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學說真理性的深度認知分析
——基于伊格爾頓《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理性解讀

龐躍輝，陳 展

（重慶交通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重慶 400074）

只有富有真理性的思想理論成果，才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和持續的影響力。博大精深的馬克思學說，以其求真務實、客觀嚴謹、實踐檢驗、與時俱進的科學品格，成為人類思想認識史上劃時代的偉大真理成果，在人類思想理論躍進中矗立了不朽豐碑。馬克思的學說雖然誕生于19 世紀但沒有停留于19世紀，雖然產生于歐洲卻跨越歐洲影響了全世界。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指出：“兩個世紀過去了，人類社會發生了巨大而深刻的變化，但馬克思的名字依然在世界各地受到人們的尊敬，馬克思的學說依然閃爍著耀眼的真理光芒！”[1]在西方學界，馬克思學說的真理性備受許多學者高度推崇。無論是沃爾夫的《21 世紀，重讀馬克思》、埃爾斯特的《理解馬克思》，還是奧爾曼的《辯證法的舞蹈——馬克思方法的步驟》、布倫納的《馬克思社會發展理論新解》等論著，都從不同視角或不同層面，對馬克思學說的真理性進行了頗有深意的解析。尤其值得我們高度重視的是，英國著名思想家、西方當代最具國際聲譽的馬克思主義研究學者伊格爾頓所著的《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這本著作，立意獨到，視野宏闊，見解深透，對當代西方社會10個典型的否定或歪曲馬克思學說的觀點進行了深入多維認知分析，并且逐一進行了秉真剔謬、據理有力的反駁，充分論證了“我們所熟知的反馬克思主義論調都是錯誤的”，[2]（p2）在新的學理視域和時代高度，進一步明辨了馬克思學說的真理要義，對人們深刻領悟、積極維護、不斷弘揚馬克思主義真理性具有重要啟發。

一、在深刻把握人類社會態勢中深入認知馬克思學說真理性

馬克思認為，自然界的運動發展態勢有其自身的內在規律，人類社會的運動發展態勢也有其自身的內在規律。人類社會運動發展態勢的規律，決定了人類社會變化發展必然會出現不同社會形態的歷史過程和不同社會階段的矛盾問題，也必然會出現不同社會進程的多樣變化。因此，深刻把握人類社會變化發展的態勢，必須正確認識不同社會形態的歷史過程、不同社會階段出現的新問題和不同社會進程展示的新狀態。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著作中，不僅深刻分析了資本主義社會形態的歷史走勢和變化實質，而且深刻分析了社會主義社會形態的歷史進程和發展趨勢，在深刻把握人類社會變化發展態勢中深入認知馬克思學說的真理性，充分論證了馬克思主義關于人類社會變化發展規律重要思想的科學性。

（一）深刻把握資本主義是人類社會態勢中“一種歷史性的現象”，深入認知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有其興起、運行和消亡的歷史定律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資本主義在15世紀初期萌生，經歷了500余年的變遷，在資本原始積累后從以私有制為基礎的商品經濟到市場化的資本主義、從自由競爭資本主義到壟斷資本主義，雖然其演化過程有自身的內在邏輯，也有外在因素的深刻影響，然而，即使是生產力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也依然是人類社會態勢中的一種歷史現象，不可能永久存在。對此，馬克思深刻分析了資本主義的歷史進步性，在科學把握資本主義極大推動生產力發展的歷史走向基礎上，既明確指出了“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3]（p36）也深刻指出了“發展社會勞動的生產力，是資本的歷史任務和存在理由。資本正是以此不自覺地創造著一種更高級的生產形式的物質形式”。[4]（p288）這種“更高級的生產形式”為新的社會形態奠定了豐厚物質基礎。列寧也對國家壟斷資本主義發展的歷史走向說得十分明確：“國家壟斷資本主義是社會主義的最充分的物質準備，是社會主義的前階，是歷史階梯上的一級，在這一級和叫做社會主義的那一級之間，沒有任何中間級?！盵5]（p125）從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深刻論述可以看出，資本主義演進包含著“在資本主義體系本身的基礎上對資本主義的私人產業的揚棄”，[4]（p497）說明資本主義作為一種歷史現象終將滅亡。伊格爾頓贊同馬克思主義關于資本主義終將滅亡的重要觀點，他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著作中就有深刻認識。伊格爾頓不僅深刻指出“馬克思第一個提出了‘資本主義’這種歷史現象，他向我們展示了資本主義如何興起，如何運行，以及它可能的結局”，而且深刻指出“馬克思徹底改變了我們對人類歷史的理解，這是連馬克思主義最激烈的批評者也無法否認的事實”。伊格爾頓如此重要觀點，說明他對于資本主義是“一種歷史性現象”而終將滅亡的必然性，有清醒而深刻的認知，否定了資本主義制度具有所謂永恒性的觀點，正如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著作中所深刻指出：“雖然許多社會制度都喜歡用‘不朽’的神話掩蓋自己終將滅亡的本質，但世界上的任何事物有始就必然有終?！盵2]（p2-3）

