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我國草牧業發展情況及2020年走勢分析

王曉欣， 劉 彬， 錢貴霞

（1.內蒙古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21；2.全國畜牧總站質量標準處，北京100125）

1 2019年我國草牧業總體形勢分析

2019年，從國際環境來講，既有中美貿易摩擦對草畜產品有關價格水平和生產結構等方面的影響，又面臨非洲豬瘟促使國內居民消費結構轉型，牛羊肉消費需求和市場供給波動較大；就國內而言，恰逢打贏脫貧攻堅戰決定性之年，戰役取勝的關鍵主體與從事草牧業生產的牧民群體有一定重合，且“草牧業”概念提出已有四年，需及時對其生產、價格、貿易及飼草利用情況進行分析，準確把握草牧業變化形勢的同時預測其未來的發展動向和政策導向，促進草牧業高質量發展。

1.1 國內產量變化趨勢

1.1.1 牧草生產形勢向好 自2012年實施“振興奶業苜蓿發展行動”以來，我國已建設高產優質苜蓿示范基地550萬畝，形成了220萬t優質苜蓿干草的年產能力，尤其2019年項目補貼面積由50萬畝擴大到100萬畝，地方擁有更大的項目實施自主權；同時“糧改飼”的力度加大，使牧草產業發展政策環境持續改善，2019年全國新增苜蓿種植面積120萬畝，主要集中在黑龍江、甘肅、內蒙古、寧夏、新疆等省（區），相應伴隨著苜蓿干草產量明顯增加，生產形勢總體向好 （孫志華等，2019）。此外，受中美貿易摩擦的影響，部分牧場調整了日糧配方，減少了美國高價苜蓿干草和澳大利亞高價燕麥干草的使用量，增加了對國產苜蓿干草、苜蓿青貯、燕麥干草等需求，一時間供不應求的現狀，使國內苜蓿種植積極性大幅提升，牧草產業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盡管國產苜蓿明顯增產，但其品種差異大、生產與收獲能力不足等原因，導致部分牧草產品品質不穩定，據監測的飼草生產數據顯示，有些地區由于機械裝備不足，收貯不及時造成的產量損失達30%，產品品質下降達30%，產品價格每噸減少500～1000元，2019年牧草產業發展對于草食畜牧業發展的需求依然比較滯后，牧草生產和供給能力仍然不足，因此我國牧草尤其是優質苜蓿干草依然對美國等國家具有一定依賴性。

關于紫花苜蓿、飼用燕麥、青貯玉米等幾種草食畜牧業相關的牧草品種，基于甘肅、內蒙古、寧夏、安徽等7省（區）23家商品牧草生產企業的調研數據顯示，2019年調研企業生產苜蓿干草21.7萬t，比2018年下降24.7%，但一級及以上苜蓿干草比例由2018年的40%提高到60%以上，優質優價效應明顯，生產苜蓿青貯35.7萬t（含水量60%），比2018年增加147.9%。生產燕麥干草15.3萬t，比2018年增加82.1%。生產燕麥青貯5.8萬t，比2018年增加26.1%。調研企業自己種植青貯玉米11萬畝，比2018年減少25.7%，生產玉米青貯32.6萬t，比2018年產量減少40.9%，但從農戶收購青貯玉米原料制作玉米青貯29.5萬t，使得2019年度玉米青貯生產總量達到62.1萬t，比2018年增加12.5%，這可能是因為玉米青貯技術門檻較低，各生產企業自種植加工青貯玉米的效益不如從農戶購買青貯玉米原料制作玉米青貯出售的發展空間大，因而青貯玉米的生產和使用逐步轉向牧場直接收購農戶種植的青貯玉米，牧草產業鏈各個環節之間逐步完善且互補的關系加快了牧草產業的成熟。

