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之白

徐佳嵐

早在小學時，我就已經讀過艾青的代表作《大堰河——我的保姆》。而現在，我閱讀了《艾青詩選》，才對艾青多了些了解，也漸漸讀出了他一片誠摯的愛國心與熾熱的赤子心。

讀這本書前，我查閱了艾青的生平經歷，他曾赴法國勤工儉學，主攻繪畫，在這之余才接觸了文學。我因此對艾青的詩產生了好奇，研究繪畫的人所寫的詩會有什么特點呢？

呼喚一片蒼白大地

“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這句話好似一部紀錄片的導語。隨著旁白的話音，鏡頭被拉到了中國北方的大地上。“寒冷在封鎖著中國呀……”讓人感到刺骨寒風刮過臉頰。

白茫茫的林海間，一個渺小的黑點闖入視野。風塵仆仆的老農啊，你身后的馬車里載著的是人還是貨物？世界被冰雪封鎖著，你為何還在奔波？

夜色降臨，河面上泛起陣陣漣漪。閃著微光的烏篷船里頭，蓬頭垢面的少婦啊，今夜你為何漂泊在這里？今后你又將去到哪里？

這一切非我所見，這些話非我所抒，這一切都是我從艾青明亮又黯淡的眼里看到的，這一切都是我從艾青吶喊又沉默的心底聽見的。這位農人的后裔，早將青春埋葬在苦難的浪濤里，如今又走在中國崎嶇泥濘的道路上，走在已是冰天雪地的中國的土地上，看到這土地的無數墾殖者顛沛流離。大地已經荒蕪了，風雪卻正盛。

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這一夜，燈火已無力再燃起。有誰看見你的淚曾灑在這荒蕪的大地上？

滾出一顆深沉之淚

我聽到了，一只用嘶啞的喉嚨歌唱著的鳥兒，它歌唱土地、河流與黎明。它將愛和生命隨著歌聲一起釋放，最終閉上眼，回歸到了它日日夜夜歌唱的心愛的土地的懷抱中。這只飽受磨難卻仍在拼盡全力用整個生命歌唱的鳥啊，它死得壯烈，愛得深沉。

它唱的是詩人的心聲，也是那個時代為祖國獨立自由而奮斗的華夏兒女的共同心聲。詩人所選用的這些意象，將遭受災難的祖國大地、人民洶涌澎湃的反抗精神和充滿生命希望的解放區一幕一幕地展現在眼前。這只鳥飛過華夏大地的每個角落，從未停止歌唱，即使在途中咳出了鮮血，濺得那土地出現一道刺眼的血跡。

最后，“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鏡頭從鳥的身上拉回到一位滿目凄涼、飽經風霜的人的臉上，兩行清淚滾滾而下，他的雙唇緊閉，我卻從那兩道淚痕中讀出了他的千言萬語——都是對這土地的深沉的愛意、莊重的誓言。

艾青，將鋼筆作為畫筆，用文字代替顏料，給人一種在看畫的錯覺。他的詩，讓人傾聽到他心中的愛意;他淚中的真情，都是對祖國大地的真摯告白。

（指導教師：李盛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