（二）深刻把握現代資本主義新變化所出現的新情況新問題，深入認知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社會走勢受制于基本矛盾沖突的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在政治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科技高新化的巨大推動下，在21世紀的當代，資本主義已經出現許多新情況和新變化。正如有學者深刻指出：“此前30多年資本主義狂飆突進，在蘇聯解體東歐劇變之后‘重新一統天下’的野心驅使下，在獲得超額金融投機利潤的貪欲支配下，在‘將自由民主的普世觀念踐行于天下’的狂熱念頭鼓噪下，新自由主義狼奔豕突，新帝國主義戰車轟鳴，新冷戰主義加緊‘演變’，新霸權主義策劃‘革命’。可是，在21世紀初的資本主義危機中，‘歷史終結’走向終結，‘自由繁榮’歸于蕭條，‘普世價值’備受冷遇，‘和平演變’戰略受阻，‘顏色革命’禍患招怒?！盵6]（p10-17，25）各種跡象充分表明，現代資本主義盡管呈現出了一些新情況和新變化，然而并沒有改變馬克思斷言的資本主義社會走勢：資本主義基本矛盾特別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將愈加復雜尖銳，仍將是“包含著現代的一切沖突的萌芽”，是“一切歷史沖突的根源”，即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越是占有統治地位，越是發展，“社會化生產和資本主義占有的不相容性，也必然越加鮮明地表現出來”，[7]（p551）因而必然形成新的社會危機。伊格爾頓贊賞馬克思主義的這一重要思想觀點，他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著作中就對現代資本主義走勢有深刻認識，不僅深刻指出了“這次資本主義制度的危機至少意味著，此前長期掩蓋在‘現代’、‘工業主義’和‘西方’等一系列漂亮假面之下的資本主義已經重新進入了人們的視野。當人們開始談論資本主義的時候，就說明資本主義出現了問題”，而且深刻指出了資本主義出現問題的根本誘因仍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像牛頓發現萬有引力定律和弗洛伊德發現潛意識一樣，馬克思揭示了我們日常生活中一個一直為人所忽略的事物，那就是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盵2]（p3）伊格爾頓的這個觀點，抓住了深刻認知資本主義最為關鍵的要素，充分說明他對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盡管在政治、經濟、文化、對外關系等多方面有所變化、有所翻新，但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卻沒發生根本性改變的實質有著深刻認識，表明伊格爾頓反對“馬克思對資本主義走勢的論斷過時了”的錯誤論調，而積極認同馬克思科學分析資本主義走勢的重要思想真理性。

（三）在理性分析社會主義模式中既深刻剖析社會主義探索的失誤，又充分肯定社會主義發展的成就，深入認知馬克思關于社會主義進程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社會主義建設發展應當選擇什么樣的步驟、什么樣的模式，是馬克思主義高度重視的重大理論和現實問題。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和《法蘭西內戰》、恩格斯在《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等重要著述中，都提出了在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之間要經歷一個過渡時期的思想，并把未來共產主義社會劃分為不同進程的發展階段。列寧在《國家與革命》重要著述中則明確把共產主義第一階段稱為社會主義社會。從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重要思想可以看出：“共產主義社會不是凝固的，而是發展變化的，必將經歷一個由低級到高級，由不太成熟到完全成熟的發展過程，從而必然表現出階段性?！盵8]（p292）正因為如此，社會主義社會作為共產主義的不太成熟階段，其建設發展必然具有艱巨性和長期性，必將經歷曲折發展歷史過程，其間建設發展出現問題在所難免。20世紀末期所出現的蘇聯解體、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劇變，就是典型寫照。如同諸多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一樣，伊格爾頓也重視社會主義建設發展步驟和模式的研究。然而，伊格爾頓與其他學者所不同的是，在理性分析社會主義模式中既深刻剖析社會主義探索的失誤，又充分肯定社會主義發展的成就。他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著作中就明確指出：“‘社會主義體制’也有自己的成就。中國和蘇聯雖然付出了巨大的人力成本，卻成功地改變了本國經濟落后的局面，建立了工業化的現代國家。而中國和蘇聯付出的代價如此巨大，一部分原因正在于西方資本主義的敵對情緒。西方巨大的敵意將蘇聯卷入了軍備競賽，破壞了本來就問題重重的國內經濟，并最終導致了蘇聯的崩潰。盡管如此，蘇聯在不斷推進衛星計劃的同時，仍能保證為占到全歐洲總人口一半的人民提供廉價的住房、燃料、交通和文化產品，實現充分就業，并維持一套完善的社會服務體系。而且在此期間，蘇聯的社會平等程度和人民生活水平要遠遠高于歐洲其他國家。而實行共產主義的東德，有理由為自己擁有全世界最優秀的兒童保健體系而自豪。蘇聯在對抗法西斯邪惡勢力的戰斗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并且為推翻世界殖民統治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蘇聯人民在對抗外敵、建設國家的過程中萬眾一心，而西方國家似乎只有在殺害外國土著居民時才能勉強維持團結。當然，這一切都不能代替自由、民主，或是商店里的蔬菜，但這并不意味著所有這些成績就不該被我們銘記?！盵2]（p18-19）伊格爾頓如此深刻認識，表明了兩個重要觀點：一是由于內外原因的錯綜交織和巨大影響，社會主義國家在建設和發展中無疑出現了一些重大失誤、付出了慘痛代價，說明前行艱難、發展曲折；二是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在對抗外敵入侵和建設國家的過程中齊心協力、成就輝煌，顯示出社會主義制度具有自身的巨大優勢，其優越性是任何資本主義制度無可比擬的。

