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海員換班或遣返應對措施分析

洋山港海事局 梁迎青

妥善處置全球性海員換班或遣返難題，需要相關各方及時采取切實有效的措施，統籌協調行動。冠肺炎疫情的持續發展對全球航運業和海員群體均產生了重大影響，給海員換班和遣返造成了重大障礙。盡管國際海事組織（IMO）迅速介入并敦促其成員國將海員指定為關鍵工作人員，以便海員能夠在其工作的船舶和家庭之間

新進行正常的往返，但由于各國對疫情發展的不確定性和防控措施的不一致，安排海員換班或遣返仍是航運業目前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

為確保船舶安全營運，進而保障全球經濟貿易環境及航運業穩步發展，世界各國紛紛出臺相關海員換班和證書展期在內的保障措施，因此能否在海員換班或遣返過程中采取合理可行的措施顯得尤為重要。

海員換班或遣返的相關問題

由于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所帶來的各國邊境關閉，大量海員在海上航行工作數月后不得不延長在船上的服務期，在長時間工作后無法被替換或遣返，如果放任這種情況的發展，將嚴重影響到海員的身心健康和個人權益，進而影響到船舶安全航行和全球供應鏈。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以來，全球航運業估計只有大約25%的海員正常換班，這不僅對已生效的國際公約的權威性和嚴肅性產生了嚴重的負面影響，同時也為部分本不愿遵守國際公約的不良船東或船舶管理人提供了更多違反公約要求的借口，因為降低船員更換周期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因海員更換或遣返以及帶薪休假的費用，此舉在一定程度上踐踏了海員的正當權益和合法訴求。

除了人道主義、海員權益問題以及遵守公約法規的問題外，長時間在船工作造成的疲勞和精神健康問題可能導致嚴重海上事故的風險越來越大。雖然隨著航運業的不斷發展，船舶建造技術和智能化程度越來越高，但海上事故仍時有發生，這在很大程度上凸顯了人為因素在船舶安全航行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而基于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常態化階段，各國疫情仍處于不確定時期，海員換班在很大程度上難以解決，超期服役的海員長期在船上工作不能得到有效的精神層面的調整和滿足個人家庭因素的迫切需求，加之世界各國對靠泊港口的外籍船舶海員下地活動的限制，也在很大程度上加劇了海員個人精神壓力的高度緊張、焦慮和負面情緒的集聚，進而影響船舶的安全和海洋環境的清潔。

各國對于海員證書到期采取的相關措施

根據IMO通函可知：目前全球各成員國根據自身國家疫情發展情況大致采取以下三種方式來解決海員證書到期問題：

一是分階段解決海員證書到期問題，先對當前海員證書延期或展期，后根據疫情發展出臺海員換班或遣返政策。比如在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后，中國政府根據疫情的發展變化陸續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關于疫情防控期間船舶管理有關事宜的公告》《交通運輸部海事局關于妥善做好新冠肺炎防控期間海船海員辦理證書的通知》等文件，明確了受疫情影響船舶、海員相關證書的檢驗和換發可以延期或遠程辦理。隨后在9月24日，交通運輸部、海關總署、外交部聯合發布《交通運輸部、海關總署、外交部關于加強國際航行船舶船員疫情防控的公告》，對國際航行船舶船員換班或遣返提出了新的要求。

二是鼓勵換班，因地制宜建立適合本國國情海員換班或遣返機制。2020年6月11日，新加坡航運協會（SSA）、新加坡海事和港口管理局（MPA）、新加坡海事官員聯合會（SMOU）與國際海事船東理事會有限公司（IMEC）和世界航運理事會（WSC）合作成立了新加坡海員換班工作組。工作組編制了海員換班的相關指南，為航運界提供指導。