1.1.2 牛羊肉生產保持穩定 在產業扶貧、“糧改飼”等相關利好政策的帶動下，促進了優質牧草供給、草畜有效結合，牛羊肉生產保持穩定發展。2019年，在遭受非洲豬瘟疫情影響、居民肉類消費結構被動轉型的環境下，作為替代品的牛羊肉需求量增加，尤其在第四季度牛羊肉市場需求大幅上升，牛羊肉產業的穩定發展滿足了居民飲食結構中對肉食營養的需要。同時，受中美貿易對牧草進口限制的影響，國產牧草即使增產也難以在短期內填補空缺，可能對牛羊肉的質量產生一定程度影響。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9年全國肉牛出欄4534萬頭，比上年增加136萬頭，增長3.1%；牛肉產量 667萬t，增加23萬t，增長 3.6%；牛奶產量 3201萬 t，增加 127萬t，增長 4.1%；年末全國牛存欄9138萬頭，同比增加223萬頭，增長2.5%。2019年全國羊出欄31699萬只，比上年增加688萬只，增長2.2%；羊肉產量 488萬t，增加12萬t，增長2.6%；年末全國羊存欄30072萬只，同比增加359萬只，增長1.2%。

1.2 價格變化趨勢

1.2.1 牧草價格先漲后跌 自2018年下半年以來，進口苜蓿草價格上漲，帶動了國產苜蓿草價格上揚，上漲幅度為400～600元/t（孫志華等，2019），同時一些飼草生產企業與牲畜養殖場逐漸建立了相對穩定的供銷關系，逐漸穩定了市場預期，從而保持其價格變化趨于平穩。

而2019年受中美貿易摩擦和牛羊肉價格上漲等因素影響，國產牧草產品需求增加，草食家畜飼養積極性提高。據監測的飼草生產數據顯示，2019年前三季度商品草市場產銷兩旺，苜蓿干草裝車價1500～2900元/t，其價格差別主要由牧草產品的質量等級決定，苜蓿青貯按照品質與苜蓿干草同級別價格掛鉤，銷售價格為800～1550元/t；因運距、品質和租地成本等原因，燕麥干草價格為1250～2250元/t，優質燕麥干草價格同比增加150元/t，燕麥青貯價為700～900元/t，玉米青貯價為400～600元/t。第四季度主要在銷售第三和第四季度生產的牧草產品，苜蓿干草裝車價1500～2650元/t，與第三季度相比下降150元/t，苜蓿青貯800～1300元/t，不同質量之間價格分化較為明顯；燕麥干草1450～2100元/t，燕麥青貯630～1100元/t，優質高蛋白燕麥青貯比第三季度提高200元/t；玉米青貯400～600元/t，與第三季度持平。基于發展草牧業的主體和精準脫貧目標人群之間有一定交叉的現狀，部分地區把發展草牧業與精準脫貧緊密結合，帶動農牧民通過種草、養殖提升經濟效益和增加收入，同時各飼草企業也意識到優質優價是提高企業效益的重要途經，與美國進口苜蓿相比，國產苜蓿競爭力有所提高，以致2019年草產品價格有所提升。

1.2.2 牛羊肉價格高位運行 2019年國內市場上肉牛價格上漲，養殖效益好。據對肉牛養殖戶定點監測，12月份肉牛出欄價格31.88元/kg，環比下降3.9%，同比上漲20.6%；育肥戶出售一頭500 kg肉牛純收益為3762元，環比減少7.9%，同比增加127.9%；繁育戶架子牛出售價格為35.17元/kg，環比下降5.1%，同比上漲22.5%，繁育戶出售一頭300 kg架子牛均純收益為2856元，環比減少41.2%，同比減少9.5%。全年出欄肉牛的頭均收益為2190元，同比增加40.4%；繁育出售架子牛頭均純收益平均為3887元，同比增加27.6%。

同樣地，國內市場上肉羊價格居于高位，養殖收益處于較高水平。據對肉羊養殖戶定點監測，12月綿羊出欄平均價格為28.76元/kg，環比下跌3.3%，同比上漲10.7%；山羊出欄平均價格為46.53元/kg，環比上漲3.3%，同比上漲44.7%。出欄一只45 kg綿羊可獲利443元，環比減少11.5%，同比減少0.1%；出欄一只30 kg山羊可獲利約742元，環比增加0.8%，同比增加71.3%。全年出欄一只45 kg綿羊可獲利409元，同比增加46.5%，出欄一只30 kg山羊可獲利647元，同比增加58.0%。