二、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維系馬克思學說真理性

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是“客觀辯證法”與“主觀辯證法”的有機結合，體現了唯物主義、辯證法、認識論的高度有機統一。因此，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方法，蘊含著自然、社會、思維發展一般規律的科學方法屬性，是人們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至關重要的理性思維方法。運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方法，就是要在抽象與具體、結構與功能、中介與協同的思維演進中，把握理論要素的內在聯系，抓住理論躍進的重要脈絡，維系理論認識的真理性。伊格爾頓科學運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方法，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中不僅深刻把握了馬克思學說理論要素的內在聯系，而且抓住了馬克思學說理論躍進的重要脈絡走向，進一步論證了馬克思學說的真理性，以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而有力維系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科學性。

（一）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充分論證馬克思關于人類與個人命運的重要思想，消除馬克思是宿命論者的錯誤觀點影響，有力維系馬克思關于人類與個人命運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和《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等經典著作中，提出了人類活動受自然規律影響、人的機體是自然界的一部分等富有歷史唯物論思想的重要觀點。馬克思深刻指出：“在實踐上，人的普遍性正是表現為這樣的普遍性，它把整個自然界——首先作為人的直接的生活資料，其次作為人的生命活動的對象（材料）和工具——變成人的無機的身體。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靠自然界生活。這就是說，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處于持續不斷的交互作用過程的、人的身體。所謂人的肉體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聯系，不外是說自然界同自身相聯系，因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盵9]（p161）馬克思在這里強調的是，人類活動不能違背自然規律，人類生存與發展的歷史不能割裂自然界的有機聯系，而并不是說人類沒有主體性而只能屈服自然、聽天由命，因為馬克思從來沒有否定人類命運始終掌握在自己手里，也從未否定個體活動應有的自尊和自由。正如恩格斯所深刻指出：“無論歷史結局如何，人們總是通過每一個人追求他自己的、自覺預期的目的來創造他們的歷史，而這許多按不同方向活動的愿望及其對外部世界的各種各樣作用的合力，就是歷史?！盵10]（p302）然而，在當代西方學界有一種反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認為“馬克思主義是一種宿命論。它將世間的男男女女都視為歷史的工具，并以這種方式剝奪了人們的自由和個性”“馬克思主義的歷史論不過是世俗版的天命論。它和那些以馬克思主義思想統治的國家一樣，都是對人類自由和尊嚴的冒犯”。[2]（p34）伊格爾頓不僅旗幟鮮明地表達了反對這種觀點的態度，而且通過對馬克思關于“人類社會有機體的重要思想”“解放生產力與沖破觀念禁錮的重要思想”“物質與精神密切聯系的重要思想”“個人自由意志與社會必然趨勢相互作用的重要思想”等層層深入遞進分析，在辯證邏輯縝密思維演進中論證了馬克思關于人類與個人命運重要思想的正確性，得出了馬克思并非宿命論者的重要結論且具有充分說服力，維系了馬克思關于人類與個人命運學說的真理性。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中就明確指出：“總體來說，沒有證據可以表明馬克思是一個否定人類自由行動的宿命論者。恰恰相反，他是個人自由的明確擁護者，并且一直熱衷于討論人如何超越歷史的局限，選擇不同的道路（在他的作品中這種觀點更是俯拾皆是）。”[2]（p56）