三是在疫情初期海員證書展期舉措的基礎上對海員證書再展期。這種方式對于促進海員更換或遣返有一定的消極作用，與當前IMO積極鼓勵成員國開展船員換班倡議背道而馳。這種海員證書或者就業協議到期展期的做法對于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初期緩解因人員流動造成疫情擴散的威脅具有積極的作用，隨著疫情常態化發展趨勢的變化和海員更換或遣返受限造成的潛在的巨大安全風險和人道主義危機，各成員國應積極承擔起船旗國或港口國的責任，在控制疫情的同時積極采取合理可行措施開展海員安全更換或遣返。

正如IMO通函中提到的，只有在非常情況且沒有其他替代辦法的情況下，才應考慮將證書的有效期延長到法定最高限額之上。短期證書或其他措施的出臺應僅限于因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引起的具體情況，并應根據具體情況作出相關決定。同時將海員證書展期的決定交由船旗國負責。

海員換班應采取的相關措施和建議

為了全球航運環境的良性發展和經濟貿易的快速復蘇，海員換班或遣返必須得到快速有效解決。鑒于此，根據目前IMO推薦采用的措施和指南，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的常態化，妥善處置全球性海員換班或遣返難題建議參考以下做法：

1、繼續由IMO推動發布海員換班或遣返的相關倡議和指南，并積極開展與各國政府進行外交合作，以鼓勵取消海員在不同地區和國家間的旅行限制。國際海事組織設立了海員危機行動小組(SCAT)，并與國際勞工組織(ILO)、國際運輸工人聯盟(ITF)和國際航運公會(ICS)等其他組織合作為海員換班或遣返找到解決方案。此外，在2020年9月24日世界海事日，國際海事組織、國際勞工組織和聯合國全球契約與國際航運協會和國際運輸工人聯盟合作，召集了聯合國機構、政府、跨國公司的負責人公司、船東和海員代表呼吁采取行動解決當前的危機，并提高人們對海員的重要作用的認識。

2、建立國家或地區間開展多邊或雙邊層面合作機制。一是根據IMO第4204/Add.14號通函，就一些國家或地區多邊或雙邊可能普遍存在的情況，積極開展會談并達成相關國家間或地區間的海員換班或遣返協議，確保海員安全有序更換或遣返。二是利用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期間吸取的經驗教訓，航運組織應加強與各國政府合作交流，提供便利航運業務實用舉措，以期能夠在未來全球大流行病發生時發揮其重要作用。

3、鼓勵IMO各成員積極履行IMO相關海員換班的相關指南。一是鼓勵和督促所有成員國指定海員為提供基本服務的“關鍵工作人員”，以便安全和不受阻礙地上下船舶。二是審慎考慮接受IMO推薦的國際公認的法律及相關文件的可能性，如涉及STCW公約中海員適任證書、健康證等展期問題。三是各成員國相關勞工組織或部門和海員管理公司出具海員身份證明文件（ILO 185）的信函，由海員攜帶，作為其關鍵工作人員身份的證據，以便為其換班或旅行提供便利。

4、加強IMO相關海員換班或遣返指南的宣傳和推廣工作。各成員國政府應與其國內相關部委、機構和地方政府積極溝通，根據IMO通函指導意見，制定本國統一有效的控制措施。一是推動采取允許豁免檢疫或類似措施的符合相關國際規則或健康監管指南的管控。二是由成員國政府做好加強與IMO溝通聯系，及時獲取相關信息并與其他相關部門做好傳達工作。三是與國際民用航空組織和航空業合作，探討如何盡快增加往返海員主要原籍國或其常住地的商業航班，根據IMO近期發布的第4204/Add.32號通函來看，這一合作已初步實現。航空業的加入，將為后續船員換班航班的安排帶來進一步的便利，便于業界就船員換班予以及時安排。

應該看到，全球已就海上航運在保持全球供應鏈開放以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的重要性達成共識，而保持航運平穩運行、船舶安全航行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則是海員換班或遣返的執行能力。圍繞第二輪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的不確定性，各成員國需要及時采取切實有效的行動，統籌開展海員更換或遣返，避免對本已脆弱的全球供應鏈造成進一步的不良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