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鄉村建設的生態現代化路徑探析

魏世友

(1.陜西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2.青海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青海 西寧 810016)

鄉村建設既是關系鄉村社會穩定、發展的重要基礎，也是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基礎和關鍵所在。進入新時代后，生態文明作為一種新的文明形態在我國社會建設的各個領域被重視和倡導。于是，美麗鄉村建設以何種姿態立足于我國鄉村實際并順應新時代發展要求；同時，在建設的過程中又以何種方式借鑒世界上發達國家已有的先進經驗，實現推進具有中國特色美麗鄉村的生態化、現代化建設步伐，這是對我國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考驗，更是解決我國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矛盾的關鍵所在，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亟待解決的重大現實課題。

一、“美麗鄉村”建設的由來及其思想基礎

鄉村不僅是農業生產和農民聚居的地方，而且是具有一定自然、社會、經濟特征和職能的地域綜合體，兼具生產、生活、生態、文化等多重功能，是人們活動的主要空間。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以下簡稱《規劃》)中指出：“鄉村興則國家興，鄉村衰則國家衰。”振興鄉村，建設“美麗鄉村”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必然選擇。我國鄉村建設的源頭可以追溯到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黨領導人民開展的土地革命。新中國成立后，我國開始在社會主義的新中國繼續通過農村改革尋找鄉村建設和中國作為農業大國的發展出路。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的土地改革到農業合作化運動，從人民公社化運動到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我國的鄉村建設逐步通過廢除封建土地所有制、改革農業生產中落后的經營方式，讓農民成為了土地的主人，使農村生產力獲得了極大的解放，最終讓人民實現了共同富裕。進入21世紀，在新的世界發展趨勢的推動下，在我國繼續深入改革開放的要求下，2005年黨的十六屆五中全會提出，要按照“生產發展、生活寬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的要求，扎實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其目的是通過工業反哺農業，以工促農、以城帶鄉，實現城鄉協調發展，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至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提出：“要努力建設美麗中國，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發展。”隨即出臺的2013年中央“一號文件”，依據美麗中國的理念第一次提出建設“美麗鄉村”的奮斗目標，并在2013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提出：“中國要美，農村必須美。”這意味著，我國進入新時代后，“美麗中國建設要以美麗鄉村建設為基礎，在城鄉功能差異中尋求功能的互補，實現城鄉和諧發展。”[1]由此可見，美麗鄉村建設是對新農村建設的進一步深化，是在新的時代條件下對我國鄉村建設作出的更為具體和符合人民意愿的總體規劃。這種新的認識和部署是立足鄉村實際的，是同新中國初期的鄉村建設、改革開放后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和進入新時代后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一脈相承的。同時，這也是美麗中國在鄉村建設中的具體體現，更是關乎億萬農民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關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全局。

美麗鄉村的提出及建設就是在新時代背景下，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成果的指導下，為了推進農業、農村的優質、可持續發展，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具體實踐。我國鄉村建設同新中國一起成長，雖有曲折，但是通過不斷探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尤其是為解決全世界人口的吃飯問題找到了出路，也為世界其它各國的鄉村建設提供了“中國方案”。這是中國作為一個人口大國應有的國際擔當，也是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深刻體現，更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鄉村實際相結合的生動寫照。

二、“生態”元素貫穿于我國鄉村建設的始終

在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上，原始文明、農業文明時期人類是“敬畏自然”的，進入工業文明后，人類是以征服自然為主要特征。世界工業化的發展使征服自然的文化達到極致，一系列全球性生態危機說明地球再沒能力支持工業文明的繼續發展，需要開創一個新的文明形態來延續人類的生存，于是“生態”便進入了人類探尋發展出路的視野，并逐漸形成新的文明，即生態文明。“生態文明是一種依靠自然、利用自然而又特別注重保護自然的一種文明形態，是對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和工業文明的生態化超越，其核心是人類尊重自然并與自然和諧相處。”[2]從新中國成立初期的土地改革到改革開放后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我國的鄉村建設都是在尊重農業、農村發展基本規律的前提下通過改變農業生產關系逐步提升農業生產力的，是從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角度出發認識鄉村建設的，其中所體現的既有對現實環境的改變，也有對生態環境的保護。進入21世紀，我國的新農村建設雖然在于“堅持和完善農村基本經營制度，加快農村要素市場建設，深化農村產權綜合改革”[3]，但是，從新農村建設的“生產發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的要求中不難看出其中的生態指向。可以說，改革開放進入新世紀，新農村建設已經為我國社會的發展釋放出新的信號，而美麗鄉村的建設，正是在繼承新農村建設的基礎上朝著“生態文明”方向的繼續深入和前進，這是“美麗鄉村”內涵的具體體現，也是“美麗鄉村”蘊含的內在價值。

