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家精神對獨角獸企業成長機制的影響研究

李經路 宋士博

摘要文章選取四家獨角獸企業為樣本，以企業層面的企業家精神為對象，將其分為創新精神、冒險精神、開拓精神和社會責任四個要素，利用因子分析法，生成企業家精神指數，探討其與企業成長間的關系。企業家精神對企業成長存在正向影響，與凈資產增長存在正變關系。冒險精神有助于總資產的增長；開拓精神和創新精神有利于凈資產的增長；社會責任有利于總資產的增長和凈資產的增長。因此構建能夠維護企業家合法權益的環境，統籌考慮企業家精神各個維度對企業的影響，兼顧內外部環境引導不同行業的企業家精神健康成長，是提升企業家精神，促進獨角獸企業茁壯成長的重要舉措。

關鍵詞 企業家精神；獨角獸企業；企業成長性；主成分分析；滯后期確定

DOI： 10.19840/j.cnki.FA.2021.06.011

*基金項目：河南省教育廳基金“企業家精神與公司價值：理論與數據”（2019-ZZJH-070）；河南省社科規劃基金一般項目“減稅降費、融資約束與企業雙元創新研究”（2020BJJ063）；河南省軟科學計劃基金：“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會計穩健性與企業債務融資”（202400410380）

一、研究緣起

新冠疫情給我國經濟發展帶來巨大挑戰，企業家精神作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革新動力，要當好“探路者”“領跑者”和“擔當者”，為推動高質量發展蓄積活力，經受起時代的考驗，順利地渡過難關。2017年9月8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營造企業家健康成長環境弘揚優秀企業家精神更好發揮企業家作用的意見》是建國以來首次以國家文件的形式強調企業家精神的地位和作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四中全會、五中全會、2020企業家座談會和2021政府工作報告中多次強調要弘揚企業家精神在我國經濟發展中的重要作用。

“企”，踮起腳，“業”，天職。“企業家”就是踮起腳，懷著憧憬，完成時代和社會使命的人。學術界對于企業家精神的界定尚未達成共識，但將其分為個體、組織（企業）和國家三個層面的劃分得到了廣泛認同。本文研究組織層面的企業家精神，將其劃分為4個維度，即創新精神維度[1]、冒險精神維度[2]、開拓精神維度[3]和社會責任維度[4]。獨角獸企業的主要特征是創新性、高成長性，企業家精神包括創新精神、冒險精神、開拓精神和社會責任，企業家精神是否影響其成長？如何影響其成長？2019年年底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對整個世界經濟造成了重大創傷，尤其是對于民營中小企業的發展與成長問題，更是世界性難題。在此背景下探討企業家精神對獨角獸企業成長的影響機制，不僅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更具有迫切性的現實意義。

二、影響機制與案例選擇

影響企業成長的因素較多，企業家精神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它是企業的中樞神經——大腦，對于把握機會、戰略決策具有重要作用。企業的成長受利潤最大化和股東財富最大化驅使。企業為滿足市場需求，需要擴大投資以實現增長，而有效的管理團隊、協調內外部資源、進行技術創新等決策決定了企業的成長速度。企業家精神影響企業成長的機制如圖1所示。

開拓精神強調企業的多元化經營，注重收購并購，帶來市場機會或技術革新，引起投資增加、規模變大、疆界拓寬、股東受益等后果，致使利潤最大化或者股東財富最大化，推動企業成長。冒險精神和創新精神分別通過風險承擔和研發創新引起企業成長。承擔社會責任以社會作奉獻為手段，借助于營銷效應，促使企業成長。

本文主要采用綜合評價法，分析企業成長四個領域，即公司規模、盈利能力、成長能力和營運能力。在每個領域選取二級指標來衡量，具體指標有總資產增長率、凈利潤增長率、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所有者權益增長率。根據選取指標應具備全面性、可操作性、科學性、可預見性的原則，本文所選取的企業成長相關指標見如表1。

為了驗證上述成長機制，文章計劃選擇4個目標公司進行闡釋。首先它們應符合獨角獸企業標準；其次具有行業代表性；最后為便于分析，選擇已上市且能夠提供至少十年觀測數值的企業。最終確定KDXF公司、LXJM公司、JQR公司、BYD公司4個案例公司。KDXF公司主要從事語音轉換為主的業務，在該領域的市場占有率最大。由于KDXF公司近年來利潤和銷售額都在快速增長，參照企業生命周期理論，符合成長期的特點，將其界定為成長期。JQR公司成立于21世紀初，2009年正式掛牌交易，該公司在機器人制造與銷售領域的實際市場占有和技術水平都處于國際領先水平，2009到2013年其銷售額與利潤額增長速度較快，處于成長期。2014到2017銷售額與利潤都處于穩定狀態，處于成熟期。LXJM公司成立于2004年，6年后成功上市，專注于連接器的研發、生產和銷售業務，占據全球市場的五分之一，其銷售額與利潤基本穩定在一定范圍內，沒有大幅增長，將其確定為成熟期。BYD公司在創立8年內達到了10億美元的市值，屬于我國手機電池研發的冠軍企業。其銷售額與利潤穩定在一定范圍內，BYD公司處于成熟期。

