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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屈原賦》的改寫定型及作品理解
——以賦作錄本與集本的差異化對讀為路徑

2021-01-06 02:07:14
天中學刊 2021年2期

劉 明

(中國社會科學院 文學研究所,北京 100732)

《吊屈原賦》是漢初賈誼創作的一篇賦作,是賈誼存世作品里的名篇,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游國恩等主編的《中國文學史》認為:“漢初騷體的楚辭逐漸變化,新的賦體正在孕育形成,故賈誼的賦兼有屈原、荀卿二家體制。”①[1]通過此篇作品,可以看到“楚辭”體對漢初賦篇創作的文學影響,但它同時也有來自荀卿創作的影響,而非單純的楚辭影響。而有文學史家認為:“前半多用四言句,后半多用楚辭式長句,可見他在學習楚辭的同時又能有所變化。”[2]186其實,賈誼是在繼承秦代文學傳統的基礎上,比如荀卿、李斯的影響,又受到了南方楚辭傳統的影響,《吊屈原賦》是兩種文學傳統影響下的產物。通過《吊屈原賦》,還能夠據以體認漢初流傳的屈原形象,這也是文學史中有關屈原的最早書寫。因為,屈原的生平資料雖以《史記 · 屈原賈生列傳》為最早,但誠如有文學史家所指出的那樣:“似乎存在錯亂,有些地方不易讀明白。”[2]141加之清末民初以來廖平、胡適等對屈原的質疑,屈原是否“真實”地存在成為一個待解的“懸案”?!兜跚x》產生在司馬遷之前,又是獨立于《楚辭》之外的文學材料,雖不見得能夠解決屈原的存在問題,但可以雄辯地證明司馬遷撰寫《屈原列傳》之前就流傳有屈原的材料。故很有必要對《吊屈原賦》進行一番細致地文本閱讀,以充分認識該作品的創作、流傳及被閱讀理解的諸多細節。由于該篇主要收錄在史傳(《史記》和《漢書》賈誼本傳)和《文選》中,也載于賈誼本集中,姑且分別稱之為錄本和集本。通過對讀不同載錄形態的《吊屈原賦》,會發現一些差異。這些差異首先表現在同一篇作品存在不同的文字面貌。導致此種差異的原因是由于后人不同的改寫,使得《史記》《漢書》中所錄的《吊屈原賦》分化為兩種文本系統。其次差異還體現在不同錄本里的賦序,這同樣是由于改寫的原因,亦涉及對賦作主旨的理解。另外,對讀古人對《吊屈原賦》的注解,也會發現一些差異。對讀這些差異,既有助于我們了解《吊屈原賦》文本的傳播與流變,又可加深我們對作品內容的理解。

一、《吊屈原賦》之賦序改寫與主旨理解

據《史記》和《漢書》本傳,賈誼是洛陽人,自年輕時便展現出卓異的政治才能,文帝元年(前179年)被漢廷召為博士,因出色的政治才干,一年之內又“超遷”至太中大夫,但隨之也遭到嫉妒打擊,由于周勃、灌嬰等人的讒言而被文帝疏遠,文帝三年(前177年)謫出長安任長沙王太傅,時年24歲。可以想見,這時賈誼的內心是極度抑郁的,因為他富有政治才華加之年輕氣盛,或許還帶有幾分自負,顯然承受不住這樣的遭遇。在赴任途中經過湘水時,觸景傷懷,念及與自己身世相仿的屈原,不禁悲從中來,情郁于衷,寫下了這篇《吊屈原賦》。

