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晶晶
[英] 邁克爾·阿克斯沃西
趙乙深 譯
浙江人民出版社
2021年12月
伊斯蘭、核武器、戰爭騷亂、石油土豪、毒品走廊,這些關鍵詞構成了國際輿論對伊朗的觀感,但又很難讓人與500年前、那個由“神燈”“飛毯”等東方奇幻意象構成的文明古國“波斯”產生印象勾連。
1979年爆發伊斯蘭革命后,近代伊朗才引起國際社會強烈關注,但同時其宗教化走向也引發不少國家的擔憂,在東西方文明、不同宗教信仰的交匯和話語權爭奪中它被誤解、賦魅,又或妖魔化。
曾經的文明古國如何走到如今的局面?伊朗為什么與西方世界格格不入?標簽背后真實的伊朗是怎樣的?——英國歷史學家邁克爾·阿克斯沃西嘗試回答這些問題。他從“文明”和“革命”兩個角度,聚焦伊朗古今歷史中的政權變動。
作為四戰之地,伊朗的歷史進程幾次被外來勢力打斷,王權和政府在不同的王朝交替變換,公元7世紀,穆斯林迅速征服了這片土地,伊朗由此成為一個伊斯蘭國家。但穆斯林團體內部分裂嚴重,以領導權為核心矛盾,伊朗分化為什葉派和遜尼派兩股對立勢力,以公元1500年為界,各自以超長待機時間統治著伊朗。
到了近代,伊朗更加頻繁地與西方接觸,外來干預下,伊朗的領土、主權、經濟自主權、國家名譽、政府部分權力喪失,國內憤怒情緒上升,社會主要階層的民族團結情緒不斷增長,構成了伊朗與西方接觸的后果。由此,受過教育的伊朗人轉向重新強調:伊斯蘭教義才是伊朗國民身份的真實核心,“西方有毒”成為伊朗政治革命的口號。
邁克爾回答到,伊朗負面國家形象來自伊斯蘭“圣戰”組織在黎巴嫩實施的人質綁架事件、魯西迪事件和伊朗核計劃,但9·11事件后,伊朗幾乎沒有直接參與恐怖主義活動,在執政的什葉派內部形成共識,自殺式襲擊原則上不被接受。
伊朗的宗教和政治色彩濃厚,但被忽略和低估的是,伊朗的經濟潛力巨大,開發程度比較低,持續的外界制裁人為地抑制了伊朗的經濟活動、資產價值和商業發展。但伊朗人普遍受教育程度較高,又有強大的創業傳統,伊朗也在持續變動中堅持自我認同感,同時尋求重新融入國際社會。
邁克爾認為,一邊敞開國門,一邊宣揚將延續革命精神,伊朗未來還將在完全不兼容的軌道上繼續拉扯。
這本書很懂伊朗,也懂讀者,它將幫助我們用最快的時間、在精簡的篇幅里、抓住那些關鍵問題,彌補不對稱和缺失的信息,撥開伊朗政教文明和革命的迷霧,讓我們可以放下偏見,去看見和理解一個復雜立體的國度。
[美]韓浩西 著
史可鑒 譯
廣東人民出版社
2021年11月
18世紀,地理大發現的高潮已經結束,整個地球褪去迷霧不久。英國,這名日后的全球霸主,此刻正孕育著第一次工業革命,并因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需要,成為遠洋貿易最積極的踐行者之一。
出于對茶葉、瓷器等商品的渴望,越來越多的英國商人登上了前往東方的商船,與清朝統治下的中國進行貿易。這些貿易活動主要由個體經營、自負盈虧的散商完成,他們組成了歐亞貿易體系的毛細血管網絡。
雖然當時歐洲與中國已經建立了商貿往來,但是彼此尚不熟悉,整個歐洲仍沉浸在“中國熱”之中。1793年的馬戛爾尼使團訪問中國改變這一切,這次到訪令歐洲人意識到清朝統治下的中國事實上的虛弱狀態,并為半個世紀后的鴉片戰爭埋下了伏筆。促成這次改變了歷史走向的使團出訪的重要原因之一,是英國商人在中英兩國貿易活動中感受到的不對等狀態。使團副使斯當東在其著作《英使謁見乾隆紀實》提到,“自從英國初到中國開辟市場之日起,以及以后兩國發生貿易關系以來,沒有一件事情有助于改善英國人在中國的地位。”
本書可以視為對這一觀點的展開和對話,通過對大量書信、東印度公司的官方報告以及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檔案的整理,以中國作為敘述的背景和框架,講述了三位名叫史密斯的英國散商在華經商的故事。其中有英國散商在亞洲展開貿易活動的具體細節,他們周旋于東印度公司、中國官府與行商之間,一邊應對語言障礙、行政官員的吃拿卡要等困難,一邊積極經營,打開了一條連接歐亞大陸的財富通路。
[阿根廷]薩曼塔·施維伯林 著
姚云青 譯
北京日報出版社
2021年8月
薩曼塔·施維伯林再度以其擅長的短篇驚艷讀者。這位阿根廷新銳作家被諾獎作家巴爾加斯——略薩譽為“西語文學最有希望的新生力量之一”。閱讀她的文字,如同浸入夢魘般的癲狂、詭譎之中。
在施維伯林最新短篇集《七座空屋》中,她構筑了七段被遮蔽的夢境:女孩跟隨母親踏上了侵占陌生人空間的旅程;男人向警察隱瞞了父母和孩子赤身裸體藏在花園中的事實;女人幫助鄰居不斷收集他死去的獨子的衣物;逐漸失憶的老婦人通過制訂清單召喚死亡……
這些故事充滿著荒誕與離經叛道:總是窺探他人房子的母親或許“想用這種方式來抱住所有的一切”,“我”冷峻地向妻子與警察隱瞞行蹤,日漸衰弱、等候死亡的老婦人因為一位男孩的到來展開某種令人屏息的抗爭。常常是一個生活的片段,但卻凝聚著最令人震顫的力量。書中氤氳著懸疑森冷的氛圍,人物游離于日常生活的秩序邊緣,讀者就在現實與奇幻的兩個世界中穿梭。
施維伯林無愧于幻想小說大師,她的黑色幽默技法有弗朗茨·卡夫卡、約翰·契佛等歐美大師的影子,同時又具備胡里奧·科塔薩爾那樣迷人的異域氣質,貢獻令人驚嘆的新的敘事方式。“施維伯林在明顯對立的文學立場之間架起一座橋梁:一邊是‘骯臟現實主義’之父,另一邊是與奇幻、恐怖和神秘文學有關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