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靜,趙曙光,周立恒,張彩俠,胡云麗
(安徽省阜陽市太和縣人民醫院急診醫學科,安徽 太和 236600)
隨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2019-nCoV)在全球范圍內的不斷肆虐傳播,越來越多的醫護人員加入了“抗疫”的隊伍當中。由于“新冠肺炎”傳染性強,傳播途徑較廣泛等特征,參與“抗疫”的醫護人員面臨較高職業暴露的風險,具有超負荷工作的可能和更大的工作壓力[1-3],并且短期內需要與家人分隔。就此現狀,在疫情期間醫護人員家屬也面臨著與醫務工作者缺少溝通機會以及憂慮等心理狀態改變的問題,因此在醫護人員在臨床工作中對抗“新冠”疫情的同時,也需要深入調研醫護人員家屬在疫情期間的心理狀態變化并提高對其家屬心理健康的關注度,做好宣傳教育和安撫工作等后勤工作。本研究旨在了解醫護人員家屬在疫情期間的心理狀態,包括表現特征及其相關因素,以便為有針對性、有計劃性對產生心理危機的醫護人員家屬采取積極的干預措施和宣教,這也更加有利于維持和穩定醫護人員在臨床中的工作狀態,保證他們在高強度、高風險的“新冠”抗疫工作中全身心投入。
1.1 研究對象 于2020 年3~6 月對安徽省內就職的醫護人員的家屬的心理健康狀態開展調查。選取對象為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期間在崗的醫護人員家屬和疫情期間無防疫任務的普通人群,其中赴湖北醫療組醫護人員家屬500 名,安徽省內值守醫護人員家屬500 名,疫情期間無防疫任務普通群眾1000 名。
1.2 方法
1.2.1 調查方法 通過問卷星開展在線問卷調查。問卷調查主要分為3 個子問卷:①個人基本情況問卷,包括性別、年齡、職業以及日常生活狀態等;②新冠肺炎疫情調查問卷;③疫情期間個人心理狀態問卷。分別于疫情前后開展問卷調查,評估研究對象的心理狀態。
1.2.2 個人基本情況問卷 此問卷主要用于參與者基本信息的采集,主要對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家庭狀況和職業等基本信息進行調查。
1.2.3 “新冠”疫情調查問卷 此問卷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的調查問卷,主要針對性采集醫護人員家屬在疫情期間對疫情的關注程度,對重大公共衛生事件的心態進行調研。調查表按照被調查對象在疫情期間對疫情的關注程度進行分級,包括“非常大、比較大、一般、影響小和無影響”五個等級;同時按照相同的等級劃分對同樣的調查對象問卷調查了他們對疫情的關注程度,進而綜合比較疫情期間醫護人員家屬以及普通群眾對疫情的關注程度和心態變化情況。
1.2.4 疫情期間及疫情平穩之后個人心理狀態問卷本試卷聯合由美國杜克大學教授(William W.K.Zung)于1965~1966 年開發的抑郁自評量表(SDS)和1971 年開發的焦慮自評量表(SAS)中的問題,并根據由醫護人員在特殊疫情時期的工作可能引起其家屬的不安感、抑郁感和焦慮感等相關的消極情感,對醫護人員家屬的心理狀態進行了系統性的評估。已有相關研究[4-7]結果表明,該類量表在多種類型的患者中都具有較好的可行性、可信度和有效性。整個聯合測試表格共有40 道題,包括精神-情感障礙、軀體障礙、抑郁心理障礙和精神運動障礙[8],采取4級評分制度,4 個等級評分標準,若為正向評分題,依次評為1、2、3、4 分;反向評分題則對應為4、3、2、1 分。總結并計算受試者的得分即粗分,經過乘以
1.2.5 并取整數部分后再除以2,得到整體標準分數。將對應SDS/SAS 常模的標準分數,計算聯合測量表的分數界定為54 分,<54 分為無癥狀;55~62 分為輕度疫情心理綜合癥;63~72 為中度疫情心理綜合癥;73 以上為重度疫情心理綜合癥。
1.3 統計學方法 對收集的數據進行嚴格的邏輯檢查,排除邏輯錯誤記錄以及缺失值。采用SPSS 17.0統計軟件分析處理,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表示,行獨立樣本t檢驗;不符合正太分布采用M(Q1~Q3)表示,行One-Way ANOVA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n,%)表示,采用χ2檢驗。將醫護人員個人基本情況調查問卷與疫情期間個人心理狀態問卷聯合,采用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預測不同的因素對醫護人員家屬疫情心理綜合癥程度的影響;將疫情心理綜合癥程度作為因變量,并對不同程度的心理綜合癥患者分別賦值為1、2 和3;文化程度、年齡層次、居住狀況、婚姻狀態、以及職業等按照有序變量由低至高依次賦值;性別方面男性賦值為1,女性為2,采用多元Logistic 回歸分析疫情心理綜合癥嚴重程度的影響因素。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一般情況 本次參與調查的醫護人員家屬男女比例均衡,絕大部分參與者的學歷為專科及以上學歷,且絕大部分與家人同居,其中超三成調查對象從事醫療相關職業,小部分調查對象為文化程度較高的公務/事業單位人員和公司職員,并且還有部分人從事個體以及其他職業。無防疫任務普通人群男性與女性的比例一致,絕大部分為專科及以上學歷,并與家人同居,公司職員、學生、公務員為普通人群主要職業,醫務人員占少部分,見表1、圖1。
2.2 調查對象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關注度 在所有醫護人員家屬中,援鄂醫護人員家屬受疫情影響心態變化非常大的有390 名,遠高于省內醫護人員家屬的304 名;援鄂醫護人員家屬對疫情關注程度非常大者達到450 名,高于省內醫護人員家屬的355 名。受新冠疫情影響,所有醫護人員家屬心態變化非常大的有694 名,遠高于普通人群的328 名。對“新冠”疫情的關注程度上,醫護人員家屬的關注程度非常大有805 名,遠高于同時期普通人群的426 名,見圖2。
表1 調查對象一般情況[,n(%)]

