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文宗教倫理與西方資本主義進程的關系

杜瑋

【摘 要】 十六世紀的加爾文宗教改革，在路德改革的基礎上，更加回歸到了現世社會，他關于宗教的新的論述，以“預定論”為核心，是那個時代資本原始積累催生下的產物，他力求來解釋資產階級剝削的合理性，同時，也促進了當時政治和經濟及社會層面的變革，加爾文代表著的激進資產階級的宗教倫理與十六世紀起始的西方資本主義進程到底是何種關系，是我們需要探討的問題。

【關鍵詞】 加爾文宗教倫理 西方資本主義進程 關系

一、加爾文宗教倫理的核心論述

“預定論”是加爾文宗教倫理的核心觀點。其主要為救贖理論，即以新的理論闡釋了塵世間的人們如何才能夠得到拯救。它不僅僅是宗教學說，同時也是當時的政治思想。加爾文的“預定論”學說分為三個部分，即“天命說”、“揀選說”和“呼召說”。

（一）“天命說”

加爾文是肯定上帝意志的，他把上帝意志看作是絕對永恒的天命。加爾文認為“萬事無一不在上帝的統括之中。”[1]表明了對上帝的絕對意志的認同。而當時封建貴族開始沒落，由資本原始積累而生的新興資產階級開始登上歷史舞臺，加爾文用上帝的絕對意志來解釋其合理性，即是上帝的合理安排，借助神來肯定人類社會的變化與發展。

（二）“揀選說”

在“揀選說”中加爾文提到人們命運的差別來自于上帝的揀選，人們不能知道自己是否為上帝的選民，但也摒棄了之前天主教的理論，即人們不能通過贖罪來成為上帝的選民，也摒棄了路德的觀點，即人們也不能僅僅信仰上帝，然后根據自己的意志來進行判斷，我們是否被揀選完全取決于上帝的絕對意志，與我們個人的善行沒有關系。

（三）“呼召說”

雖然在“揀選說”中，人們無法判斷自己是否為上帝的選民，但“呼召說”中，加爾文為人民留有了線索。而如何證明自己是被上帝選中的選民，呼召就可以成為上帝揀選的證據。選民必須真誠的信仰基督，但不要把希望寄托于死后和來世，他認為現世的生活也很重要，不能只為生來贖罪，而全部寄希望于來世。他提到，我們個人依靠自己的微薄力量奮斗，都會有所前進。激勵人們在現世就要有奮斗的心，同時還要有高尚的品德，強調節制和忍耐。既反對放縱主義，又反對天主教的苦行和將欲望視為罪惡的禁欲主義，為人固有的欲望存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要在自己有限的范圍內存在一定的欲望，而不能把欲望無限制的放大。

呼召通過人們對基督的信仰，對現世生活的態度和自身的品德來判定是否為上帝的選民，是被揀選的外在標志和選民身份的體現。[2]

二、加爾文宗教倫理的源起的條件

（一）加爾文自身的經歷

讓·加爾文是十六世紀法國的宗教改革家和教會政治家。是繼路德之后的第二代改革家。且在十六世紀初，人文主義思潮已傳入法國，受人文主義和路德宗教思想的影響，其能夠打破當時維護封建統治的傳統天主教會思想的束縛。

他先研究神學，后改學法律，并詳細的研究了羅馬法，并且把羅馬法應用于神學和倫理學的研究，因此，他的神學理論能夠與現實的政治思想結合在一起來解釋資本主義的合理性。

（二）馬丁路德與人文主義的影響

傳統天主教會認為人們生而有罪，人們生來就是為了贖罪的，并以教皇為中介與上帝對話，讓人們為了來世和永生而甘受苦難，其實質是對民眾的一種思想束縛，讓人們甘于苦難而不奮起，后路德的宗教改革提倡“因信稱義”，告訴人們依靠信仰就可得救，人們可以與上帝進行直接的對話，不需要通過主教的傳遞，直接抹殺了教皇在中間的作用，雖打破了天主教的一些禁錮，給教皇對人們的壓迫以沉重一擊，但是只讓人們意識到依靠信仰就可以得救，沒有關注現世的幸福，也沒有立足于現實，只是讓人們從內心與上帝對話，路德的宗教觀在當時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也對之后加爾文的宗教倫理形成具有啟蒙作用。

啟蒙運動的人文主義思潮傳入，立足于探求人的本質，讓人們開始關心當下的現世的人。

（三）資產階級的萌芽顯現

自十六世紀初新航路開辟以來，資本階級的萌芽滋生，而人身依附關系的松弛導致社會分工加劇，并因此而產生的貨幣關系的發展，使得市民階層逐漸增多，日內瓦在此期間商業發展繁榮，使得市民階層成為日內瓦的主導，他們當中不乏只為追逐利益者，著力于發展自身的財富，而新興資產階級的精神渴望同樣與其世俗行動交織在一起，且封建貴族的天主教倫理又與其相背離，他們急需要一種社會精神上的認同，但當時的資產階級還不足以用世俗理論來解釋自身，因此，必須借助于上帝，就使得加爾文有機會打破舊信仰的權威而重塑新信仰的權威[3]。

三、加爾文宗教倫理對西方資本主義進程的影響

（一）神權共和思想的傳遞

加爾文主持了西歐的第一個資產階級政權，在此期間，創立了以民主共和為特征的長老制教會，維護和鞏固了日內瓦的資產階級政權，其實，加爾文雖然宗教思想廣為傳播，但其在主持日內瓦政權中，并不起決定性的作用，在其晚年，他的政治理想才初見成效，但并不影響他宗教思想在當時的先進性。

在加爾文的《基督教要義中》，他提到世俗權力與教會權力是有著明確區別的兩種權力，教會居于人的心靈，而世俗權力規范著人的行為。所以，世俗權力與教會權力是具有相對獨立性的，但是同時，他又強調政府是強制性的權力，沒有觸及到人的靈魂領域，但日內瓦教士們可以根據《圣經》的法律來干涉國家的政治，由此也可看出，把宗教中的一些規制納入了世俗權力之中，使二者在對民眾的規范作用中發揮各自應有的作用，可見兩種權力發揮作用時的同一性，從而他把政府比擬成了身體，把宗教比擬成了心靈，而兩者之間就像身體和心靈的關系。因此，加爾文認為在兩種權力具有相對獨立性的同時，它們二者也是缺一不可的，正如身心的關系，世俗權力需要去強制規范人們的行為，而宗教權力更希望人們在內心認同自身行為的合理性。

加爾文認為基督徒要培養政治意識，有條件的人應該在政府中任職，而不是根據固有的各種身份作為限定條件，并積極鼓勵人們參與政治生活，他宣稱，“為官乃是諸多職業中最為珍貴的。”這種積極參與政治生活是早期資產階級共和意識的體現。而其政教的分權與合作就是典型的神權共和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