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看超現實主義女藝術家路易斯·布爾喬亞

張倩茹

（西北師范大學 美術學院，甘肅 蘭州730070）

路易斯·布爾喬亞（Louise Bourgeois）生于巴黎，25 歲時才開始學習藝術。1938年與美國藝術史學家Robert Goldwater,(1907-1973年)結婚，并移居紐約,她早期的作品都是繪畫或平面雕刻，以接近于超現實主義的方式進行創作，40年代后又開始嘗試雕塑。而其童年的經歷也成為了她創作的激發線索，“為了完全表達我對這個家庭不能容忍的極限，我必須選擇一個形式發泄心中的焦慮，并且可以不斷改變、毀滅并重生”。她對于空間的跨越總是會摻雜著從回憶回到“直擊”，再回到內心的存在感，直視著她一生自身身體物質里背負的獨有的傷痕。她展示的是一種“空間”，何嘗不是另一種情感。互相焦灼又隱蔽式的反饋，構成了她對雕塑和空間的駕馭。

路易斯·布爾喬亞曾說“我想要尋找的不是圖像，不是觀念，而是我要再創造的情感——一種欲望、給予和破壞的情感—情感被連接到了身體的功能上，隨后他們通過身體釋放的液體被表現出來……對于我來說，我的身體就是我的雕塑，我的雕塑就是我的身體。”她這些話是因為她小時候家庭對她的影響，布爾喬亞的父母從事掛毯的修補行業，她的父親滿心期盼一個男孩的降臨，而布爾喬亞的降臨讓她的父親大失所望，并始終嘲笑她的性別。布爾喬亞小時候，父親有次在橘子皮上插了一根陽具般的東西，制作成了一件藝術品，并給它取名叫“理想的女兒”，這件事深深傷害到了年幼的布爾喬亞，在那之后的幾十年里，她始終忘不了餐桌上的那一幕。那些憎恨和厭惡終于在布爾喬亞后來的一個夢中得以報復，她夢見父親的眼球掉在了餐桌上，貓上了餐桌，把他的眼球吞了下去。在布爾喬亞十一歲的時候，母親身患重病，而父親將自己的情人接到家里同住，并借口是孩子的英文家庭教師，而母親什么都清楚，但只是一度的隱忍，這讓童年的布爾喬亞內心充滿了憤怒、傷痛。這一切的記憶伴隨著她一生的創作。失去和獲得也同樣維護著這樣一位直接、敏感的藝術家，失去了痛苦也同時獲得了痛苦的象征，面對藝術我們無法去干預平衡，布爾喬亞維持著這種時間和精神的平衡。

布爾喬亞說:“蜘蛛, 為什么是蜘蛛呢? 母親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就像蜘蛛一樣聰明,耐心,靈巧。她也懂得保護自己。”布爾喬亞在大型蜘蛛雕塑下面會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種受保護的感覺會讓她想到母親。布爾喬亞在召喚她的母親來保護和安慰她。布爾喬亞的母親織補掛毯的工作，她認為蜘蛛像她母親一樣的智慧和靈巧。她從母親身上抓取一些特質,然后創作了大蜘蛛,然而,這個設計創意是源于一段難堪的記憶換來的,從小她與父親、母親、及家庭教師住在一塊,之后卻發現爸爸與女家教有非比尋常的關系而媽媽卻忍受一切, 布爾喬亞感受到被這三位她最愛的人背叛,自然的在心理上醞釀起氣憤、妒嫉、與痛苦。她逐漸明了媽媽的苦衷,她便開始創作許多版本的蜘蛛。她坦承的表白：這傳達那一份我愛上母親性格的信息。

布爾喬亞說：“我是一個孤獨的長跑者，這就是我存在的方式。”布爾喬亞的作品就像是一本日記，它并不是給觀眾看的。這些作品使得她不那么焦慮，而且可以讓她深入了解自身的情緒。布爾喬亞的作品傳遞給他人的是一種奇幻，她并沒有試圖去說服任何人任何事情。布爾喬亞是一位孤獨并執著的藝術家，她有非常嚴重的失眠，這也決定著她的一天是怎么過的。以前她會在上午創作雕塑，午飯過后通常會畫畫，接著又會回到雕塑的創作中。后來她在她的房子里用布進行創作，所以他的工作節奏基本沒有什么改變，她幾乎每天都會在紙上創作。羅閣威為布爾喬亞工作，他說每周七天，除了星期日她都在專注于創作。布爾喬亞在1980年以前都是在家工作的，之后她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晚年的布爾喬亞對成功的意義有這樣的描述：我不在乎它是否賣得出去，而我成功的證明在于雕塑對我是否有意義，它是否使我成為一個更受歡迎的人并且帶給我快樂。布爾喬亞表示很久以來她都害怕被孤立和遺棄。用縫紉制作作品的方法就是使事物結合在一起，使它們成為整體。恐懼會撕碎你，信任則是救命稻草，你知道的越多，信任的就越多。我想讓心靈平靜，和他人和諧共處，我覺得我仍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著。