《史記》在賈誼本傳中對《吊屈原賦》的創作背景是這樣描述的:“賈生既辭往行,聞長沙卑濕,自以壽不得長,又以適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為賦以吊屈原?!盵3]3022但同樣的語句又出現在《鳥賦》的創作背景敘述里,即云:“賈生既以適居長沙,長沙卑濕,自以為壽不得長,傷悼之,乃為賦以自廣?!盵3]3026清人梁玉繩注意到了這里可能存在文字竄亂,其《史記志疑》卷三十一曰:“賈生因鳥入舍,故以為壽不得長,非但因卑濕也。此乃下文之復出者……應衍‘辭’字至‘又’字十五字?!鄙胁磺宄@種竄亂發生在司馬遷筆下,還是在流傳過程中產生。班固在修賈誼傳時,則如此描述:“誼既以適去,意不自得,及度湘水,為賦以吊屈原?!盵4]2222自“以適去”至“為賦以吊屈原”共17字,與《史記》完全相同。可以斷定,班固參考了司馬遷纂修的賈誼傳,但也適當有所改寫,如以“誼既”兩字取代了《史記》自“賈生既辭往行”至“又”共18字。梁玉繩稱:“《漢書》改曰‘誼既以適去’,甚當?!绷菏险J為班固看到的此處文本就是竄亂的,故有此改寫。但班固接下來還做了進一步的改寫,沒有拘泥于司馬遷的“框架”,而是進一步坐實賈誼創作此賦與屈原之間的關系:“屈原,楚賢臣也,被讒放逐,作《離騷賦》,其終篇曰:‘已矣!國亡人,莫我知也。’遂自投江而死。誼追傷之,因以自諭?!盵4]2222經此改寫,相較于《史記》增益41字,推測據自劉向的《別錄》,依據是《史記集解》引劉向《別錄》云:“因以自諭自恨也?!背霈F了同樣的“因以自諭”4個字,而且這段增益的改寫與班固的《離騷贊序》差異較大。蕭統編《文選》收錄該篇題“吊屈原文”,在篇題下小注“并序”,將此小序在形式上作為賦作的組成部分。實際此小序乃據自《漢書》,只是略有個別文字的改寫,并不影響文意。如“誼既以適去”改寫為“誼為長沙王太傅,既以謫去”(依據胡克家刻本《文選》,下同),“已矣”“國亡人”各改寫為“已矣哉”“國無人兮”,“遂自投江而死”改寫為“遂自投汨羅而死”,“因以自諭”改寫為“因自喻”。其中“江”改寫為“汨羅”,當據自《史記 · 屈原列傳》“(屈原)于是懷石遂自投汨羅以死”。但如果不讀《史記》《漢書》,《文選》的處理容易造成賈誼撰有賦序的“印象”,實際是《文選》編者依據《漢書》略加處理的結果,劉躍進即指出:“乃史家所作,非賈誼自作明矣?!盵5]11935此可視為史筆“竄”為作家作品附屬內容的用例。

朱熹《楚辭集注》也收有此篇《吊屈原賦》,篇首同樣撰有小序,屬朱熹以“注”的方式交代該篇的創作背景,云:“《吊屈原》者,漢長沙王太傅賈誼之作也。誼以適去,意不自得,及過湘水,時屈原沉汨羅已百余年矣。誼追傷之,投書以吊而因以自喻。后之君子,蓋亦高其志,惜其才,而狹其量云?!敝祆渌鞔俗]有像《文選》那樣直接依據《漢書》,而是進行了一番出自己意的改寫,特別是對賈誼還做了評價?!稘h書》《文選》和朱熹《集注》里的這三篇小序,都使用了相同的一組詞“因以自諭(喻)”,即均認可劉向《別錄》的解讀,將該賦的主旨理解為賈誼以屈原自況。但司馬遷并不是這樣的解讀,在《史記》賈誼傳篇末的“太史公曰”中稱:“余讀《離騷》《天問》《招魂》《哀郢》,悲其志。適長沙,觀屈原所自沉淵,未嘗不垂涕,想見其為人。及見賈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諸侯,何國不容,而自令若是?!盵3]3034可見司馬遷借《吊屈原賦》讀出的是對屈原的理解,他沒有給出如何看待賈誼的明確看法。這似乎印證司馬遷載錄《吊屈原賦》全文,有將之作為補充屈原事跡史傳材料的意圖,恐怕也是將處在不同時代的屈原和賈誼進行合傳的原因。司馬遷之后的劉向,則對賈誼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當然也有惋惜,云:“賈誼言三代與秦治亂之意,其論甚美,通達國體,雖古之伊、管未能過也。使時見用,功化必盛。為庸臣所害,甚可悼痛。”[4]2222這段話出自班固《漢書》賈誼傳末的“贊曰”,應該是據自劉向《別錄》。劉向以為賈誼的遭遇與屈原相同,遂得出賈誼作《吊屈原賦》是“因以自諭”的見解,影響后世至深②。班固一方面接受劉向“因以自諭”的見解,一方面卻并不認同“悼痛”的看法,他說:“追觀孝文玄默躬行以移風俗,誼之所陳略施行矣。及欲改定制度,以漢為土德,色上黃,數用五……其術固以疏矣。誼亦天年早終,雖不至公卿,未為不遇也。”就是說賈誼的一些政治主張,文帝也有所采納執行,怎么能說是“不遇”呢?到了朱熹作注,又提出了“狹其量”的看法,認為賈誼心胸度量不夠大。這意味著在朱熹看來,賈誼出任太傅不見得文帝不再信任他,也可能是文帝對賈誼的一種政治鍛煉,說不定還是一種“曲線救國”的方式③,何必如此悲天憫人呢?