（二）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充分論證馬克思關于共產主義的重要思想，消除馬克思主義是不切實際的烏托邦之夢的錯誤觀點影響，維系了馬克思關于實現共產主義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馬克思、恩格斯在《哥達綱領批判》《共產黨宣言》《德意志意識形態》，以及《共產主義信條草案》等經典著作中，不僅提出了人類一定會進入美好共產主義社會的崇高理想，而且指出共產主義既是一種未來的社會形態，又是一種科學的理論和這種理論指導下的“現實的運動”的重要思想。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堅決反對脫離現實而抽象地、隨意地談論未來社會，認為應該首先致力于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深入研究和無情批判，才可能發現未來的新世界。正如馬克思所明確指出：“新思潮的優點又恰恰在于我們不想教條地預期未來，而只是想通過批判舊世界發現新世界?！盵11]（p7）不僅如此，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在展望未來社會時與其他思想家有一個顯著的區別，這就是指出未來社會發展的方向、原則和基本特征，而把具體情形留給后來的實踐去回答。如針對有人提出的在革命成功后應當采取什么措施的問題，馬克思就尖銳地指出，問題“提得不正確”。馬克思認為：“現在提出這個問題是不著邊際的，因而這實際上是一個幻想的問題……在將來某個特定的時刻應該做些什么，應該馬上做些什么，這當然完全取決于人們將不得不在其中活動的那個既定的歷史環境。”[12]（p259）恩格斯也十分明確地指出：“無論如何，共產主義社會中的人們自己會決定，是否應當為此采取某種措施，在什么時候，用什么辦法，以及究竟是什么樣的措施?！盵11]（p455-456）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深刻論述，鮮明地體現了他們預見未來的科學態度。正如列寧指出的：“馬克思絲毫不想制造烏托邦，不想憑空猜測無法知道的事情。馬克思提出共產主義的問題，正像一個自然科學家已經知道某一新的生物變種是怎樣產生以及朝著哪個方向演變才提出該生物變種的發展問題一樣?！盵13]（p255-256）然而，在當代西方學界有一種反對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就是認為“實現共產主義美好理想是烏托邦之夢”“馬克思對未來的天真想法反映了他整體政治思想的荒謬與不切實際”。[2]（p68）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這部著作中，不僅旗幟鮮明地表達了不同意這種觀點的態度，而且通過對馬克思學說關于“促進文明和進步是消除愚昧和野蠻的歷史過程”“社會主義的實現是進入共產主義第一步”“共產主義是推動社會發展的現實運動”等重要思想的層層深入遞進分析，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充分論證了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理想絕不是什么臆想的“烏托邦之夢”，有力地維系了馬克思關于實現共產主義理想學說的真理性。伊格爾頓明確而深刻地指出：“馬克思認為，重要的不是對于理想未來的美好憧憬，而是解決那些會阻礙這種理想實現的現實矛盾。而為人們指引解決問題的合理方向，正是馬克思和所有馬克思主義者的歷史使命?！盵2]（p73）

