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

摘 要：在當今高度不確定的創業環境背景下，持續地進行創新能夠促使科技型新企業得以存活并維持其競爭優勢，而新企業如何克服新進入行業的缺陷獲取創新績效是其面臨的關鍵問題。文章基于制度基礎觀，揭示正式制度支持和非正式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機理。基于吉林、廣東等地科技型新企業調研數據的實證分析，其結果顯示正式制度支持是新企業創新行為的重要推動力，直接影響新企業創新績效;同時，創業團隊信任作為一種非正式制度支持，正向調節正式制度支持與新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即創業團隊信任強化了正式制度，支持并對新企業創新績效產生積極作用。

關鍵詞：正式制度;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創業團隊信任

作者簡介：呂興群，黑龍江大學法學博士后流動站研究人員，黑龍江大學創業教育學院副教授（哈爾濱? 150080）

基金項目：黑龍江省教育科學規劃重點課題“黑龍江省高校創新創業教育評價體系和效果監測研究”（GBB1317093）;黑龍江省基本科研業務費黑龍江大學專項基金“創業者創業知識跨層面轉移機理研究”（2020-KYYWF-0976）;黑龍江省教育科學規劃重點課題“高校科研人員使用科研經費法律責任”（GJB1421019）

DOI編碼：10.19667/j.cnki.cn23-1070/c.2021.06.009

創新與創業活動已經成為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增長、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解決社會就業及供給與需求矛盾的關鍵措施。1自2015年以來，黨中央、國務院及各級政府，出臺多項重大舉措、落實大量相關政策法規對創新創業活動予以持續有力的支持。大批科技企業孵化器、眾創空間等創新創業服務機構及新創企業不斷涌現，科技型新企業作為其中的典型代表，呈現出快速增長趨勢，并積極引領產業新形態和新經濟的發展。

與非科技型新創企業不同，科技型新企業需要提供具有創新性的技術、產品、服務、商業模式，才能在市場競爭中具備核心競爭力。因此，如何持續創新并獲得創新績效是科技型新企業需要關注的重點問題。此外，從外部環境來看，伴隨著信息、數據等新興生產要素發展成為經濟增長的主導性生產要素，新企業正處于技術和市場等高度不確定的環境下開展創新與創業活動。1這對于中國科技型新企業發展而言是巨大的挑戰。因此，如何在這一獨特背景下提高科技型新企業的創新績效成為研究者需要關注的焦點問題。

盡管已有學者圍繞企業內部資源和能力、知識管理過程、組織結構、外部環境支持、創新網絡等方面對創新績效的影響開展研究，2但較少結合中國情境的獨特性以及基于制度支持的視角，3來研究高度不確定環境下科技型新企業如何提升創新績效的問題。如前所述，中國科技型新企業受到制度的影響較大，每次相關政策的推出都伴隨著一批科技型企業的創建和成長，4制度成為影響中國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關鍵因素，然而已有研究針對該問題的機理性探索尚有不足。

基于此，本研究試圖結合制度基礎觀深入揭示中國情境下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以彌補已有理論不足。我們根據North（1990）5的研究，將制度劃分為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創業團隊信任從屬于非正式制度體系范疇，歸類于非正式制度支持，6本文基于中國制度環境特征，探討這兩類不同類型的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基于吉林、廣東等地的大規模問卷調查來實證檢驗正式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積極影響，同時聚焦創業團隊信任作為一種非正式制度支持對上述二者關系產生的情境化作用。