以上是結合錄本中此賦小序文本的承繼與改寫情況,談了前人對賦作主旨的理解,至于集本則是另一番面貌。當然,早期賈誼集的編本已經不傳,現存最早的真正意義上的賈誼集,是明人張燮編的《七十二家集》本《賈長沙集》。該集收錄的《吊屈原賦》據自《楚辭集注》,將賦作明確由“吊屈原”題作“吊屈原賦”,此外既未保留朱熹“注”性質的小序,也未載《漢書》或《文選》中的小序。這反映了明人在編賈誼集時的文獻處理方式,其優點是避免了“他者”敘與作家作品之間可能產生的“著作權”混淆。

《史記》《漢書》明確稱“為賦以吊屈原”,顯然將之視為賦作,這是此篇在后世普遍稱以“吊屈原賦”的依據。但蕭統編《文選》稱之以“吊屈原文”,作為吊文的第一篇收在卷六十(據李善注本)。可見,隨著載錄形態由史傳變為總集,文體的屬性也相應發生了游移。清人梁章鉅《文選旁證》云:“序明言為賦,昭明以為文,何也?”劉躍進認為:“從史敘看,此文本確實為《吊屈原賦》,《文選》卻將之歸入文類,并命名為《吊屈原文》,蓋以內容考慮而非文體分類?!盵5]11933按蕭統的這種安排,應當是受到了劉勰的影響,按《文心雕龍 · 哀吊》云:“自賈誼浮湘,發憤吊屈。體同而事核,辭清而理哀,蓋首出之作也?!眲③募磳⒋似暈榈跷?,而且還認為是吊文的“首出之作”,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推測蕭統或許就接受了這種見解,既然在所編《文選》里設立“吊文”一體,《吊屈原賦》又是該文體的“首作”,就不僅要收錄此文,還將篇題易名為“吊屈原文”,而不再收在賦體里。應該說,蕭統既有對其內容的考慮,也著眼于“吊文”的文體,因為篇題里還有一個“吊”字。至于篇題明確稱“吊屈原賦”源自何時,尚不好判斷,有可能南朝時流傳的賈誼集里便已經出現該稱。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南宋流傳的《賈子》已將此篇稱之為“賦”,不過篇題作“吊湘賦”(據《索隱述贊》“百年之后,空悲吊湘”之語,似乎唐代此賦即題“吊湘賦”),而且還作為了該書的“壓軸”之篇,陳振孫的《直齋書錄解題》對此說得很清楚④。朱熹撰《楚辭集注》收錄該篇稱《吊屈原》,既不稱“文”,也不稱“賦”。明刻《李卓吾先生批選晁賈奏疏》及張燮本賈誼集都稱以《吊屈原賦》,襲用至今,一般不再稱“吊屈原文”,完全視為一篇賦作。

二、《史記》錄本《吊屈原賦》文字面貌的改寫與定型

討論了《吊屈原賦》的小序和篇題、前人對賈誼的評價及對該賦創作主旨的理解,接下來再結合錄本及集本所載的作品本身進行細讀。閱讀中如果考慮作品的載錄形態,即它所借以“寄存”的不同文獻載體,會發現同樣的一篇作品會存在各種差異,比如最為直接的文字差異,還有句式的不同、注釋的異同等。即以《史記》和《漢書》而言,班固距離司馬遷不過一百多年,即便不考慮后世流傳過程中出現的文字變化,恐怕兩者所載的《吊屈原賦》在當時即已經存在差異。茲以兩種錄本對讀(包括注釋在內),《史記》文字面貌依據中華書局最新整理本,《漢書》依據中華書局整理本,會得出《史記》錄本《吊屈原賦》存在著明顯的改寫和定型的過程,而《漢書》錄本則保持著穩定,也正是這種穩定性映照出《史記》錄本的文字面貌的變化過程。具體而言,表現在下述五個方面:

(一)《漢書》所載的《吊屈原賦》更接近原本面貌

可證之例,如“共承嘉惠兮”,《漢書》“共”作“恭”,按《史記集解》引張晏注云:“恭,敬也?!彼票砻髦吝t在南朝之前的《史記》傳本即作“恭”,同《漢書》,此后卻改作“共”。又“俟罪長沙”,《漢書》“俟”作“竢”,顏注:“竢,古俟字?!薄皞嚷勄狻?,《漢書》“側”作“仄”,顏注:“仄,古側字?!绷怼皢韬舭г铡?,《漢書》“呼”作“虖”,顏注雖未注古字,但據《集韻 · 模韻》稱“乎,古作虖”,“虖”當亦“呼”的古字。這表明《漢書》錄本《吊屈原賦》保存了部分古字面貌,而《史記》錄本在流傳過程中則改寫為通行之字或者說是俗字,印證《漢書》的《吊屈原賦》文本更為接近原本之貌。

