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水運行業有關生態保護問題的探究

包子云，吳悅

（1.江蘇環保產業技術研究院股份公司，江蘇南京210000；2.南京市江北新區水政監察大隊，江蘇南京210000）

長江是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命脈。然而，隨著社會經濟的飛速發展，長江生態環境受到人類活動的破壞。新時期，長江水運的開發與利用面臨著重大轉變，將生態保護融入長江水運行業中，全力建設生態文明航道是值得不斷探索研究的[1]。

1 長江水運行業生態保護措施及發展現狀

1.1 生態恢復和補償措施

1.1.1 港口規劃建設注重生態建設和修復

過往港口開發歷史中，為優先保證港口功能實現，減少波浪、水流等自然條件影響，增加碼頭岸線資源，港區平面布置較多地采用了環抱式港池形式。該港口布置形式進出潮流動力較弱，相比自然狀態，水體交換能力弱化，港池內水體環境容量和生態承載力大幅下降。近年來的港口規劃開始關注港區水質問題，利用水域潮流、波浪、地形等自然條件特點，盡量構建多通道水體交換空間，保持一定的海洋自凈能力，有效維持港區水域生態承載力[2]。

在保證傳統港口功能實現的同時，區域發展開始更多地關注港口區域生態環境的轉變。港口區域發展應更多借鑒景觀生態學相關理念，避免港口區域建設同質化，重點突出河流、濕地、山體、綠地與人類建筑共存發展的空間異質性和邊界交換效應，聚焦于更大空間和時間尺度上的港口生態系統空間異質性格局和生態演化過程，構建多維度的異質性港口區域生態系統。

1.1.2 全方位強化長江航道整治項目生態保護

長江航道整治項目所采取的生態保護措施逐步從單一保護到全過程保護轉變，在項目選址和規模論證、施工方案和時序優化、生境恢復和保護、科研工作及環保投資等方面均有不同程度加強。一是嚴守長江生態保護紅線，取消位于自然保護區核心區、緩沖區等生態紅線范圍內的工程內容；二是考慮從源頭上減輕工程影響，針對涉及江豚活動頻繁、產卵場等區域開展工程“零方案”比選，優化涉水工程規模；三是優化施工時序，包括涉水施工時間避開魚類等水生生物繁殖、洄游期，錯開相鄰航道整治時間，避免疊加影響；四是加強施工期保護，包括驅趕珍稀水生保護動物和魚群遠離施工點，對受傷江豚實施救助，合理控制施工船舶規模和速度；五是實施生態護岸、生態護坡等友好型生態工程結構，促進水生生境在工程結束后一定時間內得到恢復；六是加強增殖放流和人工魚巢等措施，對底棲生物、魚類資源的損失進行補償；七是加強跟蹤監測和開展相關科研工作，不斷積累工程實施后的水生生態監測數據，對重點措施逐步開展有效性評估。可見，長江航道整治項目水生生態保護措施不斷得到加強，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工程建設對水域生態的影響。

1.1.3 航道整治中生態護坡（灘）技術得到推廣應用

長江航道整治中的傳統護坡結構型式有干砌塊石、漿砌塊石、預制砼塊等，其混凝土護坡形式對河流生態、水生動植物及河道景觀等會造成一定不利影響。近年來隨著生態航道建設需要，多種生態型新結構開始應用于長江航道整治項目的護坡（灘）工程中，主要有生態護坡磚、鋼絲網格、植生型鋼絲網格、生態袋鋼絲網格、生態固灘及魚巢磚等。不同生態護坡型式均能在合適區域取得較好的植被恢復效果，但受到不同河段流速、水位等因素影響，不同型式在不同河段的植被恢復效果存在較大差異，如能夠人工培育先鋒物種，并結合固土措施，就能提高生態恢復效果[3]。

1.2 對珍稀水生動物保護措施

1.2.1 水運建設項目普遍采用增殖放流措施

水生生物增殖放流是我國水運建設項目最主要的生態恢復措施，可減緩珍稀瀕危物種資源的衰退速度，有利于水生生態系統的恢復。目前，水運建設項目的增殖放流工作存在兩種方式：一是建設單位自行開展增殖放流工作；二是委托相關單位實施增殖放流工作[4]。以上海長江口為例，2004年至今，上海持續開