而爾喬亞寫了這樣一句話：“人越老越聰明”。她創造力的真正爆發還是在她70 歲以后。她大膽嘗試橡膠、石膏等新材料，并恰到好處地將行為、裝置等形式融入自己的藝術，很難想象，這位年逾古稀的高齡老太太甚至還親自創作Rap 這樣的說唱歌曲，她當之無愧地成為了新一代藝術家的榜樣和女權運動的楷模。布爾喬亞不斷努力進行創作，她從來不因為迎合市場而去做符合大眾審美的流行裝置，她一直是在自己的感情中汲取能量來創作自己的作品。布爾喬亞舉辦回顧展時，她已經是將近70歲的垂暮老人，她的藝術才華和成就直到這個時期，才真正受到藝術界重視和市場追捧。此后她聲名遠播，越老越有名。1993年榮獲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2007年倫敦泰德現代美術館為布爾喬亞舉辦回顧展，并巡回至巴黎龐畢度藝術中心和紐約古根漢美術館。布爾喬亞生于1911年，她有驚人的藝術創造力，70 歲以后仍不斷有重量級作品問世，90年代后的“密室”和“蜘蛛”系列都成為她最重要的代表作。當2010年布爾喬亞以98 歲高齡告別人世時，藝術生命的火焰卻燃燒越發旺盛，她用一生的成就詮釋了藝術與生命的傳奇。

路易斯·布爾喬亞是一位很有毅力的女性，從25 歲才開始接觸藝術，雖然她的童年經歷給她的一生造成了永不可磨滅的傷痛，但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去提取出來這些感受，做成帶有自己烙印的作品，她厚積薄發并且沒有那么在乎功名利祿。現在很多年輕人抱著出名要趁早的心態，很多人都不再是因為愛藝術而當藝術家，甚至是利用藝術來標榜自己的社會地位，跟布爾喬亞對比年輕的藝術家急功近利的想法真的不是可取的。

前段時間看到關于摩西奶奶的報道，她是七十多歲開始畫畫，并且沒有一點美術基礎，她純屬熱愛藝術。摩西奶奶八十多開辦個人畫展，她遵從內心的熱愛，并且影響了包括原本是醫生后來成為日本著名作家的青年人，她讓我們看到了真正想做什么事何時都不會晚。筆者也很慶幸自己能在這個年齡再來讀美術研究生，2010年本科畢業以后就從事室內設計工作，后來工作壓力大并且周而復始的加班沒有自己的生活。一次偶然的機會筆者去山東高唐看了李苦禪跟李奇茂藝術館的國畫展，當時自己已經懷有身孕，講解員給我們講解畫的時候我感覺我能跟藝術家產生同樣的感受，后來才知道那種感受是藝術共鳴，我流淚了，因為感動也因為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國畫。我在那次看完畫展以后就開始思考人生，自從2013年結婚以來，我一直在原地踏步走，安于現狀，而我的先生跟我認識的時候我們都是本科生，這幾年他一直在努力往上走，已經是博士了，而我不思進取。我31 歲的時候，開始拜師學藝，找到我們當地退休的一名教授拜他為師，開始從最基礎的知識學起，師傅很用心的教我并鼓勵我一直走下去，我先生也很支持我學國畫。從那時起我開始收集資料準備辭職專心考研，想進入高校學習藝術知識跟繪畫技法，我很多年沒有好好看書學習了，但是為了夢想我很努力。

布爾喬亞的經歷讓我受到很多啟發，其實真正的熱愛藝術的人雖然希望人們認可自己，但是自己真正作藝術創作并不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認同，而是專注于自己的興趣點，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取悅自己。無論是布爾喬亞還是摩西奶奶都讓我感覺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對藝術源于心底的熱愛就會驅使自己想辦法去學技法跟理論知識，沒有基礎可以學，沒有知識也可以補，但是沒有興趣就不會稱為一個好的藝術家。另外一點，她們身上我也看到了她們的勤奮刻苦，她們都是夜以繼日的搞創作，無論外界對他們如何評價，她們真正知道自己熱愛藝術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跟質疑，而是堅定的走自己的路，終有一天大家都會看到并認可她們的作品。藝術來源于生活，布爾喬亞的童年經歷如此坎坷，以至于她即使有了一個很幸福完整的家庭以后仍然不能忘記痛苦的記憶，并以此為創作靈感的來源，讓她的作品有了靈魂，成就了她。最終，她跟自己和解了，在晚年的作品中多是柔和的材質，帶有溫度的作品，她已經釋然了，不再糾纏在痛苦的情緒中，而是用溫柔的材質詮釋出她內心的平靜和安詳。

路易斯·布爾喬亞是一個堅持追求的人，一千個人眼中會有一千個布爾喬亞，但是我眼中的布爾喬亞是女性的榜樣，她的不屈不撓堅持創作的精神深深地影響了我，讓我更堅定自己的理想，勇于追求夢想。我們年輕人要像她一樣：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年輕藝術家不要把功名利祿看的太重，要敢于做自己而不是迎合市場跟大眾眼光。另眼看布爾喬亞，就是用崇敬的感受去細細品味這個女藝術家，讓她的精神影響我們青年人，我們一定要像她一樣勤奮并執著的搞藝術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