(二)《史記》所載的《吊屈原賦》文本存在自南朝至唐代逐漸定型的過程

可證之例,如“彌融爚以隱處兮”,《漢書》“彌融爚”作“偭獺”,《史記集解》云:“徐廣曰:一云‘偭獺’?!庇帧皳u增翮逝而去之”,《漢書》作“遙增擊而去之”,《史記集解》云:“徐廣曰:一云‘遙增擊’也?!贝藘衫砻髦吝t在南朝宋時《史記》傳本開始出現“彌融爚”“搖增翮逝”的異文,徐廣所稱的“一云”,不清楚指的是《史記》別本還是《漢書》,可以確定的是《史記》所載《吊屈原賦》的文字面貌在產生變異。又“夫豈從蟻與蛭螾”,《漢書》“蟻”作“蝦”,按《史記集解》云:“《漢書》‘蟻’字作‘蝦’。韋昭曰:蝦,蝦蟇也?!泵鞔_南朝宋時的《漢書》錄本《吊屈原賦》,與《史記》錄本存在著文字差異。這意味著以南朝宋為節點,《史記》已經出現與《漢書》錄本《吊屈原賦》不同的異文,從而在作品層面形成了兩種文本系統。

又根據《史記索隱》及《漢書》顏注,《史記》所錄《吊屈原賦》的文本似乎“定型”在唐代。如“獨堙郁兮其誰語”,《漢書》“堙郁”作“壹郁”,《史記索隱》即云:“《漢書》作‘壹郁’,意亦通?!庇帧胺蚬套钥s而遠去”,《漢書》“縮”作“引”,《史記索隱》即云:“縮,《漢書》作‘引’也。”又“亦夫子之辜也”,《漢書》“辜”作“故”,《史記索隱》即云:“《漢書》‘辜’作‘故’?!庇帧安l九州而相君兮”,《漢書》“瞝”作“歷”,《史記索隱》即云:“瞝,丑知反,謂歷觀也?!稘h書》作‘歷九州’。”此四例表明司馬貞確實對校過《漢書》里的《吊屈原賦》,他對兩種錄本之間存在的差異有著充分的認識,并以注釋的形式一一予以揭橥。又“般紛紛其離此尤兮”,《漢書》“尤”作“郵”,《史記索隱》云:“尤謂怨咎也?!鳖佔ⅲ骸班],過也?!睆淖⑽囊部纱_證唐代兩種錄本的該處差異。上述《史記》諸條異文就注家而言,集中出現在司馬貞的《史記索隱》,而沒有出現在《史記集解》中,不具備更早注家的背景。此恰可證這些異文至遲出現在司馬貞時,據此可以視為《史記》所錄《吊屈原賦》在唐代基本定型。這種定型的獲得,可以表述為兩種路向:其一,《史記》錄本《吊屈原賦》原貌與《漢書》錄本基本相同,只是在此后的流傳過程中出現異文的改寫,而漸致有別于《漢書》錄本,改寫至唐代(最遲司馬貞作《史記索隱》時)得以定型。其二,《史記》錄本《吊屈原賦》原貌本來就與《漢書》錄本有差異,只是缺乏更早傳本的依據,只能通過注文擬定這些差異出現的下限時間。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揭示《史記》錄本的《吊屈原賦》更為復雜,文字面貌有著明顯的“流動性”,而《漢書》錄本《吊屈原賦》則保持著穩定性。

(三)兩書所錄《吊屈原賦》存在非常明顯的差異性較大的異文

可證之例,如“世謂伯夷貪兮,謂盜跖廉”,《漢書》作“謂隨、夷溷兮,謂跖蹺廉”,《史記》是兩個人即伯夷和盜跖,《漢書》卻變成了四個人,即卞隨和伯夷,盜跖和莊蹺?!妒酚浰麟[》云:“案:《漢書》作‘隨、夷溷兮跖蹺廉’,一句皆兼兩人?!彼抉R貞所引《漢書》此句,與今本《漢書》稍異。據《史記》此句僅有司馬貞作注,推證此則異文至遲出現在司馬貞時,應該是唐代才產生的異文,《漢書》更為近古。照此類推,“沕深潛以自珍”,《漢書》“深”作“淵”,似當以作“淵”為是,作“深”者應是避唐高祖名諱而改,是《史記》錄本在唐代定型的又一佐證,這種痕跡保留至今。

