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第一座機場

本刊記者 / 蔡曉臻

飛機，在現今的城市發展和交通運輸上具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是世界3大運輸工具之一。2020年10月22日，國務院新聞辦舉行新聞發布會，中國民用航空局局長馮正霖介紹，預計到“十三五”末我們將完成新建、遷建運輸機場43個，機場數量將達到241個。新增41條跑道、588萬平方米的航站樓、2264個機位，機場總容量將達到14億人次。目前乘坐飛機已經是很常見的出行方式，在日益方便的交通環境下，你是否有想過中國這么多機場，哪一個機場是最早建立的呢？

我國境內第一座飛機場是在清朝末年的時候建造的，也就是南苑機場。北京南苑機場，創建于1910年，位于北京市豐臺區，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機場。該機場為軍民合用機場，只對中國聯合航空公司和中國東方航空公司開放，同時也是中國聯合航空公司的主運營基地。北京南苑機場距離市區（南四環）3公里，距離天安門廣場13公里，擁有一座年處理120萬人次的航站樓，機場飛行區等級為4D。

要追溯南苑機場的身世，首先便得弄明白“南苑”這一地名的由來。“南苑”者，城南之苑也。對北京地名略有了解的人大都知道，除了“南苑”，還有“西苑”、“北苑”，此外還有“東苑”?！霸贰?，指的是古代的皇家園林，養禽獸、植苗木，專供帝王游樂馬牧之用。南苑能成苑，拜北京南郊地理環境所賜。北京南郊地勢低平開闊，古永定河從此流過，孕育出數個湖泊沼澤，水草豐茂，動植物多聚于此，使得遼、金、蒙元等朝的帝王頻頻來此漁獵。

朱棣遷都北京后，也相中了這塊寶地。他將湖沼周邊的居民盡數遷出，擴建殿堂宮室，并在四周修圍墻120里，謂之“南海子”，又稱“南苑”。

順治以來，除了圍獵，閱兵也成為南苑的一個重要功能。由于地形開闊、住民稀少，南苑便經常作為一個軍事演練場，供八旗軍講武習勤、操弓練馬。同治十二年（1873年），南苑北面新建神機營，共駐扎官兵一萬四千余人。然而，19世紀末20世紀初南苑先后遭遇永定河決堤與八國聯軍劫掠，迅速蕭條荒蕪，不復皇家園林風采。神機營亦被遣散，其營盤成為晚清將領姜桂題麾下“毅軍”的操練場，被稱為“毅軍操場”。

晚清國門洞開，風雨飄搖，而1903年才發明的飛機，也在此時被引介到了中國。據了解，在1904年的時候，中國領土上空首次出現飛機，這兩架來自法國的小飛機在南苑校閱場進行飛行表演。1910年，軍咨大臣載濤赴歐美考察，對飛機產生了濃厚興趣?；貒螅d濤經時任攝政王載灃允許，開始籌辦中國自己的航空事業。清朝政府利用南苑毅軍操場修建供飛機起降的簡易跑道，并在南苑開辦飛機制造廠，南苑機場正式建立。

南苑航空學校。

南苑航校法國高德隆教練機。

此后，袁世凱采納法國顧問建議于1913年在南苑創建南苑航空學校，前后四期培養的100多名飛行員成為后來我國民航飛行的骨干力量。1919年，當時的交通部成立了“籌辦航空事宜處”，并從英、法、美等國先后購買了各型號飛機100多架，用來發展民航。毫無疑問，民航的歷史也是從南苑機場開始的。1920年4月24日，第一條民用航線南苑至天津段試航。1920年5月7日該航線正式運行，搭乘乘客15人，由南苑起飛，歷時1小時抵達天津賽馬場，中國的民航事業由此開啟。

接下來的十幾年，南苑機場陸續開辟了到上海、廣州、成都、哈爾濱、張家口、庫侖(今烏蘭巴托)等多條民用航線。當時，南苑機場是中國規模最大、航線最多的民用機場。

但是，此時的民航并未如人們所希望的一般走上快速發展的坦途。由于運營、維護能力有限，加之時局動蕩，北洋時期所開辟的多條航線往往維持不了幾年便不得不宣告停運。1927年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尤其是在1931年國民政府在杭州筧橋新成立軍政部航空學校后，南苑機場同北平一樣，進入了發展的低潮期。

不過，由于正趕上國民政府的“黃金十年”，作為北平最大機場的南苑機場在民航方面仍然平穩地發展著。到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前，北平已同南京、上海、西安等國內城市，甚至蘇聯部分城市之間建立了成熟的商業航空聯系。盧溝橋一聲炮響，北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動蕩。侵華日軍占領了南苑機場。他們對機場進行了擴建并完善了航空指揮設施，更名為“南苑兵營”。這里成為日本陸軍航空隊在中國最大的軍事基地，建有二十余個鋼筋混凝土飛機窩，至今仍保留7個，多被改為倉庫。

1949年8月15日，華北軍區北平飛行中隊在南苑機場成立 。

日本投降后，南苑機場成為國民黨空軍基地。北平解放以后，這里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軍用機場，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第一個飛行中隊也在此成立，并圓滿完成了開國大典空中受閱的任務，引起空前反響。南苑機場一直都是空中、陸地受閱部隊的訓練基地，擔負著保障空、地受閱部隊訓練的任務，飛機編隊從這里起飛，幾乎已經成了一種傳統。

1986年，中國聯合航空有限公司成立后，南苑機場成為了軍民兩用飛機場，是中國聯合航空公司的主運營基地。

2002年11月至2005年10月，老中聯航停運，南苑機場停止對公眾開放。

2005銳化，復航后的中聯航首架飛機抵達南苑機場。

2005年10月，上海航空公司與中國航空器材集團有限公司重組中國聯合航空，南苑機場從軍用機場轉變為軍民合用機場，重新對外開放。新聯航誕生后，南苑機場依然是其基地機場，期間還分別在2007年和2012年兩次擴建航站樓以擴大其接待能力。但與改革開放后建成的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相比，南苑機場在北京市民心中的存在感較低。據資料顯示，南苑機場的航站樓在2012年第二次擴建后接待能力為600萬人次/年，而北京首都國際機場僅第三航站樓的設計容量就已達5000萬人次。統計資料顯示2017年北京首都國際機場吞吐量為接近一億人次，而南苑機場的吞吐量595萬人次。據機場負責人透露，這一數字在2018年變為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突破一億人次，南苑機場僅為650萬人次，只有首都國際機場的不到6.5%，投入民航運營之后，南苑機場的從屬地位一直未變。

2006年，中國聯合航空有限公司控股子公司，北京南苑聯合機場管理服務有限公司正式注冊成立。

2019年9月25日，北京大興國際機場正式投運，這有著百年歷史的南苑機場也關閉民航業務，南苑機場所有起降的航線全部轉至大興機場運營。20時40分，南苑機場最后一個離港商業航班KN5957起飛，飛往浙江溫州龍灣。23時21分，中聯航調機航班KN1026起飛，飛往北京大興國際機場，南苑機場再無民航客機。23時23分，南苑機場關閉跑道燈，并宣布關閉。

南苑機場作為中國的第一座機場，建成運營超過了一百年，見證了中國整個航空近代史，在我國航空史上具有重要意義，它必將成為北京記憶中無法忽略的一個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