一、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沿襲資源基礎觀和知識基礎觀的理論發展脈絡，制度基礎觀認為影響組織創新的不只是其擁有的異質性資源和知識處理系統，制度安排或制度環境才是決定企業創新決策和創新績效最為重要的因素。7如同其他組織一樣，科技型新企業處于一定的制度環境中，并且受到各種制度環境因素的影響。制度安排是企業間競爭須共同遵從的“游戲規則”，新企業處于一定的制度情境中，其創業行為必然受到這些規則的影響。已有研究指出，這些制度因素包括國家的法律法規、創新與創業相關政策、區域文化、價值觀等多個方面。8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正式制度支持和非正式制度支持，均擁有自身明確的概念和邊界。正式制度是指由政府制定的各類法律法規等以成文形式存在的規則。9正式制度支持是指政府部門等國家權力機構為降低個人創業風險，積極保障企業家獲取創建和發展企業的相應資源，為企業提供法律、法規、政策等條例化的支持;1非正式制度是指已經嵌入到社會和文化中的約定俗成、共同恪守的行為準則。2非正式制度支持具有非條例化支持、非制度化支持特征，以關系和聯系為主，其主要作用是培養合作意識、規范合作行為、避免機會主義和不道德行為。創業團隊信任屬于非正式制度支持范疇，3創業團隊信任是指創業團隊成員之間通過互動的經歷建立穩定預期的積極關系，團隊成員在合作過程中面對風險和不確定性時，對彼此擁有積極的信心，放棄防范行為的意愿。4

中國情境下，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均對科技型新企業的發展產生重要影響。由于中國是典型的新興經濟國家，經濟目前處于轉型升級階段，結構性調整以及制度體系正在不斷完善中，各級國家機關出臺大量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來規范和引導商業活動，5并且積極支持新企業的創建和發展。這為科技型新企業創造了良好的外部支撐環境，提高了組織資源的可獲得性。另一方面，科技型新企業面臨快速變化的技術環境和市場環境，同時在學習機制、外部關系、合法性等方面受到新進入缺陷的制約，6需要借助社會關系等非正式制度體系來彌補正式制度支持的不足。7創業團隊成員是新企業的核心資源，共同支持著組織的創建和成長，也是新企業創新活動的核心決策者。其成員間的關系，特別是相互間的信任能夠高效地促進新企業更好地利用正式制度的支持以獲得更高創新績效回報。

因此，根據制度基礎觀的相關觀點，本研究提出正式制度支持、創業團隊信任與創新績效間的理論關系模型，用以揭示中國情境下正式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并探索創業團隊信任在正式制度支持與創新績效關系間的調節效應。

（一）正式制度支持與創新績效的關系

政府或制度決策者可以通過行政手段快速改變已有的正式制度。8從制度視角來看，決策制定者可以通過制度變革來影響創業活動，并且這種影響可能會更為快速和全面。中國新企業面臨的一個重要制度特征便是創業支持政策多樣化，并且在持續更新。因為科技型企業的創業活動對經濟高質量增長、產業結構調整以及國家創新體系建設都發揮著關鍵作用。這使得各級政府部門積極推出各種政策支持來推動創業活動的繁榮、提升科技企業的創新績效。9綜合來看，中國情境下的正式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體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正式制度支持能夠提高科技型新企業的合法性。科技型新企業處于組織發展的早期階段，交易記錄缺乏、市場認可程度有限。10這導致該類組織存在普遍的合法性不足問題。合法性缺失使得新企業在推出創新產品或服務時難以獲得客戶、供應商、投資者等資源的融入和支持。創新效率低下將導致新企業創新動力不足，不利于組織創新績效的獲取。正式制度對科技型新企業的各類支持則能夠幫助他們提高組織合法性。例如，各級地方政府對科技型企業的資格認定，包括科技型企業、高新技術企業等認定，以及不同類型孵化器和創客空間、眾創空間等孵化機構對新企業的扶持政策等。這將顯著提高新企業的聲譽、公眾認知程度，以及組織的合法性，從而積極促進創新績效的獲取。

第二，正式制度支持提高科技型新企業的資源可獲得性。科技型新企業的創新活動和創新產出需要資源的持續投入。然而科技型新企業具有先天性的資源匱乏問題，并且面臨著較為顯著的新進入缺陷。1因此，多數新企業往往存在資源瓶頸，并且資源可獲得性較差，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創新績效。中國情境下科技型新企業的一個重要優勢便是獲得政策支持。各級政府在高新技術領域，特別是針對一些戰略新興產業給予大力支持，不僅給予稅收優惠，還在信貸、場地、財務資金、政府購買等方面給予一系列的制度支持。2正式制度支持為科技型新企業提供了資源渠道，同時也大幅地拓寬了資源可獲得性，從而為組織創新活動提供資源保障，高效提升科技型新企業的創新績效。