美麗鄉村建設中的“生態”意蘊是隨著國家發展布局、理念的明確而逐漸明晰的，梳理其理路，主要體現為：一是黨的十八大報告對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做出“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這一布局是建立在黨的十六大“三位一體”和十七大“四位一體”的基礎之上，并把生態文明建設作為國家戰略載入史冊；二是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針對實現“十三五”時期發展目標，提出牢固樹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五大發展理念，“綠色”發展開始從公眾的視野上升到國家發展理念；三是黨的十九大報告中針對鄉村振興戰略提出“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其中“生態”依然是鄉村振興的核心要義；四是《規劃》中的第六篇中強調，要推進農業綠色發展，持續改善農村人居環境，加強鄉村生態保護與修復，從而建設生態宜居的美麗鄉村。實踐證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以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為己任，立足中國國情，順應世界發展，在吸取發達工業化國家曾經走過的“先污染、后治理，先破壞、后建設”道路的經驗教訓后，帶領全國各族人民調結構、轉方向，探尋可持續發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之路。從國家發展理念到國家發展戰略，從美麗鄉村到美麗中國，從中央到地方，從集體到個人，這種從觀念的轉變到具體實踐的推進，關于“生態”的元素已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過程中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美麗鄉村建設就是要“走出一條推動社會發展向生態化轉向，符合生態文明要求的中國特色生態現代化道路”[4]。這是中國共產黨人把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放在首位，用生態文明的思維重新審視中國，重新審視中國鄉村的重大戰略部署，而做出的重大戰略部署。

三、生態現代化與美麗鄉村建設的耦合

(一)“生態現代化”的內涵

20世紀80年代，德國學者約瑟夫·胡伯首先提出“生態現代化”的概念。德國學者馬丁·耶內克認為，“正如阿爾伯特·威爾(Albert Weale)指出，對于生態現代化這一概念……它是關于環境、經濟、社會和公共政策之間的一種關系的理念”。[5]同時，“技術革新、市場機制、環境政策和預防性原則是生態現代化的四個核心性要素，而環境政策的制定與執行能力是其中的關鍵”[6]。西方學者所提出的生態現代化及其理論是基于西方國家尋求一種以實用主義方式解決環境問題的途徑，其核心觀點是立足于環境政策的理念。我國學者認為：“生態現代化是現代化的一個重要領域，是現代化與自然環境的一種互利耦合，是世界現代化的一種生態轉型”[7]。另有國內學者還認為，生態現代化具有雙重內涵：一是“‘生態的現代化’旨在建構一條人類社會發展的生態路徑，從自然系統與社會系統的制約關系中描述人類社會的歷史發展”[8]；二是“強調社會發展的過程應該是社會系統對于自然系統的一種人化過程，即‘現代化的生態’”[9]。同時認為，“從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觀點出發，‘現代化的生態’就是對自然從‘天然’到‘人化’過程的一種理解”[10]。還有學者指出：“隨著生態現代化理論的發展，出現了狹義和廣義意義上的區別……狹義的生態現代化實質上就是從經濟技術視角理解的經濟社會的‘綠化’過程，強調一種超越末端治理的預防性環境技術和政策革新與擴散可以解決生產過程中出現的環境問題，達到環境和經濟的雙贏……而廣義上的生態現代化包括社會制度、社會結構和文化的生態化變革。”[11]從西方到中國，生態現代化作為一種新的發展理念，其內涵和外延正在同具體國家或地區的實際情況相結合，在強調環境重要性的同時其目的是促進社會經濟的更好發展。因此，從生態理性的角度來說，“生態現代化就是使人類現代化的進程符合生態化的方向，并把生態現代化融入到整個經濟社會進程之中”[12]。