(四)兩書所錄《吊屈原賦》句式存在差異

這種差異主要表現在“兮”字的分句位置不同。如“斡棄周鼎兮寶康瓠,騰駕罷牛兮驂騫驢,驥垂兩耳兮服鹽車。章甫薦屣兮,漸不可久;嗟苦先生兮,獨離此咎”,《漢書》作“斡棄周鼎,寶康瓠兮。騰駕罷牛,驂騫驢兮;驥垂兩耳,服鹽車兮。章父薦屣,漸不可久兮;嗟苦先生,獨離此咎兮”。劉躍進稱:“按照騷體賦的通常做法,兮字或居中,或置于句末。但《文選》《漢書》本篇各句‘兮’字的位置變亂無常,而《史記》尚保留統一居中的體式。”[5]11944這里暫不討論兩種句式哪種更為近古,筆者認為出現這種差異的原因可能與一定時期內“兮”字體作品的閱讀方式有關。不同的閱讀方式,導致“兮”字的位置發生移動。筆者認為,《漢書》錄本的句式更接近《吊屈原賦》的原貌,四字一句的句式更可看出荀卿、李斯創作對于賈誼的影響,《賦篇》和李斯刻石文辭均為四字句式,鏗鏘有力,很有節奏的氣勢感。故懷疑《史記》錄本《吊屈原賦》,可能是在賈誼創作此賦乃受到楚辭影響的認知下進行改寫的結果,即按照“楚辭”體誦讀的語氣習慣予以調整“兮”字的位置。這種變動涉及如何認識賈誼創作此賦所受到的文學影響問題。筆者認為賈誼的創作受秦代文學的影響,劉勰《文心雕龍 · 詮賦》說:“秦世不文,頗有雜賦。漢初辭人,順流而作。陸賈扣其端,賈誼振其緒……”后來又受到南方楚辭的影響,主要表現就是出現“兮”字,用以舒緩節奏性強的四字句式的語氣。不知為何,新中國成立以來所編的幾種文學史著述,都對劉勰的這段論述不加引述,將賈誼創作的《吊屈原賦》想當然地視為完全是楚辭影響下的產物,只有游國恩等主編的《中國文學史》敏銳地看到了荀卿文章體制對后世的影響。

(五)兩書的個別異文導致對文句的理解出現分歧

此類之例,如《史記》“亦夫子之辜也”,《漢書》“辜”作“故”,兩字相通,《說文通訓定聲 · 豫部》:“辜,假借為故。”即緣故之義?!妒酚浰麟[》以“辜”字為據注云:“夫子謂屈原也。李奇曰:‘亦夫子不如麟鳳翔逝之故,罹此咎也?!敝盖虿荒茏龅健斑h濁世而自藏”的緣故,以致遭此諸般磨難。顏師古以“故”字為據注云:“此說(指李奇注)非也。賈誼自言今之離郵,亦猶屈原耳?!敝纲Z誼遭到貶謫赴任長沙王太傅,情形與屈原相同,故以屈原自況。顏師古沒有注“故”之義,但按照他的理解,“故”很明顯不是緣故之義,而似乎是故交、故友之義,即賈誼將屈原視為與自己遭遇相同的故交。前人已指出顏師古理解的錯誤,如北宋人劉邠即稱“顏說全失”。實際上,顏師古之后的李善和五臣作注時,都理解為緣故,顏注可謂一己之見。結合《吊屈原賦》全文來看,第一部分交代屈原所處的是一個黑白顛倒、賢愚不辨和忠奸不分的環境,賈誼深為同情屈原的遭遇,發出“嗟苦先生兮,獨離此咎”的慨嘆。第二部分則對屈原又有所責怪埋怨,以比興的手法說鳳遠去濁世,神龍潛在九淵以自珍,屈原為何不像龍、鳳那樣“遠濁世而自藏”,不然的話,何以離尤遭難呢?再次發出“般紛紛其離此尤兮,亦夫子之辜也”的慨嘆。接著申述責備屈原的理由,天下之大何處不能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何必執著于楚國?這就好比鳳凰見人君有德則翔于世間,但若遇到險難之兆便逝而遠去。如果不這樣,別看是微不足道的螻蟻,也會妨害鳣這樣的大魚。單從字面上來講,全篇都是在講屈原,賈誼并沒有在文中直接表露自己的心跡。所以司馬遷讀《吊屈原賦》,讀到的全部是屈原,對賈誼與屈原之間是否存在關系未做評論。但若說賈誼沒有情感投射到賦作中,似乎也不合事實。賈誼正是在遭到權臣嫉賢妒能而貶謫的心境下,才創作出《吊屈原賦》,賈誼肯定與屈原的形象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共鳴。這是劉向“因以自諭自恨也”的依據,反映了古人知人論世的文學批評觀,這種看法成為理解《吊屈原賦》主旨的主流意見。

附帶而談的是,賈誼在賦中所描繪的屈原形象來自何處呢?《史記》明確說賈誼“及渡湘水,為賦以吊屈原”,點明了寫作的地點是長沙附近的湘水一帶。賈誼可能在這里做了短暫的停留,據賦中“側聞屈原兮”,停留期間賈誼聽聞了當地流傳的有關屈原的說法。這些傳聞建構了賈誼的屈原形象認識,并以文學手法書寫在《吊屈原賦》里。大概屈原的事跡,早期主要在江淮一帶流傳,這是賈誼創作此賦的地理背景。賈誼僅依憑了傳聞嗎?是否也讀過屈原的作品呢?從賦中“訊曰:已矣,國其莫我知,獨堙郁兮其誰語”“瞝九州而相君兮,何必懷此都也”等文句來看,與《離騷》末尾的“亂曰:已矣哉!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懷乎故都”極為相似。《史記集解》引張晏語即云:“訊,《離騷》下章亂辭也?!庇欣碛上嘈刨Z誼接觸過屈原的作品,但這些作品是在停留湘水期間所接觸,還是貶謫之前就讀過,不得而知。現存可信為屈原創作的諸篇作品,在作品的內部并沒有出現“屈原”的字樣,這篇《吊屈原賦》應該是最早的一篇明確提及“屈原”的作品,也描繪出了最早的屈原形象,具有重要的文學史料價值。