第三，正式制度支持為科技型新企業提供公共創新平臺。科技型新企業的生存和發展先天具有較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加上有限的資源使得這類企業無法在早期階段投入大量資源于基礎設備或設施。一些關鍵性技術的創新往往需要基礎性平臺予以支持。政府會通過政策支持和財政投入，建立相應的公共創新平臺，用以服務廣大新創企業。這將顯著降低科技型新企業的交易成本，大幅提升溝通合作效率，幫助企業將有限的資源投入關鍵性創新活動之中，從而提升組織績效、降低創新風險。

基于以上分析，我們認為正式制度支持將顯著提高科技型新企業的創新績效。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H1：正式制度支持積極影響科技型新企業的創新績效。

（二）創業團隊信任的調節效應

中國作為典型的新興經濟體，經濟轉型升級正在加速。新創企業必須迅速回應正式制度情境以快速捕捉創新機遇。作為主要的決策者，創業團隊能夠在復雜和動態的制度環境背景下識別和評估相應的新機會。3因此，穩定的創業團隊成員關系，尤其是成員間具有高度的信任對于科技型新企業極為關鍵，有助于組織更好地回應制度環境，并追逐相應的創業機會。創業團隊信任是決定創業成功和團隊效率的關鍵要素。4成員間信任關系的建立使得決策者相互信賴，極大地提升了他們對新企業的組織承諾，推動資源共享與利用。具體在中國情境下，創業團隊信任的作用體現為以下兩個方面：

首先，創業團隊成員間存在的高度信任推動了科技型新企業快速應對制度變革情境，并利用正式制度支持帶來企業發展的新契機。信任的存在推動了知識、信息、社會資本等資源在創業團隊成員間的共享，使得彼此間建立共享愿景和共同目標并降低了機會主義行為的風險。5Nahapiet和Ghoshal的研究指出，信任的存在使得不同個體間更加愿意分享信息和知識，并強化了團隊成員間的密切合作關系。1這切實有效地提高了創業團隊的學習能力和應對能力，并讓創業團隊形成凝聚力，以幫助科技型新企業更好地利用正式制度的各種支持，推動新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

其次，創業團隊成員間的信任程度越高，團隊成員的組織承諾越高;團隊成員間若缺乏信任，則意味著組織的承諾較低，2而較高的組織承諾則有利于創業團隊成員積極地利用成員間的外部網絡去獲取科技型新企業所需的各種資源。創業團隊成員間廣泛存在的信任將增強他們利用社會網絡發展新企業的意愿。中國情境下的正式制度變革較快，3創業團隊成員間的信任則有助于新企業在進行創業活動的過程中，更好地利用社會網絡去應對和解決相應的制度困境，并快速調動必要資源以抓住政策變動帶來的創新機會。

基于以上分析，我們認為創業團隊信任將強化正式制度支持與創新績效間的積極關系，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H2：創業團隊信任正向調節正式制度支持與創新績效之間的關系。

二、研究設計

（一）問卷收集與樣本特征

為驗證相關理論與假設，依據抽樣原則，我們向吉林、廣東等多個地區開展了問卷調查與收集工作。為了保證數據的可靠性，我們在問卷設計與收集的各個階段均進行了細節的考慮。我們基于試填的結果以及相應地被訪談的反饋，對初始的問卷進行修訂和完善。

試調研工作完成后，本研究團隊成員開始正式的問卷發放與收集程序。問卷發放工作開始于2021年1月，考慮到新冠疫情等不利因素的影響，所有的發放與收集工作在網上進行，同時在問卷回收環節嚴格把關。研究團隊成員采用問卷星調研平臺建立的問卷鏈接，并采用微信、郵件等社交軟件向吉林省、廣東省、江蘇省、浙江省等國內地區的企業廣泛推送。問卷的發放對象為科技型新企業，科技型新企業的調研邊際為成立時間在八年及以內的高新技術產業范圍內的生產經營企業。4結合我國高新技術企業認證范疇，本研究將電子信息技術、生物與新醫藥技術、新能源、新材料等八大領域的新企業作為對象開展調研。本研究最終共回收589份問卷，經篩選剔除不合格問卷后，有效問卷215份。