三、指標構建與分析

（一）企業家精神的指標選取

本文從創新維度、冒險維度、開拓維度和社會責任維度四個方面構建企業家精神指標體系。其二級、三級指標與數據來源見表2。

（二）企業家精神指數的構建

鑒于企業家精神的4個二級指標存在交叉、重疊、共線性問題，本文采用主因子分析法進行數據處理。首先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消除量綱的影響。其次，通過STATA15.0軟件計算得到各公司企業家精神數據，將搜集到的數據進行KMO和Bartlett檢驗數據是否適合進行因子分析的先驗條件。如表3中，KMO檢驗的統計量為0.573>0.5，認為各指標之間存在一定關聯，適合進行因子分析。同時，Bartlett檢驗出的P=0.000<0.005，數據呈球形分布。

使用方差最大旋轉法提取公因子，根據碎石圖2顯示結果，以及公因子特征值大于1和旋轉后累計貢獻率通常標準來確定公因子的個數為3個，計算出主成分因子得分，使用主成分因子的貢獻率與所對應的主成分因子得分進行加權整合，最終得出因子綜合得分，即：企業家精神考核得分。

計算得到，因子正交旋轉后，公因子1的方差貢獻率為33.49%，公因子2的方差貢獻率為21.621%，公因子3的方差貢獻率為14.378%，綜上，三個公因子累積方差貢獻率為69.489%。通過因子分析，將8個指標劃分為3個公因子，其成分系數矩陣見表4。

為了得到各指標的權重和計算因子得分，采用回歸法求出因子得分矩陣。根據得分矩陣進一步求出公共因子的得分，結合公因子對應的方差貢獻率最終求出綜合得分。為了直觀反映4家公司企業家精神變化情況，將其轉化為趨勢圖，如圖3所示。

在4家公司中，僅有BYD公司的企業家精神在長期維持正數，企業家精神最強。其次是KDXF公司，2017年之前的企業家精神是負數，近3年間呈U型曲線，從2016年下半年的最低點開始直線上升，2018年到達這10年間的最大值；2019年開始逐年下降，2020年企業家精神指數有所回升；2013年到2016年間緩慢攀升。JQR的企業家精神從始至終都是負數，2014年開始向正方向邁進，但最終還是在2016年達到最大值，隨后一直下跌，回到-0.5左右。LXJM公司的企業家精神這10年間一直處于負數狀態，但其發展趨勢還是上升的，近三年已接近0。

總體來講這4家公司中有三家的企業家精神都處于上升趨勢，但是由于起點不同，發展方向和發展速度也不一樣，處于不同的狀態。這也從另外一個角度印證了本文所選取的公司具有代表性，他們的企業家精神存在較大的差異。

（三）案例剖析

1. KDXF公司的分析

鑒于企業家精神對企業成長的影響是長期的、滯后的，文章需要進行滯后處理。經過對比發現滯后五期時，效果比較明顯。KDXF公司的企業家精神與企業成長間的關系見表5。

企業家精神與企業成長的各二級指標基本變化關系，僅某一期不一致，如2018的凈利潤增長率與企業家精神逆向變化，是因為當期快速擴張，同比銷售收入增幅80%，銷售費用增長71%等因素所致。其它3家公司也都是滯后五期進行分析。

進一步分析企業家精神與企業成長的二級指標的關系。KDXF公司的總資產增長率與企業家精神變化趨勢一致，僅在最后一期由于疫情影響，發生反向變化。總資產增長率受風險資產占比等指標的正向影響和企業社會責任指數、資產負債率偏差和企業注冊商標的負向影響。總資產增長率與冒險精神正向變化，與開拓精神、社會責任負向變化，具體如圖4所示。

同樣方法繼續分析KDXF公司的企業家精神與凈利潤增長率、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和所有者權益增長率。發現企業家精神與凈利潤增長率呈正變關系，與資產負債率、風險資產占比和企業社會責任成反變關系。企業家精神與主營業務收入的增長率呈正變關系，與高風險資產占比、商標注冊數呈反變關系，與冒險精神和開拓精神呈反變關系。企業家精神與凈資產增長率呈正變關系。但與其他二級指標間不存在明顯關系。KDXF的企業家精神對其成長的影響規律匯報列示于表6中。