三、文本形態與注釋理解:選本與集本里的《吊屈原賦》

《吊屈原賦》脫離史傳進入文學總集,現存最早的錄本是南朝梁蕭統所編的《文選》,還有一種是朱熹的《楚辭集注》,兩者都可視為文學選本。其中《文選》里的該賦字句,既有與《史記》相同者,如“俟罪長沙”“側聞屈原兮”和“嗚呼哀哉”等,也有與《漢書》相同者,如“莫邪為鈍兮”等。相較而言更多的是與《漢書》相同,印證了選本祖出《漢書》錄本。選本《吊屈原賦》也有與《史記》《漢書》錄本字句均不相同者,如“世謂隨夷為溷兮,謂跖蹺為廉”,較《漢書》又溢出兩個“為”字。清人王念孫《讀書雜志》認為:“本無兩‘為’字,今有之者,后人以下文云‘莫邪為鈍兮,鉛刀為铦’,故加之也?!庇帧笆跪U驥可得系而羈兮”,《史記》作“使騏驥可得系羈兮”,《漢書》作“使麒麟可系而羈兮”,《文選》此句似乎是糅合了《史記》《漢書》兩種文本。這反映出《文選》編者對《吊屈原賦》部分文字的改寫,當然也可能是承繼了所依據的某一底本的面貌。

此外,唐代李善注《吊屈原賦》也有個別值得注意的細節,如“誼追傷之,因以自喻,其辭曰”句下善注引《風俗通》云:“賈誼與鄧通俱侍中同位,數廷譏之,因是文帝遷為長沙太傅,及渡湘水,投吊書曰:阘茸尊顯,佞諛得意,以哀屈原離讒邪之咎,亦因自傷為鄧通等所訴也?!彼娪谠摃摹墩?。李善未引《史記》和《漢書》賈誼本傳相關事辭作注,絕非不清楚賈誼本傳有關貶賈誼為長沙王太傅的記載,棄而不用可能緣于李善認為《風俗通》的記載與《吊屈原賦》中“阘茸尊顯,佞諛得意”的文義更符合?!妒酚洝泛汀稘h書》賈誼本傳稱“絳、灌、東陽侯、馮敬之屬盡害之”,“絳、灌、東陽侯、馮敬之屬”皆功臣,無論如何與“阘茸”之輩不能等同。而鄧通收在《佞幸傳》,談不上有顯赫的身世背景,只是因與文帝所夢者偶合而得寵居高位,以之注“阘茸”確比較適合。當然,《風俗通》稱“賈誼與鄧通俱侍中同位,數廷譏之”云云,恐亦與史實不合。按《史記 · 張丞相列傳》稱“(申屠)嘉為人廉直,門不受私謁。是時太中大夫鄧通方隆愛幸,賞賜累巨萬”,申屠嘉任丞相在文帝后元二年(前162年)張蒼罷相之后,則鄧通受文帝寵幸亦在此前后數年間。再者,賈誼卒在文帝十二年(前168年),自文帝三年至十二年的十年里基本在外地任職,似乎談不上與鄧通“俱侍中同位”,又何言“數廷譏之”呢?但這也只是推測,不宜武斷地否定《風俗通》的記載。鄧通作為文帝的佞臣,《史記》《漢書》均為之立傳,其中是否存在因顧忌文帝而曲為諱筆的情況呢?對于這一點,《佞幸傳》稱鄧通“愿謹,不好外交”,“獨自謹其身以媚上而已”??磥硭鍪轮斏?,似乎還與人為善,與《風俗通》所稱的“數廷譏之”倒是相矛盾。除了奉承迎合文帝外,鄧通確實也談不上有什么“禍國殃民”的品性,史筆是否有所隱晦就很難說了?!讹L俗通》的記載,提供了另一面的鄧通形象,還最適合用以注釋文句。應該重視李善的這條注文。

李善注《吊屈原文》多引及《史記》,如“方正倒植”句中的“植”字,善注云“《史記》音值”;“世謂隨、夷為溷兮”句中的“隨”字,善注云“《史記》‘隨’字作‘伯’”;“斡棄周鼎寶康瓠兮”句中的“斡”字,善注云“《史記》音烏活切”;“鳳漂漂其高逝兮”句中的“漂”字,善注云“《史記》音漂,匹遙切”;“遙曾擊而去之”句中的“擊”字,善注云“《史記》‘擊’字作‘翮’”;“橫江湖之鳣鯨兮”句中的“鳣”字,善注云“《史記》鳣,張連切”,共計上述六條。李善注除一處明確引及《漢書音義》外,沒有參考《漢書》,而是較多地參考了《史記》。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與《文選》所錄《吊屈原文》文句大都與《漢書》相同有關系,于是將《史記》所錄的《吊屈原賦》作為另外一個版本進行對讀,并作為注釋的依據。以善注所引《史記》注音四條,均不見于今整理本《史記》。所稱異文即《史記》作“伯”“翮”兩條,《漢書》分別作“隨”“擊”,也再次印證上文中提出的推論,《史記》里的《吊屈原賦》定型在唐代。