（三）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充分論證馬克思關于物質生產制約社會生活的重要思想，消除“馬克思是經濟還原論者”的錯誤觀點影響，維系馬克思關于物質生產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馬克思曾明確指出：“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的生產關系。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層建筑豎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形式與之相適應的現實基礎。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不是人們的意識決定人們的存在，相反，是人們的社會存在決定人們的意識。社會的物質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便同它們一直在其中運動的現存生產關系或財產關系（這只是生產關系的法律用語）發生矛盾。于是這些關系便由生產力的發展形式變成生產力的桎梏。”[3]（p591-592）馬克思在這段經典論述中深刻指出了社會矛盾運動的根本動因，深刻揭示了社會變化發展的客觀規律，為人們深入認識復雜的社會歷史現象“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武器”。[14]（p89）然而，在西方學界有一種反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認為“馬克思主義將世間萬物都歸結于經濟因素”“它不過是經濟決定論的又一種表現形式”。[2]（p110）伊格爾頓不僅旗幟鮮明地反對這種觀點，而且通過對馬克思關于“滿足人類物質需要的生產是歷史的第一個活動”“沒有社會物質生產就沒有人類社會文明”“經濟力量盡管不是決定歷史的唯一因素然而卻是最重要的動因”“人們創造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會對他們的文化、法律和政治建構產生重大影響”等重要思想觀點的層層深入遞進分析，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充分論證了馬克思關于物質生產制約社會生活重要思想的正確性，據理深刻批駁了“馬克思是經濟還原論者”的錯誤觀點，有力維系了馬克思主義物質生產理論的科學性。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中就明確指出：“如果我們靜下來想想的話，大多數人可能都會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即人類的物質生產隱約占據著人類歷史，已經吸取了無窮無盡的時間和能量……資本主義社會是馬克思主義歷史理論的最佳證明。我們甚至可以說，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正確性與日俱增。在經濟上奉行還原論的，恰恰是資本主義而不是馬克思主義。‘為生產而生產’是資本主義的信條，但資本主義對‘生產’的理解是片面和狹隘的。……馬克思對‘生產’概念的理解就要比資本主義全面得多。”[2]（p119）伊格爾頓的觀點，不僅從學理上深入分析論證了狹隘經濟決定論與馬克思物質生產理論的格格不入，而且從現實性上充分說明了馬克思關于物質生產制約社會生活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四）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充分論證馬克思關于社會民主生成與發展的重要思想，消除馬克思是只講專政不講民主的錯誤觀點影響，有力維系馬克思關于社會民主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馬克思在《法蘭西內戰》和《哥達綱領批判》等經典著作中，不僅十分強調加強國家政權對保障公民權益的重要性，而且高度重視促進社會民主建設對于體現公民權益的重要作用。馬克思認為，民主并不是一個純粹抽象的概念，也不是一個無社會現實基礎的意愿；民主與自由具有內在的緊密聯系，民主是“人的自由產物”，是“人的自由在政治領域的表現”“自由就在于把國家由一個高踞社會之上的機關變成完全服從這個社會的機關”。[15]（p27）那么，如何才能實現人的真正民主自由呢？馬克思深刻指出，資產階級革命實現的政治解放盡管具有某種進步性，但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的民主自由解放，未來的人類社會隨著私有制、階級和國家的消滅，完成對“市民社會”的揚棄，“人民收回國家權力”，以民主為“國家的最高形式”“人民自己實現的人民管理制度的發展方向”“是人民群眾獲得社會解放的政治形式”，[7]（p95）因而應當建立有利于社會民主建設發展的民主制度。從馬克思的社會民主建設重要思想可以看出，馬克思不僅高度重視社會民主建設，而且提出了民主建設的重要實現途徑。然而，在當代西方學界有一種反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認為“馬克思是只講專政而不講民主”。伊格爾頓不僅旗幟鮮明地表達了不同意這種觀點的態度，而且通過對馬克思關于“國家消亡的歷史條件和過程”“廢除統治階級特權的不合理性”“公共權力建構和有效運行監督”“變革不平等的財富分配方式”等重要思想觀點的層層遞進分析，在辯證邏輯的縝密思維演進中充分論證了馬克思關于社會民主生成與發展重要思想的正確性，有力維系了馬克思關于社會民主思想學說的真理性。伊格爾頓明確指出：“國家自認為是在自上而下地塑造社會，但事實上是被社會自下而上構建起來的。社會并非形成于國家，相反，國家是寄生在社會上的。整個構建過程完全是顛倒過來的。就像一位評論家所說的，‘民主和資本主義已經本末倒置了’，他的意思是政治制度非但沒有對資本主義進行監管，反而是在看資本主義的眼色行事。這句話出自羅伯特·賴克，曾經的美國勞工部部長，他并非通常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試圖拉近國家與社會、政治與日常生活間的距離，方法就是將前者融入到后者之中。這就是他所說的‘民主’。社會主義并沒有否定民主制度，相反它是民主制度完善后的形態。太多的民主捍衛者卻反感社會主義制度，這讓人很難理解。”[2]（p200-201）伊格爾頓一針見血指出了由于“民主和資本主義已經本末倒置了”的制度性重大缺陷，資本主義根本沒有真正的社會民主，而社會主義制度則是“民主制度完善后的形態”，可將國家融入社會、政治、日常生活之中，因而只有社會主義才能體現真正的社會民主。

三、在理論聯系實際中用客觀實證力量彰顯馬克思學說真理性

社會歷史變遷所產生的問題是引發理論思考的現實根源，而對理論思考的深化則是分析和解決社會現實問題的時代需要。從社會歷史變遷中發現問題，在理論與實際的緊密聯系中發現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反對脫離社會實際的主觀主義和教條主義的空洞說教，正是馬克思學說真理性的顯著體現。把理論與實際緊密聯系起來，尊重客觀實際，以事實說話，實事求是，在客觀實證的充分闡釋中彰顯理論的真理性，是馬克思主義始終保持蓬勃生命力、創造力、感召力的關鍵所在。伊格爾頓高度重視理論與實際的緊密聯系，其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中不僅分析了馬克思學說生成的歷史事實根據，還分析了馬克思學說發展的現實事實依據，以充分的“歷史事實”和客觀的“現實事實”為深入闡述的有力論據，以其無可辯駁的事實極大彰顯了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的說服力，進一步論證了馬克思重要思想的正確性，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中昭示了馬克思學說的真理性。