展長江口珍稀水生生物增殖放流20次，累計放流各種規格中華鱘、胭脂魚、松江鱸等珍稀水生生物數十萬尾，對長江口的生態修復起到了積極作用。

1.2.2 長江口珍稀水生動物保護注重系統化

長江口水域分布或出現的珍稀水生動物物種中，多數種類種群數量稀少且呈下降趨勢，而長江口綜合整治開發活動勢必直接或間接對其產生不利影響。從保護河口水域生物多樣性角度出發，保護好珍稀水生動物資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鑒于長江口水域珍稀水生動物資源多數瀕臨枯竭，在長江口綜合整治開發活動實施過程中，應結合開發實施保護，從全局著眼，實施系統保護措施[5]。例如為了系統保護中華鱘等長江珍稀水生生物，上海成立了長江口中華鱘自然保護區，建立了中華鱘種質資源庫、活體樣本庫和基因保護庫，同時積極參與長江流域生態多樣性和生態系統保護研究。

1.2.3 長江珍稀水生生物的保護力度不斷加大

近年來在“不搞大開發、共抓大保護”的生態理念下，長江江豚、中華鱘等珍稀水生生物的保護力度得到顯著加強。一是為迅速遏制長江江豚種群數量快速下降的趨勢，2016年12月，原農業部發布《長江江豚拯救行動計劃（2016-2025）》，提出長江江豚保護的七大目標。同時，為降低長江航道建設運營對江豚的影響，長江航道局委托編制了《“十三五”航道建設中長江江豚保護總體方案》，提出采取“航運發展與江豚保護和諧共存，以保護和修復生態優先”等原則。二是為有效保護中華鱘、長江鱘兩種國家Ⅰ級保護動物，先后發布《中華鱘拯救行動計劃（2015-2030年）》《長江鱘（達氏鱘）拯救行動計劃（2018-2035）》。三是逐步加大長江禁漁制度，2003年起長江禁漁期制度全面實施，2016年起長江禁漁期從3個月延長到4個月，涵蓋長江流域大部分水生生物的主要產卵繁殖期；2021年元旦前，長江流域將實現全面禁捕，開啟長江“十年禁漁”。

2 生態保護存在的主要問題

2.1 長江航道建設對流域性的整體保護考慮不夠

目前航道整治項目采取的水生態保護措施主要是針對單個項目實施，主要以局部減緩生態影響為重點，其生態保護措施實施規模、效果總體有限，而未能從維護長江流域生態安全的角度，從航道建設規劃層面制定長江整體性的生態保護方案，系統考慮長江航運造成的生態影響，提出流域層面的、全方位、多層次生態保護和恢復工程及保障措施。

2.2 長江水生態保護措施的實施效果論證不足

航道項目普遍采取了施工期生態保護、增殖放流、人工魚礁、生態護坡（護灘）等保護措施，但目前僅通過航道項目短期內的環保驗收數據，并不能真實反映大規模航道建設對珍稀水生保護生物的影響及措施的有效性。由于缺少對航道項目長期生態影響的跟蹤監測，導致目前長江航運開發對長江水生生態的實際影響程度尚缺乏科學論證。

2.3 長江水生態保護技術有待進一步加強

長江水生生境修復尤其是產卵場的修復技術還不成熟，實際應用案例較少；生態護坡（護灘）技術尚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不同區域和水流條件恢復效果差別較大，對于在河水沖刷強度高、水勢多變的河段實施尚存難度；江豚遷地保護和中華鱘保育工作也處于起步階段，保護技術和管理水平有待加強。

3 對策建議

3.1 強化長江水生生態保護技術

涉及水域自然保護區等重要生態敏感區時，應加強水運項目源頭避讓保護，在設計階段開展“零工程”或替代工程方案的比選論證。加強科研投入和關鍵保護技術研發，重點解決當前水生生態保護中的技術難點，如開展“四大家魚”、中華鱘產卵場、江豚重要棲息地等生境的修復工程試點和推廣；研究江豚遷地保護技術、珍稀特有魚類的人工繁殖技術。繼續開展長江上下游不同江段的生態示范工程，研究復雜水文條件下的生態護坡技術，并總結示范工程經驗。

3.2 開展長期水生生態跟蹤調查

建議盡快開展航道項目實施前后的長期水生生態跟蹤調查，重點調查水生生境、魚類資源、珍稀水生保護生物的影響情況；通過積累多年生態數據，適時開展長江重要江段的回顧性評價，深入評估長江航運開發對水生生態的影響程度，評估已采取的各類生態保護措施效果，并提出措施優化建議，提高措施實施的有效性。

4 結束語

水運行業生態保護措施主要為生態恢復、生態補償、對珍稀水生保護動物的保護措施等。經過多年環境管理、技術研究和工程實踐，水運行業生態保護措施不斷進步完善，但與實際環保需求相比，關鍵環保措施全面推廣尚存在提升空間。進一步提高長江水生生態保護力度，強化水生生態保護技術并對生態保護效果進行有效論證將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行業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