表1 調查對象一般情況[,n(%)]
2.3 醫護人員家屬疫情期間個人心理狀態評估 醫護人員家屬的標準分和粗分與疫情期間普通群眾和常模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對醫護人員家屬的測試內容進行不同類別障礙分類,其中精神-情感障礙項目得分高于其他類別,抑郁心理障礙得分最低,見表3。
表2 醫護人員家屬在疫情期間心理狀態得分(,分)

表2 醫護人員家屬在疫情期間心理狀態得分(,分)
表3 疫情引起的不同類別障礙得分情況(,分)

表3 疫情引起的不同類別障礙得分情況(,分)
2.4 疫情期間調查對象心理健康情況 在醫護人員家屬中,心理健康無癥狀者占比最大,但援鄂醫護家屬心理健康無癥狀者少于省內醫護家屬,輕度疫情焦慮癥多于省內醫護家屬,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在所有調查對象中,60.00%以上的醫護家屬表現為無癥狀,但低于普通群眾,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醫護人員家屬中度和重度疫情焦慮綜合征人數多于普通群眾,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多元Logistic 回歸分析顯示,影響疫情心理綜合癥嚴重程度的因素依次為:文化程度、年齡、性別、職業,見表5。
2.5 疫情平穩后調查對象的心理狀態 疫情平穩后,超過九成的醫護人員家屬均無心理健康癥狀,輕度疫情焦慮癥人數減少,援鄂醫護人員家屬各類病情程度與省內醫護人員家屬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所有受試者中,近94.80%的醫護家屬無癥狀,醫護人員家屬與普通群眾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疫情平穩之后仍有5.20%的醫護人員家屬有輕度焦慮癥,與普通群眾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6。

表4 疫情期間調查對象心理健康狀態[n(%)]

表5 影響疫情心理綜合癥嚴重程度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表6 疫情平穩后調查對象的心理健康狀態[n(%)]
2019 年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作為重大公共衛生事件,進入公眾的視線,成為威脅全球健康的呼吸道傳染疾病[9]。由于疫情爆發突然,全球醫療系統都面臨巨大的挑戰,需要應對新藥開發、疫苗研制、大量醫藥物資供給以及實行嚴格的醫學觀察管控等[10-13],都導致了大量的醫護工作人員需求。在社會關系中,醫護人員也有家庭成員,疫情期間醫護人員家屬會對醫護人員的個人健康安全擔憂,產生不良心理情緒。因此有必要關注醫護人員家屬的心理健康狀態,并給予相應的指導和幫助,做好醫護人員的后勤工作[14]。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是一次較重大的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引發了人們的廣泛關注,我們也在醫護人員家屬中調查了其對疫情的態度和反應。本研究發現,醫護人員家屬對疫情的關注度以及受疫情的影響程度高于普通人群,其中,赴鄂醫護人員家屬的關注度和影響程度又高于省內醫護人員家屬。這說明在不斷關注疫情的同時,醫護人員家屬也在心態和生活方式上受到影響,并造成一定程度的不良心理壓力和負擔。本研究進一步發現,醫護人員家屬在“精神-情感”方面受到的沖擊最大,這可能與大部分醫護人員家屬心理健康狀態的改變相關,同時,精神運動障礙得分位列第二,也值得給予關注。本研究認為,疫情的兇險迫使醫護人員家屬對身在一線的親人給予持續性的關注導致了家屬在“精神-情感”方面的巨大困惑,而疫情期間嚴格的隔離措施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這種情緒的產生。
有研究表明,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發性、緊急性、嚴重性、高度不確定性和社會危害性會引發群體性的焦慮和恐慌情緒[15],據最新的全國調查數據顯示,中國人群焦慮患病率為7.60%[16]。本研究發現,疫情期間醫護人員家屬各類焦慮綜合征高達39.00%,援鄂醫護人員家屬心理狀態更加嚴重,其中文化程度和年齡是影響焦慮的重要相關因素,這與鄭晨等[17]的研究相同。在疫情平穩之后,醫護人員家屬的心理焦慮綜合征得到了改善,說明疫情對醫護家屬的心理影響是短暫性的,并不會對家屬造成持續性的創傷,隨著疫情防控形勢得到有效控制和趨于平穩,醫務工作者的壓力也逐步減輕,廣大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也逐步恢復正常,這些利好都有效改善了醫護人員家屬的心理狀態。
綜上所述,本次疫情對一線醫護人員家屬,尤其是對援鄂醫護人員家屬產生了較大的心理健康影響,引起短暫的“精神-情感”方面的巨大困惑和不同程度的疫情焦慮綜合征,其主要與文化程度和年齡等因素高度相關,而隨著疫情的平穩這種心理創傷也隨之緩解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