2.另外三家公司數據分析

對于JQR公司而言，其總資產增長率僅受企業家精神正向影響，具體二級指標并無明顯趨勢；凈利潤增長率與企業家精神、冒險精神呈正變關系，與社會責任呈反變關系；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受冒險精神與創新精神的正向影響；凈資產增長率與企業家精神的關系不明確，有正向的也有反向的，需要進一步的分析，但與盈利波動率和研發強度正向變化，與專利授權反向變化。

JQR公司主營業務收入的變化與企業家精神的變化基本一致，總資產增長率在持續的五期內基本一致。只有一年例外，是由于JQR公司2016年為了開拓市場，大幅提高銷售費用，同比提高超過50%，該年份銷售收入雖然變化趨勢與企業家精神一樣，凈利潤增長率和所有者權益增長率與企業家精神指數變化趨勢并不一致，有待進一步分析。

LXJM公司企業家精神在五年內雖然一直是負值，但持續上升，總資產增長率和所有者權益增長率變化趨勢與企業家精神的基本相同。2020年由于受到疫情影響，凈利潤增長率和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均受到影響，與企業家精神指數呈現反向變化。凈利潤增長率和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長期變化趨勢與企業家精神指數變化并不相同，有待進一步分析。

BYD公司企業家精神均小于0，之后持續增長并長期保持大于0的趨勢，總資產增長率和所有者權益增長率有3年呈反向變化的趨勢。凈利潤增長率和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主要是由于2017年受到匯率影響，財務費用增加近12億，而同期研發投入增加38%，約17.5億，導致利潤率增長幅度減小。

JQR公司、LXJM公司和BYD公司的企業家精神對企業成長的影響效果匯總列示于表7中。

JQR的企業家精神與總資產增長率、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凈利潤增長率呈正變關系，從企業家精神的二級指標來看，風險資產占比和社會責任對于凈利潤增長率存在反變關系。LXJM的企業家精神與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凈利潤增長率呈正變關系，具體到每個二級指標，冒險精神與總資產增長率呈正變關系，與社會責任呈反變關系；凈利潤增長率和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都與冒險精神、社會責任呈反變關系；凈資產增長率與冒險精神呈正變關系。BYD的總資產增長率與冒險精神呈反變關系，與創新精神呈正變關系；其凈利潤增長率與企業家精神呈正變關系，但與冒險精神和開拓精神呈反變關系；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與冒險精神呈反變關系，但與社會責任呈正變關系；凈資產增長率和創新精神、社會責任呈正變關系。

3.進一步研究

（1）關于凈負債的進一步分析

鑒于后三家公司企業家精神與凈資產增長率不存在明確的關系，文章需要進一步關注企業家精神對企業負債的關系，確切地講是與凈負債的關系（本文將總負債扣除商業信用、應付賬款、應付票據、預收賬款之后的余額作為凈負債），由于企業家精神與凈資產增長率間不存在明確的關系，那企業家精神是否促進了凈負債的增長？如果是，則表明企業沒有把精力放在所有者權益的增長上，有可能偏離了企業的發展方向。結合前文的數據，對JQR公司的凈負債與企業家精神進行對比。JQR公司企業家精神變化趨勢與企業凈負債變化趨勢趨于一致，僅在中間產生了反向變化，這是由于2018年企業加大了募集資金的力度，在2018年下半年，市場快速擴張，管理費用大幅上漲，漲幅超過40%，因而導致了第二期的反向變化。LXJM公司的企業家精神與凈負債的變化趨勢在前四期完全反向變化，在后一期正向變化，有可能是由于疫情影響。BYD公司企業家精神與凈負債增長率總體也呈反向趨勢。

企業家精神與凈負債增長率呈現反向變化，這說明本文選取的4家目標公司中有3家公司的企業家精神推動了公司凈負債的減少，對所有者權益的增長有推動關系。符合本文圖1關于企業家精神影響獨角獸企業成長的作用機理，該機制以企業家精神推動企業利潤最大化和股東財富最大化為目標。企業家精神偏離理性發展的誘因需要深度挖掘。