1.3 國際貿易變化形勢

1.3.1 牧草進口量大幅下跌 “草牧業”概念提出以來，國內草牧業快速發展，對優質牧草的依賴越來越大，市場需求強勁，正是國內牧草產業持續發展的動力來源，同時減緩了對國際市場的依賴。據我國海關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全年優質草產品進口量162.68萬t，同比下降5%。其中，苜蓿干草累計進口135.61萬t，同比減少2%；平均到岸價格339美元/t，同比上漲5%。前三個季度的進口量較為穩定且維持在8萬t左右，進入9月，受中美貿易和天氣轉冷的影響，人們對牛羊肉產品的需求量大幅增加，伴隨著的就是作為牲畜飼料的苜蓿干草等進口量有所增加。而進口價格則呈先增后降的變化趨勢，但總體變化幅度不大，在6月達到進口價格的峰值后回落，最終年末的進口價格基本等同于年初的價格。

此外，燕麥草累計進口24.09萬t，同比減少18%；平均到岸價格359美元/t，同比上漲32%。燕麥草進口量呈先增后減的趨勢，在7月達到進口量峰值。我國進口的燕麥草全部來自澳大利亞，受澳大利亞氣候影響，燕麥草大幅減產，國際市場上供給壓力較大，致使燕麥草進口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1.3.2 牛羊肉進口量大幅上漲 據我國海關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牛肉累計進口165.99萬t，同比增加60%，平均到岸價格4957美元/t，同比上漲7%，全年的進口量和到岸價格基本呈不斷上升的趨勢，顯然2019年全年牛肉進口市場一直受非洲豬瘟疫情的影響，進入第四季度以后的大幅上漲除了受季節的影響，還與中美貿易中對苜蓿干草等飼草進口關稅的限制有關，最終在產業鏈中影響到牛肉的到岸價格。我國進口的牛肉主要來自阿根廷、巴西、澳大利亞、烏拉圭及新西蘭，其中阿根廷占比近22%、巴西近23%、澳大利亞近19%、烏拉圭近16%、新西蘭13%。

2019年羊肉累計進口39.24萬t，同比增加23%，平均到岸價格4745美元/t，同比上漲23%。羊肉進口量呈波浪式變化，但基本趨于平穩，進口價格則不斷上升，與牛肉相比，羊肉消費量受季節的影響更為明顯。我國進口的羊肉主要來自新西蘭及澳大利亞，其中新西蘭占比約54%，澳大利亞占比約44%，其余來自烏拉圭和智利。

1.4 飼草利用情況變化 關于“草牧業”概念的認識目前已初步達成共識，無論是“草業”和“牧業”的復合詞（任繼周，2015），還是涵蓋飼草產業、草食畜牧業和草原生態建設保護，草業與牧業協同發展、地位同等的觀點（盧欣石，2015），都重在強調草與畜的協調發展，二者不可分割，內容包括飼草生產、草食畜禽生產以及相關的加工業和服務業等，目標是建設完整的產業鏈和價值鏈，提高產業融合度和產品附加值 （李新一等，2020）。顯然，對于草牧業的分析不能完全將草產品和畜產品完全割裂開來看，即需要分析牲畜養殖場對不同飼草使用情況，在綜合把握草牧業全產業發展形勢的同時預測2020發展形勢。

對內蒙古、河北、安徽、新疆、貴州、云南、福建等12個省（區）7個集團牧場和6個中小牧場，共計13個規模化奶牛養殖場的調研數據表明 （圖1），2019年奶牛場消耗的牧草主要以青貯 （尤其以玉米青貯）為主，且各種牧草消耗量均在第三季度達到峰值后在第四季度回落。這與牧草價格的變化趨勢相一致，但更多的是受奶牛養殖周期中所需飼料的季節性變化影響，相應地，奶牛場對各種飼草的需求量也通過改變供求關系對牧草產品的價格產生一定影響。由于第二季度受中美貿易摩擦和牛羊肉價格上漲等因素影響，國內相關企業意識到優質優價是提高企業效益的重要途徑，第一茬苜蓿干草質量普遍提高，優級和一級質量的苜蓿同比提高約20%，因此在第三季度，與美國進口苜蓿相比，國產苜蓿競爭力有所提高，奶牛場國產苜蓿和進口苜蓿使用量基本持平。

