,我的眼角慢慢的濕潤了……
父愛如山,也是世界最獨特、最深刻、最無法抹去的血緣的愛,他不像母親的細膩,卻默默地守護在身邊,也許每一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在人生對這種感情的體會也會隨之變化。
我的童年時代,家里的生活非常清貧。小時候的我,令我印象格外深刻的是,父親面對貧窮淡然而又坦然,他告誡我“家窮不要緊,要緊的是做一個正派人,要勤奮學習,要對社會有貢獻,切忌好吃懶惰,莫做危害社會的人,做一個正能量的人”,之所以我從未由于貧困而產生窘迫、恥辱,或許是父親的堅定態度教育了我的影響吧。
父親,當我記事起,就知道特別能吃苦耐勞,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出身,和土地打了半輩子的交道。小時候,父親經常會帶著我們到地里,讓我們學習種菜,撥草,父親性子急,記憶中每年家里收種青菜、農作物總比別人早,如果稍微遲一點,父交便會發火,嘮叨不停。地里收成好一點,父親才會覺得心安,那個時代的老百姓一樣,都叫窮怕了。現在想來,那時候父親在星期天,總是叫我們下地干活,對我們極其嚴厲,稍有一點農活誤差,便會打我們屁股幾鞋底,順便給我們講一些土話的大道理,讓我們耳濡目染,受益匪淺。
小時候,經常跟著父親去田里澆蒜。家里年年種一塊家鄉大蒜,跟著父親到地里,每次都會給我們花五分錢買個老冰棍吃,父親從來不會自己吃,他舍不得浪費一分,自己吸的煙,也是抽的老式煙竿,自己在閑著的時候,手工卷幾根,在干活勞累的時候抽幾口……后來,我們長大了,長了醫學院,在假期里,我依然還是會與父親一同去地里,陪他一起干活,父親的嘴角總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是他發自內心的幸福的表現。
父親是一座山,愿為我們擋風擋雨,他沒有春風的柔和,春雨的滋潤,只有深沉的愛。仍記得剛上小學的時候,他怕我被人欺負,會騎自行車送我上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的汗水灑滿了家與學校的道路。哪怕是后來上初中需要前往鎮上讀書,每個周末也是父親用自行車接我,馱著我回家。來回山路崎嶇不平,陰雨天,山路更難走,特別是冬天,寒風呼嘯,父親躬身騎自行車,竭盡全力的蹬著自行車,冷風刮在他的身上,次次在天氣惡劣的時候,凍的咳嗽犯支氣管哮喘,也讓我的內心感到了刀割一樣痛。身體上的勞累尚且如此,還要操心我各個方面的生活學習。由于我身子比較弱,父母總是擔心我不小心會生病,擔心我在學校里吃不好,也擔心我與同學之間不好相處,更擔心我考不上好的學校。所幸的是我學習一直沒有落下,始終保持著良好的成績。順利地參加了工作。
每個周末,我都會給家里打電話,有一次,母親告訴我“你爸爸累犯了哮喘病,夜里咳嗽的更厲害了,一到雨天腿、腰都會疼……”此時的我,思緒不由得飛到了小時候,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盯著父親的背影,耳旁似乎還傳來了父親的咳嗽聲,眼睛朦朧一片,我和母親簡單的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躺在床上,腦海中一片混亂。第二天,我打通父親的電話,他正外出做活,當問及身體是否恢復好了,父親總是說好,短暫的沉默后,我還是忍不住揭露了父親的謊言,幾句話的時間,他已經咳嗽了數次。或許是怕我擔心,父親連忙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叫我注意身體,別累著。還記得幾日后回到家時,看到父親那驚訝而又帶著歡喜、激動的眼神時,不僅埋怨自己,給父親買的藥,他從來都不舍得吃,為什么以前就不知道偶爾回家看望一次呢?這一年我二十八九歲,父親已經開始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父親不僅不舍得吃藥,害怕我花錢給他買藥,更從來不亂花錢,穿的衣服都是我穿過的舊衣服,褲子也是破的很差的衣服,父親總是老是勸我在外不要浪費,要學會勤儉……
如今,父親仍然耕作在那片農田里,日復一日,辛苦依舊,年輕卻早已不再,身體亦一年不如一年。近幾年,我只顧忙著自己的工作,常常忽略了父親。我知道,在他心里面,他不舍得他的兒子,為他花錢。
秋葉落黃,父親也曾經是棵高大蒼翠的大樹,走過春秋歲月,歷經坎坷滄桑,臨近他的晚秋,幕落風霜,隨著秋風逐漸飄落。他把一身的蓬勃朝氣都賦予我,用他的血汗為我鋪出了一條寬廣大道,沒有波瀾壯闊,卻充滿了朝陽芬芳氣息。
作者簡介
丁明亮,男,漢族,畢業于泰安醫學院<臨床醫學系>,臨床醫師,筆名:丁訓杰,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國際漢語作家協會會員,《文字欣賞》簽約作家,《青年文學家》雜志理事會理事,《散文詩世界》會員,迄今已在《青年文學家》《參花》《當代健康報》《文學經典》《教育前沿》《作家天地》《名家名作》《神州》《鴨綠江》《牡丹》等全國文學期刊發表文學作品六百多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