除《史記》《漢書》和《文選》外,朱熹的《楚辭集注》卷八也收有《吊屈原賦》,題“吊屈原”,同樣屬于該賦的一種錄本。朱熹集注云:“故特據洪說(指洪興祖認為《惜誓》屬賈誼之作)而并錄傳中二賦,以備一家之言云?!薄端膸烊珪偰俊芬嘣疲骸笆蔷幉⑾鳌镀咧G》《九懷》《九嘆》三篇,益以賈誼二賦?!盵6]該錄本《吊屈原賦》文字面貌同《漢書》,故朱氏集注亦與顏注有著密切的關系,表現在三個方面:其一,直接襲用顏注。如“阘茸尊賢”句中的“阘茸”,集注云:“下材不肖之人也?!庇帧白营氁加羝湔l語”句中的“壹郁”,集注云:“猶怫郁也?!贝藘蓷l注與顏注完全相同。又“襲九淵之神龍兮”句中的“九淵”,集注云:“九旋之淵,言至深也。”顏注“淵”作“川”,疑避唐高祖諱而改。其二,隱栝顏注及所引的舊注。如“于嗟默默,生之亡故兮”句,集注云:“默默,不自得意也。生謂屈原也,言其無故而遭此禍也?!薄稘h書》此句注作“應劭曰:默默,不得意也。鄧展曰:言屈原無故遇此禍也。師古曰:生,先生也”。其三,對顏注有所選擇,如“遭世罔極兮”句中的“極”字,集注云“止也”,顏注云:“極,中也,無中正之道。一曰極,止也?!备綆б徽f的是李善注“罔極”云“言無中正”,似乎也是襲用了顏注。

正因為《集注》依據的是《漢書》錄本《吊屈原賦》,所以朱熹集注便與《史記》錄本該賦對讀,并以之作為注釋的內容之一。如“莫邪為鈍兮”,集注云:“鈍,《史》作頓?!庇帧拔訔壷芏Γ瑢毧叼?。騰駕罷牛,驂騫驢兮;驥垂兩耳,服鹽車兮。章父薦屣,漸不可久兮;嗟若先生,獨離此咎兮”諸句,集注云:“《史》此一節‘兮’字皆在句中,‘寶’上有‘而’字。”檢日本汲古書院影印的宋代黃善夫刻本《史記》,其中有“而”字,今整理本無此字。又“夫固自引而遠去”句中的“引”字,集注云“《史》作絕”。檢黃善夫本作“縮”,今整理本同,則朱熹所見本《史記》作“絕”。又“偭獺以隱處兮”句中的“偭獺”三字,集注云“《史》作‘彌融爚’,又作‘彌蝎蟲龠’”,檢黃善夫本作“彌融爚”,今整理本同,朱熹所見《史記》尚有作“彌蝎蟲龠”者。

以上是錄本里的《吊屈原賦》,下面再來看集本即張燮編刻本《賈長沙集》里的此賦。張燮《賈長沙集引》云:“采其騷賦及疏牘散見《傳》《志》或他書者,為《長沙集》?!薄兜跚x》所據的“他書”是《楚辭集注》,而未采納《史記》《漢書》及《文選》所錄的《吊屈原賦》。原因可能在于該賦的內容既然是憑吊屈原,又是一篇“兮”字體的賦作,所以首先想到了《楚辭》,特別是影響力很大的朱熹集注的《楚辭》。需稍做說明的是,張燮偶有紕繆,將朱熹集注誤當作“王逸注”。上文已經提到,《楚辭集注》里的《吊屈原賦》及注文,均依據顏師古注本《漢書》。這意味著《漢書》錄本《吊屈原賦》經《文選》再到賈誼集本,始終占據了主導性的文本地位。相較于《史記》錄本,代表著更接近原本面貌的《漢書》錄本系《吊屈原賦》,成為通行的文本面貌。故張燮之后的張溥輯本《賈長沙集》里的《吊屈原賦》,仍依據《漢書》錄本;以至清人嚴可均校輯《全漢文》“賈誼”條依據的雖是《文選》錄本,但其文本面貌仍主要反映《漢書》錄本。附帶一提的是,清人何紹基批讀張溥本賈誼集中的此賦,針對“襲九淵之神龍兮”至“固將制于螻蟻”一段,留下了“曲折盡致,甚為雄矯”的評點。該段上半部分依次以神龍、圣人、麒麟為喻,闡述“遠濁世而自臧”的道理,也為責怪屈原不能做到這一點而遭受憂難做了鋪墊,即“般紛紛其離此郵兮,亦夫子之故也”。后半部分則分別以鳳凰、吞舟之魚和鳣鯨為喻,委婉地給出解脫之法,即“歷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懷此都也”?不然的話,就會像吞舟之魚和鳣鯨那樣,受制于小水流和螻蟻,而且還反為所害,再次呼應“般紛紛其離此郵兮,亦夫子之故也”之句。正反比較說理,環環相扣,都在烘托該段的中心旨意即“遠濁世而自臧”,確可謂“曲折盡致”。在托物起喻上,相繼使用神龍、圣人、麒麟、鳳凰和大魚一系列的形象,與物之小者如獺、螻蟻等形成鮮明的對比,又確可謂“甚為雄矯”。至于明人陳仁錫評論該賦,稱“語語悲咽,句句牢騷,備千古之感慨”(載清刻《漢魏六十名家》本《賈太傅書》中),純以一己之感發論,遠不及何紹基批讀深刻而周致。