對內蒙古、甘肅、寧夏、新疆、山東、江蘇等10個省 （區）16個規模化肉羊養殖場的調研數據表明（表1），肉羊養殖消耗更多青貯和秸稈類飼草，且在第二季度的需求量最大，后半年需求量有所減少，意味著青貯飼料和秸稈的生產情況將直接影響肉羊的出欄量及羊肉產量。

表1 肉羊場飼草利用情況t

2 2020年草牧業形勢預測

2020年是脫貧攻堅決戰決勝之年，由于發展草牧業的主體和精準脫貧目標人群之間有一定交叉，部分地區把發展草牧業與精準脫貧緊密結合，帶動農牧民通過種草、養殖來提升經濟效益和增加收入，這無疑決定了2020年草牧業發展的重要性及對其發展形勢準確預判的關鍵性。同時，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的直接沖擊影響到草畜產品的流通問題，加之為防控疫情擴散蔓延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以及目前全球疫情仍較嚴重的現實，疊加在一起對草牧業生產經營的整個鏈條和各個環節帶來影響，從而對我國草產品、畜產品供給造成后果。需要注意的是，由于牧草生產是通過收獲植物地上部分的全株營養體，且經牲畜轉化后才能實現最終價值，導致草牧業具有價值體現延遲的特殊性。基于以上環境，2020年草牧業形勢的預測目前主要體現在如下三方面。

2.1 草畜產品產量有望與2019年持平 一季度春耕備耕階段正值我國疫情防控關鍵時期，由于牧草種植一旦推遲，要么會減少收獲茬數最終導致減產，要么會影響輪作，最終導致優質草產品的季節性短缺，牧草種植者收益下降。由表2中調研企業2019年各類牧草生產情況可知，苜蓿和燕麥草的主要形成期集中在第二、三茬，但目前為止，我國疫情的有效防控使得部分地區的種植者仍然趕在春季順利展開了耕種工作，牧草生產活動放緩但對產量影響較小。

2020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提出“引導優化肉類消費結構”，同時疫情也讓人們意識到健康合理飲食結構的重要性，對牛羊肉產品的消費需求正在快速增長，在需求側為草產品的生產起到了發展導向作用，牛羊產業也將逐步走向綠色、生態、高效、循環發展；其次，受非洲豬瘟疫情的持續影響，豬肉產能恢復仍需觀望，牛羊肉消費需求依舊有較大增長空間。綜合來看，2020年草牧業產品的市場需求將繼續擴大。在強勁需求的拉動下，新冠肺炎疫情雖然對一季度牛羊生產的飼料等生產物資穩定供給、牛羊正常出欄等均有一定影響，存在部分養殖戶反應難以及時補欄等問題，但供不應求的經濟形勢將導致一部分因疫情而失業或因疫情而開始另辟謀生手段的人注意到這一市場，預期將鼓勵其無論是進入飼草行業，還是進入草食牲畜的養殖，且牧草種植者會繼續獲得類似近年來的較高收益狀態，都將增加草畜產品的產量，從而滿足市場的需求量。因此預計2020年草畜產品的產量不會受物價上漲的影響而減少，至少與2019年的產量持平甚至有小幅增加。

2.2 草畜產品價格將呈波動式上漲 截至2020年4月底，飼草進口價格上漲，加之新冠肺炎病毒疫情一時無法結束，進口價格暫時沒有回落趨勢，加上國內市場飼草產品的短期供給不足，尋找合適場所儲存未能及時進入運輸環節的飼草，前期疫情防控交通管制交易成本上升等現狀將帶來飼草價格的持續上漲（蔣和平等，2020）。與此同時，草食牲畜飼養成本有所提升，但目前我國國內疫情已有緩解，各部門之間密切配合恢復生產、推動經濟的工作也將在草牧業產業內展開，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將短時間內集中在迫切需要解決和發展的生產環節，相信隨著氣溫回暖，飼草的增多，物流的暢通，以及2019年肉牛持續向好的養殖收益、養殖場（戶）外補欄積極性提高，草畜產品的價格會在之后一段時間內回落，但不會迅速回落至2019年年底的情況。初步判斷，草畜產品價格波動式上漲但漲幅不大。