對這些樣本企業的相關數據進行初步分析，呈現以下特征：首先，從企業年齡特征方面來看，成立時間在三年及以內的初創期科技型新企業樣本為85份、占比39.53%;成立時間為三年至六年的科技型新企業樣本共95份、占比為44.18%;成立時間為六年至八年的科技型新企業樣本共35份、占比為16.29%。其次，從所有制結構特征方面來看，民營企業（獨資或民營控股）企業樣本共175份、占比為81.39%;國有企業及外資等其他所有制企業樣本為40份、占比18.61%。再次，從企業員工人數的規模特征方面來看，員工人數在20人及以內的新企業樣本數為81份、占比為37.67%;員工人數在20人至50人之間的新企業樣本數為57份、占比26.51%;員工人數在50人至250人之間的新企業樣本數為36份、占比16.74%;員工人數大于250人的新企業樣本數為41份、占比為19.08%。最后，從孵化支持特征方面來看，入駐或曾入駐孵化器的新企業樣本數為167份、占比77.67%;未入駐過任何一家孵化器的新企業樣本數為48份、占比為22.33%。

（二）變量測量

本研究借鑒國內外較為成熟的測量體系對相關核心變量進行測量。刻度衡量方式為李克特七點打分法，1表示極低或者極其不符合，7表示極高或者完全符合，由1到7逐步增強。相關核心變量的測量問題如下：

自變量：正式制度支持。關于自變量的測量主要借鑒了Busenitz等研究中的測量方式，采用五個問題進行衡量（參見下頁表1）。1

因變量：創新績效。創新績效主要反映企業在創新活動方面的產出效應。我們主要參考了Wiklund和Shepherd的研究中所開發的測量問題，最終采用了四個問題進行測量（參見下頁表1）。2

調節變量：創業團隊信任。本研究的因變量創業團隊信任的測量主要借鑒了Chen和Wang的研究，采用了六個問題（參見下頁表1）。3

控制變量。為了保證研究結果的可靠性，我們設置了幾個控制變量：（1）企業年齡，即企業已經正式注冊的時間，以年為單位;（2）企業員工人數，用以衡量企業規模水平，其中1為20人及以下、2為員工人數處于21—50間、3為員工人數處于51—250間、4為員工人數超過250;（3）企業所有制結構，設置虛擬變量，其中1表示民營或民營控股企業、0表示國有或者其他類型企業。

（三）問卷的有效性分析

為了驗證問卷的有效性問題，我們采用被學者們廣泛接受的信度分析和效度分析。在信度分析方面，采用了經典的Cronbach’s alpha系數，即利用SPSS 23.0計算核心變量創新績效、正式制度支持、創業團隊信任的Cronbach’s alpha系數（參見下頁表1）。結果顯示，各個核心變量的Cronbach’s alpha系數都在0.8以上，表明問卷的信度較好。隨后，本研究團隊成員采用因子分析，計算各核心變量對應測量問題的因子值。從表1的結果可以看出，所有析出的因子值都大于0.7。這也驗證了本研究問卷的效度較好地達到了相關標準和要求。

盡管我們在研究設計階段就充分考慮到如何避免多重共線性問題，但為了進一步驗證是否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本研究團隊成員同樣借鑒了過去較為成熟的分析方法，即用統計軟件SPSS 23.0做Harman單因子檢驗。相關分析結果顯示，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出的最大方差貢獻率并且超過40%的現象出現。故我們排除了可能存在的顯著的多重共線性問題。以上這些分析都表明，問卷具有較好的有效性，適合進行下一步的實證分析。

三、實證結果及分析

實證分析部分主要采用了相關性分析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方法。首先，我們借鑒研究慣例，采用Pearson相關系數分析法對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進行分析。根據表2（下頁）的相關系數表的結果可以發現，核心變量間均存在顯著的相關性。這初步表明正式制度支持、創業團隊信任、創新績效間存在一定的關聯。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也未見異常或者奇異值出現。

其次，在此基礎上，本研究團隊成員采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來進一步驗證相關假設。為此，我們構建了以創新績效為因變量的回歸方程，即模型1、模型2和模型3（各回歸分析模型的結果見表3所示）。