（一）以充分事實深入論證資產階級發家史就是一部掠奪史，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彰顯馬克思關于資本積累本質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和《資本論》等經典著作中，提出了資本主義經濟結構生成與資本積累本質的重要思想觀點。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經濟結構是在封建社會的經濟結構解體的歷史變遷中生成，并且極大促進了資本主義經濟要素的“解放”。對此，馬克思深刻指出：“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結構是從封建社會的經濟結構中產生的。后者的解體使前者的要素得到解放?！盵16]（p822）馬克思還進一步認為，資本主義經濟要素的“解放”為極大推動生產力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也為資本積累擴張所形成的掠奪性提供了有力證據。對此，馬克思明確指出：“美洲金銀產地的發現，土著居民的被剿滅、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礦井，對東印度開始進行的征服和掠奪，非洲變成商業性地獵獲黑人的場所——這一切標志著資本主義生產時代的曙光?！盵17]（p860-861）資本主義列強不僅對世界其他國家人民進行欺詐掠奪，而且建立有利于維護自身利益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強化對國內人民的欺詐掠奪，為資產階級積累巨額的發家原始資本。資產階級發家史表明，資本積累擴張的歷史無疑是一部充滿骯臟罪惡的掠奪史，正如馬克思所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17]（p871）伊格爾頓贊同馬克思對于資本積累的重要觀點，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中就明確指出：“現代資本主義國家本身就是奴隸制、大屠殺、暴力和剝削的產物。與此同時，資本主義也是在無數人的血淚中造就的；只是資本主義存續的時間相對較長，使人們得以忘記它過去的黑暗和恐怖。”伊格爾頓還指出：“麥克·戴維斯在他的著作《維多利亞時代末期的大屠殺》中記述了十九世紀末期，本可避免的饑荒、干旱和疾病如何在印度、非洲、中國、巴西、韓國、俄羅斯以及其他許多國家奪走了上千萬人的生命。在所有這些災難中，許多都是自由市場的教條一手造成的，諸如飆升的糧食價格使普通百姓不得不忍饑挨餓。這些可怕的災難并非維多利亞時期的專利。二十世紀的最后二十年中，全球每日僅靠不足兩美元度日的人口數量增長了將近一億。今天，三分之一的英國兒童生活在救濟線以下，而英國的銀行家們每年拿著上百萬英鎊的獎金還覺得心有不甘。”[2]（p17）可見，伊格爾頓以充分的歷史事實和現實事實為有力論據，深刻揭露了資本積累和急劇擴張所造成的嚴重社會災難，有力論證了資本積累和急劇擴張的歷史正是骯臟的欺詐掠奪史，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使資本積累擴張的罪惡昭然若揭，在其客觀公正的視角極大彰顯了馬克思關于資本積累本質學說的真理性。

（二）以充分事實深入論證馬克思對人類能動性的深刻認識，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彰顯馬克思關于人的主體自由學說的真理性。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和《德意志意識形態》以及《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等經典著作中，提出了關于人類探索和改造物質世界的實踐活動的重要觀點，認為人類的實踐活動與一般動物的適應自然環境的本能活動之所以具有本質區別，就是因為人類的實踐活動是人有意識、有目的的能動性活動；而人的這種有意識、有目的的能動性活動，恰恰是體現人的主體自由的重要標志，諸如人們改造自然、改造社會以及改造自身的實踐活動，都充分證明了“人們從事任何一種實踐活動都有類似的能動性發揮過程”。[18]（p39）伊格爾頓十分贊同馬克思對于人類能動性深刻認識的重要觀點，不僅有如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海爾布隆納“社會能夠產生非凡的集體成就”[19]（p48）的重要認識，而且以人與一般動物在能夠從事復雜的勞動、進行復雜的溝通和不滿足于生理需求等方面巨大差別的充分事實，深入分析論證人類具有能動性的重要觀點，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彰顯了馬克思關于人的主體自由重要思想的科學性。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中明確指出：“動物沒有欲望，不能從事復雜勞動或者進行復雜的溝通。它們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重復自己之前的行為，而它們的生活是由自然周期所決定的。動物的意識里并沒有馬克思所謂的‘自由’的概念。在馬克思看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雖然自主能力是人類的本質特征，但歷史上絕大多數人都無法行使這一能力。他們根本沒有條件成為一個完整的人。相反，他們的生活基本上被沉悶的階級社會周期所左右。為什么會這樣，以及如何予以矯正，是馬克思工作的全部內涵。這涉及這樣一個問題：我們如何在滿足生理需求的基礎之上，獲得自由。這意味著我們不再像獾那樣的動物，而更像我們自己?！盵2]（p141）伊格爾頓對馬克思關于人的主體自由重要思想科學性的彰顯，還體現在對馬克思關于人的主體實踐觀的深入認識。對此，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著作中深刻指出：“從某種意義上講，那種被馬克思徹底摒棄的唯物主義哲學不過是一種空想；而它所描繪的世界只是一種被動、孤立而沒有實體的人類主體，冷漠地審視著一個孤立的客觀存在。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馬克思不認同這樣的主體；同時他堅持認為，人類認知的客體并非永恒不變或既定的事物，而更有可能是人類自身歷史活動的產物。因此，我們必須將主體視作一種實踐，并把客觀世界重新定位為人類實踐的產物，而這就意味著客觀世界在原則上是可以被改變的?！盵2]（p136）伊格爾頓如此深刻認識，充分表明了把人類實踐觀與人類能動性有機聯系起來的重要觀點，是在主體實踐的新視角對主體與客體辯證關系的深入詮釋，進一步體現了他對馬克思關于人的主體自由的重要學說真理性的深刻認識。