(二)生態現代化與美麗鄉村建設的耦合關系

黨的十九大報告針對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提出：“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要求，“美麗鄉村建設服從于鄉村振興戰略的總體安排，鄉村振興戰略落地的關鍵抓手是美麗鄉村建設”。[13]所以說，建設美麗鄉村就是為了實現我國農業農村的現代化，現代化是建設美麗鄉村的必經之路。其原因主要包括：一是城市化的程度是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社會、文化、科技水平的重要標志；二是城市化的水平高低，不僅是建立在第二、三產業的基礎上，也是農業現代化的結果，也就是說，農業現代化的程度決定了我國城市化水平的高低；三是實現我國兩個“百年”目標的前提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實現，“沒有美麗鄉村，就沒有農村的現代化，也就沒有國家的現代”[14]。那么美麗鄉村的現代化應以什么價值為主導？答曰“生態”，因為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們要建設的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這是國家對社會經濟發展的定位和總體規劃。有學者提出：“‘美麗鄉村’是運用生態現代化的理念建構出一條全新的現代化與環境友好、協調、和諧之路，能夠全面擺脫現代性束縛、超越現代化陷阱。”[15]不謀而合，“生態現代化昭示了和諧、綠色的發展理念，成為人類通達生態文明的現實選擇”[16]。這就是說，在某種意義上，生態現代化成為了美麗鄉村建設的內在指向，美麗鄉村建設則是生態現代化在我國具體實踐的載體，即生態現代化與美麗鄉村建設之間具有一定的耦合關系。那么，我們所要建設的新時代的美麗鄉村就應做到：在堅持馬克思生態文明思想的指導下，通過借鑒、吸收西方生態現代化理論中的有益養分，探索生態現代化理論同我國美麗鄉村建設實踐的有機結合。

四、新時代中國特色生態現代化的美麗鄉村建設的實踐路徑

摩爾曾指出：“生態現代化在國與國以及地區與地區之間是有區別的，并且正是在這種背景下模式或者類型的概念才可能會有幫助。”[17]美麗鄉村建設需要立足我國國情，對國內外的鄉村發展理念、模式和經驗進行反思與超越，在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生態文明思想的指導下走出一條具有新時代中國特色生態現代化的美麗鄉村建設之路。

(一)倡導我國優秀傳統鄉村文化在現代化過程中的傳承

中國是世界上發展農業最早的國家之一，農業文明是中華文明的根基，在中華文明體系中占據核心地位，并深刻影響著人們的生活方式、思想觀念和倫理價值。費孝通先生曾這樣描述中國的鄉土社會：“文化本來就是傳統，不論哪一個社會，絕不會沒有傳統的……在鄉土社會中，傳統的重要性比現代社會更甚。那是因為在鄉土社會里傳統的效力更大。”[18]農耕文化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蘊含著優秀的思想觀念、人文精神、道德規范，諸如敬畏天地、勤儉節約、鄉土情結等優秀傳統以及其品質所形成的循環利用、低碳生活的生產生活方式是當今中國建設美麗鄉村與和諧社會的重要內容和寶貴財富。因此，深入挖掘鄉村文化的當代價值，保護和傳承優秀傳統鄉村文化，做到在鄉村發展中傳承鄉村價值，在鄉村現代化過程中保存傳統，是新時代建設美麗鄉村的主要途徑，也是建設美麗鄉村價值的重要體現。如何實現優秀鄉村傳統文化在轉型過程中的傳承，從而更好地適應以現代工業文明為主流的生長環境，那就需要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土壤去滋養美麗鄉村，用建設美麗鄉村去詮釋中華優秀傳統鄉村文化的價值。所以，這就需要我們改變已經習慣了用工業文明看待鄉村建設的思維，做到通過反思工業文明的弊端，樹立生態文明的新發展理念，并用生態文明的思維重新審視鄉村，建設具有中國自身獨特文化內涵的美麗鄉村。