（2）關于償債能力的進一步分析

凈負債的快速增加主要存在兩個誘因，第一是企業自身的融資策略所導致；第二是國家貨幣政策、融資政策等的影響，也會促使企業改變原有的融資策略。

LXJM公司在觀測期內處于高速發展態勢，新項目持續投產需要大量資金，公司負債率不斷增加。隨著公司地位的提升及客戶關系的穩定，需要充分使用各種融資手段，快速實現公司發展戰略。2014年至2015年間，凈負債增長率有所下滑，主要是由于長期借款到期，歸還了1.45億長期貸款。 2015年至2016年間，由于進項稅款、預繳稅款及理財產品增加近20億，導致負債率又一次回升。2017年，企業進一步舉債，增加短期負債15億，長期負債7億，同時5億短期債券到期，凈負債增長近17億。2017年到2018年，短期借款增加11億，長期借款增加7億，進項稅款、預繳稅款及理財產品增加5億，企業凈負債持續增長。LXJM公司選擇激進型的融資策略，主要采用債務融資策略。LXJM公司凈負債占比（凈負債除以負債總額）、流動負債占比（流動負債除以負債總額）、非流動負債占比（非流動負債除以負債總額）在2014年和2015年達到最大值，以后基本呈現下降趨勢。LXJM公司的負債呈增加趨勢，再次考察LXJM公司償債能力。公司的利息支付倍數的最大值出現在2008與2009年間，2010年達到了低谷，2011年到2019年間的利息支付倍數保持在1807左右，只有2015年的利息支付倍數是-3467.12，如圖5所示。

LXJM公司長期資產與長期資金比，從2012年開始大于50%，說明該公司的融資風險較大，資本結構表現出冒險的特性，具體如圖6所示。

運用LXJM公司的長期債務與營運資金的比率來探討LXJM的償債能力，一般而言，企業的長期債務不應超過其營運資金，長期債務隨時間的推演將逐步轉化為流動負債，這種情況下需動用流動資產來償還債務。如果長期債務不大于營運資金，使得長期債務人和短期債權人對貸款具有安全感。

圖7顯示LXJM長期債務與營運資金比在2007到2011年間，2015年下半年到2017年上半年間長期債務與營運資金在5%以下，其余年份都不低，2013年達到歷史最大值將近40%。縱觀圖5到圖7，可知LXJM公司存在過度負債的傾向。

JQR公司在2014年內，短期借款增加了1.1億，長期借款增加2億，增加額占凈負債超過50%，導致凈負債增長。2015年內，各項負債并無較大變化，其凈負債增長較少，僅增加2%。2016年由于企業發展的需要，遞延收益、長期借款等都有所增長，凈負債又有所增加。2017年在政府扶持下，企業進一步擴大規模，長期借款增加1.5億，短期借款增加6.2億，凈負債高速增長。2018年由于市場形勢較好，銷售額不斷穩步提升，銷售回款較快，企業進一步擴張，長期借款增加1.1億，短期借款增加2.6億。JQR公司處于成熟期，但是由于市場新、視角好，國家扶持較大，企業持續舉債發展，以期進入二次成長期，實現企業的成長。JQR公司凈流動負債、流動負債和非流動負債占總負債比重總體上呈上升趨勢，只有2011年和2016年出現稍微下滑的趨勢，JQR公司的負債規模仍然處于擴張趨勢。

從JQR公司的利息支付倍數、長期資產與長期資金比率、長期資產與營運資金比的數據來看，該公司依然存在過度負債的現象。利息支付倍數在2007年和2008年持續上揚，但2012年達到歷史低谷，雖然2013年的利息支付倍數又創歷史新高，但之后的走勢基本是一路下滑，2018年稍有回升，總體而言不理想。JQR公司的長期資產與長期資金比率顯示，從2007年持續下降到2012年達到最低狀態，但是2013年一路攀升又創歷史新高，從2015年開始繼續走高，說明該公司的債務比重偏大，不是理想的資本結構。JQR公司的長期資產與營運資金比的相關數據顯示，2007年到2011年數據不算高，但是從2012年開始用了2年時間就奔跑到巔峰數據，在2014年達到最大值。2015年到2018年持續攀升。總之，JQR公司的資本結構呈現出過度負債的傾向。

最后，BYD公司與前兩公司所處生命周期基本一致，都是成熟期。最初由于企業發展需要，凈負債率接近60%，而后由于規模較大，自身盈余較多，基本足以滿足自己發展的需要，企業凈負債增長率一直為負。而BYD公司的凈流動負債、流動負債、非流動負債占總負債的比重從2011年到2019年間基本上保持直線線性趨勢，公司的負債在逐步增加。BYD公司的利息支付倍數在2009年達到近1800，2016年達到600，出現雙峰現象。其余年份基本徘徊在200和400之間。