（三）以充分事實深入論證馬克思關于剩余價值生產的深刻認識，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彰顯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剝削實質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馬克思在《資本論》和《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等經典著作中，深刻指出了資本家無休止地采取各種手段獲取盡可能多的剩余價值，既是資本主義制度所導致的必然結果，也是資本主義生產的決定性動機。馬克思認為，生產剩余價值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絕對規律，明確指出“生產剩余價值或賺錢，是這個生產方式的絕對規律”。[17]（p714）馬克思還進一步認為，工人的“活的勞動”是創造商品價值的源泉，同時也是剩余價值的源泉。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剩余價值被資本家占有?！百Y本家憑借對生產資料的壟斷，無償占有雇傭工人的剩余勞動時間創造的剩余價值。這就是資本主義剝削的實質。”[20]（p66）馬克思指出：“在工人自己所生產的日益增加的并且越來越多地轉化為追加資本的剩余產品中，會有較大的部分以支付手段的形式流回到工人手中，使他們能夠擴大自己的享受范圍，有較多的衣服、家具等消費基金，并且積蓄小筆貨幣準備金。但是，吃好一些，待遇高一些，持有財產多一些，不會消除奴隸的從屬關系和對他們的剝削，同樣，也不會消除雇傭工人的從屬關系和對他們的剝削。”[21]（p713-714）馬克思的論斷表明，工人階級無論生活資料的數量和品種發生什么樣的改變，遭受資本家階級的剝削和壓迫的經濟社會地位是沒有改變的。[22]（p71-79，160）伊格爾頓十分贊同馬克思對于資本主義剝削問題深刻認識的重要觀點，不僅以佃戶、勞力出賣者以及小業主等在傳統生產模式中遭受剝削的充分事實，深入分析論證了早期資本主義剝削的特征，而且以中下層白領、知識科技勞動者、服務業勞動者等在現代生產模式中遭受剝削的充分事實，進一步深入分析論證了馬克思對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制度必然導致剝削的深刻認識，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彰顯了馬克思這一重要思想的真理性。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著作中就明確指出：“高級資本主義能孕育出無階級的幻覺，其實一點也不意外。這不僅僅是正面表象（資本主義將其真實的不平等掩藏在它的背后），它更具有野獸的本性。即便如此，現代辦公室中親善的隨意著裝，跟財富權勢差距比以往更大的全球體系之間的鮮明對比，依然耐人尋味。在某些經濟部門，老式的等級結構或許已經讓位于以去中心化、網絡化、團隊導向、信息充足、直呼其名和開口衫為特征的組織形式。但跟以前相比，資本集中度更高了，赤貧和無產者的人數每個小時都在激增。”[2]（p166）伊格爾頓如此深刻認識，針對現代資本主義生產管理在“以去中心化、網絡化、團隊導向、信息充足、直呼其名和開口衫為特征”的組織形式變化，明確指出了現代資本主義所呈現的雇傭勞動制度盡管在組織方式上產生了一些新變化，生產過程中人與人的關系似乎也具有了某些“親善感”，然而，資本在更加高度集中化，不平等的現象愈演愈烈，赤貧和無產者的人數每個小時都在激增的狀況仍然還在繼續，因而資產階級剝削勞動者的實質并沒發生根本改變。伊格爾頓如此深刻認識，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揭露了資本主義雇傭勞動的剝削性，充分體現了他對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制度剝削實質重要學說真理性的深刻把握。

（四）以充分事實深入論證馬克思對于社會革命的深刻認識，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彰顯馬克思關于社會變革重要學說的真理性。