本研究建立的回歸模型1用于檢驗各控制變量對因變量創新績效的影響。結果顯示，三個控制變量企業年齡、員工人數以及所有制結構等控制變量對因變量創新績效的影響均不顯著。

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自變量，用于檢驗自變量正式制度支持對因變量創新績效的影響。實證分析結果顯示，正式制度支持的回歸系數為0.559，并且較為顯著（p<0.001）。因此，該數據表明本研究提出的假設H1：正式制度支持積極影響科技型新企業的創新績效，得到了數據較好的支持。

為驗證創業團隊信任的調節作用，本研究在已有模型2的基礎上加入調節變量創業團隊信任及其與自變量正式制度支持的交互項，建立回歸模型3。該模型的分析結果顯示，正式制度支持的回歸系數為0.286，并且依然顯著影響因變量創新績效（p<0.001）。此時，創業團隊信任與正式制度支持的交互項的回歸系數為0.155，在顯著性水平p<0.05下顯著。該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創業團隊信任的調節效應得到了數據的驗證，即數據較好地支持了假設H2：創業團隊信任強化了正式制度支持對創新績效的正向影響。

理解中國情境下促進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關鍵因素，是創新與創業領域研究者需要關注的重點問題。本研究基于制度基礎觀分析正式制度支持和創業團隊信任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并基于吉林省、廣東省等地區的215份有效樣本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正式制度支持積極影響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并且創業團隊信任正向調節正式制度支持與創新績效之間的作用關系。相關結論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具體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科技型新企業要善于利用正式制度支持來提升組織的創新水平。科技型新企業一方面面臨著較為嚴重的資源約束困境，1同時在外部關系、學習機制、合法性等方面受新進入缺陷制約，2使其創新行為受到較大的限制;另一方面，處于競爭比較激烈、市場多變的行業領域，科技型新企業又迫切需要不斷地從事創新活動以持續的新產品或服務開發來應對不利環境。這種矛盾的存在使得科技型新企業需要廣泛利用可以爭取的政策或制度優勢。與一般性企業不同，科技型新企業具有高研發費用、高附加值、高風險特征，3中國轉型經濟情境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的制度和政策對科技企業予以支持。在這一背景下，如何更好地利用有利的制度支持環境是科技型新企業發展的重要機遇。本文的研究結論表明，正式制度支持是推動新企業獲取創新績效的重要因素，科技型新企業應當認真分析和廣泛利用所擁有的制度環境，以推動新企業的可持續成長。

第二，建立穩定的創業團隊成員關系是助推科技型新企業發展的重要保障。創業團隊是科技型新企業的核心成員和決策者。在面臨新生劣勢的情境下，如何發揮創業團隊成員的各自優勢，充分利用好相應的資源和能力是科技型新企業得以成功的關鍵。本文的研究結果表明，創業團隊成員間應當建立起穩定的信任關系。這種信任的存在促進了創業團隊成員間彼此的資源共享，提高科技型新企業的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同時，創業團隊成員間的信任也是組織承諾的重要影響因素，高效地推動團隊成員利用外部社會網絡來服務于科技型新企業的創新活動。因此，科技型新企業在高速成長過程中更應當保持團隊成員間的信任關系，以突破各種障礙，為新產品或服務的持續更新提供保障。

四、結論

本研究借鑒制度基礎觀，以中國情境下創業環境特征為背景，揭示了正式制度支持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機理，并將創業團隊信任看作為一種典型的非正式制度支持，探討了這一變量的情境化作用。本文基于吉林、廣東等省份的大規模問卷調查的實證分析結果顯示，正式制度支持積極影響創新績效，創業團隊信任對二者關系具有正向調節作用，即科技型新企業創業團隊信任強化了正式制度支持對創新績效的正向影響。相關研究結論較好地彌補了已有學者對科技型新企業創業行為的理論研究不足，深化了中國情境下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對創新績效的影響研究。同時，本研究有助于引導科技型新企業積極搜尋和利用正式制度支持，并建立創業團隊信任高效推動組織創新績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