四、結語

綜上所述,將《吊屈原賦》不同的錄本與集本對讀,關注諸如賦序、文字面貌、作品理解及古人注釋等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有助于我們了解作品的深層世界,使研究不落入泛泛而談。筆者認為,《吊屈原賦》的小序并非賈誼所創作,而是史筆,但《史記》和《漢書》兩者的史筆又存在著差異。這印證其中存在著部分改寫,至《文選》而定型,但也造成創作自賈誼之手的假象。在文字面貌方面,《漢書》錄本《吊屈原賦》不僅更接近賦作的原貌,而且在后世流傳過程中保持著相對的穩定,并為《文選》《楚辭集注》和賈誼集本所繼承,充分說明《漢書》錄本具備《吊屈原賦》通行文本的功能。而《史記》的情形就不同了,根據《史記集解》和《史記索隱》的注釋,至遲在南朝宋時已經開始與《漢書》錄本存在差異,此后差異還在不斷出現。其實這也可視為一種改寫,這種改寫至遲在唐司馬貞時才得以定型,形成今所見《史記》錄本《吊屈原賦》的基本面貌。另外“兮”字句式與《漢書》錄本的差異,可能與古人的閱讀方式或對文學傳統的認知有關。例如在理解作品方面,司馬遷和劉向對賦作的理解路向是不同的:司馬遷把《吊屈原賦》視為理解屈原的史傳材料,而劉向則是“知人論世”的思路,將屈原視為賈誼本人的自況。劉向的觀點影響了后世對《吊屈原賦》主旨的理解,特別是被班固采納到《漢書》賈誼本傳里,形成主流的意見,而宋代朱熹在《集注》里又做了進一步的發揮。細讀前人的注釋,也牽扯對作品的理解,如李善注賈誼作《吊屈原賦》本事不引《史記》和《漢書》,而引《風俗通》,便應據作品的文句細致加以詮釋。這些都是啟發我們研讀古人作品的一種路徑,即將版本的范式引入作品中,通過不同版本作品之間的差異化閱讀,發現形式上的諸多不同,然后再思索造成這些不同的原因。由此將文本的形式與內容、文獻的閱讀與理解充分結合起來,庶幾可創造出漢魏六朝詩文集研究的新氣象。

注釋:

① 《吊屈原賦》多為四字句式,與荀卿雜賦和秦代李斯的刻石文一脈相承,代表的是秦代雜賦的文學傳統;而用“兮”字則又是南方楚辭體的影響,故該賦是典型南北兩種文學體制影響下的產物。

② 游國恩等主編《中國文學史》即認為:“雖痛逝者,實以自悼。”(人民文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137頁)。章培恒、駱玉明主編《中國文學史》也認為:“名為吊屈原,實是自吊?!保◤偷┐髮W出版社,1997年版,第186頁)。其他的理解還有如稱:“賈誼同情屈原,但他和屈原的價值觀、人生觀是不同的?!眳⒁娫婿戎骶帯吨袊膶W史》第一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84頁。

③ 劉躍進認為:“文帝派遣賈誼作長沙王的太傅,固然是為了緩解周勃等人對于賈誼的不滿,并化解一些朝廷內部的矛盾,減少對統治的政治壓力。而從當時的政治意義和軍事意義上說,不妨看作是對賈誼的一種實際鍛煉和考驗。對于年輕氣盛的賈誼來說,未始不是一件好事?!保ā痘貧w與超越:漫議中國文學研究中的歷史感問題》,載于《杭州師范學院學報》2006年第1期)。

④ 陳振孫稱:“今書首載《過秦論》,末為《吊湘賦》,余皆錄《漢書》語,且略節誼本傳于第十一卷中。”,參見徐小蠻、顧美華點校《直齋書錄解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7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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