BYD公司的長期債務與營運資金比在2008年出現最大值10%，2009年到2014年在0值附近徘徊。從2015年開始出現負值，說明該公司的營運資金是負數，償債能力不理想。

結合前文提到的凈流動負債、流動負債、非流動負債占總負債的比重從2011年到2019年間基本上保持直線線性趨勢，公司的負債在逐步增加，說明了公司存在過度負債的跡象。更讓人費解的是，該公司長期資產與長期資金的比率竟然大于100%，這說明了BYD公司目前融資模式存在一些瑕疵。

該比率代表著企業長期資產是否全部由長期資金購置，該比率大于100%表示BYD公司部分長期資產通過短期借款等短期融資方式取得，這導致BYD公司的流動資金被長期資產侵占，流動資金不足。2007年開始，長期資金不足以滿足企業需求，導致該比率不斷上升，這會導致企業頻繁增發股票或者債券。2011年該比率首次下降是由于企業在國內首次上市，并增發債券，導致企業資金充裕，但依然無法滿足企業發展需要，先后多次增發股票、債券，在2011年國內上市后平均兩年增發一次，因而企業長期資產與長期資金的比率近年來不斷下降，不過依然大于100%，說明還會繼續增發股票等。

（3）關于信貸政策與經濟政策不確定性的進一步分析

企業對國家經濟政策的變動比較敏感，其融資策略必須考慮國家的貨幣政策、信貸政策。從2009年1月開始到2020年12月期間，中國每月新增信貸數額在增加。再次考慮從2008年到2020年間國家的貸款基準利率的變化情況，2008年9月16日生效的貸款利率在觀察期內是最高值，之后是2011年7月7日生效的貸款利率稍微次之。2011年7月之后貸款基準利率一路走低，為企業家或者企業籌集資金提供了方便。寬松的貨幣政策更能促進企業擴張投資，降低融資約束，獲得外部債務融資。但是企業也不能一味地追求負債融資，上述LXJM、JQR和BYD三家公司明顯存在著負債融資過度的傾向，這不是理性的融資行為。

金融在企業創新中的作用是提供資金便于企業創新，遺憾的是，這三家企業在快速增長的過程中通過籌集資金實現了凈負債的快速增長，所有者權益的增長并不明顯，這顯然有悖于熊彼特的初衷，也與國家的信貸政策、貨幣政策的目標并不一致。文章將進行下一步的探討。

中國從2000年1月份到2020年12月份，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指數一路攀升。尤其是2019年年底，中國經濟政策不確定性達到歷史新高，主要原因是受新冠肺炎、美國貿易制裁以及美國大選等的影響，國家為了緩解經濟下行的壓力和不確定對經濟的沖擊，一度降低貸款基準利率和增加信貸規模。文章測算企業實體投資成本和虛擬經濟投資收益對比發現，經濟政策不確定性與企業實體投資活動呈反向關系，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增大情況下企業實體投資出現下降趨勢，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增大與金融資產投資收益上升呈正向關系，經濟政策不確定性的提高反而刺激了虛擬投資。這和徐光偉等[5]的觀點基本吻合，也印證了在經濟下行背景下，寬松的貨幣政策只能導致資金“脫實向虛”的說法。

四、研究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文章從四個維度探討企業層面的企業家精神，利用因子分析法，生成目標公司的企業家精神指數。企業家精神對于獨角獸的成長存在滯后效應，它對企業成長存在正向影響。進一步來說，企業家精神促進了凈資產的增長。企業家精神對獨角獸企業成長的影響存在著復雜的機理。獨角獸企業成長受到其企業家精神的影響，冒險精神僅有助于企業規模的擴大，但不利于凈利潤增長、主營業務收入增長和股東權益成長。開拓精神和社會責任有利于凈資產增長但不利于總資產增長、凈利潤的增長和主營業務收入的增長。創新精神僅有利于總資產的增長和凈資產的增長。

（二）政策建議

針對公司而言，公司高管要認識到企業家精神在企業成長中的作用，根據公司所處不同的生命周期階段內，要采取不同的公司戰略，以適應公司的發展，同時建立起來一套完整的激發企業家精神的公司制度，遏制短視行為，實現公司上下一心，全面發展。

對政府而言，關注不同行業不同企業的企業家精神發展趨勢，了解其他動態，從制度層面優化營商環境，區別對待、引導企業家精神健康成長。關注貨幣政策、信貸政策對企業家精神的差異性影響，熨平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家精神的沖擊，建立起弘揚和培育企業家創新精神和激勵企業家精神發揮作用的政策環境。AFA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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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稿：陳莉萍編輯：張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