(二)強調美麗鄉村建設中技術的應用和革新

“某種意義上，人類社會前進的過程就是技術發展的過程，技術創新也就成為文明更替，社會由傳統邁向現代的重要推動力。”[19]建設美麗鄉村，首要的任務是發展農業，只有農業強，才可以實現農民增收與致富。在現有的土地資源上實現農業的轉型，只有依靠技術的革新。美麗鄉村建設在技術中的運用和革新應該表現在具體的實踐過程中，這種技術實踐的對象和領域首先集中地表現在農業及其生產的過程之中。馬克思說：“機器的改良，使那些在原有形式上本來不能利用的物質，獲得一種新的生產中可以利用的形態。”[20]因此，在當前我國“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要求和城鄉一體化趨勢的推動下，農業的技術革新就是為了實現現代農業的生產模式。現代農業的內涵之一是：“與傳統農業比較，利用先進技術進行裝備，發展方式可持續、集約化。”[21]目前，我國的工業化發展水平決定了農業必須依靠工業技術實現從傳統到現代的轉型，但是面對工業生產中的環境污染、生態破壞等問題，在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的博弈之中便引入了“生態文明”這一重要角色。“生態現代化實質上是一個工業社會的生態大轉型，而技術和技術革新是這個過程最主要的發動機。”[22]因此，生態現代化便成為生態文明建設的一種更為重要的理論“社會資源”被我國所重視和倡導。

(三)優化美麗鄉村建設中的城鄉一體化發展機制

2011年，我國城鎮化率達51.27℅，城鎮人口比重首次超過50℅，這意味著中國社會已經告別了以鄉村型社會為主體的時代，進入到以城市型社會為主體的新時代。2019年末，我國城鎮化率為60.60℅。[23]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即使將來城鎮化率達到70℅以上，還有四五億人在農村，農村決不能成為荒蕪的農村、留守的農村、記憶中的故園。城鎮化要發展，農業現代化和新農村也要發展，同步發展才能相得益彰，要推進城鄉一體化發展。”[24]所以說，“城市依托鄉村而存在，沒有美麗鄉村就不可能有美麗的城市。這是因為鄉村不僅為城市提供生態屏障，為城市提供糧食等重要的工業原料，更重要的在于鄉村具有城市不具備的功能，這種功能的差異性是城鄉一體化的基礎”[25]。那么，城鄉一體化進程中的美麗鄉村建設應該理解為：“要把鄉村建設得更像鄉村，要在鄉村與城市的差異上實現城鄉功能的互補。”[26]例如，從城鄉之間人口的流動來說，“在建設新鄉村的過程中，我們既不要阻礙鄉村人進城成為新市民，也不要限制城市人下鄉成為新農民。鄉村的活力只有在城鄉互動和城鄉流動中才能得以強化，現代農業只有在城鄉交流中才能得以發展”[27]。鄉村自身所具有的相對封閉性和內生滯后性特點決定了美麗鄉村建設不能就鄉村而論鄉村，必須發揮城鎮的輻射作用，用城鄉一體化的方式給鄉村注入現代生產、生活的要素，激活鄉村的生產力，進一步解放鄉村的生產力，從而通過城鄉合力使鄉村成為自然美基礎上的現代美、個性美的美麗鄉村。

(四)彰顯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

鄉村是人類最古老的聚落形式，也是當代人居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從新農村建設到美麗鄉村建設，從美麗鄉村建設再到美麗中國的提出，這標志著中國共產黨人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科學內涵和現代化的建設目標的逐步豐富、提升，并達到了新的認識高度，這個漸進的過程也體現了生態價值在國家發展中的重要性。改革開放以來，在工業化的推動下，我國城市化進程中所帶來的環境和生態問題迫使我們不得不進行反思和尋找新的發展出路。美麗鄉村建設作為新時代推進農村發展的重要戰略部署，所要求的應該是發展思路的轉變和模式的創新，那就是美麗鄉村建設作為美麗中國在農村的具體實踐，在重視其生態價值的同時所應強調的是運用現代化的理念建構出一條全新的現代化與環境友好、協調、和諧的發展之路。這種現代化的理念實際上是鄉村發展過程中關于“人與自然的關系”的一種新的、更為文明(先進)的認識，這種認識就是強調人與自然是相互依存、相互聯系的整體，即人與自然是一個不可分割的生命共同體。馬克思指出：“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靠自然界生活。這就是說，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處于持續不斷的交互作用過程的、人的身體。”[28]因此，美麗鄉村建設所要體現的就是實現人與自然共生、共存前提下的現代化發展。這種現代化的要求是在認識和把握自然規律的基礎上，通過逐步滲入現代文明元素的同時，更要注重呈現鄉村美麗的自然田園風光和鄉村自身特有的歷史、文化的傳承和發展，從而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發展與共生。

新時代的美麗鄉村要實現“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那么推進具有中國特色生態現代化的美麗鄉村是新的時代條件下美麗鄉村建設的現實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