表2 2019年調研企業各類牧草生產情況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最新預測，2020年的全球經濟增長預期為-3%，整體經濟下行，草牧業經濟尤其是相關產品的價格也會受到一定影響。從供給角度來看，結合目前國外疫情的控制程度，未來半年時間內，各國有可能采取封閉措施減少出口以保證本國對草畜產品的市場需求，進口缺額急需我國提高生產力的同時增產增效，確保充足供給。從需求角度來看，2020年一季度消費需求明顯減少，疫情控制后牛羊消費將快速釋放，非洲豬瘟疫情下生豬產能還未全面恢復，且豬瘟疫情的影響使居民短期內對豬肉的消費不會立刻恢復到之前的水平，部分活禽市場關閉，替代消費需求一定程度增加，預計后三季度對牛羊肉需求會受到替代因素影響而有所增加，因此預計全年牛羊肉價格高位小幅上漲。

2.3 貿易規模小幅縮減 截至2020年4月底，我國牧草產品進口總量達50.59萬t，同比增加29%，這可能是由于國外比國內疫情暴發時間滯后一個月左右，且疫情暴發后國內的疫情防控工作反應更為及時，與國外全面展開疫情防控工作之間存在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差，因此在這段時間內國際貿易受疫情影響較小。從進口價格來看，不論是前期國內疫情嚴重部分國家暫緩與中國的貿易往來，還是后期全球疫情暴發，隔離和邊境關閉，市場、供應鏈和貿易受到波及，全球貿易物流各個環節的價格均上浮（佟家棟等，2020），導致牧草產品平均到岸價格均有所提高，其中苜蓿干草平均到岸價格上漲至364美元/t，在去年同期已經處于較高水平的基礎上又上漲了11%；燕麥草平均到岸價格為352美元/t，創歷史新高。

而牛肉進口一直保持快速增長態勢，出口量極少且呈減少趨勢。其中，牛肉進口67.88萬t，同比增加54%；牛肉出口19萬t，同比減少66%。羊肉進出口量均有所下降。羊肉進口13.62萬t，同比減少3%；羊肉出口0.03萬t，同比減少39%。由此可見，新冠肺炎疫情首先在我國暴發，在疫情和防控措施的雙重壓力下，我國出口能力下降，出口企業的交易成本也因企業春節復工延后、交通運輸等相關配套行業受限，檢驗檢疫更加嚴格等因素顯著提升，相關貿易國也陸續對我國商品和人員的進入實施限制（陳志鋼等，2020），這些無疑都限制了我國部分產品的出口。此外，雖然因疫情防控采取的封鎖措施帶來的經濟影響使居民收入和購買力均有下降，但受非洲豬瘟疫情之后營養結構轉變的影響，牛羊肉市場需求量仍比較大，而畜產品流通渠道可能因運輸中斷和更加嚴格的檢疫措施而受阻，運輸效率下降但運輸成本和貿易成本增加，為保障國內食物充足供應而限制出口，同時最大程度保證牛羊肉進口。

截至目前，國內疫情基本得到有效控制，但國外疫情仍以較快速度、較大規模進行蔓延，其中包括美國、西班牙、澳大利亞等與我國有著飼草、牛羊肉貿易的國家，這些國家未來一段時間內的工作重點仍將轉移至疫情的防控上，貿易物流環節繼續受阻，相應地我國的進口量也將有所減少。同時，為了保護全國上下一致抗擊疫情的成果，政府對境外人員輸入的控制，也涵蓋了對境外產品輸入的限制，這也將導致一些非必需貿易的減少甚至暫停，草牧業相關產品的進口量也將減少，即使在未來全球疫情得到控制，預期可能導致國外農場主縮減生產規模，進而使得我國整體貿易規模小幅縮減。