人類社會進步發展的歷史充分表明，社會革命是實現社會形態深刻變革和更替的重要手段和巨大動力。馬克思曾在《哥達綱領批判》《法蘭西內戰》和《共產黨宣言》等重要著述中，提出了社會革命的重要思想觀點，不僅深刻指出“革命是歷史的火車頭”，是“社會進步和政治進步的強大推動力”，[3]（p383）而且深刻指出“只有在偉大的社會革命支配了資產階級時代的成果，支配了世界市場和現代生產力，并且使這一切都服務于最先進的民族的共同監督的時候，人類的進步才會不再像可怕的異教神怪那樣，只有用被殺害者的頭顱做酒杯才能喝下甜美的酒漿”。[3]（p691）從馬克思的論斷可以看出，馬克思既認為在摧毀阻礙社會發展的陳舊制度中社會革命具有巨大作用，也認為在推動人類文明發展中社會革命發揮了重要作用。伊格爾頓十分贊同馬克思對于社會革命深刻認識的重要思想，不僅從學理探究的視角分析了馬克思社會革命重要思想的學術價值，而且以充分事實為依據，論證了馬克思社會革命重要思想的堅實根基，用客觀實證的巨大力量彰顯了馬克思關于社會變革重要思想的科學性。伊格爾頓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中，不僅以歐洲17世紀新興資產階級革命的充分事實，深入分析論證了馬克思關于革命是社會進步巨大推動力量重要認識的正確性，深刻指出了“我們生活其中的當代英國本身就是一個長期革命的產物，這場革命最早可以上溯至十七世紀，而革命成功的一個主要標志就是多數人都不會意識到我們的社會也源于革命”；[2]（p182）而且以世界許多國家、許多民族所進行的反對殖民統治而爭取獨立的革命充分事實，深入分析論證了馬克思關于革命是社會進步巨大推動力量重要認識的正確性，深刻指出“時下，無疑多數西方人聲稱自己的立場是反對革命的。這其實意味著他們反對某些形式的革命，卻偏愛另一些形式的革命?！@些人大都會無條件贊成十八世紀末推翻英國統治的美國獨立戰爭，贊成愛爾蘭、印度、肯尼亞、馬來西亞這種殖民地的獨立”。[2]（p184）伊格爾頓如此深刻觀點，在歷史與現實的邏輯聯系中深刻認識到社會革命對推動社會進步發展的特殊重要作用，對西方當下有些人誤導社會革命抑或反對社會革命的觀點以有力回擊，不僅分析問題的角度富有新意，而且分析論述的論據十分有力，既具有洞悉歷史的深邃透視，富于歷史事實與邏輯的雄辯性，又具有辨析現實的很強針對性，富于鮮明的時代觀照與理性認識，充分表明伊格爾頓對于馬克思社會革命重要思想的深入研究達到了一個新的認知境界，為人們深入領悟馬克思主義社會革命重要思想的真理性提供了具有重要參考價值的認識觀點。

四、結語

毛澤東深刻指出，馬克思主義者是最講科學性的，因為“馬克思主義者不是算命先生”。[23]（p106）鄧小平也指出：“馬克思主義是打不倒的。打不倒，并不是因為大本子多，而是因為馬克思主義的真理顛撲不破?！覉孕牛澜缟腺澇神R克思主義的人會多起來的，因為馬克思主義是科學。”[24]（p382）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指出：“馬克思主義盡管誕生在一個半多世紀之前，但歷史和現實都證明它是科學的理論，迄今依然有著強大生命力?！盵25]伊格爾頓作為西方馬克思主義學派的重要人物，以力駁群舌的勇氣和深邃縝思的睿智，在《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這部著作中對馬克思學說真理性的分析研究，頗有新意、極有深度并且切中時弊、給人啟迪。當然，我們需要指出的是，作為學術性著作，此書中有些觀點仍有可商榷之處，如書中提出的對資本主義歷史發展階段界定的觀點、剩余價值爭奪即為階級斗爭本質的觀點、一個國家不能單獨實現社會主義的觀點等，我們認為其認識仍存偏頗，因而并不完全認同。即便如此，我們依然認為伊格爾頓是一位勇于探索、敏銳理性的學者，他所著《馬克思為什么是對的》是一部難能可貴、發人深省的學術著作，贊同伊格爾頓在這部重要著作中對人類社會問題深刻針砭的重要認識：“人類不斷異化，社會生活愈發‘商品化’，我們的文化鼓吹貪婪、攻擊性、不加思考的享樂主義和日益嚴重的虛無主義，我們正逐漸失去自身存在的意義和價值：要對上述問題進行富有成果的討論，離不開馬克思主義傳統的積淀。”[2]（p4）無論是從歷史回眸、現實觀察的維度審視，還是從未來發展的維度審視，都充分表明人們主動積淀和弘揚馬克思主義傳統具有重要意義，因為“從《共產黨宣言》發表到今天，170 年過去了，人類社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馬克思主義所闡述的一般原理整個來說仍然是完全正確的”，[26]（p75）“從思想史與人類實踐的演化過程來看，馬克思為探尋人類未來的思想靈性依然閃爍。”[27]馬克思主義是歷久彌新的科學，是顛撲不破的真理，為人們深刻洞察、理性辨析和有效解決人類社會問題提供了科學的認識論和方法論。人類社會發展已充分證明并仍將充分顯示，馬克思主義是照亮人類社會文明前進的不熄燈塔，是具有強大生命力和持續影響力的思想體系和話語體系。