3 政策建議

基于以上分析，為提高草牧業經濟水平和生產效益，最大程度上減緩新冠肺炎疫情對草牧業發展的影響，助推草牧業持續穩定發展，加快實現草牧業高質量發展，以確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打贏脫貧攻堅戰目標的順利實現，現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3.1 多渠道鼓勵加入草牧業生產 針對當前及今后一個時期全球食品市場波動有可能進一步升級的風險和挑戰，必須毫不動搖地堅持中央確定的糧食安全方針，有效管理輸入性不確定預期對國內市場的干擾和沖擊，這是必須高度重視并嚴加防范的重大風險點，同時確保畜產品供應充足、價格基本穩定（程國強和朱滿德，2020）。其中，充足的生產力是確保食品安全的前提，且草牧業不同于工業等產業，在突發事件徹底結束后不能馬上進入生產環節，其時效性和季節性導致其生產有一個不可違背的自然周期，耽誤了最佳時期將可能直接影響我國糧食的安全。因此，建議通過多種途徑間接支持更多人加入草牧業生產經營中，例如短期內減少相關審批手續以加快生產資料等的流通效率，縮減流通時間，同時各級政府可通過收費公路減免政策，將草牧業相關產品列入綠色通道免收車輛通行費的產品范圍，或指派更多草牧業技術人才對飼草產品和畜產品的生產、加工等各個環節進行專業的技術指導，多方面吸引在此次疫情中的短期失業人群看到這一便捷性而積極參與草牧業生產，也通過解決一部分人的就業和收入問題促進脫貧攻堅任務的完成。

3.2 鼓勵企業全產業鏈生產 2020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以北方農牧交錯帶為重點擴大糧改飼規模，積極推廣種養結合模式，促進牛羊產業發展，這也符合 《關于促進草牧業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意見》中生產方式綠色化、產業業態融合化的發展目標，因此對于草牧業這種環環緊扣、生產窗口期緊密相連的行業，在目前飼草資源利用率較低的現狀下，鼓勵飼草產品與畜產品都在同一地區甚至同一企業內進行生產，既能優化資源配置，又能減少交易成本。例如在此次疫情防控中，全產業鏈生產水平越高的企業，受交通運輸不暢的影響越小，對區域草牧業生產的影響也越小，因此必須鼓勵企業努力實現種養結合，盡可能完善產業鏈結構，以資在今后出現類似重大突發事件時，草牧業生產活動不至于受到大的影響，甚至錯過春耕時期。例如，鼓勵草牧業電商平臺的加入，加速草牧業全產業鏈信息的傳播，加速產業鏈循環，或建議在出臺支持牧草產業的各項政策時，更加集中在牛羊等草食畜牧業密集地區，這樣在同一地區實現全產業鏈發展的可能性將大大提升，更有利于實現種養結合。

3.3 本地化牧草優質高效生產 縱觀2019年飼草貿易情況，優質牧草存在供不應求的現象，若不及時進行技術升級促進牧草優質高效生產，這種不平衡趨勢將愈演愈烈。同時在新冠肺炎疫情初期，我國牧草運輸受阻，難以滿足部分地區牲畜繁殖及生產的需求，北方地區牧草的生產和供應受季節影響，出現嚴重的供應短缺，南方地區干草供應也受到一定影響。因此牧草產品的優質高效生產及其本土化生產、本地化利用將是2020年牧草產業發展的重要方向，這樣可以本地化利用牧草資源，同時彌補國際市場失靈對國內草畜產品價格的影響。另一方面，合理利用當地牧草資源是降低養殖成本、提高土地資源利用效率、發展各地草牧業的有效手段。因此，針對不同地區的環境特點、氣候情況及牲畜飼養的需求，對各地牧草資源進行優勢牧草產品類型分析，建立高效低耗的加工策略，設計高轉化率的利用方式，間接提高草牧業科技成果轉化率。

同時，由于2019年第四季度國產優質苜蓿干草、A型燕麥干草、苜蓿青貯等價格普遍降低，可能會影響2020年草企業生產以上牧草產品的積極性。建議盡快將紫花苜蓿和飼用燕麥納入2020年度糧改飼或草牧業項目范圍，對紫花苜蓿和飼用燕麥種植或者收貯給予資金補貼，并加大技術支持力度，提高牧草產品的產量和品質。

3.4 完善草牧業政策 就目前草牧業的發展現狀，存在三個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草牧業沒有專項的良種繁育、圈舍建設、飼草種植、飼料加工等方面的補貼；養殖企業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融資難、融資貴的現象；法律法規及標準化體系不健全（韓成吉等，2020），此次疫情的爆發、草牧業生產經營的暫緩是相關學者對過去草牧業發展現狀進行整合和再出發的緩沖階段，對于這些現實問題，政策補貼、金融扶持和完善草牧業政策、建立行業標準可借由此次疫情逐步展開，也將對草牧業高質量發展提振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